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听了林幼南的话,那人手中的剑,仍旧没有挪开分毫。 这越发让她笃定了一点,书房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趁着他还未动手之前,林幼南快速地推开了书房门,往后钻了进去,并重重关上了房门,将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挡在了书房外。 她起码,要死个明白。 她在书房里寻找着开启暗门的机关,将门外的声音完全抛之脑后了。 在密室内的赵缚,在听到铃铛晃动的声音,立即警惕了起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往门口走去。 而林幼南,此时也正好,站在了书架前。 随着“轰隆”一声响起,原本立在面前的书架,顿时一分为二,朝着两侧挪开了。 不等林幼南反应过来,赵缚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林幼南的到来,在书房里见到她时,赵缚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反而很平静地将她挡在了自己面前。 林幼南见到赵缚这满面春潮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懂? 她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当她看到赵缚那毫不在意的模样,却还是生出了想要打死他的冲动。 “殿下既与妾成了亲,有什么需求便可直接同妾说,做出此等金屋藏娇之事,若被有心之人宣扬出去,丢的可不仅仅是妾的脸。” 赵缚原本是不想和她撕破脸皮的,毕竟他现在的处境局势都很被动,林氏说不定会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奈何林幼南太烦人了。 这些日子总是往他这书房凑,仿佛不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便善不罢休。 “王妃在说什么?”赵缚佯装出不明所以的模样。 浓密的剑眉此刻微微蹙着,看向林幼南时,那股子迷茫,将他眼底的狠戾和算计,掩饰得很好。 “金屋藏娇?”赵缚先是错愕,随后逐渐演变为了被误解的愤怒,“在王妃心中,孤是这样的人?” 赵缚说着,便侧身让开了,好让林幼南将书架后的密室,看得一清二楚。 密室里面一改先前的阴暗,那些用来惩戒叶抒的工具,也已经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硕大的前朝关系图,以及桌上摆着的,许多还未来得及销毁的密信。 至于叶抒,赵缚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昨夜他便让陈则将叶抒偷偷带出宫了,算算时辰,他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在无舍的卧房里。 赵缚拉着愣在原地的林幼南往密室里走去,带着她站在书案前,拿起了一封从平洲传来的急报,又将他与朝中几位大臣们私相授受的往来书信。 “你忧心的,可是这些?”赵缚问。 林幼南看着灯火通明的密室,以及桌上写了一半,墨迹还未干透的书信,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那一脸坦诚的赵缚。 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愧疚。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赵缚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跟她说呢?她明明愿意支持他做这些的…… “既然你对孤心存猜忌,那孤今日便将话同你挑明了说。”赵缚顿了顿,绕过书案坐在了椅子上,“孤想要夺嫡,想要为孤的母妃复仇,要将那些害得陈氏下场凄惨的凶手,全都拉下水。” “孤做的这一切,若被旁人知晓了,都是砍头的重罪,孤娶你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利用,这是孤亏欠于你,无论你想要孤如何弥补,孤都竭尽所能满足你……” 赵缚这场戏还未演完,林幼南便早已泪流满面,她扑进赵缚的怀里,“能嫁给殿下,是幼南的福气,无论殿下想做什么,妾与父亲,都愿为殿下的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林幼南靠在赵缚的怀里,低声啜泣着。 但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让赵缚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不是,她怎么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啊? 赵缚连脖子都快要昂断了。 双手也不知该如何安放,只能悬空着,任由林幼南这么抱着他。 等她哭够了,赵缚的肩胛处的衣服,也濡湿了一片。 林幼南刚想要松开赵缚,可下一秒,她便望着那片颜色稍微暗上些许的泪渍,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为了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特意弄出一间密室,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 可她那日分明瞧见了赵缚肩胛处,有一道咬痕,血渍甚至还透过了里衣。 这一点,赵缚要作何解释? 可她也不知,应不应该与他将这一切都问清楚,以了却她一桩心事。 赵缚见林幼南的眸光,一瞬又黯淡了下去,他又想到了先前被他忽略的细节。 那日换衣服时,林幼南误闯进来,想来应当是看到了些什么。 赵缚果断地当着林幼南的面解开了腰带,并熟练地开始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脱落。 这一举动,将尚未经人事的林幼南给吓得缩了缩,她有些慌乱,视线也因为害怕而开始飘忽不定,“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答疑解惑。”赵缚沉声说道。 很快,他便将自己的肩膀给露了出来,一个已经开始结痂的咬痕,赫然映入了林幼南的眼帘,或许是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如今看来,伤口连结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很大圆圈。 但令她更难以忽视的是,赵缚的胳膊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口子,看起来像是中了箭,瞧着这还会渗血的伤口,林幼南心中猜想,这应当要将赵缚的整个肩膀都贯穿,才会留下如此骇人的伤势。 “与你成亲的前一日,孤应蒋大人的邀约,前往寒山寺,但中途却遭到了刺杀,孤并未带太多手下,以免暴露行踪,孤的人不敌他们,孤也中了一箭,箭上有剧毒,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孤的手下不得不为孤将伤口的毒素吸出来……” 林幼南的确听说了,赵缚那日出过城,但按照上京的习俗,在成婚之前,男女之间是不能见面的。 因此她也不太清楚,赵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总觉得,赵缚应该不至于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在他面前卖惨,博取他这一丁半点,没有任何作用的同情。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相信赵缚。 “那殿下您如今的毒素可解了?”林幼南担忧地问道。 赵缚轻轻点了点头,“目前还在调理,不过王妃不用担心,等孤伤势彻底好了,一定会给王妃一个满意的答复。” 哪怕明知在做不到的情况下,也要熟练地向对方画大饼,这就是赵缚的御妻之术。 林幼南闻言,脸倏地一下就红了。 她嗔怪地推了他一下,“殿下胡说些什么!” 倘若站在他面前的是叶抒,赵缚哪怕明知下一秒会死,他也会将叶抒狠狠怜惜一番。 但他面前站着的是林幼南。 他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说的这些豪言壮语,也无非是想要为自己拖延时间罢了。 “孤这几日不敢与你同房,一来是,最近的确是多事之秋,孤没有时间,二来则是,害怕你发现孤受了伤,为孤担忧。”赵缚强压下心中对林幼南的排斥,握住她纤细羸弱的纤纤玉手,指腹轻轻摩挲了一番,“都是孤的错,这些天让王妃受委屈了。” 林幼南摇了摇头,十分善解人意地安慰道:“妾不委屈,是妾误会殿下了。” 她话音刚落,书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听着这两长一短,规律的拍门声,赵缚心头瞬间“咯噔”一声,这是赵缚与陈则定下的暗语,旁的人都不知晓这一点。 他明明派他去宿舍看护叶抒了,他怎么会突然回宫?难道是叶抒出了什么意外?
第301章 折辱 赵缚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将靠在自己身旁的林幼南推开了。 “孤还有要事处理,王妃先回去吧。”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火急火燎地出了密室。 林幼南跟在他身后出来,不知他与方才那个拿剑指着他的男人正在聊些什么。 但总归如今赵缚已经将一切都跟她解释清楚了,她也该打消对他的猜疑了。 毕竟是还要相守共度一生的夫君,她也不能将他逼得太紧。 她离开没多久,赵缚便带着那人一起离开了景和宫。 如她所料想的那般,赵缚嘴上答应了她,会陪她一同用膳,可却一夜未归。 接下来好几日,他也都是忙得分身乏术,脚不沾地,林幼南见他愁眉不展,也就收起了打搅他的心思。 毕竟她坚信,来日方长,哪怕赵缚是块坚硬的寒冰,她也总会有融化他的那一天。 - 日子如白驹过隙,一晃便过去了半旬,很快便到了启程前往岷州的日子。 林幼南在巧心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等了许久,却不见赵缚的身影。 “巧心,你去……”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马车便开始轻轻摇晃了。 “启程了?殿下人呢?”林幼南不解地掀开了帘子,探出半个头看向外面。 只见她这辆马车前面,不知何时,多出来一辆马车。 难不成,赵缚在那辆马车上吗? 这未免也太过荒谬了!哪有新婚夫妻归宁时,却不同行的? 林幼南心中有些气结,她在北境长大,向来无拘无束惯了,哪怕在这上京待了数月,骨子里的傲气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她掀开帘子,叫停了马车,整个队伍也因为她这一举动而停了下来,就连赵缚的马车,也不例外。 林幼南在巧心的搀扶下,气冲冲地走到了前面那辆马车前,她缓了缓,这才忍住了心中的火气,“殿下。” 赵缚挑起车窗的帘子,好整以暇地盯着强压着怒气的林幼南,“怎么了?” 林幼南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赵缚发难,她只好眼神示意巧心,搀扶着她上了赵缚的这辆马车。 但她刚一上去,就愣住了。 与赵缚同乘一辆马车的竟是叶抒! 陈则不是说他被赵缚派去执行任务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感受到林幼南炙热的视线,叶抒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他眼神中,有羞愧,有隐忍,也有压不住的恨意。 他如今就是横亘在他们感情之间的一把刀。 他厌恶现在这样的自己。 可岑溪的命,还在他的手中,他不得不乖乖听从赵缚的指令。 他很想向林幼南说声抱歉…… 赵缚瞥见林幼南正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叶抒,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目光似乎正好落在了他脖颈上,欢好过留下的暧昧红痕上。 他能感受到林幼南眼神里的不解和怀疑,也能感受到叶抒的不自然。 可他却好似对这此十分满意,他抬眸,朝着林幼南勾起唇角,语气淡然地解释道:“叶抒,孤的贴身侍卫。”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29 首页 上一页 2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