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都到门口了还不进来?还想假装是路过不成?” 楚山孤:“本就是路过。” 魏庭:“这顶楼就我一个人住,你还想路过哪个男人的房门?” 祝引楼从来就没想过多了解这两人的一点情怨,但奈何寄人篱下,时不时总是要成为别人暧昧拉扯中的一环。 下到底楼,祝引楼扫视了一圈人群,很快就一眼锁定到了那名僧人。 当他过去准备向那僧人说明来意时,嘴还没张开,话就又咽下肚去了。 “这位施主,是找贫僧有何事吗?” 尽管这世轮回的各种人事物让他震惊了不下十几次,可看到面前这僧人的脸也是前世故人时,他心中震惊到了最顶峰。 因为面前这张脸,是陈上绛。 “施主?”僧人又叫了一声。 祝引楼已经很习惯调整自己的震惊情绪了,他收起那副失神样,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便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僧人听完后先是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才解答说:“贫僧也是云游至长留过才听闻此事,其中真假也不能保证全部,但确实未闻长留佛前有何灯盏碎身成人的事例,阿弥陀佛。” 面对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祝引楼实在没办法把对方代入成一个僧人,不为过的说,陈上绛守着他的那五十年,确实是要比赫连和柳岸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总和还要长。 “法师不是长留来僧?”祝引楼问。 “非也,在下乃是昆仑弟子。” 想到自己祖籍就是昆仑的,祝引楼便多嘴了一句问对方是昆仑何处的。 “昆仑贡山寒音寺。” 祝引楼再一次愣住了,再巧也不至于巧到这个地步吧。 贡山寒音寺,不正是祝引楼的故居以及他在那点灯轮回的寺庙吗? 按理来说,再怎么轮回多多少少都跟前世沾点关系,可他一直记得陈上绛同他说过自己是三晋人士,而三晋离昆仑何止十万八千里。 祝引楼又问了对方一些长留的事,对方都一一解答了,并始终没有祝引楼想听到的东西。 这一刻,祝引楼不得不怀疑一件事:赫连此生或许不再是一盏灯了。 毕竟眼前的僧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个前世的战神,此生却是一个渡风尘的僧人,天差地别的变化不正说明了轮回一切皆有可能吗。 见询问无果,祝引楼也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了,便准备向对方道谢离开。 但是走前,僧人竟问了对方一句:“贫僧深感与施主一见如故,不知可问施主姓名?” 祝引楼犹豫了一下,“鄙人祝引楼。” “在下法号娵訾,俗名陈上绛。”僧人起身,“那便有缘再会了。” “……再会。” 祝引楼失魂落魄的折回顶楼,准备和魏庭说说明天打算时,脚步却停在了那没关好的门外。 同时伴随着屋里头传来的娇嗔声,祝引楼恰不逢时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楚山孤背上的黑色隼翼收起,两具赤l裸l裸的身体猝不及防的闯进祝引楼的视线。
第150章 绣球 魏庭竟然是只红狐。 魏庭用那蓬松的棕红色狐尾轻扫着楚山孤的小腹,楚山孤低l喘l了一声,卡着身下人的腰就是反复猛l媾。 魏庭嘴里还不停说着挑l逗对方的话,一口一个“你不喜欢我倒是停下来啊”,楚山孤脸憋的通红,一声不吭的只能发狠泄愤, 看到这一幕,祝引楼不禁想起昨天魏庭还同他说的卖艺不卖身,身心已有命定人。 祝引楼悄悄的替他们掩上了门,心情倍加沉重的往回走。 他下了两层楼,无比沮丧的立在栏边上,凭栏而望着楼下热闹的人群。 正当他放空思绪时,身后突然有人开口道: “听说你在找赫连?” 祝引楼再回头,再看到来人的脸时,他已经没有多震惊。 尽管眼前人的脸是入吴,那么他大抵就是入吴的后身了吧。 接连与前世故人屡屡重逢,除非现在让他看到是赫连的脸,他都不会太意外了。 “听说阁下在找一位名叫赫连的人。”入吴又重复了一遍。 祝引楼作了个揖,“不瞒阁下,在下确实是在找此人。” “实不相瞒,鄙人似乎对公子要找的人有些印象。” “此话当真?!”祝引楼又精神起来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入吴点了点头,“我所知的不多,就在这说吧。” “这都可以,随阁下方便就是。”祝引楼又忍不住期待起来,尽管他已经反复期待落空很多次了。 入吴也扶上栏杆,细说道:“两年前我曾在长留落难,届时有一公子救我于水火之中,但我并未来得及问其姓名,后来我遇他时,也尚未能问清楚一二,只听那公子的通行者唤他为赫连,也不知是不是阁下要找的人?” “长留?”祝引楼心里猛跳,“阁下可否告知在下准确位置!” “初次遇他是在一酒楼上,不过那不像是能再找到他人的好去处。”入吴认真回忆,“第二次则是在长留夜肆上,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久居之地,恐怕要找也是如大海捞针。” 找了这么多天,总算捕捉到一点消息了,不管是真是假,祝引楼都控制不住当真看待了。 同入吴道谢后祝引楼就又折返回了顶楼,打算和魏庭辞别。 屋里已经没什么声响了,祝引楼也就胆敢敲起了门,然而过来开门的人是楚山孤时,他肉眼可见的局促了起来。 此时楚山孤还光着上半身,他也颇为不好意思的问祝引楼有什么事。 “那个,在下是来和魏公子辞行的。” “他睡过去了。” “如此……”祝引楼感到了空前的尴尬,“那麻烦阁下替我转告他,多谢他这几日的收留了。” 楚山孤言简意赅答了个:“好。” “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慢走。” 令人窒息的对话终于结束了,祝引楼快步离开了这风月楼。 然而宋完青和白山俞还是没有回来,祝引楼也等不了,留了一封书信后就收拾东西出发长留了。 从方壶到长留,少说也要走七天,不过他选择了没多少人知道轮渡路线,将路程缩短了一半。 这还是柳岸告诉他的,两人当初从妖炅到方壶游玩就是走的偏乡僻道。 三天后,祝引楼在长留落地,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要比方壶还要繁华热闹。 难以想象前世就因为玉鼎真人打翻了赫连那盏灯,毁了长留佛门静渡乃至于整个长留跟着衰落变成边境僻地。 午夜,长留夜肆正是人声鼎沸之际,祝引楼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花街上,一个个捕捉着来来往往的人面信息。 这种大海捞针式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天,祝引楼快把长留走穿了也没碰到个和赫连有半分相像的地方。 一日又要过去了,祝引楼有些疲惫的坐在花街道旁,不禁感到失落无比,心中各种质疑的声音又动摇了他的信心。 赫连到底有没有得轮回?如果他也得以轮回了,是像他一样还记着前生,还是像其他人一样早就忘却了一切? 祝引楼头靠在墙边,目光涣散的看着往来行人,没一会儿,四五个抱着几支水莲的孩童兴高采烈蹦哒过来,祝引楼心一热便拦下他们问花去哪买的。 被生人搭话,孩童们明显有些胆怯,但还是老实交代说是在街尾的一处池塘中偷采的。 祝引楼心中有念想,觉得哪怕是看几朵花安慰安慰自己也好,便向着街尾的方向漫步而去。 然而越接近街尾,人流反而愈发密集,他先是发现了一棵巨大的柳树,他将柳树作为参照点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柳树旁的那片池塘,池塘中正挤着大片大片的白色水莲。 而池塘对面正锣鼓喧天的,原来是有人在办喜事,看着楼上的新娘子准备要抛绣球了,祝引楼罕见的想凑凑热闹,便赶着去了对面。 然而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祝引楼很快就被挤到了边缘处,人潮的簇动让他进退两难,只能卡在人堆中间。 这时楼上的礼倌开始说贺词,周遭凑热闹的人立马跟着起哄,在响起几记敲锣打鼓声后,这时那对新人又露面扶栏边,绣球也拿出来了,就等着往下抛礼了。 这时新娘子接过绣球,在炮仗声响起来后,她便将绣球往空中一抛,而守在两边的小厮也立马一同扯下一块幕布,楼上就撒下了漫天飞舞的花瓣和布锦片。 人潮的再次簇动让祝引楼无法动弹,这时恰好掀起一阵大风,风势之大将楼上红绫都吹飞了几条,祝引楼一时不得不半眯起眼睛。 突然他感觉自己眼前一红,视野被截断,好像是风把一块布吹到他脸上来了。 正当祝引楼准备自己揭下头上的东西时,一双修长的手先闯入了他的视线,然后他头上盖的那张红锦被拿开。 于此同时,他面前出现了一张脸。 “公子没事吧。” 霎那间,祝引楼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口仿佛卡着一把匕首让他连心跳都变缓了。 赫连这两字就在嘴边,祝引楼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任由酸楚艰涩的眼泪夺眶而出。
第151章 前世 “怎么还哭了,嗯?” 对方越是这么说,祝引楼就抽泣得更厉害。 在拥挤的人群中,祝引楼耳边已经听不见周遭的一切声音,无可抑制的泪水将眼前人层层模糊。 梦中都鲜有来见他一次的人就这样站在了面前,祝引楼本以为自己会发疯会喜极而泣。 但是并没有,他多看了两眼后就有些失态的冲出人群跑出去,将赫连远远甩在身后了。 赫连赶忙拨开人浪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追赶着,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乃至祝引楼跑到一个死胡同了,他才不得不停下来。 赶来的赫连气堵住了身后唯一去路,气喘吁吁道:“引楼,别跑了。” 祝引楼不敢转身面对对方,他背对着赫连,一阵一阵的抽涕,“不要,不准过来。” 赫连立马被吓得停下了脚步,慌张道:“为什么。” “因为。”祝引楼呼吸都哭紧了,一手支在黛墙上撑着,“不想见你。” 赫连脸色一垮,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从背后抱住了对方,声音发抖回绝说:“我想。” 时隔多年,至于是多少年在轮回间走过都不好记数了,两具久别重逢的身体再次碰到一起,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已,却仿佛有能再将心灵撞击到一块的力量,让他们突然又能在生命里确认了对方的存在。 “厌恶你,不想看到你,我恨你赫连……”祝引楼说得极其决绝,他挣扎着要挣开对方的怀抱。 赫连将对方转过来死死扣在自己怀里,他按着对方的脑袋往自己心口处贴,痛心无比道:“不行不准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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