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齐听寒挣扎开来。 关晟扑上去按住他,朝着他恶狠狠地笑:“你就叫呗!我记得你周边房间不住人罢?那你大声喊呀,让其他人晓得我俩在干啥!到时候是我爹先晓得我肏了你,还是我大哥先知道、咱俩拭目以待!” 齐听寒僵了一下,下一刻让关晟卸下了裤子。 “我真想你、你可知道我夜夜做梦都能梦回别院那一日!”关晟亲着他,嘴上抱怨:“可你总躲着我!这回你莫折腾,我便轻些,让你舒坦好不好?来、让我亲一下……” 嘴上被吮吸了几下,齐听寒躺在地上任由他折腾,眼里与房内一般的黑暗。 关晟年少气盛,一旦开荤哪肯轻易放过齐听寒,根本顾不上对方是否情动。而齐听寒心如死灰任他闹,除了在关晟这狗崽子非要下嘴咬时才挣扎几下,一整夜下来几乎没合过眼。 次日关晟从他身上爬起身,春风得意地在他嘴边亲了好几回才肯穿衣离开。那时已是日头高照,刚一出门迎面碰见平日里照看齐听寒的老头。老奴才见他从齐听寒的房内出来,当即大惊失色,甚至顾不上尊卑,佝偻着腰骨闪进门内。关晟哼一声,刚回头房门就给关上了,也亏他心情不错没再撒性子,整整衣袖走了。 老仆进了门,齐听寒抬抬眼皮看了眼,对这个自小照料自己的人并不作避讳,赤着身趴在床上,沙哑着嗓子道:“贵叔与我打盆水来,还有药,去肿消淤的。”贵叔慌忙点点头,匆匆一个来回把东西都备过来。 齐听寒稍微收拾一番便直接上药,手够不着后背的地方,还是贵叔帮把手。贵叔看着他身后被吮咬出来的痕迹,又怒又恨,低声问:“又是门主的意思?!” “不是。”齐听寒垂着眼:至少暂且不是。 贵叔不信。 当年就是郑珩让齐听寒去爬先生的床榻,后来得知关宴趁着醉酒奸淫了齐听寒,还不是顺水推舟,将事情瞒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关宴都娶妻了,却没见郑珩起过让齐听寒全身而退的念头!如今还要牵扯多一个关家幺子!这小半年来,关晟那脾性没少在山门里招恨的。在贵叔眼里,这人根本不是个善茬。这么一沾惹,哪还能善呢! 这一想,又看齐听寒弯着一根脊梁骨,暮气沉沉地看着地面出神,眼里没了光,跟丢了魂似的。贵叔难受得很,老眼一红,差些拿不稳手里的药油瓶子。 “……你如今也不小了,合该为日后打算打算。”贵叔犹豫再三,道:“要不、与先生请命,指派到山门外罢。” 身不由己,能躲哪儿去。齐听寒失笑,最后摇摇头,没作声了。
第4章 约莫关晟晓得自己闹事不小,终于消停了两三天。只是齐听寒了解他,这小七爷若要折腾起来,当真是拴也拴不住,谁知道他哪天会否发起疯来,要去寻小奴才的麻烦。加之关题丰就这事对小奴才上心些,齐听寒便认命多去照看几回。 小奴才的伤是瞒不住小疯子的,那姓白的丧家败犬如今长得人模人样,盯起人来仍是跟以往一般渗人。尤其是齐听寒来得勤快许多,两人打过几次照面,虽然相对无言,可总被瞪得一身鸡皮疙瘩。也亏小奴才在自家主子这般神色下还能守口如瓶,莫不是有恃无恐罢。 眼瞧着临近寿宴之期,齐听寒暗念:就这般安安稳稳过了寿宴,赶紧送这两位爷下山就是。谁料念头才刚起,就听说此次先生带着关宴随行,不日就到山门了。这事还是郑珩与他说的,闻言齐听寒尚且蒙了一会,脑子里想着关题丰之前说起关宴练军一事,明明说是赶不上寿宴的。竟这么出了神,待郑珩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郑珩微愠:“关宴这人、吃软不吃硬。为师知道你委屈,只是关宴城府深心思重,若是不多亲近,哪能探个一言半语来。这回他与先生一同过来,你出入小心些就是。”齐听寒垂着眼,应了声好。郑珩拍拍他肩膀,就让他下去了。 此时刚入夜,山里总先暗下几分的。 齐听寒走在幽幽暗暗的路子上,一不小心在熟悉的路上踉跄一下,差些摔着。两三个路过的弟子认得这是郑珩的得意弟子,便与他说:“齐师兄小心些,山里路暗,这灯笼、师兄拿去用罢。”齐听寒摆手拒绝,从一旁的小径上走了;才让树荫挡去了身影,便听闻身后被拒绝的弟子不凉不酸地轻哼一声:“占着茅坑不拉屎。” 身边几人闻声讪笑而起:“得了、瞧你酸的!他就是命好,也不瞧瞧他生身父母是谁。你我这等捡回来的孤儿弃婴,就是替人卖命的份、怨不得的。要是哪日山门里的腌臜事能落他头上去,才叫奇怪!” 又有一人说:“夸他命好,还不如夸齐云汲好本事,一个男人都能怀胎生子!听说齐云汲年少时就能勾得先生神魂颠倒,若不是让沈正青歪打正着捡了便宜,说不定这齐听寒不姓齐、要姓关了!”私下里犯上不敬的话说到心坎里头,几人又哄笑一番,随即慢慢走远了。 出身(中) 齐听寒的出身在山门里本不算秘事,只是郑珩有意约束,是以这些话都上不得明面而已。可尽管郑珩一副慈父做派,当年还不是因齐听寒年少时有几分肖似齐云汲,就火急火燎赶着齐听寒去爬关樊中的床榻。这般作态,还不如这些弟子的碎嘴消遣。不过郑珩有能耐,把齐听寒教养得好、既听话又忠心。同辈人权当看戏,倒是于凤岚向来直言直语,调侃郑珩养了一条好狗。她说话从来不避讳人,只要看不顺眼的,都能满地撒话刀子;好比当时齐听寒成了关樊中的枕边人,不也一样当着齐听寒的面将风凉话说得起兴。 说来,也难怪于凤岚瞧不惯这俩师徒的。她生父于同廷为关家卖命,立了山门专为关家养私兵,腌臜事情根本没少干。当年为了培养一批细作,更是弄来一批拐子四处搜罗资质上佳的娃儿关起来,一个个挑着来养。是以如今山门里的弟子,都是无父无母的死士。 偏就齐听寒的出身极其特殊。 齐听寒生父沈正青是武将世家的嫡出次子,据说此人天赋异禀,文武双才。当年关沈两家为了抵抗庙堂外戚、同仇敌忾,但暗地里仍在互争长短。沈正青本与长兄仕途一致,自察觉关家私立山门后,毅然放弃从军,入了江湖这滩浑水里,不久就结识了好友齐云汲。 齐云汲这人出身不明,虽是游侠,到底年少成名,骨子里少不得藏了一点傲气。正值关家独子关樊中十六岁那年遇刺,躲到别院养伤,误打误撞遇见了年长几岁的齐云汲。关樊中少年老成,两人是一见如故。齐云汲不晓得关沈两家私下的争锋相对,竟是夹在两家的浑水之中而不得知。 当时于凤岚已嫁入沈家当细作,通过滑胎挑破离间致使沈家兄弟互生嫌隙。沈正青到底年少气盛、当局者迷,与长兄斗气,立誓绝不留后。山门将计就计、设局下药,企图让他留有子嗣,为日后沈家兄弟阋墙埋下祸根。偏逢郑珩为讨好关樊中无所不用其极,见关樊中油盐不进,就将齐云汲灌了药送过去。 于是各种神使鬼差,沈正青碰上了齐云汲。这对知己好友连床榻都没来得及爬,便在地上干柴烈火烧了整整一夜。齐云汲本来身体有疾,沈正青是知情人,却将好友压在身下睡了一夜。两人皆不晓得对方遭人下药,齐云汲怨沈正青乘人之危,而沈正青本猜忌齐云汲与关家独子往来甚密,又恨山门下药,痛骂齐云汲受关家拉拢,以不男不女的身体与他欢好。两人一言不合,好友成了仇家。 待齐云汲发现自己怀胎时已经落不得胎了。山门与沈家几乎同时晓得此事,各自心怀鬼胎,布下天罗地网去逮人。而齐云汲怀胎困难,被逼到走投无路,生产时又遭沈家幕僚追杀,若不是偶遇名医秦老,估计得一尸两命。 哪知孩子一出生竟也是雌雄同体,他脑子一白,差些将娃儿掐死在襁褓中。得亏秦老劝了他许久才没下杀手,最后将娃儿送去一户农家,就不管不顾了。只可惜,齐云汲并不知道秦老未入江湖之前是庙堂御医,与关家相熟得很。是以才半年不够,山门便用二两银子将这小娃儿买走了。 后来于凤岚初见齐听寒,那时他尚且年幼,让郑珩抱在怀里大眼汪汪瞧过来,此情此景于凤岚免不得想起自己滑胎的娃儿,心上不忍,曾与郑珩叮嘱:“你未有所出,这娃儿权当个养子也挺好,就莫要动其他心思了。”郑珩自然应了。但过了几年,关题丰被送到山门来,他便让齐听寒去亲近这关家庶子。后来随着齐听寒年岁渐长,轮廓里带着几分齐云汲的影子,郑珩更将他推到关樊中跟前去。 当时关樊中瞧着他好一会,问了他名字。齐听寒那时才十二三岁,战战兢兢地回话:“我姓齐,名听寒。” 听寒、寒亭,关樊中十六那年与齐云汲初遇之地。 出身(下) 郑珩是于同廷的大弟子,其资质平庸,若非心思不少,怕是要死得早的。但偏偏他会赌,也敢赌,更是赌赢不少。 关沈两家扶持废太子登基期间,于同廷十三个弟子死了一半,算上关樊中也就堪堪活下六人;其中两人又残又废,仅留一口气罢。而于凤岚丧子和离,心如死灰,自此疏离山门;除去关樊中贵为山门之主,同辈中也就剩郑珩与五师弟方褐了。于同廷操劳多年,心神大伤,管不了多少事。山门总要有人做主的,关家选来选去,挑了郑珩。只是关家启用郑珩,关樊中却不怎么看重这大师兄。郑珩看在眼里,当是有自己的盘算;其中,就包括一步步将齐听寒带进关樊中眼里来——而他确实又赌对了。 自关樊中见过齐听寒,多少有些上心。因此,郑珩更是命齐听寒往来关家述职复命,几欲将他锁在关樊中身旁,半步不离。如此频繁,连关夫人都晓得这么个少年郎。 那时候关宴养在关夫人那头,倒是没正正经经见过齐听寒,偶尔听关夫人提起关题丰那小贱种,话里夹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山门里的小奴才”。可关宴却知道,“山门里的小奴才”比他这个嫡长子还要受关樊中的宠。 那年关晟满周岁,关樊中将娃儿接过去几日,关夫人恨不能他们父子能亲近些,当然乐见其成。正好齐听寒前来复命,在关家逗留了数日,无端被塞了个娃儿,让他照看。关家小七爷可精贵了,活脱脱是个糯米糍般,抱在怀里都怕碰坏,真是半点都不好伺候。 当时齐听寒才十五,根本不知拿这个宝贝疙瘩如何是好;加之关晟本来就调皮得很,几日下来齐听寒可谓忙得焦头烂额。有一回小七爷哭闹得厉害,齐听寒还得抱着他跑到庭院里哄,好容易哄睡过去,才轻手轻脚地戳戳那圆滚滚的脸蛋儿,又好气又好笑地哼一声。 关樊中就在庭院外看着他俩,而关宴就在远远的廊道下望着关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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