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立威 早上小二送饭送水时显得格外恭敬,服侍也格外周到,甚至要将小金豆还给承平。承平猜测昨夜王宇二人的争吵暴露了身份,笑道:“你帮了我大忙,这是给你的酬劳,我这里还有一颗金豆子,不知小二哥要是不要?” 不说小二本就贪财,已然知道承平身份,就是没有金豆子承平的命令他也不敢拒绝。小二连忙附耳过去听从吩咐。 等交代完毕,承平又叫小二给赵熹送去早饭,估摸着赵熹收拾妥当,这才前去赵熹房间。赵熹言出必行,既答应了承平同行便不再偷跑,收拾好行装背起游云同承平一起下楼去。 军伍们早就等在堂上,见承平身边多了一俊美少年都有些惊讶。承平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赵君,昨夜偶遇,我二人相谈甚欢十分投契,恰好他也要去卫宁,我便邀了他同行。”之后承平又将军伍一一介绍给赵熹,二十人众承平竟记住了所有人的姓名,这叫诸人多少有些感动。承平向赵熹道:“这些都是我的家人,护我前去卫宁,以后路上也还请小君多多关照!” 这些军伍并非赵将军属下,赵熹平时也不多去军营,这些人自然不认识赵熹,只是看他身上背着长枪,以为他是江湖游侠之类。王宇眯着眼将赵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只觉得这人虽是个男儿却样貌极美,身材又比寻常男子单薄许多,背个长枪不像将军,倒像个优伶。此时赵熹正跟承平说话,面色和煦如春,本就极好的颜色灿烂绚丽,叫人挪不开眼。王宇不免轻视,这小兔子就算现在不是老三相好也不远了!待我抓着把柄回去禀报魏大人,又是大功一件! 王宇笑道:“见过赵公子,我说三公子怎的急匆匆出城来,竟是为了公子啊!这可真是天定的缘分!三公子放心,我等一定小心服侍两位公子,定叫二位这一路舒舒服服的!” 赵熹见他说话轻浮态度佻薄对承平极不尊重,心里很是不喜,转头去看承平承平仍一派淡然。赵熹心道,承平也太年青,竟叫这滑头欺负!若是我家仆人非将他打一顿叫他知道长幼尊卑不可!承平许是顾忌身边只有朱鹤可用,真要有冲突未必能压制,不过现在有了我还怕他们不成!这事回去还得向承平说说才行! 赵熹暗下决心,狠狠瞪了王宇一眼,王宇看承平无动于衷更觉得二人好欺,愈发无所顾忌,大喇喇朝赵熹讪笑两声,拳头一抱,自顾自向小二取饮水干粮去了。赵熹心中愤愤,向承平道:“你别怕,我武功好得很,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承平未料赵熹会如此说,只觉一滴露、一瓣花飘进心里,叫他心痒难耐。他笑了笑,道:“那就多谢你啦!” 二人说了会话,看诸军伍都准备齐整,向店家告辞出发。因已找到赵熹,承平不再着急,也有了看风景的闲心,一路上与赵熹言谈说笑,丝毫不觉得天干日晒。王宇看他们二人说说笑笑好不亲密,心里更是轻蔑,从腰间解下水囊饮了一口,入口竟是清冽酒香——他的水囊里被灌了酒! 王宇想起小二谄媚的笑,瞬时明白过来,想必昨天与孔舒争吵被店家听到,知自己是平阳贵人,这才偷偷装了美酒来讨好自己。王宇暗自得意,也不顾承平在前、公务在身,大大喝了一口,这酒酒香浓烈入口淳柔,他细细回味了很久,才将水囊塞好挂回腰间。他本想着只喝一口解馋,但瞧承平只顾同赵熹说笑全然顾不得其他,腹中酒虫又痒,不由又喝了几次。 孔舒瞧赵熹折柳编环同承平笑闹,硬着头皮向承平谏道:“三公子,咱们离可落脚处还有些远,眼看就要中午,咱们是不是快些赶路?” 承平环顾四周,停下马,指着路边林深处道:“无妨,大不了晚些用饭。天气太热,兄弟们赶路辛苦,不如到林中休息休息再说。” 孔舒虽然着急但也不像王宇那般无礼,承平有令他只好答应。王宇惦记着水囊里的酒也无心顾及其他,诸人便向林里走了走,找了片阴凉开阔的地方休息。 此时王宇囊中酒水已喝了半袋,他自己不觉,其实面色已红,说话还有酒气,先前大家不知道,这一坐下来就发现了王宇的异常之处,可他是护卫长,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赵熹也发现王宇不妥,他不知承平先前命令,只是觉得军伍公干时背着长官饮酒无礼太过,卸了背上游云攥在手中想要将王宇教训一顿好给承平立威,正要动手就听承平道:“王宇,你过来。” 王宇隐隐有些不安,但烈酒浇盖了他的理智,他站起身走到承平身边,既不躬身也不下跪,俯视承平,一开口臭气扑鼻:“不知三公子有何吩咐?” 朱鹤一直抱着宝剑跟在承平身边,王宇的倨傲尽在眼中,他愤怒地站起身:“王宇,来见三公子还不行礼!” 王宇擦了下鼻子:“不是三公子说在外面要隐藏身份么,动不动就行礼不更容易暴露么!三公子您说是不是!” 赵熹握着游云站起,承平也跟着起身,赵熹只好按下怒火听承平说话。承平说话仍是不急不慢、不温不火,一双眼沉得像永夜:“王宇,你喝酒了?” 王宇不由后退两步,旋又觉得丢人,便又端起架子来,想要压过承平:“三公子怎的凭空污人清白,我喝酒?我哪里来的酒!” 赵熹冷笑两声,长枪一动,王宇腰上水囊已被他挑在枪上,打开一闻,酒气扑面而来。赵熹将水囊递给承平:“铁证如山,你还说没喝酒!” 王宇见隐瞒不住,索性道:“我就喝了怎的,怎么,只许你不干不净地扒着三公子,这么热的天我们兄弟只喝两口酒你就叽叽歪歪,你算那根葱!三公子,你要觉得我不对,好,我这就回平阳,把这两天的事全都回报郡公,该打该罚全凭郡公处置!” 赵熹怒不可遏,甩开游云就要打人:“好一张狗嘴,大君人我今天就掰了你的狗牙!” “赵小君!”承平拦下赵熹,又看王宇。王宇以为承平怕事情闹大,更为得意:“我本就是魏家的狗,赵公子这么说也不错,不过我知道我的身份,公子也该弄清自己的身份才是,大家相互不干涉把差事办完也就算了,可不要不自量力把自己当人物看了!” 王宇说话愈发不成样子,可其他军伍不知承平性情,也不敢贸然行动,就连孔舒也只是隔岸观火,要看看这位三公子究竟可不可靠。承平并不恼怒,只问:“王宇,你可记得临出发时本公子说过什么么?” 王宇无端发怵,硬撑着不说话。承平继续道:“一不许饮酒,二不许博戏,三不许滋事,若有犯者,以军法斩!” 承平语罢伸手去拔朱鹤怀中的剑,许是太过紧张竟然抓空。赵熹看到现在承平打算他了然于心,更知此举是树威最终也是最重的一步,不容半点差错,他立即挤上前来将游云塞给朱鹤同时从朱鹤怀中抽出宝剑,跃步王宇身前右手握剑横斩王宇头颅! 王宇后仰倒地,头滚落一边,血这才喷涌而出。 赵熹回到承平身前,单膝跪地,横呈宝剑,剑上滴血未沾:“已斩!”
第15章 交谈 赵熹长得很美,面如桃花眼如熟杏、口衔玫瑰眸朦秋雨,又有燕尾一剪飞来眉处,艳光中增飒爽英气,骄姣逼人;赵熹杀人很美,身轻体柔动如行云,剑出似电削首如泥,动作之利落颈断首仍在,尸身倒地后才头身分离,赵熹和宝剑上都未渐滴血,就是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也较他不及。杀人者众,似赵熹这般样貌美绝斩人美绝者百中无一,如此难得美景,却叫诸军不寒而栗。 诸军伍都是战场拼杀之人,虽不敢说杀人无数也早已见惯鲜血,可他们仍是被眼前场景震惊,愣了半晌才慌忙匍匐跪地,不敢抬头看一眼。叫他们恐惧的不是赵熹,是承平。 还有什么不清楚呢?一开始挑选王宇做护卫长就是承平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今日这一斩。杀鸡儆猴并不新鲜,可承平才十五岁,才第一回办差,先申令后执行,紧挑着有倚仗无身份的魏家亲信出手,找不出一丝毛病,就算魏家知晓也只能怪王宇欺人太甚,踩了仇人往上走,这是何等算计?到这里还算少年老成,承平只有朱鹤、赵熹面对身经百战的壮汉王宇说砍就砍毫不犹豫,一路隐忍一招致命,这又是何等魄力? 对承平而言,自己是鸡还是猴? 承平只向朱鹤说了自己的计划并未同赵熹合谋,见赵熹暴起他也震惊不已,可他不觉害怕,只觉得杀伐果断的赵熹如父亲赐的宝剑一般锐利耀眼、锋芒毕现,将他的心也一并斩落。承平心如擂鼓,他压抑心情去接赵熹手上的剑,却发现剑在铮鸣,细细一看,原来赵熹在微微颤动。 承平恨不能握住赵熹的手,可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他拼尽了力气按捺住喷涌而出的激情,从剑柄另一端接过宝剑,虚虚扶起赵熹,将儿女情长撇至一旁,向俯首叩拜的众军伍道:“王宇违令在先,现已伏诛,日后再有犯者,便如此尸!孔舒恭谨明理、又敢直言进谏,对王宇逆行多有劝阻,可见忠心,现提任护卫长,统领卫队。” 孔舒忙膝行上前,叩头谢恩。 承平又看向另外两人:“李龙、王五,我观住店时诸人散漫,唯你二人饮马备鞍亲力亲为甚是周全,谨慎可靠,现命你二人将王宇尸首送回平阳,将其反逆事尽报郡公,而其他无关闲事就不必烦扰父亲了。若有不相干人过问,只叫他们来找我,你二人明白?” 李龙王五连连应下。承平点点头,看向朱鹤,朱鹤从怀中掏出两锭白银给与二人。承平道:“往返费用尽从其出,替我办事不必委屈。” 二人又是一通感谢。承平这才叫诸军起身,命诸人将地方打扫干净、把尸首装上马匹,方才启程。诸人一路沉默,行路快了许多,刚过午时便到了一座小镇,承平叫众人在镇中客栈安顿,叫店家备下清茶好菜,告知大家今日在此休息明日再行启程。 承平没有同诸军共食,而是叫店家将饭菜备在屋中,邀赵熹同座。赵熹自然答应,换过衣服前往承平屋中。朱鹤也在屋里,端了饭到一边小案上吃,桌上只有承平和赵熹两人。承平的饭菜与诸军有些不同,少了些鸡鸭,多了些菜蔬点心,另备了酸甜的甜汤,清淡开胃。赵熹笑道:“三公子还是小孩子呢,喜欢这些精致甜淡的东西。” 承平没有答话,反而道:“王宇本是父亲侧夫人娘家魏氏的远亲,魏大人入军中后他也随之入伍,升为千户。此人酗酒烂赌,未发达时欠债累累卖妻抵债,进入军中后仍不收敛常在军中饮酒博戏,更有甚者在军中借贷,坑骗不少军伍,因他而家破人亡者数不胜数。听说他脾气暴躁,酒后常常对家人施暴,在军中也与他人争执,大家顾忌魏氏一直不敢惩处,如今犯军令而死,也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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