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艾俱焚 作者:夏隙 简介: 伪父子年下 总之,是个“复仇+无间道”的故事。 我就喜欢爱恨纠缠,互相折磨(推眼镜)。 注:朝堂权谋极度幼稚,完全为故事服务,人物智商均不超过作者智商,还请见谅。(跪) 以下是简介: 十六年前,边关大将艾松遭奸臣陷害,临终前将幼子托付给义弟兰旭,二人隐姓埋名亡命天涯。朝廷兵马步步紧逼之下,兰旭只得将幼子托付给当地农户,祈盼他庸碌一生,保得一世平安。 兰旭起解回京,被公主所救,从此蛰伏十六年,一心要为艾松昭雪。又一年春闱,一位名叫“花时”的武举人闯入他的生活,此子聪颖敏锐,行事诡谲,身份成谜,相熟之后,对兰旭死缠烂打。 与此同时,刚刚亲政的小皇帝打算大展宏图,首先培养心腹,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被排挤多年的兰旭身上,令他打入一个谋反组织,而随着十六年前失踪的“随侯珠”的出现,一段湮没十六年的真相由此揭开,背后真凶,竟有花时的身影若隐若现,就在他打算将其缉拿归案时,花时的真实身份让他如堕冰窖...... 宮廷謀略、相愛相殺、年下、骨科/父子、同意,但不能商用
第一章 时值三年一度的春闱,赶考举子如溪流入海,浩浩荡荡汇聚京城。 京城热闹非凡:八街九陌,软红香土,杏雨梨云,李白桃红;茶坊酒肆门庭若市,风流才子凑坐一堂,或吟诗作对,滔滔不绝,或针砭时弊,侃侃而谈。春风拂过,打摆的幌子都沾了活泼泼的雅气,一派欣欣向荣。 当朝皇帝年少,这是他亲政以来的首次科考,因此极为重视,下旨广开言路,广纳贤才,故而举子们畅谈国是,各个儿心事拏云,意气纵横。 城东街的回头酒楼里,一白面举子昂首挺立,言之凿凿道:“这次会试题目,定与鈚奴有关。众所周知,十六年前,大将军艾松通敌叛国,阳关险隘落入敌手,后来朝廷派遣当今丞相周成庵积极斡旋,才签订盟约,换取二十年和平。如今距离盟约结束还有四年,可是,近年气候反常,鈚奴地处西北,夏季干旱,水源干涸,冬季漫长,大雪封山,他们的百姓少衣缺食,小单于又和我们的皇帝一样,幼年即位,全赖左贤王主政,这位左贤王可是横扫西域,覆灭元厥的当世虎将,只怕鈚奴兵马又要蠢蠢欲动,骚扰我国边境了。” 此言换来一阵附和,却另有一位约莫三十的长髯书生讥道:“这位兄台定有安邦定国的良策了,莫不是要考武状元?只怕身板儿受不住吧!哈哈哈哈!” 自十六年前大将军艾松通敌叛国,朝廷逐年收紧兵权,掣肘武将,出现了重文轻武的局面。此次春闱,文举与武举并行,然而武举考生多受轻视,几乎不抛头露面,不是在武馆挥洒汗水,就是在房间里温读兵书策论;连带着,文举中的国防军事题目,也不太登得上大雅之堂了。 白面书生涨红了脸,据理力争,一时人声鼎沸互不相让。角落里,一位俊美少年不禁蹙了蹙眉,举起酒杯仰头灌了一大口,正要起身离去,忽然听到乱糟糟的人声里,有人说道:“争论这些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全看命,比如那位大长公主府的兰驸马爷……嘿嘿!” 另有人酸溜溜道:“是啊,卑劣无耻贪生怕死的真小人又怎么样,攀上高枝儿,照样享尽荣华富贵!” 众人哄笑,有些外地举子不明就里,凑前打听,那少年也落回了座位上,竖起耳朵。 “那位兰驸马爷,本是叛国大将军艾松的心腹干将,可树倒猢狲散,是出了事儿第一个跑的;不过天网恢恢呀,还是被押解回京,投入了死牢,就算那年先皇驾崩,天下大赦,也没赦了他;谁知道,不知怎的,入了丹阳大长公主的眼了,这位公主寡居多年,可整整年长他十岁,人家硬是熬过了三年的孝期成了婚,还老蚌生珠,喜得贵子了啊!” 少年闻言,嘴唇抿直,手掌攥紧,脆弱的酒杯列出一道细纹,酒水从缝隙徐徐流出,沾了他一手。 又一人说道:“想必这位兰驸马是个小白脸儿了,专会哄得女人开心,说不定花样儿都在床上呢——” 借着酒劲,在场荤素不忌,一群人猥琐相视,哄堂大笑。少年面沉如水,撇下掌中四分五裂的酒杯,摸出手帕擦手。这时,一道稚嫩的嗓音横空出现:“你们胡说八道!” 众人一静,尽数向声音源头看去,是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小男孩,穿得锦衣华饰,生得粉雕玉琢,满脸清澈的愤怒与幼稚,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八仙桌,布满了没动几口的酒菜,定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公子。 少年打量了小男孩几眼,只见他人小胆大,被人群环伺也不发怵,梗着脖子道:“妄你们还是要考状元的人,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人们面面相觑,俄而哈哈笑道:“小孩儿,食色性也,你毛儿还没长齐呢,听得懂吗?” “回家吃奶去吧!晚了回去你娘打屁股啦哈哈哈!” 小男孩憋红了脸,一脚踢翻了桌子,踩着满地狼藉,扬拳朝那个笑的最大声的举子脸上砸去。 ………………………………… 话题中心的驸马爷兰旭,驾着一匹高头大马在丹阳大长公主府门口立定,利索地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甩给守门的小厮,大步流星径直入府。春日融融,却融不化他一身肃杀,好像全天下就他没走进春天。 兰旭虽贵为驸马,但曾为艾松一党,犯有前科,垂帘听政的太后嫂嫂看在丹阳大长公主的面子上,给他谋了个礼部仪制司主事的闲职,待遇等同四品侍郎。 兰旭本为武职,让一个武职去从政,如同驴皮贴在马背上,搞得同僚怨声载道,幸得丞相周成庵力保,兰驸马才坐稳了礼部仪制司主事的位置,平日里大事小情轮不到他插手,十数年来,这位置也就不升不降、不尴不尬。僚属胥吏,王侯勋戚,对兰驸马无不是笑之以鼻,区别仅仅是圆滑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耿直的话中带刺冷嘲热讽。街头巷尾流传的谣言,更佐证了兰旭的人品:奸佞小人。 逆臣贼子、不折手段、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两面三刀、反复无常、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这些形容套在他身上如同量身定做,已然是家常便饭。支撑他忍耻苟活的,是十六年前的死牢里,丹阳长公主对他说的那句:“你可以一死了之,任由幕后主使逍遥法外;任由他身负骂名,衔冤千古——只要你甘心。” 是了,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不该是艾松大将军,而是另有其人。公主劝他蛰伏待机,再伺机彻查诬陷艾松大将军通敌叛国的幕后黑手,为此,堂堂公主不惜委身下嫁,苟全兰旭性命,甚至与他孕育了一个儿子堵住皇室悠悠众口。 由此,兰旭与公主相敬如宾,信任如磐,不说言听计从,大事小情总会与之商榷一二,只因他大抵是天底下唯一一个,知道公主为何如此厚待与他的人。 “兰旭何德何能,值得您做到如此地步?” 新婚之夜,他为公主捧茶,四下无人,终于问出踌躇三年的疑问。 “随他去的人够多了,总要有人留下,继续保护他在意的人,”红烛之下,公主的话语也随之忽明忽暗,“你保护了他的儿子艾爻,我替他保住你。” 兰旭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远观山水不相碍,哪知水底见青山。 兰旭跪地长拜,公主将他扶起。凤冠霞帔芙蓉不及,却无半分浓情旖旎。 “我会像他待你一样待你,从今以后,你便叫我姐姐吧。”公主红唇微翘,“我不问你艾爻的下落,只要你能像我护你周全一样,护他周全。” …………………………… 忍字是心头一把沾血的刀。兰旭无时无刻不再煎熬,一晃忍过十六年,他还是个小小的礼部仪制司主事,手无实权,平时上朝都看不清小皇上的脸,更别提找到当年诬陷的一丁点线索,为了稳固地位,跻身权力中枢,兰旭听从公主劝解,想方设法从后宫入手,哄得太后欢心。 他生生把自己从一个桀骜的武将,扭成了曲意的佞臣。 不过今日,他这位束之高阁的驸马爷,头一次领到了差事。 礼部仪制司主事共三人,今年除了筹措科举,接替了艾松职位的大将军许仕康也将回京述职,几位主事同下属典吏忙得脚不沾地,人手紧缺,晕头转向的礼部尚书杜青松蒙丞相周成庵点拨,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了兰旭,因他曾为武职,便将协调武举之事交给了他。 事务繁琐,却也不难,循照旧历即可。不管怎么说,首次放权让兰旭办差,算是他通过了第一波考验——用十六年证明了自己志大才疏,单凭他自己,兴不起风作不起浪。 可是兰旭没有半分喜色,比起武举,接近许仕康,或许对他的调查更有利,没准儿能从只言片语中还原许仕康这部分的真相——当年,艾松祸从天降,抉目吴门,判断朝廷定要将他满门抄斩。兰旭临危受命,携艾松不满三岁的幼子艾爻乔装出逃,为躲避搜捕,二人一路以父子相称。 逃亡途中,兰旭得知,奉命逮捕艾松回京审处的,正是艾松最为倚重的副将许仕康。犹如晴天霹雳,兰旭死也想不到背叛的会是许仕康——兰旭本是孤儿,偶然在大街上偷了艾松这个世家子的钱袋子,被家丁逮住打个半死仍一声不吭,一双眼睛狼一样又红又狠。艾松看他可怜又倔强,心生恻隐,就将他买了回来,带在身边,教他文治武功,待他亲如父兄。艾松年长兰旭十几岁,热心冷面,最关心的是兰旭的用度和课业,小小孩童受不得拘束,于是最喜欢的人,反倒是隔壁那个,热衷带他上树掏鸟蛋,下河捉泥鳅的许家大哥哥许仕康。 许仕康与艾松两家世交,比邻而居,就连院子里的石榴树都知道,往隔壁抻抻树杈不用客气。那棵石榴树,兰旭不知爬过多少次,每次许仕康都会在墙根儿底下,春天拿着风筝,冬天提着冰嘎,朝兰旭乐呵呵地招呼他赶紧下来。 两位兄长一静一动,总角之交,三人又一同镇守边关,艾松最信任的,自然是许仕康和兰旭,但对兰旭,总有些看幼弟的心态,机要大事,更多是和许仕康商量。 感今惟昔,曾经情同手足,如今形同陌路。亡命途中,追兵步步紧逼,兰旭逃无可逃,艾爻年纪幼小,遭不住崎岖道劳,频频生病,兰旭无可奈何,只好狠心将艾爻过继给当地一户无儿无女的农户,并倾囊相赠,唯有一个要求:不要教艾爻识文断字,就让他成为一名村野匹夫,隐姓埋名,碌碌无为,平安——平凡地度过一生。 堂堂大将军独子,本应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奈何境遇无常——兰旭心痛如绞,天真的孩子尚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安排了下来,摘下荒蛮大地上一朵稀有的黄色小野花,口中唤着“爹爹”,颠儿颠儿地送到兰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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