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有些为难,赢城从不允许王府私自进生人,如今若是带个孩子过去,不知又要跟他闹出什么动静。况且,赢城性子暴戾无常,小孩子又不懂世故圆滑...... 孟天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见羡临渊迟疑,“公子,我知您心善,也能看出来,公子必当不是寻常人家。实话不瞒,仲春堂我是断然不会去的。不日我就会离开,孟童我没办法带走,这孩子自小聪明伶俐,学东西也快,我求您就收下他吧。” “你,舍得让孟童跟我走?” 孟天重重的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悲痛,“公子,您带他走吧,我若非逼不得已,又怎会抛家舍弟。” “倘若我不答应呢?”羡临渊见孟天如此决绝,只怕背负的东西不比自己少。 孟天眼神暗了暗,“公子,不论您带不带走孟童,您都于我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倘若哪日公子遇到难处,恐有性命之忧,您派人去北漠寻我,我孟天必当救您性命。” 北漠是何等之地?羡临渊再是熟悉不过,鬼医谷就处在北漠边界。囚犯流放之地,极危险,却也是最安全之地。 羡临渊轻叹一口气,自己自鬼医谷出来着实没有带任何侍从出来。后来跟了赢城,要么是侍女伺候,要么是无忧跟着,也的确没有一个能一直贴身侍候的人。 本身赢城也不太在意他身边的事,找他也不过是解决需求,想想一年前他曾经在路边随手救的一只鸽子。 羡临渊对羽毛极为敏感,救治鸽子的那段时间,经常会打喷嚏,赢城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晚上欺压在他身上时,听到他打喷嚏还会恶意的堵住他的嘴。 羡临渊轻轻摇了摇头,赢城总是这般,从不在意他生病抑或是哪里有了异常,他只在意在他有需求的时候自己能不能让他尽兴。养鸽子件事,到鸽子痊愈,赢城都没发现。 “也罢,”羡临渊松了口,“跟着就跟着吧。” 想来侍女换成孟童,赢城也不会在意。
第十八章 下药 何况,他也当真喜欢这个孩子。 告别了孟天,孟童仅用了一个小包袱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随羡临渊而去。 孟童极是懂事,搀扶羡临渊上了马车后,自己就与车夫一齐坐在外面,连自己的包袱都没有放置在马车内。 “师兄,沧州疫情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羡临渊歪了歪身子,斜靠在马车的软枕上,一整天的忙碌奔波,着实让他疲惫不堪。 洛青云点了点头,“你的猜测是对的。” “果然是太子。”羡临渊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牙齿里有毒药,全部自尽了。” 羡临渊有些头疼的按住了眉心,“起因呢?” “南疆的蛊毒。” “嗯.....”羡临渊疲惫地阖上双眼,南疆蛊毒,只有南疆人手中才有,看样子,太子竟与南疆人有牵扯。 洛青云见状,也不敢再出声,恐怕打扰到羡临渊的思路。 “师兄,你派人去南疆一趟,找一下鬼头,让他探探南疆最近是否有人出境。” 南疆本就是封闭小国,与其说是国,倒不如说是寨子。因善于研制蛊毒,一直未曾有国家吞并。鬼医谷制药也制毒,少不了要用到南疆的蛊毒。而这鬼头,则是鬼医谷与南疆交易的线人。 洛青云应声,看见临渊极是疲累的样子,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担忧。 “临.....” 洛青云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车外的话语声扰停。 “吁——”马车骤停。 “敢问车内是否是临渊公子。”一声问询,清扰了羡临渊假寐,他不悦的皱起眉头。 “何人?” “公子,是我。” “无忧?”羡临渊起身撩开帘子,“你怎么到这来?” 无忧一脸焦急,“公子.....你快随我进宫吧,王爷今早被皇上传去问沧州疫情之事。王爷也不知怎地火气很大,处处顶撞,皇上龙颜大怒,太子得到消息,把王爷带走了,我怕王爷再生出事端.......” 羡临渊头疼的抚上额头,长吁一口气。 赢城生出事端事小,太子若是设计,赢城掉进他的圈套事大。 羡临渊转脸看向洛青云,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师兄,劳烦你先带着孟童回医馆,待我回来,我去接他。” 洛青云点点头,纵身跃下马车,抱着孟童骑上了无忧的马,直奔医馆而去。 车窗外的树影交错重叠,羡临渊却无心欣赏,轻轻附上跃动不安的心脏,“赢城,你万不能出事....” “无忧,回王府一趟。”羡临渊突然想起赢城给他的宫牌还在卧室里。 羡临渊没有名分,也没什么入宫的机会,这宫牌也就一直搁置,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六弟,你也真是,你跟父皇置什么气啊。”太子勾上赢城的肩膀,装作亲昵的样子。 “哪里置气,明明是父皇咄咄逼人。”赢城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与太子拉开了距离。 太子自是留意到赢城的动作,干笑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不说这不开心的事了,咱们兄弟俩可是好久没见面了,今日可要一醉方休。” 不等赢城拒绝,就将人推搡着入了座。 赢城不想与太子有过多纠缠,他不是没怀疑过沧州疫情与太子有关。 为什么疫情发于沧州?又为何偏偏在他平定匪乱之时?冬季,本就不是疫病高发时期。 若不是羡临渊及时赶去,阻止了疫情的发展,待他回来,只怕是要提着头颅向天下谢罪了。 “皇兄,我是真的不能喝酒。”赢城推脱着,心中暗自思忖这酒中是否掺杂了什么。 太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老虎都就位了,怎么能让到手的兔子跑了呢。 “哎呀,难不成六弟还怕皇兄酒里下毒不成?给皇兄个面子,皇兄先干为敬。” 话已至此,太子一杯尽饮,赢城见状也不好再推脱。 浊酒下肚,赢城只觉嗓子灼热,“这酒,真烈。” “六弟,你属实不知,这酒可是突厥那边进贡而来,烈的很。” 太子爽朗一笑,宝贝似的看着面前的酒,心中暗道:好戏,在后头呢。 寒风穿过掀起的门帘,将室内的温度吹冷了几度。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传唤,太子妃、安嫔一道自门外翩然步于大厅。 “拜见殿下,拜见王爷。” 赢城斜了斜眼,并未起身,仰着头颅略一点头,“皇嫂好,安嫔娘娘安。” 这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最高礼数了。 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一笑,“六弟还是一如既往不懂礼数,父皇若是看到,定又要批评于你。” 不知内情的人,当真还以为面前二人兄弟情深呢。 二人衣袖遮掩着笑颜,悄然落座。太子妃伸手招来两个侍女,冲太子娇声道:“殿下,刚刚我与安嫔娘娘讨教了一番活计,这是我跟安嫔娘娘学的糕点,殿下和王爷一齐尝尝?” 太子眼含笑意,点了点头,连连说好。 赢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太子,自觉喝过酒后身上并无不适,又在太子宫中,料想他也不敢如此放肆,否则一旦出事,他自己也难逃责任,也就渐渐放下戒备。 “味道不错,皇嫂与安嫔娘娘当真好手艺。”赢城边吃边赞道。 “难得啊,真是鲜少听到六弟夸奖人啊。”太子哈哈一笑。 几人说说笑笑,也不知是酒吃多了惹人醉了还是人心不轨,安嫔身体开始燥热起来,脚下一软,瘫在地上,按捺不住的想要攀上丝丝冰凉...... 此时的赢城也未好到哪去,整个脑袋似乎要炸裂开来,身体里有一股冲动,即将冲破理智的枷锁。 谁能想到,酒里无毒,有毒的是安嫔做的那份糕点。 算算时间,皇帝也该动身前来了吧。这一出好戏,若是不请皇上来一同观看,岂非不够圆满。太子见俩人脸红气粗的模样,太子不觉勾起嘴角。只是可惜他这刚刚翻修的大殿,硬是要染上一些污浊了。
第十九章 病发 这本是下下策,四年前太子撮合兰珺瑶与赢城成婚,本意想让兰珺瑶探入王府,套取赢城动向,如果能怀上赢城孩子,那自是最好不过。奈何这女人太不争气,入府四年,竟连赢城身都未曾近得。 而今更是愚笨地惹怒了赢城,三番两次被禁了足。户部尚书如此聪慧的人,怎会生了一个如此拙劣的女儿。 眼见赢城日渐得势,太子心中自是焦急。前几日碰巧遇到兰珺瑶来东宫寻自己这嫡亲的表姐太子妃哭诉,顿时计上心来。 太子算得赢城进宫时日,早早买通了皇上近身太监,又伙同太子妃,将安嫔以学做点心的名义骗来。 赢城心思重,这春药自是不能下在酒里,那便下在这点心里,再以选取皇后生辰所食糕点的名义将皇帝请来,当场可治赢城个祸乱宫闱之罪。 与此同时,东宫墙外。 羡临渊心乱如麻,入宫时有赢城宫牌,一路畅通无比,可到了太子所在东宫时,却被士兵拦住,几人纠缠近半个时辰,也未通行。 愈是如此,羡临渊的内心就愈是不安。 “哟,这人是来找六王爷的,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男宠。”一个侍卫看着羡临渊调笑道。 “嗨,你看着皮肤白的,比女人还白嫩,看样子床上功夫也了得的很,不然怎么把咱们六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无忧听了几人的调侃,愤怒涂了满脸,攥紧了拳头欲扑至几人脸上,却被羡临渊及时止住。 “无忧,住手,王爷要紧。” 羡临渊根本不在意这群人说了什么,这样的闲言碎语,他早已听的麻木了。 “我说,你们几个,如此议论公子,当真是不怕王爷拔了你们的舌头?”无忧属实忍无可忍,一张脸涨的通红,只得将赢城搬了出来。 几个侍卫面色大骇,若是被六王爷知道,岂是拔了舌头如此简单。 “还不快快退下。”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良久,才犹犹豫豫让出路来。 冲进东宫的羡临渊,在看到赢城的第一眼,绷紧了的心理防线顿时坍塌成一片废墟。 “赢城——”羡临渊疾声痛呼,他所认识的赢城无论何时都是那么意气风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赢城这般模样。 此刻赢城正垂首靠在院中的墙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地上则躺了几个士兵及衣着凌乱的安嫔,正窝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 反观赢城,头发凌乱的附着衣间,发冠不知去了何处,衣领被撕扯的大开,露出紧实的=胸=腹,隐隐约约还有不少的抓痕。 羡临渊急忙跑到赢城身边,敛了敛赢城残破的衣衫,俯身将赢城揽进自己怀中,红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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