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接过布仔细看了看,两块粗布,一块深蓝,一块深灰,细布是淡蓝色的,道:“今天晚了,看不清针脚,明天做吧!深色的布好,耐脏。” 张鸣曦“嗯”了一声,想了一下道:“宴宴过年的衣服昨天给竹子穿了,等我挣了钱,再给他做一套吧!” 胡秋月笑道:“都是一家人,穿就穿了,有什么要紧?他有衣服穿呢!” 第 25章 准备做咸菜 张鸣曦见他娘没有不高兴,松了一口气,掏出钱袋说:“这是今天卖菜剩下的钱。八十斤白菜,一文钱两斤,卖了四十文,鸡蛋一文钱一个,卖了三十文,活鸡四文钱一斤,卖了七十二文。粗布三文钱一尺,一块六尺,买了两块,一共三十六文,细布五文钱一尺,买了三尺,十五文。还剩九十一文。” 胡秋月接过钱,嗔道:“你就饿一天,舍不得买个馒头吃?” 张鸣曦笑笑,真的没舍得! 白面馒头要一文钱一个呢! 胡秋月想了一下,数出五十个铜板给他道:“你拿着,有夫郎的人了,小竹想要什么给他买点。” 思忖了一下,她慢慢说道:“先一起想法子把欠债还了。以后如果卖家里的东西,你就把钱给我。如果是你自己贩货,打零工挣的钱,就自己留着花,家里开销不够用了,我再找你要。你成亲了,要慢慢攒点钱留着养孩子。” 说着,叹了口气道:“小竹又乖又勤快,可惜!” 可惜什么呢? 可惜孕痣太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养! 虽然赵仁说他孕痣形状好,身体养好了是能生养的,但是只要没生下来,当娘的总是担心的。 张鸣曦捏紧了铜板没说话,胡秋月又道:“只要慢慢把欠债还清了,日子就好过些了。我饭食做好一些,把小竹的身子养起来,你们好日子在后头呢!” 张鸣曦点点头,想了一下道:“娘,你不用发愁。我已经成亲了,宴宴还小,家里没有用大钱的地方了。一家人齐心协力的还债,要不了几年能还清的。过几天我跟着姐夫贩货挣钱去。” 胡秋月望着他,慈爱的说:“哪有刚成亲就往外跑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虽然她偏疼小儿子些,但这些年家里都是靠大儿子撑着,苦活,重活都是大儿子干。都是自己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刚刚成亲就要出远门,她也不落忍。 张鸣曦一时也舍不得出门,家里还病着一个呢! 两人来到院子里,两小只已经在湿泥上放好了菌子,鸣宴仰头笑道:“娘,快来看,我们把菌子养在这里,明天再拿去卖。” 胡秋月道:“既然要去卖菌子,把今天挖的野菜也带一些去卖吧,镇上的人嘴巴刁着呢,就喜欢吃些山上的野味。” 接着自言自语道:“要是拿去卖,就得捡干净一点,不然不好买。” 听说要捡野菜,两小只忙洗了手过来帮忙。 张鸣曦把两个竹筐的野菜都倒在地上,四个人准备捡菜。 宴宴拿了两个小板凳,自己一屁股坐了一个,正要把另一个给白竹,见他娘蹲在他边上,犹豫了一下,把凳子给了娘。 他站起来,对白竹说:“小哥,你坐这个,我再去拿。” 白竹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鸣曦拿着两个小板凳过来了,他很自然的把一个小板凳放到白竹身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宴宴一见,笑眯了眼:“还好,哥拿了,省了我再跑一趟。” 胡秋月笑骂道:“小懒鬼,多跑一趟就累死你了!” 鸣宴嘻嘻笑着,坐下来开始捡野菜。 四个人动作快,把嫩嫩的荠荠菜,小苦菜捡出来装了一竹筐准备明天去卖,老了的,口感不好的婆婆丁,灰条菜留着自己吃。 张鸣曦道:“为这点菜跑一趟不划算,明天再砍些萝卜白菜一起挑去买。” 说着,摇摇头道:“萝卜白菜真是不值钱,一大担挑去镇上,脚都跑细了,才卖几十个钱!” 胡秋月接话道:“有什么法子呢?萝卜白菜家家都种,家家都卖,自然便宜了。” 她捡着野菜,盘算了半天,像下定决心似的,望着张鸣曦道:“明天你卖了菜,多买几斤咸盐,再买一点辣椒面,一点芝麻回来” 张鸣曦狐疑的问:“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此时生产力落后,咸盐贵的很,要六文钱一斤,他们一般都是买半斤,炒菜时放一点,有个盐味就行了。 “我想做咸菜。以前你们爹在的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咸菜,每次出门都要带一罐咸菜的。那是家里不缺买盐的钱,我就经常做了自己家吃。……,好多年没做了,我想着,新鲜的白菜萝卜不值钱,不如我做成咸菜去卖,价格能高好多呢!” 张鸣曦一听,也笑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吃过,那时候喝稀饭,喝面汤,炒一碗咸菜一起吃,可香了!……好多年没吃了!” 乡下人谁有钱买盐腌咸菜啊?糟蹋不起咸盐! 说起小时候的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闹。 宴宴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望望这个,望望那个。 白竹刚来,不清楚他家的事,低头捡野菜。 胡秋月唏嘘不已,半天才道:“我先试试,看看好不好卖。好卖就继续做,不好卖就留着自己家吃,也浪费不了。” 张鸣曦却很兴奋,兴冲冲地道:“好,如果卖得好也是一条挣钱的路子,反正萝卜白菜是自家种的,不费事。” 一时说定,几个人都很高兴,宴宴道:“哥,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卖菜好不好?” 张鸣曦其实也想带白竹一起去镇上看看,但见他今天走路还不利索,怕他走不了远路,望了望白竹,才对宴宴说:“等你小哥身体好了,我带你们两个一起去。” 宴宴一听不带他去,有点不高兴。又一想,如果白竹不去,他跟着他哥很没意思,马上又高兴了,笑道:“好,等小哥好了,菌子该出来了,我们采了菌子去卖!” 张鸣曦笑着答应,白竹想到能去镇上卖菌子,也很高兴,眼睛亮亮的望了张鸣曦一眼,又去看宴宴。 张鸣曦见宴宴露出了大白牙,白竹眉眼弯弯,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高兴,竟对一起去镇上卖东西生出了一种期待。 等野菜捡好,天彻底黑了。乡下人是不舍得点灯的,天黑了就睡觉,第二天早起。 胡秋月道:“锅里有热水,洗洗睡吧。” 第 26章 生气了 白竹闻言站起来就去卧房里拿木盆端热水去洗脚。 宴宴也跑到他们的卧房去拿木盆。 见院子里没人了,胡秋月低声对张鸣曦道:“小竹身子没好,你可不能再……” “娘!”话没说完,被张鸣曦悻悻的打断:把他当什么人了?昨天害白竹受伤,他心里后悔死了,怎么可能还会……! 胡秋月见他脸臊得通红,一脸悻悻,不好得再说,只好自己打圆场:“好了,是娘多嘴,我是怕你年轻没分寸……” 张鸣曦见她还在说,既生气又不好意思。板着脸,转过身子朝卧房跑去,接过白竹手中的木盆,进灶屋舀了一大盆热水,端进卧房。 白竹跟着他慢慢进去,本来烧水伺候相公洗脚是夫郎的事,张鸣曦没让他端水,他得跟进去给他洗脚。 张鸣曦还端着木盆,他赶紧把洗脚盆拿过来,放在地上。 张鸣曦倒了半盆热水进去,手上的木盆里还有小半盆热水。 他把木盆放在架子上,先洗了脸,把帕子丢在洗脸盆里,又坐下去洗脚。 白竹忙蹲下去给他洗脚。蹲快了,扯着伤口,他情不自禁的龇牙。 张鸣曦看见了他的龇牙咧嘴,双脚往里一缩:“不用你,我自己来,去洗脸吧!” 白竹不敢不听,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就着张鸣曦用过的剩水洗脸。 他洗得很仔细,脸上擦了三四次又擦了脖子和手臂,才绞干帕子搭在木架子上,端着脏水出去泼。 他端着空盆进了灶屋,舀了一点热水过来。 张鸣曦双脚互搓,从敞开的门口望着他倒水,进灶屋,端水过来。 心想:怎么又端热水,难道嫌我的洗脚水脏?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汉子先洗,媳妇夫郎后洗,他哪里做错了吗? 他心里闷闷的,不想泡脚了。拿过洗脚帕擦干净脚,趿拉着布鞋去关窗户,准备铺床睡觉。 白竹把木盆放在架子上,走过去坐在张鸣曦刚才坐的凳子上洗脚。 张鸣曦见他不是嫌弃自己,虽然不知道他端水过来干什么,但是一下子心情好多了。 他铺开被子,坐在床边,想和白竹说话,又找不到话题。借着门口的微光,看见白竹拉高了裤腿,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 白竹秀气的脚丫子,白皙的细瘦的脚踝,在水里忽隐忽现,张鸣曦突然觉得口渴,只得别开眼睛,一时竟觉得有点坐立不安。 白竹慢吞吞地洗好脚,把洗脚帕子搭在木架子上,弯腰去端木盆去倒水。 张鸣曦吓了一跳,猛地蹦起来道:“放着,我来!” 什么人啊,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身上有伤还敢弯腰用力端水盆,不怕伤口挣裂开吗?还想不想好了。 他气白竹不会照顾自己,又气他有事只会硬扛,不会依靠自己,板着脸过来端水出去倒。 白竹听他语气不善,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板着脸,可把他吓坏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呆呆地站着,动都不敢动。 张鸣曦倒了水进来,见他像个木头似的干站着,心想不去睡觉傻站着干什么? 他放好洗脚盆,反身关上房门,也不和白竹搭话,直接往床边走,去睡觉。 外面模模糊糊的还有些光线,关上门窗后,房里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了。 白竹以为他睡了,松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把洗脸盆的水倒进洗脚盆里,蹲下来洗屁股。 张鸣曦坐在床边,模模糊糊中,见他蹲了下来,又听见水响,才知道他是在洗屁股。 他脸好烫,好在黑暗中看不见。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了白竹。 白竹洗好了,准备开门去倒水,张鸣曦嗓子发干,瓮声瓮气地说:“放着,外面漆黑的看不清,明天再倒。” 白竹默默放下盆子,慢慢走到床边。 张鸣曦想起一件事,说道:“我去喊娘来给你搽獾子油!” 白竹忙道:“不用了, 我快好了!” “那也得搽,多搽几次好得快。”说着就要站起来。 白竹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我自己搽!” 张鸣曦想说,你自己能搽吗?想到他受伤的地方觉得说不出口,干脆不做声。 白竹见他不说话,想着他是同意的了。黑暗中走到桌子另一边,摸到桌上的罐子,伸出食指少少的蘸了一点獾子油出来,半蹲着马步,手伸下去,自己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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