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桃坐在一边,和林音喝着茶。听着应清引在吩咐事务,白小桃便道:“这可真麻烦,又是钱帐,又是库存,又是贵客,听着就教人头大。” 林音笑道:“也只有阿清懂得这些。” 白小桃道:“谁说的,我也懂得可多。” 林音问:“你懂得什么?” 白小桃假装一本正经地道:“我懂得种果树、摘桃子、偷西瓜、放牛、拣穗子……是你们都不懂的。” 林音大笑起来,两个人放下茶。 林音要去琴行校琴,白小桃仍然是陪着。等他们再回转,应清引已经去了当铺里。应清引处理完公务,钟鼓楼正交了申时,两间铺子的伙计们忙着支起门板、拉开锁链,准备关门打烊。 白小桃见了不解,问道:“你们这么早就打烊?” 应清引见他不懂,道:“这两间当铺、古董铺,都是有现钱在里头,晚了关门,怕不安全。莫说是当铺、古董铺,这隔壁的金银首饰铺子和钱庄现在也都忙着打烊哩。” 站在永安街上,左右一看,果然大多数铺面都在关门打烊。白小桃有些讪讪,三个人正准备往回走,白小桃蓦地又停住了。原来虽然这些富贵铺子关了门,那些卖好吃的、好玩的,却推着板车,挂着铃铛,在永安街上沿途开张叫卖起来。这是因为入了夏,锦官城放晚了宵禁时间,做小本生意觑了这个机会,纷纷出来开起夜市。夜市开得早,收得晚,一天能多挣不少铜板。 应清引要回去,白小桃扭捏着不肯走,小声说道:“陪你们俩又去铺子,又去琴行,你们匀我一会儿也不行吗?” 这两个人无奈,只得随他。林音陪白小桃在夜市勾留,应清引身上不利索,找了间茶楼停下,等他们回转。应清引又不能坐,下面伤处连亵裤布料摩擦都还带着痛,只能靠着桌子站着休息,慢慢喝茶。 白小桃难得出门,又是少年心性,看这个也新鲜,那个也有趣,在夜市里流连忘返,舍不得走。要不是林音拽着他,他怕是玩到月上中天的宵禁时刻才肯回转。 三个人往回走时,天已经黑透了。白小桃手里拿着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啃着山楂果,跟着应清引和林音从角门进了赵府。后院挂着灯笼,在晚风中颤颤巍巍,前面一排厢房,都是下人房间,也点上了灯。过了月亮门,隔开的是后花园,应清引和林音的院子在另一边。他们才绕过假山,拨开婆娑竹林,前面冷不丁看见赵家少爷赵轻尘和顾家公子顾英对坐在亭子里下棋,四个小厮掌着灯笼在一旁伺候着。 顾少爷啪地落下一子,头也不抬地道: “白小桃,你还舍得回来啊?” 白小桃手上的糖葫芦顿时吓掉了,他心里害怕,慌忙跪下,垂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虽然还没挨板子,但料得到要有一顿痛笞。顾家少爷不是暴虐脾气,不常动板子,但下人做错了事,必定都是要重重处罚,不会轻饶。 后面的应清引和林音也都跪下了,他们俩虽然能自如出门,但迟迟不归,也是坏了规矩。三个人都跪在月光下,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着头静待发落。
第4章 “清引。” 应清引听到自家少爷先点了自己的名字,嚅嗫了一声,便小声道: “回少爷话,清引去铺子里了。” 赵家少爷道: “铺子交申时便关了门,现在是什么时辰?” 应清引不敢回话,只好道:“清引知错了,请少爷责罚。” 说完这句话,他起了身,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些,才掀起袍子,重新跪下,手伸进腰间,解了汗巾,要褪裤子。两个小厮放下灯笼,过来拉扯他。 亵裤一脱,应清引身后正对着月光,整个臀部青紫肿胀,伤处纵横,疤痕狰狞,惨不忍睹。赵家少爷知道上次应清引伤得太重,今天还带着伤去铺子,心下有些不忍,倒不曾存心要重罚他,只是坏了规矩,不罚不行,便吩咐小厮拿竹棍来。小厮将应清引的裤子拉扯到膝盖,敲了十记竹棍,都在他大腿上,从臀下到膝盖弯,整整齐齐十道红痕。应清引知道这是从轻发落,小厮也并未使出全力,但大腿毕竟经不住打,吃了十记竹棍,皮肉便有些发起抖来。 他谢过少爷,提上裤子,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回房去了。 应清引处置完了,他身上有伤,打得轻,但这边两个心里明白,自己身上必然不只吃十记竹棍。那边亭子里,赵家少爷径直问顾家少爷如何发落。白小桃擅自出门,还迟迟不归,林音也有份。若没有林音和应清引两个人带着,白小桃哪有机会出得了门。 顾家少爷在看棋盘,却道: “白小桃,你想如何处置?” 白小桃手捂着屁股,心想那里又要受苦了,哭丧着脸答道: “回少爷的话,把白小桃的屁股从白桃打成红桃。” 停了一下,又小声道: “不要像清引那样,打成烂桃子。” 他这番话倒把顾少爷逗笑了,这位少爷摇摇头,道: “下去好好挨竹棍,长点教训。” 白小桃忙问:“打多少?” 顾家少爷落下一子,才道:“打到这局棋下完。” 赵府上用的竹棍不是粗大毛竹棍子,只有两指粗细,比板子轻,落在身上不像板子那样闷痛,只打得眼前发黑。但竹棍多了韧性,一棍下去,仿佛能透过皮肉,直入骨头了。小厮抬了板凳出来,白小桃解了裤子,先爬上去趴着。少年身体青涩,还没完全长成,露出来的一截屁股倒还真像一颗白桃,直教人想掐上一把。小厮将他裤子拉到大腿根部,扬起竹棍便要开打。十下打完,白小桃已经痛得眼泪出来了。他提着裤子从板凳上爬下来,仍然还是在一旁跪着。 这回换了林音上去,林音身上瘦,浑身上下就屁股上有点肉。他趴在板凳上,双手紧紧抓着凳子脚,咬着牙忍着挨打。白小桃虽然跪着,两只手忙着在身后揉屁股。这痛苦还没来得及缓解,那边林音的十下已经打完了,又轮到白小桃。 白小桃委屈看了一眼那边在下棋的主人,这局棋下多久,他和林音就要轮流挨多久的竹棍。两个人轮流挨打,又是用竹棍,自然不会像应清引那天那样没多少下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但这样下去哪里是个头!白小桃硬着头皮又爬到板凳上,竹棍刚搁在他捱过打、泛着红的屁股上,他就一阵阵头皮发麻。熬过这十下,就又要下去换林音上来挨打。白小桃听着林音挨打时,竹棍敲在皮肉上啪啪声,和林音压抑不住的闷声声,满心盼望着能打慢点,好让他的屁股多歇息下。没一会林音被打完,仍然是白小桃。 白小桃趴在板凳上,这次倒是让他多停歇了会。小厮们换了人,也换了新的两根竹棍。一棍子敲下去,痛得白小桃差点从板凳上翻下来。现在再挨打,必须得是两个家丁来按住头脚,否则白小桃在板凳上撑不住。白小桃边挨打边哭,竹棍左一下,右一下,每一下都嵌进他皮肉里,两边屁股打得直哆嗦。林音跪在下面,捱过打的身后火辣辣地痛,但他不敢伸手去揉,两只手只能放在前面,抓着自己袍子强忍着。 两个人各捱过四十下,再轮到白小桃,白小桃双手死死捂着屁股,抽噎着不肯上刑凳。那边顾少爷仍然没抬头,眼睛盯着棋盘,慢悠悠念了一声。 “白小桃。” 白小桃没法,只能放下屁股,往刑凳上爬去。他明白要是在自己家,或许还能讨几句饶,这是在别人家,要是连挨个打都这么没规矩,等回了府恐怕少爷真要抽烂他的屁股。而且,今天林音挨打,也都是因自己而起。虽然心里这么想,身上实在太痛,他那屁股早已经打成熟透了的红桃,肿起来一指高,道道红痕连成一片。竹棍打下来,陷得深,像是能敲到骨头,深入骨髓,白小桃又哭又叫,疼得浑身发抖。 下面林音亦是痛极,心里叫苦不迭,只是不敢像白小桃那样肆无忌惮哭喊叫痛,脸上也已经痛得泪痕交错了。白小桃捱过这十记,伏在板凳上哭个不停,直到屁股上又被多敲了一记,才慌忙想要爬起身,偏偏臀腿都疼得抽搐,使不上劲,几乎就是摔下板凳,还好他是脸朝下着地,若是后面先着地,他这会准要鬼哭狼嚎了。白小桃边抹眼泪,边跪起来,现在身后剧痛,偏偏他已经不敢伸手去揉,略碰一碰,就是倒抽一口凉气。 林音强撑着爬上刑凳,趴着受刑。竹棍抽下来,皮也要连着一起抽掉似的,他浑身冷汗,不住呼痛。这顿打完了,他也是浑身无力,只能挪过一条腿,慢慢放下,落到地上,再手扶着板凳,翻身下来。白小桃一看林音又打完了,还轮到自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次他是被小厮架着,掀翻在板凳上,还要再挨打。等到了林音,他倒是决计自己爬上刑凳,但又是挨打,又是罚跪,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他上半身伏在板凳上,还是得小厮抬过他的腿,把他架到板凳上。竹棍仍然是狠狠敲在屁股上,挟持着风声落下来,林音只觉得竹棍在他身后撕咬,每一下都痛得钻心。 赵家少爷指尖拈着棋子,唤了一声。 “林音。” 林音恍了一会神,才小声答话:“回少爷话。” 林音身子骨不十分结实,还不如应清引扛得住打。赵家少爷听到他这样,便将手上棋子啪地一声落在了棋盘上,正露出软肋,等于自寻死路。这位少爷笑道:“顾兄,弃子认输了。” 顾家少爷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在求情了,也点点头。林音和白小桃虽然都挨了整六十竹棍,但是分开打,打得慢,小厮们的力气也比不上掌板子的家丁,倒还不至于打坏,只是因为打得久,身上痛也痛得久一些。白小桃知道打完了,忙忙拿手背擦了眼泪,先谢过赵公子,又谢了自家主人,最后又向林音道歉,说是被自己牵累了。 棋盘收了,顾少爷要回府。小厮来拉白小桃起身,白小桃想撒娇,让小厮背他回去。自家主人袖子一拂,白小桃立刻噤声,只能乖乖爬起来,一提起裤子,碰到屁股就痛,也只能咬牙将屁股硬塞进裤子里,跟着主人身后,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那边林音拢了拢头发,要自己起身,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将起来。那不是别人,正是赵家少爷。林音胸口一热,低了头,不好说话。他和这位少爷自幼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远不只是主仆之谊、床笫之欢。
第5章 林音掀开帘子进房时,应清引正卧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南华经》。离应清引上次当场重责过了一月有余,身上伤口已经收拢好透,总算是能自如坐卧,再不受身下所苦。 林音笑道:“你还不去换衣服?” 应清引放下书卷,摇摇头。 “懒得出门,宁愿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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