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倘若....... 羡临渊扯起一抹苦笑,最讽刺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他依旧是没有办法忘记赢城,诚如五年前一样。 在赢城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这一年的坚持都在顷刻间分崩瓦解。 院外忽而一阵骚动,无忧神色紧张的进了寝室,走到羡临渊身边,附耳轻声道:“公子,皇上、裕妃娘娘来了。” 羡临渊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行至门前恭迎。 “参见皇上万岁、裕妃娘娘金安。” 皇帝见着羡临渊,蹙了蹙眉,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进寝室内。 裕妃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赢城,止不住拿出锦帕不着痕迹的拭去眼角的眼泪。 皇帝掀了掀被褥,看着赢城身上隐隐透着血迹的里衣,咬肌上下滚了滚,脸色铁青,转身指向羡临渊 ,怒斥道:“都是你这个贱人!他同外敌厮杀都未曾受过这般严重的伤!你这个煞星!” 羡临渊没有言语,低垂下头,上身依旧笔直挺立着。 见羡临渊端着一副高傲的模样,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张口还要训斥两句,却被裕妃扯住了衣角。 “皇上,城儿还在休息,若是要罚,待城儿醒来后再处置也不迟。” 皇帝恶狠狠的剜了羡临渊一眼,转身走到床榻旁坐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裕妃看了羡临渊一眼,轻声道:“你且起身,随本宫出来。” “娘娘。”羡临渊垂下双睫,内心的愧疚使得他无法直视裕妃。 “都是因为我,王爷才会受如此重伤。” 裕妃轻轻叹一口气,转身面向院落里一丛竹丛看了许久,“临渊,你看这竹丛,自你来后,城儿便栽在这里,如今已是枝繁叶茂,诚如他对你的心。” 秋风划过,竹叶哗哗作响,漾起绿色的波涛。 在这满院萧瑟中,更显生机勃勃。 “临渊,作为一个母亲,本宫是失职的,昔日病重,待本宫康复回宫时,城儿都已经披甲征战沙场了,有时看他雷厉风行的模样,本宫都会偷偷怀念他小时的那份天真温润。”裕妃顿了顿。 她抬眸看了看羡临渊,泛着红的眼圈,楚楚动人,徐娘年纪,依旧美的不可方物:“临渊,城儿唯有面对你的时候,才能展现他内心的那仅存的一份柔软。就当本宫自私一次,你能不能,留在他身边?” 羡临渊没有回应,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再同赢城重新开始。 他放不下赢城是事实,但是他不想再过曾经的生活也是事实。 赢城带给他的心酸苦楚,他是当真不敢再去承受一遍。 若说自私,他又缘何不想自私一次,为了自己自私一次? 见羡临渊没有应答,裕妃的心沉了沉,“临渊,是你改变了城儿,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本宫都尊重你。但是现在,本宫希望你能留在王府,直至城儿康复。” 羡临渊抬起眸子,轻轻点了点头:“应该的。” “进去吧,皇上等的该着急了。”裕妃理了理情绪,端正了身形,向寝室走去。 皇帝依旧是坐在圆凳上一言不发,听了二人脚步声,皇帝忽然回了眸子,沉声道:“是赢盛?” 羡临渊一怔,当即便明了了,陆十是军机处的人,隶属皇帝,难怪无忧当时会带着陆十前去。 “是。”羡临渊半垂眸子,极为温顺的模样。 皇帝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起了身,抬步向寝室外走去,前脚将要踏出房门时,顿了一下,道:“照顾好城儿,否则,朕拿你是问。” 裕妃看着皇帝的身影迟疑一下,俯下身,不舍得摸了摸赢城的头。 “本宫还会再来的,城儿若是醒了,及时向宫中递信儿来。” 羡临渊应了一声,将皇帝与裕妃送上马车,便转身回了寝室。 接连几日,赢城都没有苏醒的痕迹,甚至身上的伤口都没有愈合的痕迹。 羡临渊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明明前一晚看着伤口将将止住了血,第二日一早上药时,伤口便又是溃烂开来。 羡临渊看着赢城愈来愈严重的伤口,整日里愁眉不展。 明明只是皮外伤,莫不是当日刺伤赢城的刀刃上沾了什么毒粉? 正当羡临渊焦头烂额欲要飞鸽一封换来纪斯明时,赢城的一声呛咳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二百零六章 皇帝的威胁 “砰”的一声,碗盏在桌案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羡临渊冷声道,“作弄我很有趣?” 见赢城依旧闭着双眸一动不动,羡临渊带着怒意,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羡临渊。”赢城沙哑着嗓子叫道。 羡临渊顿住脚步,缓缓回过身,瞪着赢城。 “你别生气啊。”赢城见羡临渊不说话,知道羡临渊生了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起身时牵扯了身上的伤口,止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羡临渊冷眼看着赢城捂着肚子的模样,“你继续。”说完,转身又要离去。 “你别走。”赢城急吼一声,紧接着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赢城!”羡临渊猛地转过身,一个箭步冲到赢城身边,将人扶起。 赢城双手捂着腹部,脸色苍白,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 羡临渊看着赢城的模样,着了急,伸手将赢城的手扯开:“松手,让我看看。” 新换的里衣晕染了一片血渍,羡临渊蹙了蹙眉头,“你究竟想做什么!” 虽是斥责,语气里却有着他未觉察的心疼。 赢城伸手揽住羡临渊的腰身,将头埋在羡临渊胸前,柔声道:“你别走。” “松手,我看看伤口。” 赢城极为不情愿的松开手,委屈的看着羡临渊。 晨起上过药的伤口,现在又撕裂开来,鲜血将药粉冲开,羡临渊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起身到了物柜中取了药箱来。 “这伤口经久不愈,可是你撕裂开来?” “......”赢城垂首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疯了!”羡临渊骤然提高的声量,上着药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 “嘶——”赢城倒抽一口气,“疼。” “这便知道疼了,你每日将伤口重新划开时,怎地不嚷嚷了?” “本王.....只是想多和你呆几日.....”赢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见羡临渊不说话,赢城侧了侧身,将头深深的埋在羡临渊的腹部。 “你别走,”赢城颤抖着声音道,“本王....什么都不做,这样便好...一会儿便好....” 赢城内心的不安似乎通过这个怀抱传入了羡临渊的心里,看着这样的赢城,羡临渊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过了许久,羡临渊轻轻推了推赢城的手臂:“饿了么?我去给你端粥来。” 赢城摇了摇头,固执的抱着羡临渊,仍旧是不肯从羡临渊怀中起身。 “我饿了。”羡临渊轻声道。 赢城的手轻轻攥了一下羡临渊的衣角,又极快的松开,似乎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终于抬起了身子。 他的双眸满是血丝,鼻尖泛着红,像是哭了许久的模样。 羡临渊的心猛地抽疼,他匆忙转过身去,不再看赢城,唤了无忧送膳食进来。 看着静静吃着粥的赢城,羡临渊的心五味杂陈。 “赢城.....” 听了羡临渊的声音,赢城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一句感谢的话,却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要感谢本王吗?”赢城调笑道。 羡临渊抿了抿嘴唇,心中到底是有些别扭。 “羡临渊,本王不会再逼你做人何必不喜欢做的事,曾经是本王不懂得珍惜,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所以落得今日的下场,全是本王活该。”赢城垂下头,轻缓片刻道,“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本王爱的始终是你,不只是你对本王的柔情与顺从。羡临渊....”赢城突然哽咽起来,再度抬起头来时,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羡临渊呆站在原地,一时竟是无所适从。 “如果你死了,本王一定.....”赢城痛苦地将头埋在胸口。 羡临渊的手抖的差点连碗盏都端不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赢城,赢城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才能安慰赢城。 “你知不知道......当本王收到赢盛的书信的时候,有多崩溃....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本王如此惶恐的人.....” 看着赢城发抖不止的身体,羡临渊鼻尖一酸,起身将赢城拥进自己怀中,他轻轻拍了拍赢城的后背,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赢城的眼泪拍打在羡临渊的衣衫上,他用尽全力抱住羡临渊的腰,像是要把羡临渊嵌进自己的骨骼般,“羡临渊,本王这一生,只心悦你一人。哪怕今日你依然要走,本王也不会离开你,本王会用余生,护你周全。” 羡临渊浑身一僵,无力的垂下了双睫。 这样的赢城,如何让他放的下....... 赢城醒了,羡临渊即刻便安排了无忧向宫里报了信儿。 在赢城休养的几日里,皇帝派军机处的人全城搜查赢盛,却是如何都得不到消息,而赢城册封太子的典礼却迫在眉睫。 册封前三日,赢城身子已然大好,便拖着羡临渊同自己一起去皇宫复命。 看着眼前的巍峨城墙,羡临渊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赢城拽着羡临渊的手,眼眸中的温柔让羡临渊一颗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在御书房见了皇帝,赢城便被裕妃唤去试册封之日的礼服,看赢城非要拉扯着羡临渊一起去的模样,皇帝的脸说不出的难堪。 赢城转身刚出了御书房的门,皇帝便叫住了羡临渊,羡临渊俯了俯身,“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冷声道:“羡临渊,城儿是我赢启未来的天子,断不能娶一个男后。” 羡临渊一怔,勾了勾嘴角,淡淡道:“临渊一介草民,断然不敢高攀。” “如此甚好,城儿现在心悦于你,心思总是不能放在朝堂之上。” “陛下的意思可是让临渊劝谏王爷?” 皇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都说你聪明,可在朕看来,你怎地如此不够通透?” 羡临渊正了正身子,微微低下头颅,纵然内心对皇帝的态度再是厌恶,却也是将该行的礼节行到了,“临渊愚钝,还望皇上明示。” “离开城儿,离开赢启。”皇帝冷声道。 “羡临渊,朕若是想让你消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现今太子已逝,盛儿下落不明,如今也只有城儿能担得起赢启,你不要以为朕在皇宫内墙便什么都不知晓。” 羡临渊捏了捏拳头,忽而抬了眸子:“皇上说这话是何意?若是要草民离开王爷,倒不如直接与王爷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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