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羡临渊加盖了一层棉被,依旧将羡临渊的手护在自己手中,怎么都不舍得放开。 他小心翼翼的探着羡临渊微弱的不可觉察的脉搏,确认他的爱人还能听得到他的呓语。 朝堂休沐无期,政事全靠王侯大臣递上来的奏折传达。 这日,赢城细细为羡临渊擦着手,忽而见羡临渊的手指动了动,他呆怔许久,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直到羡临渊缓缓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眸,赢城才惊觉甩掉手中的锦帕,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将羡临渊轻轻拥进自己怀中。 “你都两日未进食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羡临渊依靠在赢城胸膛上,声音有些嘶哑,“想吃你那晚买的糕点了。” 赢城闻言,匆忙遣了无忧出宫,去那铺子买糕点。 “还想吃什么?用些粥吧?”赢城有些着急,他总觉得羡临渊许久没有吃饭,定是要将肠胃饿坏了。 羡临渊摇了摇头,他抬眸看向门外,轻声道:“我想出去看看。” “好。”赢城点点头,掀开被褥,拿了雪狐裘衣把羡临渊整个裹了进去,而后俯身将羡临渊打横抱起,向殿外走去。 “你放我下来,倒叫人笑话了。” “谁人笑话?无人敢笑话。” 羡临渊偏了偏头,同赢城一同站在金銮殿前,静静的看着台阶下的丹墀,空旷又威严。丹墀上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宫女在擦拭台阶。 丹墀干净的一尘不染,任谁也不曾想到,就在几日前,这块丹墀上,血流成河....... “帝后成婚是在这儿吗?”羡临渊淡淡道。 “不是,是在金銮殿后面的大殿,你想去看看吗?” 羡临渊摇摇头,“这儿挺好,空旷,看着舒服。” 赢城将下巴搁在羡临渊的头顶:“你若是喜欢这,我们日后便在这成婚。” 羡临渊轻笑两声,“你又要坏了规矩。” 赢城嬉笑两声,看着羡临渊困倦的模样,轻声道:“累了吗?” 羡临渊摇摇头,“将溪禾接进宫里来吧,日后寻个好人家嫁了。” “明日便去。” “今日吧,我想同她说说话。” “有本王陪你还不行吗?你还要找别的女人。”赢城撅着嘴,小声抱怨道。 羡临渊勾了勾嘴角,抬起手,遮掩住双眸,宽大的袖口滑落下来,堆砌在手肘处,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 “今天的阳光好刺眼啊。” “那便进去,我派人接了陆溪禾来陪你解闷。” 羡临渊无声的点了点头,手臂无力的垂在脸颊上。 羡临渊躺了龙椅上,双眸一直未曾离开殿门外,他轻声道:“你让无忧快些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为君着妆 金銮殿内,陆溪禾像只脱了欢的小鸟,叽叽喳喳,看什么都新奇,见了宫中宫女都要盯上许久。 羡临渊看着她的模样不觉轻笑出声。 陆溪禾挠了挠头,蹦跳着跑到羡临渊身边,好奇道:“羡大哥,你笑什么啊?” 羡临渊缓缓摇了摇头,他靠在赢城身上,似乎仅是呼吸就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赢城自陆溪禾来了殿内,便一直摆个臭脸,他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与羡临渊独处的机会,现下竟然还要被这小丫头横插一脚,心里着实不甚舒爽。 见陆溪禾对宫女好奇的紧,羡临渊止不住打趣她:“你是喜欢女子么?怎地总是盯着这些宫女们相看?” 陆溪禾尴尬的笑了笑道:“羡大哥,我是看这些姐姐们脸上的妆容,好精俏啊。” 羡临渊扬了扬下巴,看向赢城,不用言语,赢城便能猜的他心中想的什么。 “知道了。”赢城伸手在羡临渊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便挥手换来一名宫女,“去,将你的胭脂拿来。” 宫女俯身行了一礼,应了一声便折身出去,不消片刻,便取来妆奁,双手奉在殿前。 陆溪禾看着这妆奁,连连发出惊叹,想不到这皇宫中的女儿家打扮上竟是如此精细。 羡临渊看着陆溪禾将一张脸涂得像从面缸中捞出来一般惨白的脸,不由得笑出声。 陆溪禾对着铜镜左右看看,被羡临渊笑的有些许不好意思,于是气鼓鼓的起了身,拿着胭脂便向羡临渊逼近。 “羡大哥,你看你这皮肤,比我们这女孩子还要白皙,若是上了妆,不知要多俊美呢。” 羡临渊止了笑,道:“胡闹,男子怎可着妆。” 陆溪禾撅了撅嘴,看向赢城,眨了眨眼道:“王爷也是想看的吧?” 赢城一怔,低头看了看羡临渊的脸颊,勾了唇角,羡临渊本就长的清俊,若是着了妆,不知又是何等风姿....... 羡临渊抬眸对上赢城那双恨不能将他吞掉的双眸,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陆溪禾道:“那便着吧。” 陆溪禾一边埋怨着羡临渊偏心,一边拿着胭脂点涂羡临渊的脸颊。 羡临渊这一生没有着过妆,虽是在烟柳巷见过不少男宠着妆,但他总觉怪异,对这胭脂总有些排斥。 但在看到赢城渴望的眼神,他还是心软了,想看便看吧。 男子不着浓妆,陆溪禾虽然并没有什么化妆经验,但在医馆的这些时日里,也总算跟着一些妇人们学了一二。 羡临渊的肌肤甚白,妆奁中的妆粉甚至都不如他的肤色白皙。于是陆溪禾干脆直接点了胭脂粉在了羡临渊脸颊上。 陆溪禾依旧是守拙,一个花钿画了几次,都未画好。 羡临渊仰头仰的累了,便挥了挥手,要来了笔,对着铜镜勾勒了寥寥数笔,便绘成了一个简单的花钿。 羡临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不过是点涂了一点胭脂,画了一个花钿,整个人的气质便改变了,现在的他,仿佛就是一个即将新婚燕尔的新嫁娘。 赢城探着脑袋,凑到羡临渊的耳边,同他一起看向铜镜。 二人同时出现在铜镜里时,羡临渊才蓦然发现,自己清瘦了不少。 陆溪禾忽然起身,将羡临渊头上发簪取下,青丝如瀑,垂落在两侧,楚楚动人。 “王爷,公子,我回来了,掌柜的给做了新的,还热着呢!”无忧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不等赢城回应,无忧便奔了进来。 “王......”无忧边走边拆开糕点的包裹,行至殿前时,忽地怔住了。 “公.....公子?” 羡临渊闻言抬起头,一袭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胸前,略一偏头,青丝便掩映了些许眉目,影影绰绰,甚美。 “糕点呢?拿来。”赢城大手向前一伸,无忧才反应过来,慌忙将手中点心放了赢城手中。 “想吃哪个?”赢城柔声道。 羡临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待会儿再吃吧。” 看了看时辰,羡临渊从赢城身上坐起,“赢城,我身上黏腻的紧,想沐浴换身衣服。” 赢城一怔,点点头,忙应一声,让无忧备了热水。 羡临渊让赢城派人将陆溪禾送了住处,才任凭赢城将自己抱到后殿沐浴。 赢城吵闹着要在一旁看着羡临渊,却被羡临渊厉声撵了出去。 无忧站了浴房外,垂着头,声音有些沉闷,“王爷,公子他.....” “嗯。”赢城平静的点了点头。 战场上,太多受了重伤的将士,忽而在某一天精神变得异常的好,起初他们欣喜的以为是康复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赢城垂下双睫,静静的盯着地面,沉声道,“今夜除军机处巡逻外,不允许任何人出自己宫门。” 不多时,赢城听得水花溅落的声音,匆忙赶进去,亲自给羡临渊穿好衣衫。 “怎地是袍衫?”羡临渊看着这一身宽松外袍,扯了扯嘴角。 “宫中没有新衣了,只寻得这一件,可是不喜欢?” 羡临渊摇摇头,“衣服而已,无妨。” “回金銮殿?” “回寝殿吧。”羡临渊依偎在赢城的怀中,任赢城抱着自己。 “你不累么?”羡临渊眼含笑意看着赢城。 “不累,抱一辈子都不累。”赢城淡淡道。 他低下头颅,对上羡临渊的双眸。 月光下,羡临渊的双眸熠熠生辉,也不知是着了妆还是刚刚沐浴完的原因,羡临渊的肌肤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公子双眸清澈明亮,闪耀夺目,像是陨落了整个银河,顾盼生姿。 羡临渊的坐在床榻上,安静的像一幅画。他仿佛看到了五年前,那个温润自信的少年,截了他的马,行至他面前,对他说:“王爷,可曾遇良人?” “临渊....”赢城眼眶微热,轻声唤了羡临渊一声。 羡临渊捂住胸口,似乎极为用力的在呼吸,缓缓转过头来,“噗嗤”一声笑开来,“你怎地也只穿了袍衫?” 赢城红着眼睛将头枕在羡临渊的腿上,“没有新衣了,明天便让尚衣局赶出新衣来。” 羡临渊顺了顺赢城还在滴着水的发丝,“怎地又没将头发擦干?” “不想擦了。” “会头疼的。” “无妨,反正有你给我按头。”赢城道。 赢城看了看桌案上的烛火,起了身,“吃点东西么?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羡临渊想了想,“那便将无忧买的糕点拿来吧。” 一块糕点,羡临渊只吃了一口,便嬉笑着塞进了赢城口中。 见羡临渊歪着身子躺在被褥上,赢城内心一紧,“可是困了?”
第二百二十章 江山为聘,娶你为妻 羡临渊摇摇头,“不想睡,我想再看看你。” 赢城别过脸,红了眼圈。 这一夜,羡临渊伏在他身上,与他说了很多,说了他们的相识,说了他们的未来,说了孟童,说了齐鸿,最重要的,他要赢城一定要找到纪斯明...... 赢城便顺着羡临渊的发丝,一下又一下,细细梳理着,静静听着羡临渊这些从未对他说的家长里短。 忽地,羡临渊止了声音。 赢城梳理着发丝的手一僵,匆忙坐起身,眼眸里止不住的慌乱。 “羡临渊——” 赢城手忙脚乱的去擦拭羡临渊的嘴角,可是那些血却像泉水一样从羡临渊的嘴里源源不断的流出,任他如何擦都擦不净。 羡临渊开始撕心裂肺的咳起来,鲜血在顷刻间染红了衣衫和被褥..... “羡临渊....羡临渊....你别吓本王......”赢城哽咽的抱住羡临渊,任凭那血流进自己的衣衫。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赢城抱着羡临渊不停的啜泣着。 羡临渊艰难的清了清嗓子,“赢城......” “我在。” 赢城松开羡临渊,让他平躺在床榻上,眼中的泪依旧是不受控制的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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