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安感受到严翊川怀抱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他轻轻侧头,让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严翊川收紧了双臂,轻声道:“这回,我必护你周全。” 窗外,夜色渐浓,星辰点点,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从来没有嫌隙。 一日午后,严翊川正当时,却身着甲胄匆匆回府,说是将腰牌落在府中。 可当谢凌安看见严翊川格外正色的脸,谢凌安便知事情不对。 果然,下一瞬,严翊川从褡裢中掏出一封信,塞到谢凌安手中,还喘着粗气:“徐墉来信,此番终于探查到了五狄红铜的去向,是往旸谷城中来的。” “旸谷城?”谢凌安诧异,“温子慕敢在旸谷城设私炮房?他吃熊心豹子胆了?” “我也想知道他藏哪儿了,按照时辰算,最早也得今夜才到,”严翊川道,“我日间当值走不开,你可否先替我去盯一下,若有商队入城,定要找到他们的去处。我下了值,便即刻来找你。” 谢凌安应得很快:“没问题。”旋即向严翊川伸出手。 “干什么?”严翊川不解其意,犹豫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不是这个,”谢凌安轻轻一拍他的手,笑道,“我是说炸药。” 严翊川微愣:“你怎么知道我查明私炮房之后,打算炸了它?” “少废话,我还不知道你?”谢凌安洋洋自得。 “不行,炸药带身上太危险,还是等我下值,我来带。”严翊川拒绝。 “那万一商队提前进城呢?万一往后我们就没有跟进私炮房的机会了呢?”谢凌安旋即反问,“好了别啰嗦了,要来不及了,给我,你放心。” 严翊川望他一眼,去翻出藏在书柜底下的炸药。那炸药用几层箱子包裹密封着,格外安全。 “才这么点炸药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炸出点动静得了,不会炸死人。”谢凌安伸手去接。 严翊川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谢凌安见状迅疾拿过,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放心,你下值了早些来找我便是。” 严翊川犹豫着点点头,将腰间腰牌一把扯下,塞给谢凌安:“若遇上事儿,便以此腰牌变通,我神武军大将军的名头还是能吓唬人的。” 谢凌安会心一笑,出门就要往墙外翻去。 严翊川一把拉住他,轻声道:“你贴着胡子,只管出去便是。” 谢凌安手指示意院里有很多仆人,皆为阿尔瓦罗的眼线。 “内院的,已都是自己人了。恩威并施,没有办不成的事,还要多亏了晁恒。”严翊川低声道。 谢凌安投以赞许的目光。 谢凌安身着粗布衣裳,脸上涂满了尘土与胡渣,在城门口的柏树上斜斜的蹲着,模样吊儿郎当,目光却锐利得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城门口。 尚未至黄昏,有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提前进入了城中,车马辚辚,尘土飞扬,车轱辘在地上压出深深的痕迹,显然里面装的东西很有分量。 果然提前进城了,幸好以备万全!谢凌安心中暗赞自己当真神机妙算,旋即一个翻身下树,悄悄靠近。
第111章 军火 商队畅通无阻地穿越过了城门的检查,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城内的腹地。 谢凌安看看商队再看看自己,蹙眉心道:还是穿得太烂了点啊,差点忘了温子慕是个有钱的! 正想着,他旋即侧身溜进一家成衣店,随手拎起门口最普通的成年男子服饰就往身上披:“老板我就要这个了!银子放这儿不用找,我先走了!” 他顺手将木门一关,将小店老板“您要不还是试一下”的喊声搁在了里面。 随着商队缓缓行进至一条偏僻的小巷,一座看似普通的院落逐渐映入眼帘,然而谢凌安很清楚,院落四周布满了隐蔽的守卫,偶尔传来的金属碰撞声。 谢凌安一个健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马车的最后头,远看着就像是商队的队尾。他的眼神不时扫过四周,确保没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院落内,商队的车夫们熟练地卸下马车上的货物,一箱箱沉重的红铜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谢凌安混在人群中,看似帮忙搬运,实则暗中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和守卫的分布。 地下私炮房内,昏暗的烛光摇曳,映照出堆积如山的火药和兵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当最后一箱红铜被搬入一间紧闭的仓库时,谢凌安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故意放慢脚步,趁着守卫们注意力被新到的红铜吸引之际,悄悄溜向私炮房的另一侧。他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穿梭,最终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堆放着一些杂乱的工具和废弃的箱子。 他迅速而熟练地布置好炸药,确保引线能够准确无误地引爆炸药。在确认一切无误后,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最后一步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突然在通道尽头响起。 谢凌安心中一凛,迅速转身,躲入一旁的阴影之中。只见两名守卫正朝这边走来。他屏住呼吸,心跳如鼓,紧张地注视着守卫的一举一动。 “怎么这回又运了这么多红铜?昨日造的火铳都还没运出去呢!”一名守卫道。 “上头人的事你少管,小心脑袋!”另一名守卫小心谨慎道。 两位守卫似乎并未察觉到异样,只是例行公事地巡视了一番,便转身离去。 谢凌安松了一口气,待守卫走远后,他迅速点燃了引线。随着“嗞嗞”的声响,引线迅速燃烧,火光逐渐逼近炸药包。谢凌安一个跃步,撤离了出去。 下一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了炮房的宁静,火光从角落里倾泻出来,响声刺耳。火药爆炸的范围虽不大,闹出的动静却着实骇人。 守卫们闻声,下意识以为是私炮房爆炸了,忙四处逃窜,而谢凌安则趁着混乱,悄然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严翊川正在宫中与艾亨将军攀谈。 艾亨如今与卫霆骁同是羽林军大将军,而实权却牢牢掌握在艾亨手中,卫霆骁仍要看艾亨的脸色行事。 严翊川见艾亨值岗正百无聊赖,眼珠子一转,便凑了上去。 “艾亨将军今日也当值?”严翊川上去打招呼。 “嗯。”艾亨瞥他一眼,从鼻间闷哼了一声。 严翊川也并不在意,故意凑近了道:“艾亨将军近日巡防辛苦,可有觉得旸谷城内寻衅滋事之人如阴沟老鼠般尤为多?难关得很啊。” “有么?那是你没本事,”艾亨轻蔑道,“不听话的杀了便是,又神火在,还有谁敢轻狂?” 严翊川顺着说道:“艾亨将军说的是,怪不得近日邦中对火铳信仰与日俱增,原来如此。” “嗯?什么意思?”艾亨挑眉。 “末将可听闻,许多人都开始暗中炼制火铳。”严翊川压低声音道。 “胡说什么?我都没听说。”艾亨有些不信。 严翊川一脸诚恳:“此事坊间传得颇有眉目。旸谷城中还好,末将只是在巡查之时,常在巷间闻到一股火药味。但距离旸谷城远的地方可就不一样了,据说,各地官府乃至乡间豪强,似乎都将火铳视为炫耀武力的利器,即便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动辄使用火铳来彰显威严,此举实在令人堪忧。” “你懂什么?火铳岂是那么好炼的?”艾亨半信半疑,嘴上却仍不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艾亨将军说的是,我觉得也是。那或许是用的官用火铳吧!哎哟,那要是照这么用下去,只怕这官府造也造不及啊!只怕咱们也都要勒紧腰包,掏出银子供他们造火铳咯!”严翊川装模作样地忧心道,只觉得毕生演技都在这一刻发挥到了巅峰。 艾亨闻言,眉毛微动,话锋一转,愤恨道:“这些宵小狂徒,竟拿着大殿下的火铳招摇过市,这还了得!” “是啊是啊,这还了得!”严翊川附和道。 艾亨轻蔑地瞥他一眼,大包大揽道:“你不必担心了!你在大殿下面前说不上话,本将军可以,大殿下可是很看重本将军的进言!我立刻就去和大殿下说!” “哟,那可太好了,有劳大将军,可是解决了我梁安邦一大难题啊!”严翊川谄媚道。 艾亨将军轻哼一声,这才洋洋自得地离去了。 严翊川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送艾亨走远,心下道谢凌安这招果然好用——原来动动嘴皮子,便能扭转乾坤。他从前竟耻于此等言官行径,可惜,可惜! 不过片刻之后,就有小厮捏着嗓子奔至宣政殿通报,恰与刚和阿尔瓦罗说完情况的艾亨擦肩而过。 正在享受莺歌燕舞的阿尔瓦罗被艾亨和小厮先后打断,心有不悦,可小厮带来“都城之中有私炮房爆炸”的消息,却着实令他心下一惊。 “即刻收束火铳的制作与使用!除羽林军和神武军外,任何人不得再使用火铳。除了边疆外,各地州府的火铳一律回收至旸谷城报官!”阿尔瓦罗推开怀里的美人,蹙着眉下令。 “再派羽林军去盘查,那私炮房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的?为何今日爆炸了?再派神武军去挨家挨户排查,私炮房这样的所在,往后不许出现在旸谷城之中!”阿尔瓦罗补充道,神色有些许凝重。 侍卫统领领命而去,整个宣政殿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阿尔瓦罗重新坐回龙椅,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更深远的问题。 一个时辰后,夜幕将至,严翊川正准备更衣下值,忽然听闻了私炮房爆炸的消息,心中也一惊。 竟然提前了这么多?凌安可应付得来? 他无暇顾及更换便服,心急如焚地往宫外走去,路上竟遇上了卫霆骁。 卫霆骁身为羽林军大将军,此刻指挥着麾下将士搬运沉重的器械。其中几箱尤为硕大,表面覆盖着厚重的布帛,显得异常神秘,不透丝毫缝隙。 怎么会在昼夜交班时分运送大批军械?严翊川不禁疑道。 严翊川与卫霆骁素无交情,尤其从谢凌安口中听闻此人行事之后愈发没有好感。严翊川索性懒得装了,拦下卫霆骁,直接询问道:“卫将军,这是......?” 卫霆骁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不过是批常规装备,正要运往皇家校场。”说完,便催促将士们起步。 卫霆骁走得愈急,严翊川愈觉得不对劲。 严翊川拦住他们:“等等!大批军械向来是在晨间押运,缘何今日会在换班之际匆匆运送?” 卫霆骁有些不耐烦,不欲与他纠缠:“话多了吧,严岭?由本将军负责军械押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严翊川并未退让,反而走进一步。即使压得紧,空气中仍飘来了一丝淡淡的火铳的刺鼻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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