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费力的扬了扬嘴角,颤抖着举起手,抚向赢城的脸颊,他道:“你怎地哭了。” “本王没哭。” “赢城,”羡临渊咬了咬牙,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我死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 “本王不会让你死的,不会.....本王已经派人去寻纪斯明了,你不会有事的。”赢城抬起手覆在羡临渊抚着自己的手上,眼中噙满了泪水。 拼了命才追回来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 “好。”羡临渊勉强扯起嘴角。 他垂了垂眸子,看向自己被血浸染的素衣,“你看,衣服脏了。” “本王这便命人拿干净的衣衫来。”赢城慌张着要起身。 “不用了。”羡临渊伸手拽住了赢城的衣角,“倒像是嫁衣了。” 羡临渊顿了顿,抬眸看向赢城,眼里闪着光亮,“我真的,好想嫁你一次。” 赢城的嘴唇颤抖起来,他俯身吻了吻羡临渊的嘴角,“好.....等你好了,本王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娶你为后....” 羡临渊艰难的点了点头,“赢城,我很想说,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他会知你冷暖,懂你悲欢。但是.....” 他的情绪忽而起伏起来,胸膛细微的起伏着,赢城无措的抱住羡临渊的身体,伏在他的胸前,“你别说了,本王这一生,只有你,再也不会遇到别人了。” 羡临渊深吸一口气,静默许久,才颤声道,“不要忘了我。” 一行清泪顺着赢城的脸颊缓缓滑落,“不会,永远不会。” 这个人让他爱的刻骨铭心,他怎么能忘了呢。 “赢城......”羡临渊忽而提高了声音,他空洞的眼眸里忽而蓄满了泪,他说,“我真的好不甘心,我好不容易等到你.....” 赢城强忍着泪水,牙齿咬破了嘴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无助的握着羡临渊的手,任凭眼泪打落在羡临渊身上。 赢城跪在地上,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羡临渊的呼吸越来越轻浅,抚着赢城的手缓缓滑落。 他的双眸忽而失了焦,“雪落了....” “羡临渊,羡临渊.....你别睡.....你别睡.....”赢城惊慌的去握住羡临渊垂落的手,却终是没有握住。 那只纤细的手无力的摔在床榻上。 赢城将头紧紧埋在羡临渊手上,“我们不会分开,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羡临渊,不会再有别人了,再也不会有别人。” “一个羡临渊就足够了。” “一个羡临渊就要了我的命了.....” “我只要羡临渊,世界上唯一的羡临渊。” “你别丢下我.......” 赢城发疯般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羡临渊的名字,却无论如何都唤不醒怀中的人,他无措的将头深深埋在羡临渊的手中,泪水混着鲜血,润湿一片。 他将羡临渊抱起,死死裹进自己的怀中,仿佛只有这样,他还能感觉到羡临渊的心跳。 可是不论他裹的多么紧,他还是感觉到羡临渊的身体,在他怀中越来越冰冷。 冷的他像三九寒冬坠入冰窖。 “羡临渊,你是不是好冷。” “你身上怎么总是捂不热呢。” “还是大夫呢,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身子。” “本王身上暖和吧。” 赢城扣住羡临渊的后脑勺,将他的头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你听,我的心脏,只为你而跳。” 半开着的窗忽而钻来一阵风,夹杂着几片雪花,赢城抬眸望去,轻声呢喃:“羡临渊,下雪了....” 我以江山为聘,我心为礼,凤冠霞帔,万里红妆,娶你为妻,许你白头。 ...................................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嘈杂,还未等赢城起身,寝殿的大门便被人踢开。 “狗崽子,你把老子宝贝儿子伤成这样,老子不会放过你!”纪斯明甩了衣袖,怒气冲冲的冲到了床榻边,一把将赢城从床榻上拽起。 赢城瞪着双眸看着纪斯明将羡临渊从床上扛起。 “你做什么?你把他放下!”赢城失了控的吼道,他翻身而起,挥起一拳直冲纪斯明而去。 羡临渊是他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将羡临渊带走,绝不! 纪斯明侧身躲过一拳,瞪了赢城一眼,厉声道:“当然是救命!” 赢城再度挥出的拳头忽而停在了半空,他怔怔的看着纪斯明,“你....” 不等赢城说完,纪斯明转身一跃,飞快的带着羡临渊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一年后—— 皇宫观灯楼,整个赢启最高塔楼。 一个身影纵身俯瞰,将整个京城美景,尽收眼底。 人潮如水,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美不胜收。 又是一年元日灯会,着了雪落,更添盛景。 “下雪了,小心着凉。”赢城自梯台处走上来,手中拿着银狐裘衣裹了那纤瘦的身影身上。 远处钟声响起,空中忽而升腾起许多孔明灯,将整个夜空映上一层暖色。橙红的光晕映照在高楼上那贵人的侧脸。 公子拢了拢身上裘衣,眼含笑意,美目流转。 赢城倾身将人圈在自己怀中,他轻声附耳,语气里有些委屈:“羡大夫,元日了,你何时愿意嫁朕为后?” 空中绽开了绚烂的烟花,整个江城人人脸上扬着笑意。 这一年,突厥归顺赢启,卜东梧请辞归隐去了北漠,齐鸿征战沙场册封“少年将军”。 鬼医谷书房,孟童看着手中账簿,焦头烂额,时不时抬了头看看窗外,嘴中嘟囔着纪斯明又将这一摊事务扔给了他,独自逍遥快活去了...... 次年,皇帝新婚,改国号“赢渊”。 凭栏登高处,花月人依旧。丁香豆蔻玉梢头,与君心,细水长流。 —正文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洞房花烛 先帝崩殂,新帝登基三年,成亲立后。 赢城意气风发站在大殿外的月台上,睥睨百官。一袭玄色衣袍上用金线绣着的沧海龙腾图案,在阳光的折射下隐隐闪着光。 他那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年少插羽般的发冠被取下,被冠上端庄的冠冕,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额前,半遮眉目。 红艳的地毯自大殿内一路延展铺到皇宫正门,彩旗飘飞,房檐廊角处处点着红绸锦色,身着粉绸罗衫裙的宫女分列在红毯两侧,垂头顺眉看着手中的竹篮。 鼓声四起,大红凤辇行到丹墀处缓缓停下,齐鸿自马上翻身下来,走到凤辇前,双膝跪在凤辇前,“请皇后娘娘下凤辇。” 赢城负手站在月台上,见凤辇中的人探出身来,呼吸一顿,眼眸中的凌厉顷刻间柔成一汪水。 羡临渊折腰微步,头戴凤冠,凤冠霞帔衬得他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 他双手覆于身前,抬眸看向月台的那一抹玄色,四目遥遥相对时,勾唇一笑,伴着漫天扬起的花瓣缓慢、坚定的向赢城走去。 落日黄昏,高位之上的人仿佛发着光,向他探出一只手来,“羡临渊,星河寂寥,朕想邀你共揽青山云月。” 羡临渊目光闪烁,覆手其上,“盛情难却。” 携手度人间,白头赴余年,这是他多少年的梦里南山。 天子大婚,嘉礼初成,良缘遂蒂,祈国运昌盛。 随着小太监一声“礼成——”,赢城倾身将人一把横抱而起,急的小太监满头大汗:“皇上,不可啊,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赢城像是没有听到般,“传令,朕新婚燕尔,文武百官但行礼乐,不必拘礼。”言罢,抱着怀中人儿大步流星向寝殿走去。 羡临渊发间六珠步摇叮咚作响,头上红纱垂落在他的面颊上,像是软玉上的嫣红云团。 “怎地没听到么,说你坏了规矩。”羡临渊看着赢城棱角分明的下颌,挑了挑眉。 “在这皇宫,朕便是规矩。” “为君不尊。” “今夜朕不是君。”赢城将人缓缓放在床榻之上,单膝跪在床榻前为羡临渊脱下繁琐华丽的婚鞋,用指腹轻轻揉着人儿的腿,“今日可是累了?” 羡临渊摇摇头,忽而抬起一只脚踩在赢城肩膀上,白皙的脚在玄色衣袍的映衬下更显无暇。 足尖顺着脖颈滑到赢城的衣襟前,勾起赢城的下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不为君?”羡临渊眼角上扬,“那是想做什么?” 赢城呼吸一顿,捏着榻上之人纤细的脚踝,虔诚的在如玉脂的脚尖落下一吻,道:“做你的.......胯|下臣。” 红绸软榻,两个身影交叠相映。 赢城跪在床榻之上,在羡临渊冰凉的肌肤上落下轻柔细碎的吻,连呼吸都充满了小心翼翼。 “.......”羡临渊忽而向后扬起头颅。 他紧咬着下唇,克制着飘溢而出的呓语。 赢城起身向前俯去,用手轻柔的拨开羡临渊的嘴唇,指尖在他的唇上来回摩挲。 “别咬着自己,朕.....想听.......” “以前不是不喜欢么?” 赢城将脸埋在羡临渊脖颈,闷声道,“怎地这样记仇?” “若真是记仇,你以为今日和你成亲的人是谁?”羡临渊伸出手勾起赢城的发丝,在指间缠绕盘旋。 “是朕的不是,朕.....帮你忘了可好?” 烛火摇曳,温柔而炽热。 羡临渊的脸霎时惹上一层粉红。 时隔多年,他依旧会为赢城的一句话而悸动脸红。 像是抚摸易碎的珍宝,动作轻柔的快要将人柔化了。 “可以吗?”赢城哑着嗓子道。 羡临渊眸中潋滟,捧起赢城的头,四目交汇,眸中只有彼此。 正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时,他伸出手圈住赢城的脖颈,落下一吻。 无声的邀请。 “别怕。”赢城将人圈在怀中,低声耳语:“朕以后,不会让你再疼了......” 帷帐轻摇,珠落玉盘,不知今夕何夕....... 殿外守门的宫人闻得脸红面焦,尴尬向外踏出两步,两只手局促的不知摆放在哪里是好。 金銮殿外歌声骤起,舞袖昭昭,盛大的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人声鼎沸,灿烂炳焕。 次日,二人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不上朝会么?” “皇帝新婚,整朝休沐,你是要让为夫累死在朝堂上么?” “别休的久了,你刚即位,莫要叫人诟病了去。” 赢城忍不住偷亲了一下羡临渊的嘴角,“皇后娘娘是在关心朕吗?” 羡临渊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怎地越发学的油嘴滑舌。” 赢城罕见的安静下来,没有像平日一般说着不着调的情话。 “怎地了?”察觉到赢城情绪的不对,羡临渊想抬头看看人儿的脸,却被一双手按住了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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