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赵缚根本就不在意了。 哪怕赵旭不传给他,以如今的局势,他也能明着抢。 陈则收起了传位圣旨,并将王忠全带到了屏风后等着。 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赵缚跪在床前,一字一顿道:“儿臣恭请父皇殡天。” - 赵旭驾崩后,罪己诏也昭告天下,还了当年被污蔑的陈氏一族一个迟来的清白。 五皇子赵缚即位,改国号为景,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大兴水利,百姓安居乐业,国力空前强盛。 赵缚被赞誉为千古明君,但民间却有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只因此他在即位后,便立了一位姓叶的男子为后,一年后,那位男皇后便因身体不好的缘故逝世了,而赵缚的后宫之中,再也没有纳过妃子,后位也一直空悬着。 - 上京繁荣的正街上,某个说书的摊子前,围满了百姓。 “听说啊,这叶皇后,乃是假死,圣上下江南时,又与皇后重逢了。” “啊?那皇后原谅陛下没?” “圣上把皇后追回来了吗?” “……” 围观的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说书先生一拍板子,故作神秘道:“无所不能的圣上啊,如今正在努力学着追妻呢!” —正文完—
第307章 番外:赵缚×叶抒 再次醒来时,叶抒已经坐上了被送回上京的马车。 他知道,赵缚是害怕将自己带在身边,会影响他的计划,所以才会将他提前送走。 但介于岑溪还在他手里,叶抒虽然醒了,也没敢轻举妄动。 他已经向林幼南坦白了他与赵缚之间的一切,也央求她能帮帮自己,给赵玄修书一封,恳请他去搭救岑溪。 算算日子,赵玄应当还未收到林幼南寄出去的信。 也不知道以赵缚多疑的性子,信件是否安全的送出了。 叶抒虽然早就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但他还是选择了隐忍,等到赵玄传来了好消息,他再离开也不迟。 …… 赵玄带着岑溪离开了上京前,给叶抒留下了一颗龟息丸,服下此药,便可以陷入假死的状态,整整七日,足够他脱身了。 后来,赵缚兵临城下,和林鸿朗一起,打着勤王的名号,杀入了皇宫。 听说,这皇位,先帝早就已经留好了遗诏,传位给他。 其实这也不难猜,赵玄虽然仁爱,可他没有赵缚的雷霆手段,如今的大雍,早已千疮百孔,风雨飘摇,除了赵缚,整个皇室中,没人能有这般挽大厦之将倾的魄力和手腕。 所以皇位传给他,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叶抒本想寻个合适的机会服药假死,可他没想到,刚登上皇位,根基不稳的赵缚做了两个轰动朝野的决定—— 肃清余孽,重审旧案;不顾朝臣反对立他为后。 他,叶抒,成了史无前例的男皇后。 叶抒被迫和他完成了祭天大典。 一时之间,许多大臣和百姓都指责赵缚,认为他这是胡闹更是不将死去的发妻林氏嫡女放在心上。 可赵缚他如今才是掌权者,又怎会因为他人的议论和建议,而改变主意。 如果他能被人轻易左右情绪,那他便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赵缚了。 他说:“朕喜欢皇后,和他是男子还是女子无关,你们可以说朕昏庸,可你们不能将罪责怪到皇后身上,是朕执意要喜欢他,是朕要立他为后。” 他还说:“如果当了皇帝,却连喜欢谁的权力都要被剥夺,那这个位置,便没有任何意义。”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他只是想要保护好喜欢的人,想要将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都要捧给他。 他已经放弃过叶抒一次了,如今他已然成了整个景国最位高权重之人,自然是不会再因为被逼无奈,而再次选择放弃他。 叶抒为了惩罚他,在他最爱自己的时候,选择了服药假死。 后来,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赵缚以皇后之礼,将他葬入了皇陵,举国同丧。 再后来,赵玄和岑溪,将他从密道里接了出来。 他离开了上京,也离开了这座困住他的皇城。 - 当年在竹林里救下的狼崽子,如今已经成为了造福苍生的明君。 听说书先生们说,在他死后,赵缚再也没有纳过妃子,后位也一直空悬着。 他还听说,当今圣上这两年来一直励精图治,将景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直到再无后顾之忧后,便从旁支过继了一个文韬武略,治国安邦的贤才,并禅位给了他。 而他则将自己这些年来,为了夺嫡所犯下的罪行,写成一份罪己诏,昭告天下。 他为了追随叶皇后的脚步,云游四海去了。 此事在整个景国上下都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不过,这对叶抒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极为自在,凭着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在江南买下来一个小宅子,是他最为向往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 岑溪那个臭屁,他就是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竟也跟着买下了他隔壁的宅子,他还是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开了一间药铺。 生意虽然没有在上京那么好,但好在他压根就不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生活。 “师兄,板蓝根怎么又没了?”岑溪端着空了的药篮子,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叶抒原本和天冬正坐在院子里磨草药,见他进来,吓得愣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指了指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这你得问赵玄。” “赵玄!你是不是又拿板蓝根去煮鸡蛋了!”岑溪气冲冲地去找赵玄算账。 叶抒和天冬对视一眼,打算开溜。 但下一秒,却被猛地扼住了脖子。 岑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采草药!今天不把这个篓子装满,就都别回来了!” “现在正是夏秋交替之际,最容易感染风寒,你们三个一天到晚就霍霍我的草药,拿来炖鸡的炖鸡,煮鸡蛋的煮鸡蛋,赵玄!还有你这个蠢货,煮鸡蛋的是荠菜,你在发什么疯?” 岑溪嘴碎的毛病还没改,反而在赵玄的娇宠下,越发地爱念叨了。 叶抒只觉得头疼,但他偏偏又没别的法子。 自己的师弟,只能自己宠着。 他不情不愿地拎起背篓,往外走去。 - 叶抒背着竹篓,走在山间的石板小路上,望着满山的青松,耳侧传来清泉泠泠作响的声音。 他随手从路边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手中是一根随手捡来的,笔直的木棍,他随意地挥舞着,但招式却凌厉得很。 他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叶抒一惊,有些警惕地转过头去,四下查看,只见不远处的草丛正在轻轻晃动着,声音也是从那传出来的。 他走近,拨开杂草,一只被捕兽夹夹住了腿的小狐狸,叶抒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它,替它掰开捕兽夹后,便将它抱了起来,低头逗弄他,“小东西,我带你回去,让岑大神医给你包扎治伤。” “阿抒!” 他起身,抱着狐狸往回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 叶抒愣了愣,回过头去,只见赵缚站在前面的小路上,笑着朝他招手,“阿抒,我来了。” 他身上穿着的不再是锦衣华服,而是从前,叶抒为他买的那身衣裳。 他曾说过,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生于王族。王族的血是冷的,说的话也是假的。 他还曾向叶抒说过,他这辈子被太多东西束缚了,就连他的名字,也注定了他这一生无法善始善终,他说下辈子想生在平凡人家,与他一同游遍这三山四海。 可他不想等下辈子了。 他这辈子做了太多太多错事,他想这辈子就把所有的遗憾都弥补完。 他害怕,他这样的人,没有下辈子。 他走近,站在叶抒面前,微微俯身,轻声说道:“阿抒,我回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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