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烁哪哪都觉得不对劲,因为大夫的口吻实在让他莫名心慌得很,下意识就想拒绝这个奇奇怪怪的提议。 加上肚子的孩子很是活跃,他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直言道:“不必了。” 那击窗的动静愈演愈烈,窗纸很是薄弱,十几下就完全搂了个洞,石头就这样明晃晃扔了进来,好似要杀了他们。 嵇憬琛走到窗户边一看,底下乌泱泱的人群,手上都握着石头或者利器,很明显来者不善。 “乐乐啊,看来今日……需要见血了。” 道完,他从暗袖掏出一个细小的针,双指紧紧夹着,对准了举着菜刀的人,用力一挥,就见那人僵住了片刻,整个人软绵绵似的,倒了下去。 许是人群过于拥挤,有人倒下了都全然不知。 是隔壁房的阚飞渊率先发现异常,不顾什么尊卑礼仪,直接闯了进来,长剑对着大夫的喉咙,步步逼近。 “说,你们究竟要作甚?”刀尖微微刺穿大夫的喉结皮肤表层,阚飞渊突然听见杂碎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就冲进酒楼,怕淳于烁会收到伤害,有了表明身份的意思,“你们可知,他们二位是谁?” 淳于烁的确是被吓得不轻,只是他是被阚飞渊冲进来吓到的。嵇憬琛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让阚飞渊什么话也别说,奈何大夫是背对着他的,自然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他低低的笑着。 半响,他打了个响指,笑声骤听,语气变得十分严肃,道:“三营兵听令,闯者杀无赦。”
第74章 73 “是——” 门外的三营兵整齐划一的回复,声音洪亮且大,足以让里里外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冲到酒楼门口,进行‘不听话的厮杀’。 其实到楼下护着圣上的人不多,很轻松就能拿捏手无缚鸡之力的百信,在他们看来,宁可错杀一个,都不要放过一个。 三营兵分为两拨归燕,其中一波留十几人保护圣上等人回到燕城,其余的连夜赶路回到三营地准备做接下来的训练。 被留下的人基本武力在榜,也也不存在保护不了圣上等人。 很快,楼下就传来痛苦且残忍喊叫声,次次都能冲破耳膜的那种。这让淳于烁心跳慌得很严重,想去寻找一个支柱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他站在最角落,他的夫君和竹马都向着窗户,正威胁着大夫。 一旦他紧张起来,腹部就会一抽一抽的疼,让他很努力的深呼吸,一直在告诉自己别怕,他们会解决的。 唯一发现他异常的还是宋玉德,宋玉德迈着小步子到他身侧,扶着他的手臂,眼神再问他怎么了,他摇了摇头,不想破坏紧张的气氛。 雅房的气氛下意识缄默了好半响,大夫感受着由内而外浸入骨髓的津冷,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脖子的剑就深了一些,这下恐惧达到了巅峰。 谁都怕死,他更没想过这群外来者随声携带兵具,还格外的凶神恶煞。 “朕不知道你们想作甚,但是朕自保,总归没错吧。” 这话说得很轻也很无所谓,嵇憬琛冷冷地瞥了大夫一眼,摆摆手让阚飞渊押下大夫,前去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茶润润喉,不忘提醒阚飞渊要问出最为关键的问题。 由于眼前男人身份主动暴露了出来,大夫想也没想就想嘲笑反驳,却遭到那眼神猩红的男人割破他的皮肤,微微刺疼,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眼里捎着求饶的意思。 只是无人在意他是否害怕,像是把他看作猎物,他的命就悬在这把剑上。 阚飞渊硬拉硬踹把人带走,像扔掉废纸一般,把大夫扔到楼下,经过那楼梯咯噔咯噔的掉,他听到大夫惨烈的叫着。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放过我……”大夫边滚边喊,到了最后一个字很重“唉哟”了声,眼冒金星地愣了愣,回过神发现那男人还在上面,不由加深了害怕。 阚飞渊高高在上地盯着大夫,光大概知情况,恍了一下变小,让谁也看不清他的深情,这一刻他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携着那把剑,一步一步走下楼。 脚步重重踩在楼梯上,越是靠近楼下,光线越是充足,直到他看清了大夫脸上的惶恐不安,莞尔一笑,折起袖子,问:“你们是想我们献祭给鬼蛛吧?” 即便是各家神明佛祖的字号都没那么诡异,更何况正常人的名字也不会被唤做那么奇怪阴森,如此一想,他就能猜到是邪教了。 照城卡在大淳与明的中间,周围全是山岭,像是被与世隔绝了般,由于距离太远,两国竟然忘了照城,像是无人认领的孩子。实际上,照国属于明国,只是明帝遗忘了而已。 毕竟照城需要翻越一层又一层的山,许多官员都不愿来到此处,久而久之,这里是明国唯一一个,没有知府的地方。 在无人管辖地地方,却拥有私兵,恐怕这里早就成为了‘独立国’了。 想到这里,他怀疑鬼蛛是邪物也不是没理由。凡是带鬼字的,基本都不是好东西。 大夫瞳孔地震,心慌了好几拍,连忙低下首,鼻尖上的汗珠欲多,他凝聚着视线,仿佛能将汗看清。他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因周身森寒得可怕,让他话全部结成冰块,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寒冷得翕动嘴唇。 倘若放在之前,外来者基本无权无势,死了最多赔几个钱,就没人在意了。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就在今日,他踢到了铁板,遇到那传闻中恶名昭彰的圣上。 杀害普通的百姓,与刺杀皇帝是两码事。 至于他没有质疑眼前的身份,是因为他依稀记得明帝的传闻,明帝龙阳之好,有一男妃于大淳人,得孕。 男子向来不会怀孕,又恰好,那床上的男子是孕夫,种种结合来看,他也不傻。 大夫向来能屈能伸,脑子里想了种种解释,试图撇下与鬼蛛的关系,“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集合他们来弑君……” 话还没有说完,酒楼发出一声巨响,由于阚飞渊所在的位置是死角,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一到白影忽现,跪在他面相,血肉模糊。 大夫看清来者何人,不免大惊失色,大脑快速运转,尝试想着办法来杀了那男人。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阚飞渊的剑再次抵住。 男人正要说话,喉头微甜,没有预兆地涌出甘甜的血,吐了一地,却没阻止他求助的心,“救我……他们……用武……杀阴体……得永生……” 尽管男人说话不利索,甚至能说是结结巴巴的,但是阚飞渊很好接受到男人传递来的消息,思忖半响,突然很熟悉男人的那双眼睛,带着不确定性问了句。 “许清?” 没错,来者正是许清,也能说是小一。 许清听见自己的名字,重重颔首,指着大夫想要补充些什么,视线一阵模糊,为了不让自己被大夫所害,赶紧拉着阚飞渊的衣角,流露出求饶。 虽然阚飞渊不知道许清怎么来到照城来,但遇见了,就证明他需要插手这事儿了。他准备说出大淳对于邪门歪道的律法时,忽然发现大淳已亡,不免有些落寞。 至于明的律法,他并不熟悉,沉默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沉稳的步伐,不用往后靠,他便知道这是那狗皇帝下楼了。 嵇憬琛站在楼梯中央,手负在身后,声调没什么起伏,说着明之律法,“在明,习巫害人者,五马分尸。在明,弑君者,诛九族,腰斩。” 全场肃然了好一阵,然后碗筷坠地的动静十分的突兀,也有小孩小啼不敢大声,纷纷都倒吸了口凉气。 不出片刻,门外的士兵大概是解决好了闹事的百姓,回到酒楼闻言圣上的话,顿时悟了些,立即将堂食的人抓获,就了连大夫亦是。 很显然,大夫慌得厉害,但也不服被抓,用力挣扎,囔囔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参与他们,更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可惜,他一介大夫,岂能与训练多年的士兵相比呢。力气上,完完全全差了一大截,他瞪著眼想骂几句,又觉得白费力气,气的他吹了个口哨,恶狠狠剜了许清一眼,果断撕破了脸皮。 在巫族的口哨下,许清脑海眩晕了几拍,思绪不受控地抓破自己的手臂肌肤,像个发疯的人,好不残忍。 “当着朕的面操控邪物,做成人彘,拔掉舌头,丢到深山里自生自灭。”嵇憬琛面色冷凝,吩咐士兵行动,不去理会大夫的吵闹,直直盯着许清,又对着阚飞渊看了眼,示意着什么。 作为人彘自生自灭,极大可能不是被饿死,而是被深山野兽给吞没下去。大夫闻言扭曲了嘴脸,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的很惨,心思同嘴脸一样,想拖别人下水。 “你有本事把全城的人都抓了,做出人彘!”既然要死,那么就一块死,他阴森森笑着,却没料到阚飞渊挥起剑,一把砍下他的右臂。 疼痛倏地袭来,他“啊啊啊啊——”的叫着,传遍了酒楼上上下下,看着整条手臂躺在地上,想吹口哨,却因疼得没法吹。 极快,许清神智清晰不少,喉间的甘甜难以压制,再一次吐了一地血。 嵇憬琛烦透了没有规矩的人,银针挥动且点了穴,大夫马上就吐不出任何话来了。他摆摆手让人带下,再吩咐宋玉德安顿好许清,琢磨几番,决定亲自去问话。 在他看来,许清能在这里,肯定知道了很多事情。 不巧的是,许清因耗费过多精神,在浴桶中睡了过去。 当晚,嵇憬琛没立刻解决许清的事儿,反而回到雅芳见他家乐乐静静坐在床上,对视了好半响,乐乐突然告诉他:“刚刚我望着窗外,看到那林家女。” 嵇憬琛记不清谁是林家女,是淳于烁补充的,“就是我初到燕城,与我搭话的那一位。” “不可能。”宋玉德下意识反驳,回想起那段记忆,带着确定性出言,“是杂家亲自了结的林家女。” 这下嵇憬琛总算是记起了林家女,对于宋玉德的话没质疑,“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指不定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 一句话堵住了淳于烁的话,可是淳于烁不可能看错,那与林家女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刚刚就在楼下直勾勾盯着他,盯得他有些慌,怪让人心生不安的。 忽然想到肚子有着双胎,淳于烁顿时一愣,反问:“若是双生子呢?” “那乐乐觉得,朕与逍遥王相似度占有百分之几?”嵇憬琛笑着问。 众所周知,嵇憬琛和嵇夷献虽为双生子,但相似度并不高,长得各有各的特色。 淳于烁话音一顿,认为嵇憬琛言之有理,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只当自己多虑,也许他是真的看错了而已。
第75章 74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际被太阳朦朦胧胧的盖上一层轻纱,空气弥漫着露水的气味,街上是那么静谧,须臾,晨光洒在街头角落,平均照着整个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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