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 严翊川旋即语气坚定而不失礼数:“是大殿下不放心。卫将军可知,方才大殿下令我带神武军严查军火一事,对火铳收束使用。那就是因为——有一间私炮房爆炸了。” 卫霆骁身形微微一滞,目光闪躲,面上仍强势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将那私炮房栽赃在我头上么?” “我可没说。卫将军何必那么有敌意?”严翊川满不在乎的道,“只不过依例,我要开箱检查。” “你敢?”卫霆骁语气骤然严厉起来:“你我皆为正三品官员,我羽林军大将军的声望犹在你之上,你又有何凭仗,胆敢擅自搜查我的箱?你也配?” “你我官阶相当,我过问也是合情合理,”严翊川也不恼,不疾不徐,“我乃奉大殿下之命,严查军火流通,以防火铳滥用,危及社稷安宁。既然卫将军声称箱内仅是寻常军资,那自然无惧盘查。卫将军,让路吧!” “好啊,火铳的事情都能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卫霆骁满是怒意,“我说了这里没有火铳,就是没有!不必查了!” “你开不开?”严翊川语气骤然变冷。 “你不配!”卫霆骁坚持道。 严翊川缓缓退后一步,双手轻轻摩挲过腰间拭骨刃的剑柄,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卫将军,你执意阻挠,我唯有奉命行事。” 话音未落,严翊川身形一闪,已如离弦之箭般猛然冲向卫霆骁,双手紧握成拳,拳风呼啸。 卫霆骁见状,也迅速摆开架势,两人的拳脚相交,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颤抖。严翊川手上力量惊人,每一拳都势大力沉,仿佛要将卫霆骁的防御生生撕开。 周围的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
第112章 行刑 就在这时,严翊川瞅准时机,一招“云龙探爪”直取卫霆骁胸前要害,迫使卫霆骁不得不后退闪避。趁此机会,严翊川迅速转身,几步跨到箱子前,双手用力一掀,沉重的箱子盖轰然打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物品。 然而,箱内皆是弓弩刀剑,没有火铳的影子。 严翊川伸手往下翻了翻,迅速扫视了一眼箱内物品,旋即收了手回来。 “早说了都是普通军火!”卫霆骁见状,虽喘着粗气,仍高声喝道。 “职责所在,不得不查,多有叨扰。”严翊川见状作揖。 “哼。”卫霆骁拍拍身上的尘土,旋即对押运的将士们道:“走了!真晦气!” 严翊川神色如常,直到卫霆骁最后路过他身边,他骤然压低声音,声音细若蚊蚋:“下一批火铳得埋得再深些。” 卫霆骁难以置信的倏地抬头,目光之中有惊惧之意。严翊川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移开了目光。 方才他伸手往下一抻,便明白了弓弩刀剑乃是障眼法,火铳被压在下面。虽只摸到了个轮廓,但那刺鼻的火药味他严翊川绝不会弄错。 这便都说得通了! 私炮房刚爆炸,温子慕知晓此时虽东窗事发,却还未查到自己头上,首要之事必然是立刻转移库存火铳。可严翊川动作太快,阿尔瓦罗下令全城戒严,城内所有的仓库一时都变得不再安全。 偏偏皇家校场是个灯下黑!既可以躲开神武军的排查,又可通过卫霆骁以普通武器军火的名义顺利转运。 只是不巧,遇上了严翊川。 可严翊川却决定做一个顺水人情。 此后一月,神武军奉阿尔瓦罗之命,严查火铳的流通。一时之间,除却皇家校场之外,旸谷城中几乎难觅火铳的踪迹,城中氛围也一时为之肃然。 龙彪遵从谢凌安的命令,从西疆调兵绕道雪山,历经千辛万苦,竟奇迹般地穿越了雪山,抵达了旸谷城。严翊川和谢凌安安置于雪山脚下的隐秘之地,以待时机成熟。那地方极为偏僻,人迹罕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被欧罗遗忘的角落。 唯一的难处便是粮草之需。 王思远在此刻挺身而出。他如今是户部侍郎,正掌管土田、赋役、蠲免等事务。他巧妙地将各地呈报的粮草数目略作削减,实则暗中保留了不少余粮。夜幕低垂之时,这些余量便被悄无声息地运往雪山脚下,成功地缓解了燃眉之急。 如此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半月光景,直至某个寂静的夜里,事态悄然生变。 夜幕低垂,此时已然是后半夜。与往常一样,严翊川负责夜班巡防,而谢凌安则趁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将粮草护送出关。 就在谢凌安一行人刚小心翼翼地行至旸谷城边缘,即将踏入更为隐蔽的山路之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骤然打破了夜的宁静。 谢凌安倏地警觉起来,伸手去拔腰间银剑,将脸上的面巾勒得紧了一些。 “何人夜半在此!”一声威严的喝令如惊雷般炸响,却未见人影,只闻其声,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紧迫。 紧接着,又是一阵更为响亮的铠甲碰撞声,一队将士仍然围涌而来。月光映照出领头两人——卫霆骁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将去路牢牢封锁。旁边一人一身银衣款款上前,谢凌安眯眼看,竟是温子慕,他的面色在月光下格外冷峻。 卫霆骁道:“温右相,您的消息果然没错,真有人竟敢在旸谷城内私运军资!”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氛围达到了顶点。谢凌安深知此时已无法再隐藏,压低声音道:“弃车,撤!” “贼人休想走!”卫霆骁喝道。 谢凌安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银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直逼最近的敌人。他动作虽快,却只敢使出五分力,生怕卫霆骁认出他的招式。 战斗瞬间变得激烈,银剑与长枪的碰撞声、铠甲的撞击声以及士兵们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夜空。 温子慕微微蹙眉,觉得这人的身影有些眼熟。 然而,这些护送军资的人大多是王思远信得过的手下,拳脚功夫并不擅长,更没有与羽林军大将军拼命的心。卫霆骁带来的兵人数众多,不过片刻,谢凌安的人便呈现出败势。 谢凌安心道不妙:他必须要突围出去!可他一旦逃走,这些王思远的人明日一招,这罪名就落在王思远的身上了! “那里!别让他跑了!”卫霆骁大喝。 谢凌安目光扫视了一圈还在搏斗的手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行,顾不得许多了,他必须放弃这批手下! 谢凌安猛地挥剑斩断一名敌人的长枪,借力一跃,紧随那名手下向薄弱点冲去。谢凌安终于冲出了敌军的包围圈,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引得卫霆骁的追兵迅速穿梭于街巷之间,晕头转向。 谢凌安穿梭于屋檐投下的幽暗阴影中,步伐急促而稳健,直至在严翊川例行巡防的必经之路上将其截下。 他猛地一把握住严翊川的臂膀,压低声音道:“卫霆骁和温子慕发现我们了,你快骑马去阻截阻止后面的那队,别让他们出来!” 严翊川闻言,脸色一变,仅以一个坚定的点头回应,随即转身,消失在巷弄尽头。 谢凌安这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夜晚清冷的空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分兵两路的策略,是他与严翊川反复斟酌后的决定。一批先出发,运向临近西疆的关隘,仿佛是旸谷城中有人为后梁军队暗中运送粮草、让所有人误以为那是主要的补给线,实则是为掩盖真正的目标——第二批后出发的粮草,那才是给雪山军真正的粮草供应。 方才他被卫霆骁和温子慕截获的的那队,便是前往西疆关隘的小队。 真正的粮草得以保全,雪山军暂时脱离了暴露的风险,无疑是值得庆幸的。可谢凌安深知,明日他们将要迎接的,恐怕是更艰难的局面。 翌日,王思远果然被捕。 “温子慕与卫霆骁昨晚深夜突袭了王思远的府邸,全程无声无息,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晁恒搜罗完信息,同谢凌安和严翊川汇报情况。 “他可有透露什么?”严翊川沉声问道。 “军中的兄弟打探了消息,王思远咬死称自己对粮仓失窃之事一无所知。”晁恒答道。 “原丞相的儿子,倒比我想象中更有骨气。”严翊川道。 谢凌安眉头紧锁:“王锐虽不堪,其子思远为人却着实仗义,他不会招的。我们得劫狱。” 严翊川摇摇头:“来不及了。以欧罗人无人道的律法,他明日一早便会在丁字街菜市口受刑。若到那时他仍不松口,便是死路一条。” “即便是砍头也要选个吉时,怎会如此仓促?”谢凌安心下一紧。 “欧罗人蛮横,认为有罪者便活该下地狱,哪会顾及什么时辰。丁字街日日都有行刑的,围观的人可不少。至于王思远所受之刑……恐怕是拔甲、断指、肢解,一步步逼供,直至他说出真相。”严翊川语气沉重。 晁恒补充道:“一般这一套下来,不是屈打成招,便是丧了性命。” “这群畜生!”谢凌安感到凉意倏地从脚底窜上来,叫他直打寒颤:“那我们如何?王锐如今失势,被温子慕牵制,恐怕他也救不了儿子。王思远是因我们而陷入此境,我们不能做事不管。” “救,当然要救,”严翊川语气坚定,“劫法场吧!” 晁恒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翊川哥,咱们真硬抢啊?” 第二日,当他们三人乔装潜匿在法场边的时候,晁恒再度发出来此疑问。 “不然呢?这你看的下去?”严翊川目光示意他去看那法场上的景象。 中央的刑台上,几根粗大的木桩矗立着,显得格外刺眼。木桩之间,铁链与锁具泛着冷冽的光泽,哪怕看一眼便能料想即将到来的残酷。王思远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台中央,他的衣衫凌乱,脸上满是血污和伤痕,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而坚定,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而温子慕,竟然亲自出场,做了这场酷刑的监刑官。他端坐于台案之前,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模样。 晁恒收回目光,忙摇了摇头:“不太行。”沙场兵戈之下的砍头之事他早已习惯,可这城内的人吃人,他却不敢多看一眼。 晁恒接着小声道:“但我这不是担心你和小王爷么?真动了手,恐怕你俩也迟早会暴露,怕影响大计......” “大计是调整出来的,不是死守,”严翊川语气坚定,“更何况,是我们求王思远卷入其中,那便要护他周全。” 一阵沉重的鼓声响起,行刑官缓缓走上刑台,他身穿黑色长袍,身影在晨间斜阳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他手中紧握着一只锈迹斑斑、形状扭曲的钳子,那钳子尖锐的末端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每一个沾着血痕的关节都透露出它曾经无数次执行过残酷刑罚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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