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钰隐隐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要去看看,这个周颜兮是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了! 周延钰的眸光中迸射出几丝狠意,手里的令牌也快划破他的虎口。 大殿内沉香四溢,清雾飘渺,两兄弟沉寂片刻,周延钰挥袖,沉香宛如青云直上云霄。 “皇兄。”周延蘅轻言一声,周延钰凑过来抬抬手。 “弟弟请说。”周延钰再次走回画像旁,小心翼翼的折下来放在锦盒里。 周延蘅的目光里带着浓烈的不舍,目光不曾离开过皇兄的动作,直到他把锦盒关上。 周延蘅只觉得双目胀痛,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舍不得,脑海里闪过陆玄之画卷上的模样,与他在林中时遇见的场面重合。 在林中见到的陆玄之,此时此刻却格外的撩动他的心弦,不知为何会这样。 “此事皇兄要如何处置?”周延蘅沉默片刻后,才再次开口,周延钰爱不释手的摸摸锦盒。 “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公道,颜兮是被宠得无法无天,定要让皇叔好好管教管教。” 好在是没什么大事,倘若真的出了人命,周颜兮吃不了兜着走。 周延蘅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陆玄之刚才的那幅画像,不知是宫中哪位画师所画,他心里打定主意定要去讨一幅过来。 “臣弟告退!”周延蘅已经快在这站不住了,真想快马加鞭的在画师那讨一幅画来。 周延钰挥挥手,周延蘅从殿中出来后,加快步程心里一直都在想到底是哪位画师才有陆玄之的画像。 正当他行走于宫墙之间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调笑声,透过虚掩着的宫门。 一群做事的小宦围成一堆,嘈杂声起隐隐传来调笑声。 “这位陆将军当真是天上人,此番容貌世人不及啊!” “真是,陛下将他赐婚于齐将军,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当真是天生一对,羡煞旁人。” “祁云画师所画的陆将军,我听说刚画完就被陛下拿走一幅,这么多画师里只有祁云画师能抓得住陆将军的三分神韵。” 周延蘅并不是那种喜欢爬窗偷听的人,眼下通过他们的谈话,画像是祁云画的。 在玉央国当下,祁云的确称得上是人中龙凤,特别是从他笔下出来的人物活灵活现,花草更是圆润含珠,有画圣之称,今日他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推开宫门,一群为伍的小宦,转身被吓一跳,看清周延蘅的脸后,纷纷跪下行礼。 “叩见蕴王殿下!”众人跪下,那幅画像呈现在周延蘅眼前,世间这么标致的人儿当真是少有! 周延蘅的目光从上至下仿佛舍不得挪开,是以陆玄之画的一幅图。 碧水涟漪似清波,水宫仙子踏明镜。皎月放空似玉盘,亦有芙蓉美人欢。 陆玄之貌比天仙,怀花而立,双眸如湖,眉间一点朱砂当乃点睛之笔。 周延蘅仿佛看见那画中人的眼睛动了,带着媚而不自知的看着他,红唇微抿,周延蘅一怔,从刚才的幻境中走出来。 跪在地上的小宦愣是大气都不敢喘,周延蘅抬步临近,他们跪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 “方才本王听你们说,这话是祁云所画?”周延蘅明知故问一番,跪在地上的小宦面面相觑随后有一人开口。 “回殿下,此画的确是祁云大人所画,是今日他除了围猎俊逸图后衍生而来。” 他们不敢有任何怠慢,周延蘅都没听见小宦的话,一心都扑在了画上。 “这幅画当真是妙不可言啊!”周延蘅一脸痴态,低声喃喃,绕过跪地的一种小宦,来到画前,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一番。 “此画本王先带走了,倘若是祁先生要问,到王府来寻本王,或者今晚到本王殿中去。” 周延蘅大手一挥,将画卷带走,一时间这个院子里竟也失了颜色,这里的光辉仿佛都是陆玄之的这幅画像带来的。 周延蘅将画像带走,整个院子瞬间黯然失色,小宦们目送了周延蘅离开,紧攥着的心总算松懈了。 “陆将军的画像方才陛下寻走一幅,现在蕴王也拿走一幅,听说安襄郡主和盈湘郡主也在寻他的画像。”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莫要走了前人之路,只求他百年后莫要背上祸国殃民的称呼。” 小宦们没什么可看的便早早散了,对陆玄之他们都表示惋惜,自古以来貌美之人下场都格外惨烈。 陆玄之并不知道他的画像流出,他守在齐萧衍身边,不知过了多久,叩门声传来,陆玄之浑身抖了一下。 门外站着人影,陆玄之活动活动已经酥麻的手臂和大腿,刚刚从梦里被惊醒。 齐萧衍也醒了,受伤的位置好像没知觉了,陆玄之去开门,是周延钰身边的太监敬浮。 抬着拂尘的敬浮一身朱砂色圆领长衫,胸口有祥云图腾,推开门后他笑起来如同弥勒佛一样,笑得一脸慈祥。 “陆将军,老奴此番来叨扰,还请将军恕罪啊!”敬浮耳鬓染霜,微微屈身,陆玄之后退一步抬手作揖。 “哪里话,有公公照拂,玄之感激不尽!”陆玄之垂下头,敬浮呵呵一笑,二人都知道这只是些客套话。 要来巴结敬浮的人不少,毕竟他是伺候过先帝的,如今现在的景云帝他也在伺候,伴君如伴虎,他能迎刃有余说明还是有本事。 “听说齐将军受伤了,陛下担忧,又有国事缠身,这才派老奴过来看看。” 敬浮拱着手轻轻摇了摇,身后的人手里都端着价值不菲的药和补品。 “陛下垂爱,臣受宠若惊,也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陆玄之邀他进屋,齐萧衍愣是忍着伤口疼痛,从床上爬起来。 敬浮瞧见,加快步伐的冲过去:“哎哟哟,齐将军,这受了伤可不能乱动哟。” 敬浮抬着他的手,齐萧衍轻轻摇头:“陛下挂心了,公公跑这一趟真是辛苦,齐某也不知该如何感谢。” 齐萧衍拱手垂头,敬浮无奈的笑了笑,满脸的沟壑呈现的是悲悯天下的慈悲,他挥挥拂尘。 “老奴哪里敢,同为陛下,咱们只求国泰民安,陛下万福。”
第三十五章 问罪 日落西山似金撒,敬浮走后留下一堆东西放在这,都是皇上御赐的,书桌上没了文房四宝的位置。 齐萧衍站起来将这些珍贵的补品捻在手里摩挲,陆玄之猛的一拍让他把手收了回去。 窗外余晖透过窗棂,花枝迎光摇曳,齐萧衍在房间里活动活动,今日的围猎怕是结束了吧,他们还未开始便被人送了出来。 看来今年的魁首无缘了,陆玄之将这些东西细点一番。 而俪园中,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余晖落下后,深沉的黑夜铺天盖地而来,一阵阴霾之气在俪园里涌动,说不出来的压抑。 周颜兮和周显祁被传唤至这来,门外,阴云密布,阴风乱作,周延钰将桌上的文房四宝通通扔向他们。 门外的光景就犹如此时周延钰的脸色那般,阴沉恐怖。 “朕对你说过什么?”周延钰第一次对周颜兮大吼大叫,周颜兮跪在地上满头雾水,被刚才发怒的吼声吓得一激灵。 她什么都没做,原本和妹妹正一心下棋,被皇兄传唤到这来劈头盖脸的一阵骂。 她满脸无辜的跪在地上,她不知是哪里惹恼了皇兄。 “我怎么了?我与妹妹在殿中下棋被你传唤到此你就骂我!”周颜兮说着双眸泛红,带着哭腔委屈至极。 周延钰眯着一双鹰眼,听着周颜兮隐隐的啜泣声倒还真的有了三分不忍。 随即他将愤恨的目光抛掷给周显祁,周显祁跪在那顿时慌张的目光不知该去向何处。 “显祁,你给朕解释解释,你的人为什么会有你妹妹的令牌!” 周延钰冷着一张脸,将手里攥了很久的令牌扔在地上,滚了几圈,铁质的令牌咚的一声磕在地上。 周颜兮不死心的拿起来看了一眼,令牌后的两个字刺痛她的眼,她瞪大双眼的看向哥哥。 周显祁面对周颜兮吃人的目光,心虚的低下头,周颜兮此时只觉气血上涌,胸口传来一阵阵心悸。 “围猎场内,齐萧衍和陆玄之遭箭袭,齐萧衍受伤,而朕的人查下来,那几个人都是你周显祁的人。” 周延钰一字一句都如同重拳击打着周显祁的头顶,他抖如筛糠,没想到舞到了皇帝面前。 周显祁跪在地上,一时间就连开脱的话在脑海里都蹦不出一个字来。 脸色瞬间煞白,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划过额头,滴落在地板上,冷汗浸湿双掌。 周颜兮气得发抖,怒瞪周显祁,真是好伎俩啊,知道把过错都推在她身上,到时候真出事了,他大不了拍拍屁股便能全身而退。 早就知道这个哥哥不是什么好鸟,平时倒也罢了,可今日还真是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眸中杀意飞腾,眼下皇上在这她不便发作,等回到恭王府,有他好果子吃。 “臣弟……”周显祁跪在那没出息的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颜兮平息情绪跪地磕头:“皇兄,是我管教不力,让手下人将令牌交了出去,也让陆将军和齐将军受惊,要打要罚,皇兄开口便是。” 周颜兮攥紧令牌,眼下只能先平息皇兄的怒气,她的余光蔑视身旁的一周显祁,这个蠢货办事永远都做不干净,还要人擦屁股。 周延钰挽袖负于身后,闭眼静气,烛光烁烁窗外的妖风让烛光颤动,人影也跟着飘忽不定。 “臣弟是与陆将军并无过节,只是切磋而已!” 周显祁这种说辞居然都能搬上台面,可笑至极,周颜兮不仅冷哼一声,真是个蠢货。 “是吗?”周延钰挑眉,口吻听着漫不经心,阴冷的面容很明显是不相信这番说辞。 “切磋,你用弓/弩取他二人性命?”周延钰的尾音拔高,在周显祁心里就像是敲钟的木槌,一阵阵的打再他本就受不了打击的心脏。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兄,一定是误会。”周显祁抬起头,拼命摇头,对上周延钰的眼眸,好似一条毒蛇,也像是玄铁寒冰要将他打入万劫不复。 周延钰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支着头,按着乌纱翼善冠。 “此事,朕以禀明皇叔,日后你将无法踏足朝廷行官执事,你若执意参与科考,朕也会将你逐出皇室,贬为庶人。” 周延钰挥袖,周显祁一听整个人都仿佛被冻住,瞪大眼睛,除了呼吸以外身体四肢仿佛都动不了了。 他怔怔的看着周延钰,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周颜兮起身后将周显祁拽了出去。 迎着晚风,胡乱的雨点开始飘洒,打在周颜兮脸上,今日是真的被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他是皇帝他就了不起了吗,凭什么不让我科考,我爹可是恭亲王,是他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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