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陛下勿怪,臣朝堂失仪。” 宋时景尽职尽责扮演贴心好太子,“祁相未伤到便好。即是失眠,下了朝让御医看看。” “不了,臣昨晚让府医看过,说是臣近日劳累过度,造成失眠,需要好好休息几日。殿下,臣想向您请三天假,在家休息,望殿下恩准。” 祁相说的有板有眼,没人敢怀疑他说谎,宋时景故作苦恼,“祁相休息,那你手头的事务?” “交给右相即可。臣相信右相可以处理妥当。” 旁边跪着的一堆刚提议撤除右相职位,转头祁相主动提出休假,还亲口举荐右相接替他手里的事务。 要说巧合,谁信啊。 再瞅瞅太子勉为其难答应时的表情,当他们眼睛瞎,看不到他嘴角翘起来是吧。 呵,奇怪了,太子和右相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好到太子和祁相一起演戏护着。 至此,有祁相担保,风凝夜的右相职位暂且保留。 而风凝夜尚不知自己差点被踢出官场,他正耐心地协助武英帝写罪己诏。 看着他极不情愿,咬牙含恨,又迫于蛊虫控制的样子,风凝夜好心安慰:“开心点,你不是第一个下罪己诏的皇帝,自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臣保证,你写的罪己诏是最长的,也算青史留名了。”
第三十九章 金屋藏娇 不负风凝夜所望,宋劭被成功气晕了。 从养心殿出来,一眼看到立于树下的宋时景,他靠近问:“等多久了?” “不久,刚到。” 下朝便听宫人禀报,右相前往养心殿,随后殿内有骂声和砸东西声,他不放心,紧赶慢赶来寻他。 幸好,风凝夜不是吃亏的主。 宋时景视线随之往下看,风凝夜会意,手中罪己诏往他怀里一扔,“一个月后你就能继位了。” 一个被软禁控制的皇帝,外人不会知晓他的死因,只有景阳钟敲响时,他们才会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又一位皇帝去了。 “那你呢?回岭南?”宋时景没打开看,他信任他。 风凝夜“嗯”了声,谎话张口就来,“京城里没其他事,我当然要回去收拾烂摊子。” 宋时景犹豫道:“待孤登基后你再走,可好?” “……好。” 他还没看过新皇登基是何等景象,想来京城会非常热闹。 有人一生都未必能等到,他能近距离亲眼见证,风凝夜蛮期待的。 又过了七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议事殿迎来大朝会,右相风凝夜罕见出席,宋时景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武英帝的罪己诏,引得朝野上下轰动。 “……弑父杀兄,逼死皇嫂,追杀亲侄儿,此为一罪; 勾结羌奴,侵犯北关,致使我朝边关百姓将士死伤无数,丢失城池数座,威严大损,此为二罪; 纵容官员卖官鬻爵,贪污受贿,以权压人,提高赋税,致使民不聊生,犯案数量大大增加,此为三罪; 强抢民妇,囚禁至皇宫,欺上瞒下,德不配位,此为四罪……” 一条条罪状列出,下方交谈声愈发激烈,等十条罪状全部读出,群臣愤慨,大骂武英帝是畜牲,心思狠毒,令人发指。 旋即有人提出更换皇帝,正统归位,太子婉拒,众人不解其意,再看东宫所属官员按兵不动,遂姑且压下小心思,转而问该如何处理其他几位皇子。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杀了。”暴脾气的武将想法永远是那么简单直白。 “不可。”文臣最注重孝道,伦理纲常,和脸面名声,“太子殿下该放他们一条生路,彰显殿下仁慈宽厚,海纳百川的气度。” “放屁!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斩草要除根!再说,放他们生路,他们转头跑了,你负责?” “我只说放他们一条生路,没说放他们自由。” “……”那武将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要说阴损还得看你们读书的。你想说囚禁直接说呗,非要拐弯抹角,害老子差点想打你一顿。” 被说破,对面的文官脸红脖子粗,气的撇过头,倔强辩驳:“我没说,你自己说的。” 不得不说,囚禁是个折中的好办法。 从推举太子登基的方面看,留兄弟活路是为仁善,宣扬出去极易得民心,不放他们自由则是保证地位稳固,等根基稳了,人们已经忘记他们的存在,再找个理由抹除他们,没人会在意。 从阻碍太子顺利登基的方面看,他们有希望救出他们的主子,再猥琐绸缪,暗中发育,总有一天能夺回帝位。 “可有人反对?”宋时景提高声调。 鸦雀无声。 “很好。” 大手一挥,武英帝的亲儿子们结局已定,只有做从龙之功,升官发财美梦的官员仍抱有幻想。 —— 五月初七,武英帝重伤不治身亡,景阳钟敲响九九八十一下,全国缟素。 五月十五,司天监选定的好日子,太子宋时景登基,改年号归宁。 归宁元年五月十六,右相风凝夜辞官,准备携圣旨南下回家。 是夜,风凝夜再一次入宫,在福伯的引领下寻到宋时景,他正月下祭拜他的父皇母后。 听到动静,宋时景头也没回道:“你来了?明天你又要走了。” 这撒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风凝夜上前两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迅速捂住鼻子。 好浓郁的酒味儿。 他回头欲找福伯,但身后哪里还有福伯的身影?就连暗卫都消失无踪。 风凝夜不傻,他立刻明白是宋时景的授意。 回头看,他问:“陛下也要学金屋藏娇?” 宋时景灭掉火盆里的火苗,站起身,拍拍衣裳。 华贵金丝黑龙袍勾勒出他劲瘦完美的身形,宽敞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往上看,男人昳丽俊美的面容无可挑剔,黑沉沉酝酿暴风骤雨的眼眸藏着心事,看一眼能把人吸进去般。 风凝夜承认,这一刻,他动心了。 一恍神的功夫,男人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风凝夜似被烫了般往后缩,却被对方有力的手臂禁锢住腰身。 “别动。” 风凝夜动作一滞,身体僵硬的厉害,不知怎地,他明知道宋时景要对他做什么,明知道他该拒绝,可身体的反应超过思考的速度,顺势就栽进了宋时景怀里。 “阿夜。”他抱着他,头埋进风凝夜颈窝处,深深吸了口气,“阿夜,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 风凝夜垂下眼帘,手抬在半空,距离宋时景脊背一寸,静静悬着。 “阿夜,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间的喜欢,不是亲人间的喜欢,是想要得到你,拥有你的喜欢。 你,明白吗?” 风凝夜久久未说话,宋时景的心跟着沉了再沉。 他加大力气,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我……” “如果我不同意呢。” 风凝夜幼时独自面对冷冰冰的世界,他看见别人有父母疼爱,有亲人陪伴,有朋友玩耍,他羡慕,因为他一无所有。 他也想有人疼,有人呵护,有人关心,但日复一日的磋磨终是磨平了希望和信念。 他开始学会摒弃无用的感情,学着以另类的姿态适应残酷的世界,他要活下去,比任何人活得自在精彩。 他发誓,终有一天,他要所有人仰望他,羡慕他。 慰籍那支离破碎的童年,空白无痕的情感,一遍又一遍割裂缝合的期待。
第四十章 喜欢吗?喜欢 当他遇见舅舅时,他的情感已经趋于绝对淡化。 他的世界是两极化的,好与坏,黑与白,利与弊,一切分的清楚明白。 他喜欢无拘无束,喜欢一个人安静看书,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好在舅舅愿意宠着他,除了习武上严苛,其他事情随他心意。 于是他慢慢接受了亲情。 再后来,他六岁时逛庙会走丢,遇见了人贩子,他突发奇想,装作乖孩子被他们带到破庙,遇见了男扮女装的容先生。 一开始,两人无甚交集,到了傍晚,人贩子收工,准备将他们转移时,两人几乎同时动手,干翻了六名人贩子,又神同步,在人贩子身上搜索值钱物件。 风凝夜不缺钱,原本没打算搜身的,只想学着戏本子里的绿林好汉做一件好事,但有人起头,他就觉得如果不搜出点银子,任务做的不完美。 于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当强盗,就被火急火燎下山找他的舅舅看个正着。 当晚,他和换回男装的容先生一起罚跪,跪出了深厚交情。 风凝夜头一次有了交朋友的欲望,还答应容先生帮忙追求舅舅。 遂他小小年纪体会了一回当月老的乐趣。 自那之后,风凝夜结识了很多人,但性子依旧淡淡的,即便有情感波动也会一闪而逝, 唯一触动他的心弦的,好像只有那个被追杀的白白胖胖的小子。 没错,五岁时的宋时景长的胖胖的,瓷娃娃般可爱,长大后怎么……好看了,也硬了呢。 腰间一痛,风凝夜思绪回笼,耳边酥酥麻麻全是宋时景呼出的燥热气息,龙涎香熏的他晕晕乎乎的,他听到男人用卑劣的口吻说道:“不同意?不行啊,朕舍不得放开你。或许朕一样卑鄙恶毒,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得不到……金屋藏娇也行,朕等你回心转意。” 风凝夜听得出来,他在撒谎。 如果他真的有此打算,不会赶在他出发离京的前一天晚上吐露心扉。 他给他留了逃跑的机会。 “阿夜,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你喜欢朕吗?” 风凝夜轻笑,手落在宋时景脊背处,做着顺毛动作,“你都自称朕来压臣了,臣怎敢不从啊。” 宋时景听出话外之音,心中急切,双手按着他肩膀,两人分开,他看着他的眼,紧张道:“那,你喜欢我吗?” 良久,风凝夜答:“喜欢……唔。” 尾音淹没在唇齿交融间,风凝夜从陌生青涩到试探回应,逐渐放松身心,迎合着宋时景的节奏来。 “别,这是外面……”风凝夜推他胸膛,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低喘道。 宋时景眯眼环顾四周,是有点准备不充足,下次准备好了再在外面做。 照顾着满面羞红的风凝夜,他抱着人回到寝宫,一脚踹开殿门,进了内室,将人扔到床上,不给风凝夜反应时间,他欺身而上,单手禁锢住风凝夜两只手腕,右手摸到腰封,熟练地打开,手探了进去…… 风铃撞击,烛光摇曳,人影绰绰,承欢锦帐。 好一个春光乍泄,美不胜收。 …… 次日,天刚蒙蒙亮,宋时景准时醒来,手下意识往旁边摸,却入手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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