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渐渐暗沉,挥手轰走了宫人,反手将门锁上…… “咔哒。”
第九十三章 来人,送水 宋时景自我认知很清晰。 他虽不是小人,却也算不上正人君子。 不能趁人之危?不存在的。 眼前摆开了的盛宴,岂有干看着的道理? 厚重的衣衫一件件脱下,从门口到床边,散落一地。 而风凝夜半眯着眼,什么也没说,乖乖躺在床上,伸出两只胳膊要抱抱。 “阿夜。”宋时景第一次看他这般温顺尽力的配合,良心上受到谴责,但不多。 随着他的靠近,两只胳膊攀上脖颈,娇软红嫩的唇主动贴上来,带着淡淡的梅花香。 宋时景喉结滚落,眼神一沉,再也装不下去,扣住身下人的腰肢狠狠吻了回去。 野火在肆意燃烧,灼热在唇边蔓延,理智崩塌,苏醒间甘愿沉沦。 层层纱帐垂落,掩盖一室旖旎。 起起伏伏,宛如红尘中绵延不绝的歌,道尽一世悲欢离合。 …… …… 从上午到中午,再从中午到傍晚,养心殿内的动静没停下过。 苦了一众宫人,寒风中默默坚守。 荣期自作主张让宫人们往外挪,轮班值守,莫要生病,给主子过了病气。 直到太阳西斜,威严肃穆的皇宫映出金光万丈,墨蓝色的天空有了星子痕迹,殿内终于传出皇帝的声音。 “来人,送水。” 荣期双腿直打颤,差点老泪纵横。 心想着明日是否要向御医要点药膏之类的,他是真怕夜公子这么一折腾,身体受不住哇。 想归想,作为一名合格的太监总管,他是不会把心事挂在脸上的。 干脆利落地吩咐宫人干活,干完活麻溜退下,然后换上御膳房的人,摆膳布菜。 等吃完饭,天已经彻底黑了。 “陛下,奏折?”您还批吗? 宋时景边给风凝夜捏手指,边说:“朕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明日休朝一日。” 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休朝竟是因为佳人在怀。 若是叫外面的人知道了,怕是朝中大半人都睡不着觉吧。 荣期内心小小腹诽一下,应了声是,转身刚要走,一直未说话的风凝夜开口了。 “等等。” 嗓音有点哑,听起来仍有空谷山泉的清灵感,荣期顿步,转身问:“夜公子有何吩咐?” 风凝夜半靠着宋时景,稍微坐起身,温和一笑,“荣公公上任,我一直未得空见,如今也不算晚。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把陛下照顾的很好。” 他算是听出来了。 风凝夜开口就把自身放在与陛下等齐的位置,并暗示暗中观察他许久,警告他莫要搞小动作,随后一巴掌一个甜枣,对他表示感谢。 原本就没有小心思的荣期,经过风凝夜的敲打更不敢有了。 姿态放低,“夜公子言重,照顾陛下是老奴的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 “哦?”风凝夜调侃,“我还给你准备了见面礼。既然荣公公大义,这见面礼……” “呃……” 荣期表情有一瞬僵硬。 他感觉自己与小金库失之交臂了。 风凝夜饶有兴致地观察,就在荣期忍痛要说些什么时,他拍拍手,“墨七。” 音落,荣期身边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吓了他一跳。 “这是我的侍卫,墨七。”风凝夜解释道,又对墨七说,“给他。” 墨七照做,往荣期手里塞了一个木盒。 “之前说的是玩笑话,荣公公别当真。”风凝夜说道,“你手中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不算贵重,内城一处院落的地契而已。” 荣期大为吃惊。 内城的地契?少说也得二百两银子吧? 他在宫中攒钱攒了十余年,也没舍得买,转头有人送现成的宅子。 夜公子可真大方。 荣期老脸笑成灿烂的菊花,捧着盒子跪了,“多谢夜公子。” 风凝夜笑着受了。 “不打开看看?” “老奴回去再看。” 以风凝夜的身份地位,出手即是宅子,肯定不会拿破烂充数。 等人走了,宋时景重新捞回风凝夜,“朕的阿夜出手阔绰,就是不知有没有朕的份儿。” 风凝夜眉眼微挑,笑道:“吃醋了?” 宋时景哼了声,头撇向一边,嘀嘀咕咕道:“唉,朕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从小父母双亡,长大一点被亲叔父欺负,现在好不容易登基,整日里还要和臣子勾心斗角,每天批奏折到天亮,只睡一两个时辰,醒来后身边空荡荡的,也没个能说知心话的人…… 唉,我好可怜,这大概就是命吧。 别人有的我没有,别人没有的我更没有。 唉……” “……”风凝夜腮帮子鼓鼓着,静静看他装可怜。 怎么说呢,他现在想在床上打滚大笑一场。 宋时景余光一扫,脸一黑,背过身去,“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 “噗,哈哈哈哈……”
第九十四章 坦白 笑够了,风凝夜擦了擦眼角泪花,耳边回放着宋时景卖惨的话。 不知怎地,心里生出浓浓的共情感。 他们啊,都是被上苍抛弃的孩子,意外相遇才有了今日。 否则,他大概会一直为仇恨而活,待报了仇,或许会尝试着毁了大樑。 是时景教会了他如何以善意应对黑暗的生活,以火驱散冰冷的寒夜,然后尝试着交朋友。 时景是他的救赎。 身后的笑声消失了半晌,宋时景狐疑地皱眉。 怎么不笑了? 其实他没有生气,能逗阿夜开怀一笑,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他挪了挪身子,转过来,“阿夜,你……” 一看不要紧,宋时景心脏骤然一痛。 “阿夜,你怎么了?” 只见方才还好好的人,这会儿抱着被子无声哭泣。 宋时景手忙脚乱,顾不得吃醋装可怜了,赶紧将人抱起来,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他后背,语气温柔,“对不起,吓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 “时景。”风凝夜反抱住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进宋时景的衣领,烫的宋时景眼眶酸涩。 他说:“宋时景,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那么相信我,我却骗了你。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在得知有人要假扮朝廷兵马杀你的时候,我故意带你往悬崖上走。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就把你推下悬崖。因为悬崖下有水潭,有我事先安排的人,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死。” “我知道。” “你不知道!”风凝夜音调拔高,“你什么也不知道,稀里糊涂跟我走了。我推你下去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我后悔了,可你已经掉下去了。我只能按照原计划和那群杀手拼命,最后力竭昏迷。 之后我被带回山庄养伤,我故意不问你的消息,专心习武,一遍遍告诉自己,你是皇室的人,你的身份注定了你的人生不会安稳平淡,你有更广阔的路,而我的路与你并无交集。 我开始忘了你,梦中不再有你的身影,过回属于我的生活。行走江湖的那些年,我偶尔听人说起皇帝与太子如何如何,我会好奇,也会害怕地躲开。 我故意忽视藏在心里的担忧,故意忘却积压的痛苦,我努力笑着面对所有人,用最凶残,最狠毒的手段震慑江湖,然后报仇。” 说到这,他顿了下,离开宋时景的怀抱,直视他。 “只是世事难料,我成了风潮安送到京城的弃子,计划不得不改变。再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听从舅舅的意见,封住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进入京城,与你重逢。” 他笑道:“还记得城门前我们的对峙吗?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邪恶的脏东西,我当时心特别痛。” “阿夜,已经过去了。”宋时景帮他整理头发,擦干泪痕。 “是啊,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风凝夜释然一笑,“别担心,我只是……事情压在心里不痛快,想找个人说说话。我也没什么真心朋友,有些事又只能讲给你一个人听。” “我知道。”宋时景揉着他光滑柔顺的头发,重复道,“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头抵着头,享受这份静谧。 “时景。” “嗯?” “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 “这次是让你委屈了。”风凝夜小声说,“你想哭吗?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了。” 宋时景哭笑不得。 他捧起风凝夜的脸,“阿夜哥哥如果真心疼我的话,不如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 宋时景凑近他耳畔低语,风凝夜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耳根发烫。 “不行。”他往回缩,宋时景手快握住他脚踝,起身压向他,委屈巴巴道,“阿夜,你不心疼我了吗?” “我……” “果然,你骗我。” “没有。” “那你答应我?” “我……”近在咫尺的俊脸可怜兮兮,风凝夜明知道他在装,终究是不忍心再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心软道,“只此一次。” “一言为定。” 宋时景眼睛一亮,满心欢喜。 有了第一次,还愁没有第二次? 皇帝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不过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用。 翌日。 宋时景心情大好,带着风凝夜出宫游玩。 两人假扮成富家子弟,跟着百姓一起买年货,品美食,逛青楼,玩得不亦乐乎。 荣期跟在两人身后不断付钱,东西由随行侍卫送回宫中,久违地感受到人间烟火气。
第九十五章 选妃? “兄弟,我从我爹那儿偷听到消息,明天午时,风轩逸在菜市场斩首。” 风凝夜两人刚坐下,门前匆匆跑过一粉衣公子,穿戴花枝招展,妥妥的风流公子哥。 一边跑一边喊,正是爱炫耀的年纪。 旋即隔壁传来聊天声。 “忘尘兄,你说的可是真的?风轩逸是那位的弟弟,朝廷真打算对他斩首?” “我父亲是谁,他得到的消息哪有假的时候。” 另有一人说道:“嗐,这就是你们孤陋寡闻了。我家有个仆从的亲戚就待在岭南,他说那位和从前的王府里的人关系不大好。在王府出事前,他都没听说过那位的名字,所有人都以为世子是风轩逸。 你们想啊,真正的世子没名声,反倒庶子被认为是世子,说明什么。” “噢,我懂了。王府里有猫腻。” 有人拍桌子,“照你这么说,那位巴不得风轩逸被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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