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袋又窜了上来,眸子中闪着困惑。 “咦?我放得有这么远么?” 笨蛋,小九爷心里思忖道,可却又莫名其妙地觉得好笑。 谢福禧眼看着那膏药就离自己不远,但奈何自己现在身高太矮,无论如何短胳膊短腿儿都是够不着的,这可怎么办啊?眼下又没有什么竹竿之类的物什能帮助自己去够那东西,若万一声响大了惊扰了九爷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索性……索性就用鞋吧。 事不宜迟,谢福禧干干脆脆就脱下了一只小布鞋蹦着身子准备去够那窗台上的膏药。 “你倒是——” “啊——!”谢福禧被吓得猝不及防,登时抡圆了胳膊就把布鞋扔了出去—— 小九爷御池雁声一句责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眼见一只布鞋飞奔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地一声,正中小九爷的面门儿。 “鬼啊!”受害者还没出声,始作俑者倒是先嚎起了嗓子。 谢福禧原本就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所以任何动静在他耳中都被无限放大了。谁料这时一声清冷至极的声音却像半夜幽魂般悄然而至,这就算是胆子大也肯定被吓得不轻啊,更不消说是胆小怯懦的谢福禧了。 因此,小九爷原本平平淡淡无甚波澜的几个字,对谢福禧来说不啻于平地惊雷。 先不管小九爷那几字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单谢福禧的这一声嚎,就足可睥睨众小。
第8章 :出其不意的告白 在外厢熟睡的通房丫头慧玉被猛地惊醒,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 大晚上的谁在那儿鬼哭狼嚎啊? 也幸亏这儿是偏院,只惊动了慧玉一人,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慧玉掌灯过后,往声源那儿一瞧—— 手抖了三抖。 九爷面堂发黑……是真的黑,盘交错综的纹路印在脸上,那模样……怎么越看越像她前天衲的鞋底子呢? 果不其然,小九爷脚下还真的躺着一只大红色的虎头小布鞋。 慧玉再往窗边那儿一瞅—— 那……那不是今儿个啃了小九爷一口的那个小奴才么? 他正与小九爷干对着眼儿,一个是惊诧,一个是气恼。 “慧玉,把门闩打开,让他进来。” “噢噢。”慧玉忙应了声,起身拢好衣衫就照九爷吩咐把门给打开了。 小九爷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对着那窗外的人低声道:“还不快滚进来?” 谢福禧后知后觉地吞咽了一声,心道—— 糟了糟了,被发现了! 谢福禧哆哆嗦嗦地猫进了门,谁知跨门槛的时候一不注意,整个人一囫囵儿地就扑到了小九爷的脚下。 “小……小九爷。” 九爷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小奴才,怎么瞧都不像是居心叵测的人。可要是没有个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又怎么会接二连三专找自己的茬?这小奴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年宴的时候,为什么对我……咳,对我那般?”小九爷佯装轻咳一声,却怎么也阻挡不出心中呼之欲出的别扭劲。 “我——” 还未开口,小九爷便又沉着脸开口:“别拿哄太母的那一套话诓我。” 谢福禧挠挠头,有些顾忌地看了慧玉一眼。 小九爷当下福至心灵:“慧玉,你先去里厢。” “哎。” 待慧玉走后,谢福禧羞赧地低下头,这才如实相告。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亲你的。”小小声。 小九爷:“……” 谢福禧红着脸:“……” 小九爷何时遇到过这等境况?从小到大,家里人除了老夫人没一个人把他放在心上,这也养成了他谨小慎微、少年老成的性子。因为他知道,万一做错事说错话,没有任何后台的自己只能丧身于这深宅大院,所以他湮没了自己一切玩闹的天性,终日与诗书作伴,从来也都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但他也自诩身为一个小王爷,纵然再不得宠,在下人面前还是颇有点威严的。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竟然不知礼数没有一丝忌讳地对主子说出“喜欢”的话。最可气的是他们双方都同为男子,这话不就是等于在往九爷脸上扇巴掌么! 面对眼前的这个小奴才,九爷一向的矜持和教养仿佛都不起作用。如此出格的举动,如此目无遵纪的作法,更何况…… 更何况这小奴才竟还敢口出狂言! 小九爷胸中一团火气。 他蹲下身子,眼睛微眯,与那小奴才直视:“你,叫什么名字?”
第9章 :摔了个狗啃泥 谢福禧乍一听,连忙抬起头—— 只见小九爷原本洁净的俊脸上竟布了一道灰扑扑的鞋印,一路从眉间顺势蔓延到了下巴。此时再一衬托那严肃的表情,便更显滑稽了。 “噗嗤——”谢福禧顿时乐不可支,指着小九爷就有些无所顾忌地笑出了声:“噗哈哈哈鞋拔子脸~” “胡闹!”小九爷再次被气得心肝胆颤,气鼓鼓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谢福禧瞧着小九爷面色不佳的脸,一缩脖子,又讪讪地不敢说话了。 “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谢福禧仿佛听见了牙齿摩擦发出的“咯吱”声。 他再不敢贫嘴:“谢……谢福禧。” “为什么把百花愈痣膏放在窗台上?” “原本我是想……是想拿膏药医治九爷脸上被我啃的红印子的,我也不知道这其实是治……治……”谢福禧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与小九爷的距离不过半尺,脸庞不受控制地再次泛起两道红晕。 打心眼里,谢福禧觉得这一世的九爷和上一世的其实没有什么分别,所以行为言辞就如同以往一般肆无忌惮。而现下这种情况若放在以前,小九爷定会让自己起身,并顺手拍拍自己跪疼了的膝盖,然后宠溺地把自己拢向怀里:“你怎么这么傻呢?小笨蛋,你的心意我还不了解么?” 谢福禧天真地臆想着,自己方才那么直白地说出喜欢,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了。那小九爷会不会……会不会因此也对自己萌生情愫呢? 嘿嘿~他呲着小虎牙傻傻地笑着。 然而小九爷却不如他所想,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但唇角却在此刻藏着一抹不甚友好的笑意。 “你转过去。” “啊?”谢福禧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这么一问,霎时摸头不知脑——这是哪一出? “我的话你敢不听?转过去。”小九爷示意地轻抬下巴。 “听、当然听。”谢福禧抿着嘴不太情愿地抬抬屁股转了一个圈,小脑袋正对门口。 外面仍是黑魆魆的,不过是趁着月色的掩映还能依稀看得清路而已,有些可怖。 谢福禧不安地扭扭屁股,弱着声音喊道:“九爷?” 身后的九爷冷笑一声,捡起脚边的小布鞋,稍稍掂量了一下,心中正思忖着要以如何的角度如何的力道才能发挥出这虎头布鞋的最大威力—— 思毕,小九爷便发起了狠力一巴掌向谢福禧撅起的屁股扇了过去—— 虎头布鞋在这时精准地与谢福禧的臀肉来了个亲密接触! “走你——” “嗷——!” 谢福禧被揍得一个骨碌就窜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呵,记住今日的教训。”小九爷冷哼一声,顺势把阿百花愈痣膏也扔了出去,这才“砰”地一声大力关了门扉,了解心头之恨! 谢福禧可怜兮兮地瘪瘪嘴,满含深情与不舍地久久凝望了秋茗居一眼。之后便认命地捡起药膏,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家屋中。
第10章 :不争不抢隐于世(修) 翌日清早,小九爷于后院里散步,正思忖着昨日的教训肯定让那小奴才畏难而退之时,却眼尖地发现——自己身后那挥之不去的身影,不正是那小奴才么?! “你跟着我干什么?!”小九爷一转身,眉头紧蹙。 “我……我……”谢福禧绞着手指不安地想着说辞,最后也竟壮着胆子挺着小胸脯问道:“这路是王府的路,就许你走不许我走么?” “你——”小九爷牙恨得牙痒痒,却想不出更不知礼的话来骂他,只能憋出一句:“你这个刁奴!” 谢福禧何时听过小九爷用这么可怖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再一想想昨日晚上——小九爷竟然用鞋子打自己,那么地不留情面,就像……就像自己招了他厌恶一般…… 但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想九爷。 九爷对自己那么好,不过就是打屁股么?他受得了! 再者,小九爷现在年龄也还小,哪里能懂得自己的心意呢? 这么一开导自己,谢福禧又没皮没脸地赖上来了。 “嘿嘿~”谢福禧呲着两颗小虎牙就凑上来了:“慧玉姐姐不在么?” “我未叫她跟上来,怎么?你当如何?” 小九爷挑着眉,显然很忌讳这个如小狼狗一般的小奴才。 “不如何不如何。”谢福禧连忙摆手:“你不冷么?你饿么?你渴么?” 谢福禧殷勤地问道,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小九爷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就是要讨得小九爷欢心。 九爷压根都不打算理他,转身欲走。 “唉你别走啊。”谢福禧紧紧拉住他的衣袖。 “混账奴才!”小九爷一甩手,满眼皆是厌恶:“我要去太母那儿,有胆量你便跟着来。” 一听这话,再看小九爷写满不耐的脸,谢福禧的肩瞬间就垮了下来。 “那……那你去吧。” 小九爷“啧”了一声,恨不得早点离他远远儿的:“莫名其妙!” 在行至老夫人的面前,小九爷褪去了先前对小奴才一般厌恶与防备的姿态,转而恭恭敬敬知书达理地拜了一拜:“新年伊始,雁声祝太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赶忙起身让雁声到自己跟前,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感慨道:“我这几个孙子啊,就你最听话最懂事,最孝敬我。” “老大早夭,我这心啊就跟结了一层冰似的。老二呢,整天忙着帮你爹爹处理政事,就想着掺和一脚,老三倒是还好,只是行军打仗,平常难免疏忽家里人,大年三十都不回来看看你爹爹和我。老四更是别指望了,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跟你二哥和三哥争抢,也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还剩下个小七和你,小七这孩子玩性太大,不好读书,我如今就担心他娘把他给宠坏了。所以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几个孙子中啊,我还是最宠你。等你长大了,也不要跟你哥哥们做些无谓的争抢,安安稳稳地生活是最好的。这样,你爹和你太母我就放心了。” 小九爷乖顺地点头:“雁声谨遵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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