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盯着她。”燕译景眼中充满杀气,他们实在不该以这种方法接近他。 侍卫称是,他们在月儿的寝宫中安插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是只苍蝇都逃不出去。 宫中来了个和长公主长得像的人,一时引起轩然大波,留在宫中的嫔妃慕名而去,瞧见月儿的模样时,都怔在原地,仿佛燕译月活过来了一样。 很像,却叫人很容易分辨。 月儿的气质与燕译月不同,燕译月长在皇宫,由内而外的自信从容,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气质是月儿模仿不来的。 月儿很想接近燕译景,她的任务就是接近燕译景,打探昱国的情报。 可宫中这些人围着她,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她像只猴子一样被观赏,玩耍。实在气得慌。 “诸位姐姐,奴家准备了些鸡汤,想谢陛下的收留之恩,几位姐姐可否让下路?”月儿住在宫中,有侍卫护着,但没有宫女太监伺候,凡事亲力亲为,叫人看不懂燕译景的心思。 “妹妹有心。”身着橙衣的妃子拦住她的去路,她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妃子,自燕译景太子时跟着他。 以往燕译景生病没有食欲,燕译月总会给他熬一碗汤,娴贵人打量月儿,学得太像,目的不纯。 她看眼那寒碜的汤,掩面而笑,“陛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看不上你的汤。” 娴贵人打翻那碗汤,有她开头,其余的人看不惯她,都欺负到她头上去。 能留在宫中的,几乎都是跟了燕译景许久,平日里安分守己,燕译景念在她们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光,才准许她们留下。 其中有个口无遮拦的,“你学长公主这么像,不会是刻意接近陛下,前几日故意撞上陛下的马车,故意让陛下看见你这张脸的吧。” 月儿抬头,双目赤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怯怯说句不是这样。实在叫人心疼。 旁人任由她哭,都不搭理。 娴贵人凑在她耳边道:“长公主不会像你这么脆弱,不会这样哭。你要真想学长公主,就应该多多了解一下,你这样实在不像,被陛下看到了,定会将你赶出宫去。” 月儿停止哭泣,她以为娴贵人是帮自己,怀揣着希冀看着娴贵人,娴贵人不搭理她,和姐妹勾肩搭背看戏去了。 月儿告诉自己,等太子胜利,接她回梁国,她就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入皇宫,还能封个嫔。 只要能陪在太子身边,她已经很高兴了。月儿收拾满地的狼藉,重新炖了一碗汤,放温之后给燕译景送过去。 “你说她到底什么来头?” “我当初和陛下身边的太监唠嗑,听过,那太监说商怀谏来了封信,说梁国太子找了个和长公主极为相似的人,让陛下注意,莫要上他们的圈套。” “梁国来的?”一人抓了把瓜子,慢悠悠磕着,“来者不善啊。” “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回去了。” “是这样,但陛下也太惨了,好不容易制裁了燕译书,又来个金国和梁国,你说是不是昱国克陛下。” “吃你的吧,别乱说话。” 三人畏畏缩缩离开,月儿端着汤去而折返,那些人的话她听见了,燕译景早知道她的身份,把她当做小丑,真是可恶。 她泼了汤,既然知道,她就换一种策略,总会有一种能引燕译景上钩。
第一百九十二章 商怀谏的信不日到达金国,连通燕译书的死讯。 金国大臣大多提议,燕译书虽死,但昱国依旧处在混乱之期,此时发动战争最为合适。 商怀谏去梁国一事,他们也知晓。梁国懦弱,他们笃定梁国不会同昱国结盟,有恃无恐,金国愈发张狂。 皇帝瞧着那些意图大展宏图之人,又见齐王脸色不好,下朝后拉着齐王去了御书房,问:“你今日怎么一言不发,脸色还如此苍白。” 齐王手中捏着那封信,拿给皇帝看,信有两封,一封是商怀谏写的,说他们之间的事他知道,梁国知道。 梁国写信表明自己的忠心,割让三座城池以示诚意,并说太子不日会前往金国谈和。 看完,皇帝脸上神情不变,而后有人又送了一封信过来,商怀谏写给皇帝的。信中无字,只有一样东西,金国兵符。 他拿出来仔细瞧,的的确确是金国兵符,做不得假。 皇帝拿着兵符,要齐王一个说法,“你不是说给燕译月一千兵,怎么连兵符也给她了!” 皇帝将信甩到齐王脸上,信中只字未提兵符一事,但送来的兵符已经说明情况。 “我……”齐王脸色苍白,想要辩解又无从辩驳。他万万没想到,商怀谏会直接将兵符送给皇帝。 皇帝大怒,兵符算得上是金国命脉,金国兵力强盛,所以金国强盛,齐王将兵符送出去,也将半个金国送了出去。 “实在燕译月拿你我之事要挟,金国觊觎皇位的人不比昱国的少,我只想让你坐稳皇位。”齐王委屈,在他心中,兵符不重要,金国不重要,他的皇兄是最重要的。 “你将兵符送出去!倘若昱国不还,朕这皇位才是真真正正要拱手让人,你为何如此糊涂!”皇帝甩袖,坐在龙椅上,用力将兵符拍在案桌上。 齐王自知理亏,不敢与皇帝反驳,他跪在地上,“这事是我考虑不周,陛下想如何责罚都行。” 他低着头,头发散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皇帝撇过眼,他示弱委屈,想引起皇帝的心疼,可皇帝不吃这一套。 “这兵符日后由朕保管。”皇帝将兵符攥在手心,燕译景忌惮拥有虎符的商怀谏,他何尝不忌惮手握兵符的齐王。 饶是齐王对他真心,他亦有几分喜欢,可这喜欢敌不过权势地位。他不是燕译景,齐王也不是商怀谏。 齐王应是,皇帝瞧着那日思夜想的兵符,他欠燕译月一个人情。平定燕译书一事,是燕译月与齐王的交易。 而不向昱国起兵,是皇帝与燕译月的交易。 燕译月承诺,会将兵符交还到他手中,从此,皇帝真正掌握金国,不用受制于人,更不用受制于齐王。 “好在昱国将兵符送回去,不然你可创下大祸。”皇帝将兵符捧在手心,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皇位更加稳当。 影响的因素只剩他和齐王的那层关系。 齐王垂眸,心中将燕译月骂了千百遍,可惜燕译月已死,他也只能骂几句,不能找人算账。 “念在昱国将兵符交还的份上,朕就让他们多活一段时日。”皇帝靠在龙椅上,他心情好,就赏昱国苟延残喘,“这般说,那些大臣定然不消停。那就对梁国用兵,他们知晓你我之事,他们当死,这事就交由你去做。” “是。”齐王慢慢走到皇帝身旁,依偎在他身边。 没有兵符的齐王,仿佛被拔去左膀右臂,他不能以此要挟皇帝,现在的他处于弱势,只能祈求皇帝对他仁爱。 皇帝抚摸他的头,一直以来,齐王是占据高位的那人,现在,这人成了他。 可惜,为了他的皇位,齐王活不长。 “梁国要派位太子过来,可朕的眼线并未说过这事。看来,梁国也有一出好戏”皇帝把玩着那封信,知道他们的秘密,太子来了,有去无回。 梁国皇帝以太子的命做筹码,换取自己活下去,真是狠心。 太子对其积怨已久,他告诉国主,自己不愿去金国,梁国国主训斥,叫人强行将他押下去,逼迫他去。 禁卫早已成了太子的人,国主的命令他们不为所动。梁国懦弱,但也有血气方刚之人,他们见不得国主这般忍让,早起了反抗之心。 “父皇,您年事已高,做事也糊涂了,这皇位您不该做,还是让给儿臣,您乖乖做个太上皇,颐养天年,否则……”太子拔剑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割下他的一缕白发。 白发落在地上,皇帝惊恐看着他,跌坐在龙椅上,枯树般的手指着他,“你、你敢谋反!” “谋反?”太子哈哈大笑,“本宫就是要谋反,如何?你昏庸懦弱,做不得这皇帝。” 国主大喊来人,禁卫无一人听他命令,太监宫女躲在暗处瑟瑟发抖,有人偷跑想去叫人,被太子发现。 “谁敢踏出这里,斩。” 话音刚落,那个偷跑出去的太监,被禁卫斩于刀下。 皇帝怒目而瞪,他指着禁卫,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气血涌上心头,皇帝吐出一口鲜血来,太子见了,兴奋不已。 他看皇帝倒在龙椅上,试探性去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太子垂眸,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玉玺就放在桌案上,任由太子写什么,盖上玉玺,旁人都不能说什么。可皇帝醒了,说这圣旨是假的,他做这一切都功亏一篑。 让其他人出去,屋内唯剩他们二人。太子收了剑,叫大太监写下圣旨后,生生将皇帝闷气。 大太监表忠心,太子不顾他,拿着圣旨,逼出几滴泪来,跌跌撞撞推开房门,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人,万分悲痛道:“陛下,驾崩。” 手无力拿圣旨,圣旨掉在地上,滚几圈,散于人群。他们心知肚明,表面还要做一出戏。 钟声响彻皇宫,伴随着知情人士的殉葬,皇帝驾崩一事传遍大街小巷。 天还没亮,大臣已经到了,皇帝真的死了,他们怀疑过太子,圣旨是大太监的字迹,可大太监死了,死无对证。 有人说是太子杀了皇帝,太子听了,微微一笑,吩咐人将他剁成肉饼,烹熟之后,放在皇帝墓前供奉。 自此,无一人敢提这事。 太子很满意,这皇位比他来的顺利。 “商大人。”太子李柏,下一任梁国国主,找到在茶楼里品茗的商怀谏。他讨了一杯茶,循着商怀谏的方向看去,那是昱国的方向。 商怀谏收回目光,“成了?” “本宫的父皇比你想的无能,他竟被自个气死,当真可笑。”李柏隐去自己后面动手一事,他端着茶盏,闻了闻茶香,没有喝。 商怀谏没去问个中细节,知道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局面已定。 他抿一口茶,有些想笑。这三国,没一个省心,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相比之下,昱国的内乱还算是最正常的。 但损失最小的是梁国,李柏不费一兵一卒得了皇位,只死了几个太监宫女,对梁国影响不大。 李柏:“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结盟之事。” 商怀谏搁下茶盏,目光依旧看着昱国的方向,笑而不语。等李柏的耐心耗尽,他才慢悠悠道:“如今是我们不想同梁国结盟。” “你什么意思?”李柏脸色铁青,“商怀谏,你现在身处梁国,只要朕想,你走不出梁国,你没有同朕讨价还价的余地。” 商怀谏笑出声,还没当皇帝,就已经自称朕,当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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