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份是舞妓,应当陪我一块歇息。” 太子总是正经不了一会,刚才还罕见地露出了少年的纯情,现在又是一副无赖的样子,房青玄都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太子了。 房青玄选择无视掉元长渊,命小旺财拿了笔墨纸砚,便坐在案前,写起了密报。 他并未更改自己的字迹,以江淮民那般聪慧的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的字迹,到时江淮民就该明白,太子殿下时刻都在心系天下,他们虽然道不同,但谋求的都是天下太平。 元长渊撑着下巴,看着他写,百无聊奈地将他的发丝,绕到手指上,简直童心未泯。 元长渊几乎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他把自己包裹得非常严实,甚至是在欧阳太傅面前,他也永远都是稳重自持的,只有在房青玄面前,他才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露出十七岁少年该有的玩心。 太子在旁边玩他的头发,房青玄实在无法专心写,方才还差点写错了字:“殿下,别闹。” 元长渊把他的发尾抓起来,放在鼻尖处,嗅了嗅:“子珩,你能叫我一声少璟吗?” “少璟?”房青玄并不知道太子的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念了一遍,觉得好听,喃喃道:“珺璟如晔,元少璟。” 元长渊浅笑着:“君子如珩,房子珩,听上去还挺般配的,看来我母后很有先见之明,给我取了这个字。” 房青玄把自己的头尾揪回来:“胡闹。” 元长渊突然凑过去,把他整个抱进怀里:“感觉你像是一阵雾,一不留意就要飘走了,这样抱着,踏实多了,子珩,我抱着你写吧。” 房青玄用手肘将太子抵开:“不是说好了吗,等到大局已定之时,殿下想怎么样都行,在那之前,你我只是君与臣。” 元长渊强词夺理说:“君臣就不可以搂搂抱抱吗?” 房青玄:“……” 最后实在是犟不过太子,房青玄只得坐在太子怀中写。 房青玄写完,用火漆将密报封好口,交给元宝,送去元京,务必要交到江淮民的手中。 元宝拿着密报,连夜出发了。 而房青玄碍于还在扮演着舞妓的身份,所以只得跟太子待在一个房间内,并且不得不又跟太子挤在了一张床上。 元长渊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到处摸索,似乎要在他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标记。 房青玄怎么拦都拦不住。 元长渊理直气壮地说:“不在脖子上留下吻痕,明日陆老狐狸肯定会怀疑。” “明日还是让小旺财假扮舞妓吧。”房青玄不想再以女装示人了,再说他要是一直不出现,赵钧肯定会怀疑他的去向。 元长渊闹了一会,终于消停了,安分地抱着房青玄,临睡前,说了句:“下次不许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若是陆修竹没有把你献给我,而是献给了别人,或是……” 元长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把房青玄抱紧了一些,他是真的担心了。 房青玄听得心里一暖。 翌日,小旺财被迫换成了舞妓的装扮,躺在太子的床上,装出被临幸后,无法下地的模样。 而房青玄则恢复了男儿身,穿着淡青色的圆领袍,与一身黑袍的元长渊一起出现。 陆修竹多瞧了房青玄几眼。 房青玄笑得温文尔雅,拱手作揖:“下官房青玄,太子侍读,见过知府大人,昨日因身体不适,未能拜见知府大人,恕我失礼。” 昨夜烛光昏暗,陆修竹也没怎么看清楚那名舞妓的脸,只依稀记得那名舞妓长得很美,可美得俗气,现在他看到了房青玄的脸,并未怀疑他就是昨天的舞妓,只觉得他比那名舞妓要美得淡雅脱俗些。 元长渊见陆修竹的目光一直放在房青玄身上,很不悦地哼了声。 陆修竹赶紧挪开视线,干笑着说:“殿下身边的人真是养眼。” “昨夜那名舞妓,真不耐玩,玩几下就晕了,现在都还起不来,不如我身边这位……”元长渊暧昧的目光,落在了房青玄身上。 陆修竹一下子就懂了,昨晚上这位房侍读之所以身体不适,未能出席,大概也是被太子给玩得下不来床了,看来太子是男女通吃。 为了让太子在这里玩得尽兴,忘记调查难民一事,陆修竹自以为贴心地命人,挑了几名男宠,让那几名男宠跟随在太子身边好生伺候着。 元长渊看着身后那几名穿着薄纱,比女子还要娇柔做作的男宠:“………” 房青玄脸色也沉了两分,但看着不太明显。 一名胆子大的男宠,直接扑了上去:“太子殿下~” 元长渊用自己的竹扇,抵住那名男宠的额头:“你身上什么味?” 一股刺鼻的香味,差点要把元长渊给熏死了,他往后退了一大步,脸上掩饰不住的嫌弃。 但男宠心里承受能力就是好,被嫌弃了,也要勇敢往上凑,娇滴滴地喊着太子殿下。 房青玄静默在一侧,看着太子应付那些男宠,心里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酸涩。 “殿下,微臣得去与赵大人说一声,先告退了。”房青玄还不等元长渊回应,便已转身去了。 元长渊让禁军,把这几名男宠给拦住,然后追了上去:“房子珩!” 房青玄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元长渊大步走过去,从后面把他抱住:“走这么快做什么?” “赵钧昨夜虽然喝醉了,但他身边的随从没醉,不去说一声,会惹得他们怀疑。”房青玄把自己心里的酸涩忽略掉,一心只想着怎么将事情办得更缜密,他就是这么一个顾大局的人,一点私情都不会显露出来。 元长渊突然笑了,笑得异常开怀。 房青玄不懂太子为何要发笑。 而太子也没解释,只是说:“我与你一同去。” 赵钧还未醒,他酒量没太子那么好,喝几杯就醉到了天亮,直到他身边的小厮小胜过来唤他,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小胜说:“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睡眼惺忪的赵钧一听到太子殿下,瞬间清醒,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赶紧穿好衣服。 赵钧急匆匆地走出房间,见太子带着房青玄,还有几名男宠站在院子里,他赶紧小跑过去:“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元长渊用大拇指抚摸着扇柄上的宝石,随口说道:“起来吧,待会你与子珩一起去徐州城内走访,好好查查难民一事。” 元长渊说完,便欲要带着那几名男宠,去别处玩了。 赵钧和房青玄一同领旨,离开了知府府上。 房青玄脸色阴沉,但他自己却没发现。 赵钧想房青玄可能是要失宠了,毕竟太子身边有了其他男宠,哪里还顾得上他一个侍读。 赵钧这个人极度势利眼,一见房青玄要失宠了,顿时就又摆起了官架子:“房大人跟在太子身边时日不多吧。” 房青玄没说话,骑在马背上,观察着城内的情形,想要转移注意力,忘掉心中那一抹的酸涩,不管太子要宠幸谁,都与他无关。 赵钧阴阳怪气地说:“那几名男宠生得真不错,不过比房大人还是差了些,胜就胜在他们会撒娇。” 房青玄淡然一笑:“以色侍人,终归不长久。” 房青玄这话本意是说,自己不会以貌获取赏识。 但在赵钧耳朵里听来,却像是在拈酸吃醋,暗示那些男宠只不过是以色侍人,太子迟早会腻。 元长渊躺在软榻上,让那几名男宠跪在地上背清静经,背错一个字,就让小旺财打他们的脑袋。 元长渊笑着问:“房子珩会吃醋吗?” 小旺财挠了挠头:“不知道。” 房大人那样的人,看上去不像是会吃醋的样子。
第20章 粉饰太平 徐州知府粉饰太平的能力很强,房青玄骑着马在城内逛了一圈,愣是一个乞丐都没瞧见,街道上熙熙扰扰,一番富饶的景象。 赵钧就是出来打溜的,根本没想好好调查,逛了没一会,就劝房青玄说:“房大人,我们找个茶楼歇会吧,城内瞧着一派和乐,没什么问题。” 房青玄说:“赵大人若是累了,便先去茶馆坐会吧,下官再骑马到处转转,回去也好给殿下一个交代。” “太子殿下现在忙着跟那几名男宠玩乐,房大人与其关心徐州城内的情况,还不如想想怎么留住太子的芳心,这当官呢,不能太尽职,只要跟对了人,就能平步青云,你能从典籍升到侍读,不就是这个理吗。” 赵钧并非真的在传授什么升官之道,只是不想让房青玄调查徐州之事。 房青玄没有反驳,还点头称是:“赵大人言之有理。” 赵钧见他谦虚又听话,满意一笑:“我瞧着你是个可造之材,若是太子殿下不宠你了,我倒可以提拔提拔你。” 房青玄轻笑道:“能得中书大人赏识,下官今生有幸。” 赵钧仰头大笑三次,随即骑马离去,找地方躲懒去了。 看着赵钧离去的背影,房青玄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路过一间米铺,他停了下来。 米铺的老板正在算账,算盘的珠子打得十分响。 房青玄将马拴在了外面,款步走进米铺,店内的小二瞧见他气质不俗,很有眼力见的出来迎:“客官,要买点什么?” 房青玄进来瞧了瞧,店内有五种粮食,也就是常见的五谷,稻、麦、黍,稷,菽这五种,每一样的价格都不一样,稻是最贵的,一斗要二十文。 元京城内的稻米,一斗也才十文,而徐州竟然要二十文,这哪里是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 房青玄指着稻米问:“这是二十文一斗吗?” 店小二摇头说:“不是。” 说完,店小二把标着价格的牌子,翻转了过来,只见牌子背面写着,五十文一斗,店小二笑着说:“二十文一斗是写给官家看的,实际是五十文一斗,城内那么多家米铺,也就我们这还算便宜,其他地方都卖六十文一斗。” 房青玄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五十文一斗,普通百姓如何买得起?” 店小二脸上依然挂着笑,轻快道:“买不起就别吃呗。” 房青玄生气地将标了价格的牌子,掰断了,丢在地上。 正在算账的米铺老板,立马走过来,指着房青玄的鼻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买不起就滚。” “元京城内的米才十文一斗,你们竟敢买五十文一斗,到底是何人给你们的胆子?” 房青玄实在气愤,民以食为天,可粮食的价格比天还高,这叫那些百姓怎么活。 米铺老板抬高下巴,用鼻孔看人:“米价一直都是如此,你爱买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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