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份低了些,若我们彼此喜欢也并非绝无可能。 只是……”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若是下嫁谢瑾,他便不能留在那边塞之地了。 他并非对公主无情……”苏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姑娘。 “你自是不必替他说话,到底是他谢瑾高攀了。 既不想见,以后便不必再见了。”林白打趣似的说道,“人生在世又并非只有儿女情长,我瞧着苏世子也不错。 仪表堂堂也是气度不凡。” “公主殿下谬赞了。”苏词躬身道。 “怕什么,我还能让父皇强迫你娶了我不成?”林白嗤笑道,转头告诉丫鬟,“今日这几位故人在这状元楼的花销去替他们付了吧。” “如此便谢过公主殿下了。”苏词想,有人替他结账,自是喜不自胜。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且替我问一句谢瑾,我成婚那天他可会赶回来观礼?”林白这是托苏词带一句话了。 “是。”苏词一时间不清楚其用意,只是在这宫墙之中,多数人的婚姻都不能自主,这其中的大半人早已认命,还有少许人还在挣扎。 每个人所挣扎和坚持的不同,又何止苏词一人。 “罢了,我在这里你们也觉得拘束,我先回去了。”林白领着一行人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开。 人生在世又并非只有儿女情长,男女之间又并非只有风月。 苏词心头涌上几分苦涩,不愿屈服才想着挣扎,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谢瑾曾救过五公主一命,说是一见倾心也不为过。 若是他们之间真的有情,倒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或许也是有情的,只是他们之间到底不是有情便可以成的,公主不是一般的女子,到底是隔了太多。 只是谢瑾的少年意气,若是有情也不像是会畏手畏脚之人。 苏词有几分看不明白, 怕只怕,今日不见,林白与谢瑾当真是此生不复相见了。 谢瑾此番离开长安,也不知何时回来,这公主殿下也已及笄,陛下或许早已物色好了驸马人选。 身为局外人,苏词不便多作评价,即便是有心,却连自己也救不了,何况那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苏词,你与永乐公主青梅竹马,一个是窈窕淑女,一个是谦谦君子,也算是般配……”季子牧忽然开口说着自己的观点。 苏词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止自己一人:“你胡说什么?照你这样说,那我的青梅竹马岂不是不计其数。” 因着苏词的身份,与这长安城中同辈的世家子弟王公贵族大多自幼相识,多少说过几句话,若是如此青梅竹马也太多了。 “罢了,天色已晚,我便先告辞了。”苏词瞧着夜色忽然想到家中的那个还在学三字经的少年,心绪莫名的平复了稍许。 又操心那样多做甚,倒不如去看看他在做什么,苏词踩着一路的月光闲逛着回去的路上又顺便买了许多的零嘴让苏小拿着……
第12章 ,月光折镜 月色苍凉是笼着院落的光,因为苏词的归来而热闹了几分。 “现在是什么时辰?还未睡下呀,难不成是在等我?”苏词手上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在院子里。 游离就这样坐在院中石凳上,月光透过琼花的枝桠,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或许是听见门口的声响,冷淡的目光投了过来只那么一瞬便又挪了回去。 像是画里似的,总之不似人间,苏词心道。 苏词从苏小手上又接过了几件东西示意人退下之后兀自地走到了游离的对面坐下,将物件搁在了石桌上一件件地拆开来递到游离的面前:“这是状元楼的浮白,我特地给你带了一瓶回来,入口淡雅却是回味无穷。 你闻闻。” “这是我在摊子上买的糖葫芦,马蹄糕,枇杷糖……”苏词兴致勃勃地向游离献宝,“这些都是我十几岁的时候爱吃的,对了,你想尝一尝酥山吗?我让厨子进冰窖里取些冰来做。 就是这个季节还是太凉了些,等入了夏,酷暑难消,这便是难得的人间美味,那鱼翅熊掌又算的了什么。” 游离看着苏词的神色渐暗,略显几分不自然地离不断靠近他的人远了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苏词看向游离的眼睛,冷淡疏离的眼眸里似乎多了点旁的色彩,那点颜色苏词很喜欢。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游离还有许多想问的,譬如你不怕我吗?虽然我现在受着伤,可你离我这样近,即便附近有暗卫保护,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必也是来不及逃脱的。 还譬如说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才值得你如此费心力。 苏词愣怔了一瞬,微微抿唇而后展颜:“就当我见你心生亲近吧,纵然是萍水相逢也是有缘。” 对眼前这个人虽然不甚了解,游离身上却有他自己的故事,和自己过往认识的人也都不同。 明明是性格特质与自己截然不同,却从他身上隐约瞧见了自己的影子,便下意识地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对他好一些。 他是长安的过客,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飞出去了,苏词想。 “说好了要带你看尽长安花的,这也算是长安的烟火人间。”苏词解释,“在这长安城中,同我熟识的人大多比我年长,你却比我小上几岁,下意识地就想照顾你一些。” “不用。”游离不容置喙的语调,他并不想和这些不知世事的公子哥有过多的牵扯。 “你喜欢烈酒还是淡酒?尝尝看这个。”苏词对于游离的拒绝置若罔闻,“明日,我想去见个人,你想同我出去吗? 陆川说你的体质很好,恢复的比预料中的快,我想在你离开之前,我应该带你看尽长安花。” “好。”游离拿着酒壶仰头饮了一口,似乎心情还算不错犹豫着还是答应了。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苏词心情也颇为闲适,晚风吹过带来几瓣落花,苏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拿出了游离的那柄匕首,匕首藏在鞘中,通体莹白色镶嵌着血红色的宝石,雕刻的纹样也不像是中原的物件。 在月色之下隐隐有些冰冷的杀气,触碰到的手感倒是不错:“听说江湖上的侠客,他们的武器都是有名字的。 你这件匕首有吗?” “没有。”游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很喜欢他的这件匕首,这东西的确是他所有的凶器里最精致值钱的物件了,相较于那柄长剑也是毫不逊色。 他想要?游离想。 苏词仰头看向那一轮明月,摩挲着匕首沉默了半晌,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切又显得那样静谧。 而后才回过神来,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搭上游离的手背兴致勃勃地告诉他:“那便叫做折镜如何?” “好。”游离不清楚文人仕子的那些玲珑巧思,也不清楚这两个字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听罢了。 “总之是很适合这柄匕首的称呼。”苏词好像看穿游离的心思似的解释了一句,将匕首放回了游离手上,“先还你一件,我觉得你身上没有武器应该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是,在准备动手之前能不能三思而后行? 先想想,是否真的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 游离握着掌心的温度犹是不解:“我是杀手,杀人不论善恶。” “好一个不论善恶,你也知道你是杀手?”苏词的语调里带上了几分嘲讽,“杀手可没有你这样光明正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也生怕自己死不了。 非要弄得满城风雨名扬天下才肯罢休? 明明有无数的法子可以无声无息地将人处置了。 你觉得不疼吗?还是觉得活着很难?” 苏词的语调由最开始的缓慢逐渐加快,似是越说越气。 游离看着苏词的眼睛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反驳,这世上能被自己记住名字的人不多,有机会相处的更是少之又少。 游离几乎没有和望江山庄以外的正常人相处的时候,苏词是第一个,像这样恬淡的生活似是偷来的,反正不是他该有的。 世家子弟也没有想象中的眼高于顶,有时候苏词所说的所做的,就像是一颗飘进了他心里的蒲公英种子,柔软微不可查的触感,不清楚哪天会生根发芽,却给他带来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挣脱桎梏真正飘向远方的冲动。 游离移开了目光,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嗓音略哑却是清晰:“我喜欢让自己陷入险境。” “为什么?”苏词不解,只觉得有几分气恼。 “会疼,心会跳的很快。”游离停顿了一瞬,认真思考过后又道,“越是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才越觉得自己活着。” 游离说的那样的理所当然,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苏词并没有什么资格过问,只是觉得此刻比较疼的应该是自己。 他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只是起身告诉游离:“这些东西都是买给你的,早些睡,明日我叫你起床。” 翌日,苏词是在别院中用的早餐,原因则是游离还需要用药。 镇国公府的厨子厨艺算不得多好,但也算不上差,只是和长安城中的饮食习惯不同,比较符合老爷子的口味。 用了早餐过后,苏词才带着游离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谢家的府邸,谢瑾在北方边塞之地跟随自己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也远在千里之遥的地方戍边,谢家只有一些老弱妇孺留在了京城。 苏词到谢家的时候,谢瑾还在院中晨练,一杆银枪一点寒芒,在苏词观摩得正起劲的时候。 那点寒芒逼近了苏词的身侧,苏词来不及反应,又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响。 是游离?苏词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心惊,谢瑾舞刀弄枪多是挑衅自己,游离重伤未愈,却又哪里懂得点到即止。 一寸短一寸险,游离的一招一式极为凶险又满怀杀意,是不要命了。 “哪里来的疯子。”谢瑾招架之余忍不住骂了一句。 “游离,停手。”苏词无奈,早知如此不应该带人来的。 “他想动你。”游离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只觉得喉口腥甜强忍着压下这股不适。 “他是我朋友。”苏词又喊了一句。 游离的动作方有些犹豫,随后施展轻功后退到了院墙之上。 谢瑾也同样收了手,有些狼狈地喘着气,虽然形容狼狈,但看起来心情却不差:“父亲说我天分不差,但当不起天纵奇才这四个字。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不仅适用于群体,也适用于个人,我安逸太久了,虽然心中清楚并非在同一辈中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到底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磋磨。 苏词,父亲说若是打仗,我只适合当先锋这样的角色,带领着将士们冲锋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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