“你们去账房处领四两银子吧。”他说罢,命春雨送客。 凤父语重心长地道:“长生,你必须生个儿子,才有依靠,你堪堪一十又八,容色正盛,自是备受宠爱,待你年老色衰……” 凤长生打断道:“我并非以色侍人,自不会色衰而爱驰。送客。” 凤父恨铁不成钢地道:“长生,儿婿被封为‘镇国侯’了,惟有儿子方能继承爵位,你要是不生儿子,这爵位便会教旁的莺莺燕燕生的儿子得了去,你到时候可别后悔,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提醒你。” 商靖之拍了拍凤长生的手,示意由他自己来说:“我今生只长生一人,绝不会有旁的莺莺燕燕,至于爵位,倘使我女儿继承不了,不要这爵位了便是,有何大不了的?” 商靖之所言一如凤长生所料,而凤父根本不信:“长生,情正浓时,说的甜言蜜语不可尽信。” “爹爹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春雨,送客。”待爹娘走了,凤长生低喃道,“靖之,我曾以为爹娘天生便该是爱我的,他们不爱我,定是我的过错,我亦曾以为自己天生便该孝敬爹娘,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幸得靖之谆谆教诲,我才知爹娘并非天生便是爱我的,且我对爹娘是愚孝。我从未真正得到过爹娘的爱,但我会给初一很多很多的爱。靖之,我们一起好好地将初一抚养长大吧。” 商靖之牵了凤长生的手,继而将初一小小的手拢在了俩人手间,才道:“嗯,我们一起好好地将初一抚养长大吧。” 又半月,凤长生终于坐完月子了。 他一早醒来,便迫不及待地问商靖之:“这三日三夜是否从今夜起?” 商靖之回道:“今夜是初一的满月宴,从明日起吧。” 凤长生戳了戳初一肉乎乎的小脸:“我们初一满月了呢。” 话音未落,他又气鼓鼓地道:“靖之瞧来一点都不期待呢。” “我期待得很。”商靖之抓了凤长生的手,放于要处,“我一听得长生提及‘三日三夜’,便稍稍起了反应。” 凤长生眉开眼笑,口中却道:“靖之当着初一的面做这等事,好不害臊。” 商靖之有理有据地道:“谁教长生妙手回春,更何况长生还撩拨了我。” 凤长生顺势道:“是呢,都是我的过错,我定会好生补偿靖之的。” 此言一出,他的掌心立即被刺了一下。
第43章 商靖之嗓音微哑,附耳道:“说好的三日三夜,少一须臾都不成,长生切勿求饶。” 凤长生耳朵发烫,几乎要融化了,定了定神,才往商靖之面上吹了口气:“我岂会求饶?靖之才切勿求饶。” 满月宴前,商靖之取出长命锁来,挂在了刚喝过奶,散发着奶香的初一颈上。 这长命锁是他特意命人用纯金打造的,巧夺天工,价值不菲。 凤长生摸了摸初一柔软的胎发,温言道:“初一,喜欢这长命锁么?这可是你爹爹给你的满月贺礼呢。” 初一用小胖手去抓长命锁,咯咯咯地笑了。 凤长生戳了戳初一小小的酒窝:“显然初一很是喜欢。” “初一喜欢便好。”商靖之又虔诚地道,“望吾女初一能长命百岁。” 凤长生垂首亲了一口初一的额头:“吾女初一定能长命百岁。” 满月宴上,朝臣齐聚,连帝后二人都来了。 今上向商靖之伸出了手去:“给朕抱抱。” 见商靖之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今上不满地道:“朕膝下儿女成群,抱过的孩子较靖之吃过的盐还要多。” 商靖之只得将初一交给了今上抱,今上堪堪接过初一,初一便冲着今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奶嗝。 “小初一喜欢朕呢。”今上故意道,“靖之,长生,不若将初一给朕带吧。” 商靖之当即沉下了脸来:“恕微臣不能从命,陛下且快些将初一还予微臣。” 凤长生莞尔道:“靖之,陛下逗你呢。” “微臣不禁逗,望陛下勿要用初一来逗微臣。”商靖之严肃地道,“初一为微臣与长生所出,陛下快些将初一还来。” 要不是怕伤着初一,这商靖之想必要动手来抢了。 今上并不为难商靖之,将初一还给了商靖之,后又打趣道:“长生,你这夫君好生无趣。” 凤长生并不赞同:“草民倒是觉得靖之有趣得很。” 今上感慨地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了,若非长生,朕怕是终其一生都喝不成靖之孩子的满月酒。” 凤长生凝望着商靖之道:“若非靖之,我大抵一生飘零,绝不可能有初一。” 商靖之一手抱着初一,一手揽了凤长生的腰身,正色道:“多谢长生诞下初一。” 今上没眼看:“幸好朕是与皇后一道来的,朕与皇后之恩爱绝不会输于你们夫夫。” 皇后本在同群臣觥筹交错,闻言,行至今上身侧,一派母仪天下的风姿:“靖之,长生,让你们见笑了,本宫这夫君最爱同人比谁人更恩爱了。” 今上向皇后抛了个媚眼:“皇后认为是我与皇后更恩爱,抑或是靖之与长生更恩爱?” “都恩爱。”皇后面生娇羞,“陛下,正经些。” “好,朕正经些。”今上清了清嗓子,“靖之啊,朕听闻长生产生那日,你吓得昏死过去了,可是确有其事?” 商靖之颔首道:“确有其事。” 今上沾沾自喜地道:“每回皇后生产,朕虽是心惊胆战,但从未昏死过去,朕明显强于靖之。” “是,陛下强于我。”多日过去,商靖之全然不敢回忆当时的情形。 今上郑重其事地道:“克妻之说实乃胡言乱语,长生业已闯过鬼门关,靖之切莫再认为自己克妻了。” 商靖之恭声道:“多谢陛下宽慰。” 凤长生暗叹道:时至今日,靖之时不时地还会发噩梦,不知何日方能不再后怕。 皇后扬声道:“我们入席吧,这山珍海味凉了便不好了。” 商靖之与凤长生入席后,向帝后敬酒。 满月宴过后,凤长生将沉沉睡去的初一交予春雨,自己则牵着商靖之的手共浴去了。 到了屏风后,凤长生一手搭在商靖之肩上,一手正要解商靖之的衣衫,又临时改了主意:“靖之自己脱吧。” “好。”商靖之解下衣带,堪堪敞开衣襟,便听得凤长生吹了个口哨:“好风景。” 他解尽衣衫,抬首望向凤长生:“长生该当礼尚往来。” 凤长生抓了商靖之的手:“还是由靖之来吧。” 商靖之未及褪下凤长生的上衣,突地被凤长生用浴水泼了满身。 凤长生见商靖之成了落汤鸡,忍着笑道:“夫君好生狼狈,让娘子我为夫君擦擦吧。” 而后,他剥净了自己身上的衣衫,迤迤然地为商靖之擦拭。 及至要处,他故作惊诧地道:“靖之今日太不游刃有余了吧。” 商靖之无奈地道:“自是由于长生之故。” “既是如此……”凤长生将手上的衣衫一丢,接着背对着商靖之,以双手撑在了浴桶边缘,“靖之毋庸客气。”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吐息一滞。 映入眼帘的浴水原本平静无波,现下则是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久违的充实教他心神荡漾,他回过首去,向商靖之索吻:“靖之亲亲我,亲亲我。” 商靖之覆唇而下,少顷,他抱着凤长生进了浴桶。 凤长生双手勾住了商靖之的脖颈,半阖着双目道:“怀上初一那夜,我并未落.红,今日靖之教我落.红如何?” 商靖之矢口拒绝:“不如何,我不愿伤着长生,长生并非完全的女子,本就不会落.红吧。” 凤长生叹了口气:“好生可惜,我发现自己心悦于靖之后,便想为靖之落.红。” 商靖之强调道:“没什么可惜的,长生便是长生,不落.红亦是我所心悦的长生。” “靖之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凤长生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这肚子复又变得硌手了呢。” 商靖之蹙了蹙眉:“长生太瘦了些,所以才会硌手。” 自诞下初一后,凤长生马上瘦了下来,一月过去,已较怀上初一前更瘦了。 “是靖之过于雄伟了,才会硌手。”凤长生转念一想,张口含住了商靖之的耳垂,“靖之若想将我养胖,多喂我一些便是。” 商靖之发问道:“长生想吃些什么?” “靖之笨得很,我想吃的自然是……”凤长生目光低垂。 答案已不言自明。 商靖之坦言道:“纵使我喂得再多,亦不可能将长生喂胖。” “靖之真是不解风情。”凤长生气得咬了一口商靖之的锁骨,“靖之何不如试试。” 商靖之从善如流地地道:“好,望我当真能将长生喂胖。” 言罢,他伸长手取了澡豆来,涂抹于自己与凤长生身上。 澡豆由豆面与珍贵的香料制成,香气芬芳,混合着商靖之身上的酒香,教凤长生心动神摇。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被商靖之抱上床榻的,只知商靖之未曾出去过。 眼尾余光扫过拨浪鼓,他便将这拨浪鼓拿了起来,朝着商靖之摇了摇。 商靖之神色如常,但是他自己错觉得一举一动被初一目睹,羞耻得难以言喻,遂赶紧将拨浪鼓放下了。 商靖之见状,拿起拨浪鼓,摇晃不休。 凤长生已然通体生红,伴着这拨浪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红了些。 “不许再摇了。”凤长生从商靖之手中抢走拨浪鼓,往初一的摇篮掷去。 拨浪鼓发出一声脆响后,便安静了下来。 商靖之失笑道:“若非我不愿意,长生还想买些小玩意呢,为何此番长生连拨浪鼓都受不住?” 凤长生有恃无恐地道:“靖之若愿买些小玩意来,我定受得住。” “不买。”商靖之低首亲吻凤长生,“除我之外,连死物都不得亲近长生。” “好吧。”凤长生回吻商靖之,“靖之将手指也给我吧。” 商靖之依言而行,片晌,凤长生便丧失说话的余力了。 烛泪漱漱而下,落尽后,微弱的曦光透窗而入。 商靖之端详着凤长生,柔声问道:“长生可要求饶?” 凤长生早已筋骨酥.软,但尚不餍.足,岂会求饶?遂启唇道:“区区一夜罢了,我精力充沛,靖之可要求饶?” 商靖之摇首道:“长生既不求饶,我便不客气了。” 及至日上三竿,商靖之又问凤长生:“长生可要求饶?” 凤长生嘴硬地道:“我才不要求饶。” 又半个时辰,凤长生却已困倦得睡过去了。 商靖之怜爱地为凤长生将一身粘腻拭去,才与凤长生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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