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搂过云照,脸埋在对方颈窝哭天喊地:“呜呜呜我真不是人,居然吼我的爱妻。” 云照:“…………” 衣襟湿了大块,他嫌弃地啧了一声,但还是好言道:“好了,我不是说了无事么?” 裴勉依旧涕泗横流。 云照烦不胜烦,大吼一声:“别哭了!” 裴勉立即噤声了。 云照瞪了他一眼,“要哭滚远点哭,听得我心烦。” 裴勉却笑嘻嘻地凑过去,“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云照。” 云照听罢又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瞥见对方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裴勉加紧跟上,“爱妻,等等我呀。” 落日下,两道黑影映射于宫墙之上,随着夕阳的落幕,逐渐交织,融为一体。 ———正文完 第92章 番外1-1 混账!快把陛下放下!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云照自登基以来便一直忙于国事,以至于连着几日都没有时间与裴勉亲近,可是寂寞坏了,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这帝位坐得到底值当不值当。 …………唉! 口中重叹一声,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折子,心里一阵绝望。 “裴勉也真是,连着几日都不曾进宫。”嘴里嘟囔了一句,他又唉道:“看来先祖所言不假,果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说着,他认命地拿过一本奏折,翻页的动作却被一道尖锐的嗓音打断。 “启禀陛下,外头有一自称江予川的人求见。” 说话者正是李泓申,自云昇死后,他便跟着莫名消失了,直至后来云照被掳,他才再度现身,辅佐了裴勉一段日子,如今云照登基,他又做回了他的太监总管。 “江予川?”云照口中重复了一遍,思量半天才忆起此人是裴勉手下的。 心里忽地激动了一下,他心想莫非是裴勉有要事相传?便道:“快宣!” 李泓申弓腰道是,退了出去。 紧接着,那名唤江予川的人走了进来。 向云照磕头请安后,他直奔主题道:“陛下,少爷请您卯时去将军府一趟。” “卯时?”云照闻言蹙了蹙眉,问:“可是有何要事?” 江予川只是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云照看了看案上的折子,心念着也不缺这一日批,便应道:“朕知道了。” 紧接着,江予川从袖中拿出一根长条状的红绸送到对方面前。 “这是何物?”云照伸手接过,端详道。 江予川道:“少爷吩咐小的将此物交给陛下,等待卯时一到,请陛下红绸蒙眼,直至乘坐的轿辇在将军府门前落下。” 一番说辞激起了云照的好奇,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自语道:“我倒要瞧瞧,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很快,卯时到了。 云照按裴勉的要求将红绸蒙于眼上,在李泓申的搀扶下坐上了轿辇,一路直抵将军府。 但不知怎的,他忽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陛下,将军府到了。”李泓申掀开帘子,伸出一只胳膊让云照搭着下轿。 云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了轿,“裴勉?” 他试探性一唤,却并未得到回答。 身侧,李泓申在将人带至将军府门口后便撤下了,他先是假装脚下一滑,然后趁着云照不注意,一把拽过裴勉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裴勉咧着嘴,对着李泓申比口型:下月给你涨俸禄。 李泓申眯着眼,笑呵呵地走了。 偌大院内围满了凑热闹的下人,各处张灯结彩,虽是白日,灯笼喜烛却是顶了半边天。 裴勉一路做噤声手势,另一只手任云照搭着,一路行至正堂。 “李泓申,这将军府怎的这般安静?裴勉呢?”走了许久还未停下,云照发出疑问。 回答他的是冗长的静默。 许久未听到回应,云照有些恼了,干脆停下了脚步,抬手就要扯下眼上的红绸,却不想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 粗砺的触感让他一怔,“裴勉?” 裴勉也不藏着掖着了,笑着调侃:“这都被你猜到了,果真是心有灵犀。” 云里雾里了半天,一听到裴勉的声音,云照立即出言质问:“如此神神秘秘,究竟是要做什么?” 裴勉嘴角的笑自开始便没有消失,听到云照嗔怒的声音,他佯装哀叹道:“这就不耐烦了?莫不是当了皇上,就想将我这个糟糠夫一脚踢开了?” 果不其然,云照上当了,脱口便道:“自然不是,你莫要乱想。” 说罢,他一把扯下蒙眼的绸带,可到嘴边的辩解却在瞧见这满屋的红缎后戛然而止。 “这…………” 云照惊了半晌,连话儿都忘了问。 裴勉敛去方才的嬉笑之态,牵着云照行至堂中央。 云照这才看见,堂上坐着裴暨与卫氏。 看着对面二人那一脸欲哭无泪又瑟瑟发抖的模样,他便知道这二老定又是受了裴勉的胁迫,心中不觉好笑。 忽然,一阵细风掠过,眼前蓦地一黑。 他下意识想要拿开遮挡物,却被裴勉制止道:“别掀。” 不等他开口,紧接着裴勉凑近耳语:“还是等今夜洞房花烛,为夫亲自掀的好。” 云照这才恍然,裴勉这葫芦里卖是的什么药,胸口不由泛起一股澎湃。 他笑了笑,问:“那接下来呢?” 裴勉扭头冲门外招了招手,外头的小侍立即跑了进来,将喜带的一头递给裴勉,又将另一头递给云照,然后默默退至了角落。 云照摩挲着手里的喜带,笑赞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一莽夫心思却也细腻。” 裴勉脸一黑,“莽夫?” 云照笑着,未予理睬。 裴勉还想说什么,却听一道嘹亮的嗓音登时响起:“一拜天地———” 话音刚落,炮竹连天。 二人像是心有灵犀般,双双屈腰。 “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三礼毕,四下祝福尽起。 “这就是你的惊喜?”听着周围人诚挚的祝语,云照扬起的嘴角自始至终就没有下来过,却还是佯装失望地叹了句“毫无新意”。 为了今天,裴勉准备了足足五日,且不说云照日日忙于朝政,眼下好容易逮着机会将人拖过来大婚,居然还嫌这嫌那? “毫无心意?”陡然拔高音量,他反问:“那你同我说说,什么样的才叫有心意?” 见人有生气的苗头,云照心里暗暗一笑,继续火上浇油,“总之,就是毫无新意。” 裴勉气笑了。 他记得十分清楚,当初与云照的成亲过于潦草,以至于后来一直心有感愧,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凭一己之力捯饬了整个府邸的绫罗红缎,没叫任何人帮忙,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了爹娘坐堂受拜,他云照不慰抚一下便罢了,居然还嫌弃上了? 莫非真如自己所言,当了皇帝,就瞧不上他裴勉手里的三瓜两枣了? 越想越觉得气愤,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一个是万人敬仰的天子,一个是万人敬仰的天子的丈夫,原本还笑语喧阗的大堂此刻鸦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皆不敢轻举妄动。 “那个…………咳咳!” 蓦地,一道低沉的嗓音打破沉寂。 众人侧目,只见兵马大元帅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明明腿还哆嗦着,脚却是迈着步子朝拌嘴的二人走去。 “陛下。”裴暨走上前,赔笑着向云照行了一礼,“小儿不懂事,请陛下勿要怪罪。” 说罢,他转过身,结结实实地给了裴勉一脑瓜子,“混帐东西!还敢和陛下顶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裴勉被打得脑袋一嗡,半天才缓过劲儿,“爹!你打我做什么?” 不说别的,至少在习武之外的时候,自己从未被爹娘打过骂过,如今媳妇进了门,竟都变了,都变了! 心里又气又委屈,他巴巴儿地看向云照,好似在说:你瞧瞧,这一个个儿的都帮着你。 云照瞧着,只头一歪,佯装未见。 裴勉一愣,心道好你个云照。 “云、照!”他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一把将人扛到了肩上。 云照身子一悬,下意识攥住了什么。 “礼既已成,那我与便与云照洞房了,大家且在此吃好喝好,切莫客气。”撂下这句话,裴勉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南苑。 众人惊愕住了,裴暨尤甚。 直到半晌过去,裴暨恍然回神,追着裴勉的背影大喊:“混账!快把陛下放下!” 第93章 番外1-2 爹爹坏!欺负父皇! ———“砰!” 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踹开,裴勉大步流星地走进去,毫不怜惜地将云照扔在软榻上,然后欺身压了上去。 四下气压陡然变得低沉,云照自知玩笑过了头,于是思忖一二,他伸手搂住对方的脖颈哄道:“我方才是同你开玩笑的,这婚礼我很喜欢。” 语气略带一丝娇意,裴勉咽了咽唾沫,气焰已然全消,却仍装淡定地质问:“喜欢?我怎么没瞧出来你喜欢?” “只要夫郎是你,怎么样的我都喜欢。”云照不假思索道。 突如其来的情话惹得裴勉一阵面红耳赤,他视线下移,不禁俯身吻住了那两片唇。 云照会心一笑,缓缓合上了双目,感受着裴勉递来的一遍又一遍的温热,一次又一次地沉沦………… 另一边。 裴暨追了一半,忽然顿住了脚步。 一想到裴勉方才那气势逼人的模样,居然当着众目睽睽之面将云照扛走,丝毫不顾及龙颜,他心里便直往下沉。 “该死,这浑小子简直是欠收拾!” 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他抬臂对着空气狠狠一挥,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抽在裴勉脸上。 “不行!” 蓦地,他嘴里叨了一句,心道明日天明,自己定要好好教导教导裴勉。 可眼下…………唉! 口中重重一叹,他想起裴勉最初与云照成亲的时候,自己还不信,结果后来被吓得险些当场晕厥。 倒不是这二人不般配,若单看外貌家世,他敢打赌整个大郢再无人可与自家儿子匹敌,只是那云照…………唉! 又是一叹,他心道云照虽手握重权,可却心机颇深,自家那傻儿子头脑就那么一根筋,不得被对方骗得团团转? 不过么,自他们二人成亲以来,云照倒是未做什么对裴勉不利的事,且他看得出,云照是属意裴勉的。 虽然有时收不住脾气,对裴勉动辄打骂,不过俗话讲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人家裴勉都没说什么,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又何必掺合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何况云照还替他裴家生了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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