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能说出这番话,让黄郎很惊讶,不禁在心里感慨,少帝有当明君的潜质。 容昇看向柳尘舒,卖乖:“相父,我说的对吗?” 柳尘舒没什么表情:“嗯。” 黄郎:“………”气氛有点微妙,这还是奸臣与傀儡皇帝的相处模式吗?
第10章 少年长成 某个不知名小村子,一名瘸腿老妇人手上挎着竹篮,佝偻着腰往家的方向赶,走到篱笆墙外,瞧到地上有错乱的脚印,心生疑惑,左右顾盼几下后,才谨慎地推开自家的篱笆门。 门后赫然站着几名执剑侍卫,为首的人便是李瑜。 李瑜身穿黑色劲装,一手按住剑柄,微微笑道:“我家首辅有请,劳烦随我去一趟。” 老妇人眼中除了惊惧,还有迷茫,不明白首辅请她一个老太婆去做什么。 李瑜没有多说废话,让手下将老妇人请上马车。 这名老妇人的儿子曾在颜氏府上当管事,颜氏被满门抄斩之后,那名管事不知去向,时间太过久远,柳尘舒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名管事的母亲,打算从老妇人嘴里得到一些线索。 老妇人抬头望着这座气派的府邸,生了怯意,颤抖着要往回走:“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啊…” 李瑜挡住她的去路:“老夫人别怕,首辅只是想请你进去坐坐。” 老妇人坚持要走,这时风兮走了出来。 风兮看着面善,加之他没有像李瑜一样时刻拿着剑,老妇人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了般,冲过去抓住风兮的手。 风兮顺势扶着老妇人往里走,轻柔道:“老夫人小心门槛,我家首辅正在里面等您。” 老妇人满脸茫然,跟随着风兮穿过长长的外廊,来到一处青竹园,竹园中有一名长相俊秀的少年,正在摆弄刚刻好的竹笛,听到脚步声后,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风兮放开老妇人的手臂,朝那名少年行礼:“拜见圣上。” 容昇把竹笛拿在手中转了转,看向风兮旁边那名老妇人。 老妇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跪下来拜见:“老奴拜见圣上。” 见老妇人浑身灰扑扑的,容昇很好奇,柳尘舒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为何会让风兮把这个脏兮兮的老妇人带到府上来。 风兮什么也没说,就扶着老妇人退下了。 容昇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回视线。 穿过这片竹林,经过拱门之后,就来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内,院中站着一名身穿正红色宽袖长袍的男子,墨发及腰,风姿绰约,回过头来时,那张妖冶张扬的脸,让院中的花都黯然失色了。 老妇人呆了瞬息,她本以为竹林中的少年已经够养眼了,没想到还有更养眼的。 柳尘舒刚沐浴完,头发披散着,浑身还带着湿气,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凌厉,多了几分柔美随性,说话也显得平易近人:“坐吧。” 风兮扶着老妇人在石凳上落座,还贴心地倒了杯紫苏饮子,解解暑气。 老妇人捏着杯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她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几个大人物,今天却有幸见到了两个。 柳尘舒负手而立:“你儿子刘宽曾在颜家担任管事,颜家被诛了九族后,刘宽偷走大量金银财宝逃了,这些年他可有回来看望过你。” 老妇人本来还有些木讷,一提到自己儿子,情绪便激动起来:“大宽没有偷颜家的东西,那些是主子赏给他的,他拿回来叫我收好,说他用不到……不久后,大宽就被人杀了……” 说完,老妇人掩面哽咽起来。 柳尘舒眉头一压,紧追着问:“他只留了钱财给你吗,有没有其他东西,或者跟你交代过什么?” “他走之前说颜老爷是给人顶罪了,但罪名太重,因而牵连了所有族人,上头有令,不能外扬,知道的人都得死,大宽也知道些事,上面不会放过他,果然不久后就被人残忍杀害,舌头都叫人割下来了……” 老妇人说到此处已泣不成声,多年前的惨剧,她一直不愿想起,每每想起,就会怨恨老天不公,为何无辜善良的人要惨死,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却能享受荣华富贵。 柳尘舒调查了那么久,才找到管事的母亲,可现在唯一的线索又断了,跟当年那件事有关的人或物,全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不得不说背后之人手段高明。 柳尘舒挥手,让风兮把老妇人带下去。 风兮搀扶着老妇人,细声安抚:“老夫人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家中有什么需要置办的,我叫人给您带去。” “颜老爷是无辜的啊!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啊!我的大宽也是无辜的!”老妇人想申冤,可没处申,只能一遍遍重复这些话。 正巧就被容昇给听到了。 颜老爷?颜家?柳尘舒跟颜家有什么关系?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京城内姓颜的人在十几年前都死光了吧,听幺叔说一族的人都被杀光了。 容昇也不好直接上去问老妇人,只得先藏在心中。 “相父,笛子刻好了,你要不要试试。”容昇迈着轻巧的步伐,跑进院子里,一身的少年气,看着不像帝王,更像是个贵公子,主要原因就是他不需要处理政务,肩上没那么重的担子,可以像贵公子那样玩闹。 柳尘舒坐在院中石凳上,喝着冰凉的紫苏饮,想将心中的烦闷给压下去,听到容昇欢快地跑过来,他立即就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烦闷也随之消散,但他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变化。 容昇一屁股坐在旁边那个石凳上,把自己刚做好的竹笛递上去:“刻得我手都红了,不知道吹起来怎么样。” 上回容昇不小心把柳尘舒的玉笛给打碎了,便答应自己刻一个来赔。 柳尘舒见他确实是下了些功夫,便勉为其难地将竹笛拿起来,吹了两声,音效还不错,虽比不上玉笛,但至少有一番心意在。 柳尘舒试笛子的时候,容昇拿起他刚喝过的杯子,见里面还有些紫苏饮子,想也没想就一口喝完了。 柳尘舒立刻皱眉,可也没说什么,只是容昇碰过之后,他就不再碰了。 容昇拿着他的杯子,一连喝了五杯:“天热了,就是要喝冷汤,不过这紫苏饮略有苦味,不如城东那一家好喝,相父要不要去尝尝。” 画面一转,柳尘舒坐在马车内,容昇在一旁给他扇风,角落里还摆着一盆冰块。 若不是太热了,需要有人扇风解暑,柳尘舒绝不会允许容昇跟自己挨着坐。 容昇也像是得了好处似的,笑得很乖:“相父,凉快吗?” 柳尘舒面无表情:“离远点。” 容昇又长了几岁,高大不少,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可以拎来拎去的小儿了,他如今与柳尘舒坐一起,两个人的身形竟然差不多,再过个一两年,容昇可能就比柳尘舒要高了。 “是。”容昇挪了挪屁股,但只挪了半寸都不到。 柳尘舒冷声道:“再挪。” 容昇又挪了半寸。 柳尘舒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心里想着下次换个大点的马车。 半个时辰后,到了城东那家饮子铺,里面坐满了人,一看就知道这家味道最正宗。 “客官,要喝点什么?” “两杯紫苏饮,再来几样酥点。” “好咧,里边请。”小二引着他们往里面去。 柳尘舒瞧着身边经过的人,时不时蹭一下自己的衣摆,顿时就黑了脸。 容昇注意到了,忙张开手,虚抱着柳尘舒,将他与周围的人隔开些,然后凑上去,在柳尘舒耳朵边说:“相父,忍一忍吧,嗯。” 容昇贴脸说话也就算了,还要嗯一声,像是在哄小孩。 柳尘舒当即拔剑。 周围的人见状,都识趣地离远一些。 容昇:“………” 柳尘舒提着剑上了二楼,人人避而远之。 因为柳尘舒长得实在太惹眼了,所以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他就是传闻中那个奸相,逼着圣上喝洗澡水,让圣上给他下跪行礼,还让圣上贴身伺候他……等等。 有几个不要命的,在背后讨论起柳尘舒做的事。 “我一个亲戚在宫里当值,亲眼看到奸相命令圣上给他擦足,圣上那叫一个屈辱,死活不从,奸相便罚圣上一日不准用膳。” “圣上太可怜了,奸相真该死。” 几个人说得正起劲,一只手重重拍在他们面前那张桌子上,桌子被拍得要散架了。 几人顺着手往上看,只见一个穿着贵气,长得也很俊美贵气的少年,用手撑着桌子,挑起眉头,莫名来了句:“他碰都不让我碰,擦什么足。” 谣言总是越传越离谱,有好多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几人错愕地看着容昇走上二楼,追上柳尘舒。 等人走了,他们才恍然回神:“那……那是圣上吗?” “圣上果然被迫跟在奸相身边伺候。” “………” 风兮把凳子擦了十几遍,柳尘舒才款款坐下。 容昇跟上来:“相父,外面的谣言可真多。” 柳尘舒并不在乎流言蜚语,随口问:“什么谣言?” 容昇坐下,给自己倒杯茶:“说什么的都有。” 最离谱的是有谣言说他与柳尘舒共寝,说什么柳尘舒想当皇帝了,故而日日都睡在龙床之上。 柳尘舒被勾起了一些兴趣:“说来听听。” 容昇直言道:“说你上了龙床。” 柳尘舒:“………”
第11章 居心不良 柳尘舒单手捏碎茶杯:“一派胡言!” “本就是谣言,相父别生气。”容昇掏出帕子,想帮柳尘舒将手上的碎渣擦干净,可别把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给划伤了。 柳尘舒并不领容昇的情,从风兮手中接过丝帕,将手指仔细擦拭干净。 换做平时的话,容昇只会悻悻然把帕子收起来,但今日他有点不想那么听话了,尤其是看到柳尘舒像避瘟疫一样避着他,这让他起了点逆反心。 容昇快速将手伸过去,一把抓住柳尘舒的手腕,送到嘴边吹了吹:“没擦干净,帮你吹吹。” 柳尘舒看着容昇那只放肆的手,脸色一沉。 半响后,容昇捂着被打肿的眼睛,彻底老实了。 柳尘舒慢悠悠地喝着紫苏饮,对容昇的惨样视而不见。 容昇接过小吉子递来的冰块,一面冰敷一面笑盈盈问:“相父,这的紫苏饮味道如何?” 柳尘舒罕见夸道:“还不错。” 味道确实不错,只是这里的环境太糟糕了,还时不时有人往这边张望,一道道黏稠又恶心的视线,叫柳尘舒没有心情再继续待下去。 喝完最后一口,柳尘舒站起身来:“走吧。” 容昇一口干完,追了上去,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跟在柳尘舒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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