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说些这样的话来堵他。 可他除了将他扣在自己身边,忤逆了他的心意以外,从来都没有让他有过一点为难。 “你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你自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可你想过我吗?我凭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委屈?早知会是这样的因果,我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那片竹林里!”叶抒骂得狠了,胸腔距离地起伏着,连唇瓣也苍白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赵缚,像是要活生生地剜下他一块肉,若是能用眼神杀人的话,赵缚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赵缚根本就不接他的话,“你说要去竹林做?行!我满足你!” 书房外的空地,种了一小片竹子,倒不是赵缚有多喜欢,而是这竹子不知种了多少年了,他也就没有想过要去处理。 现如今,倒正好成全了他…… 叶抒闻言,对他又踢又踹,拒不配合,“你个疯子,你放开我!” 他被捆得很紧,他越是挣扎,这绳索就束地越紧。 眼看着赵缚要将他扛到肩上,叶抒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趁机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胛处。 赵缚吃痛,这才松了手,叶抒也重新跌坐在了密室的小竹床上。 叶抒也是被气急了,此刻他连眼眶都充血猩红了。 他警惕地盯着赵缚,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他害怕赵缚又突然发疯。 “你想让存善堂那位……” 赵缚的话还未说完,叶抒便大吼着打断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就知剩这些威胁人的下作手段了吗?你既是冲着我来的,有本事就别拿他人说事!”叶抒看向赵缚的眼神里,逐渐地没了光亮。 可滔天的恨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赵缚先是苦笑了一声,紧接着又双手撑在膝盖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回荡在不算大密室里,听起来悲怆极了。 隐约又有几分瘆人。 他笑够了,这才直起腰,走到角落的木桌前停下了脚步,他从桌上拿起一对新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镣铐便因碰撞而发出脆响,在摇曳着的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缓缓转身,朝着叶抒走了过去。 随着他走近了,叶抒才看清他手中的东西。他咽了咽口水,害怕得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恐惧涌上心头,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阿抒,你说的,冲你来啊,我现在这不是,如你所愿吗?怎么?你不喜欢?”赵缚一步一步逼近叶抒。 这张小竹床,在赵缚也跪立上来后,便显得逼仄了。 他将手中举着的东西,呈到了叶抒面前,“阿抒,我以前对你,太善良了,这才导致你这么肆无忌惮。” “赵缚!赵缚我警告你……”叶抒的话音还未落下,他便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凉意。 这一次是锁在脖子上,更加压缩了他活动的范围。 被羞辱的痛意像是要将他贯穿一般。 连尾椎骨也疼得快要断了。 叶抒被迫受辱,又被镣铐锁了起来,逃无可逃。 他不堪受辱,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一死了之…… 可赵缚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他俯身,贴在叶抒耳侧亲了亲,“阿抒,你要是敢寻死觅活,我保证,你会先听到你师弟的噩耗。” - 林幼南对赵缚的喜欢,经过这一晚上的枯坐,也从满腔沸腾逐渐变得冰冷。 她冷声质问:“说!” 这婢女乃是太后指给她的,虽说作为贴身的婢子,是应当向着自家主子,但她也总归不能将真相告知她一个刚过门的新妇。 新郎官一整夜都没有出现,与新娘洞房,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些门道来。 而且后半夜时,她被林幼南派出去寻了好几遍赵缚,却也一无所获。 于是她只好撒了个谎,“昨夜……娘娘您小憩的时候,殿下来过一趟,他说……” “说什么?”林幼南冷脸的时候,武将之女的气度便尽数显现出来了。 婢女被她吓得一哆嗦,跪在了地上,“殿下他说,他一身酒气,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林幼南自然是不相信这套说辞的,她的确小憩过一会,可赵缚有没有进来,她绝对不可能不清楚。 但她现在还不能挑破这一点。 她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奴婢怕娘娘担心……” “殿下可有说,他去了哪里休息?”林幼南接着追问。 婢女哪里知道?她连赵缚的面都没见过。 于是她随口胡诌,“殿下……殿下他昨夜应当是去了书房……” 闻言,林幼南挑了挑眉,她起身指使着婢女为她换了身衣裳。 “那你便随本宫去书房寻殿下,”她拿捏住了五皇妃的架势,看向婢女的眼神也狠厉了起来,“今日还得去向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敬茶。” 婢女被吓得一哆嗦。 她刚才就是随口胡说的。 若是赵缚不在书房,那她便已经可以预见她的下场了。
第295章 难不成你怀了我的种? “怎么不叫?平日里不是叫得很欢吗?”赵缚拧着叶抒的下巴,逼迫他张嘴,“你现在就像个死人,真的很没意思!” 如此恶劣的话,叶抒却根本就不知从何反抗。 彻骨的痛意让他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可他还是经不住赵缚这样折腾,最终昏死了过去。 赵缚被吓得顿时清醒了不少,他立即起身,准备去请太医前来为他医治。 可刚从密室出来,还未来得及推门出去,便迎面撞上了气势汹汹前来寻人的林幼南。 林幼南见赵缚果然宿在书房,心中的怒气登时消了一半。 可她还是想要为自己讨要一个说法。 新婚之夜将她独自一人晾在洞房里,算是怎么一回事?倘若传出去了,她日后还怎么做人? “殿下……” 林幼南还未来得及向赵缚问话,就被赵缚急匆匆地推开了,“孤现在有要紧事,你先回去。” “殿下,妾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同您说!”林幼南丝毫不避让,将书房的门给挡住了,同时也将赵缚给挡在了书房内。 赵缚这会忧心如焚,实在是担心叶抒的状态,没有心思听她在这东扯西扯。 “有什么事也等孤忙完再说!”赵缚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愠怒。 可林幼南却对此视而不见。 她才不管面前的男人,是如何尊贵的身就凭他这么不尊重自己,将新婚妻子晾在一旁,她便有足够的理由声讨他,这个不合格的丈夫! “殿下,你既如此厌弃我,为何当初要说那些令人误会的话,为何要答应娶我?如今娶了我,却又将我晾在一边,让我蒙羞!”林幼南的视线,落到了赵缚皱皱巴巴的喜服上。 尤其是他衣裳上,莫名的水渍,将原本鲜艳的喜服染得脏污不堪。 虽然她不通人事,可…… 可她却也能看得出来,赵缚这根本就不像是单纯地在书房睡了一觉! “孤说了!一切都等孤回来再说!”赵缚此刻的怒气已经完全压不住了。 他狠狠瞪了林幼南一眼,那道眸光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林幼南自小在北境长大,见过无数打打杀杀,自然也不是被吓大的,更何况她被这么冷落了一晚上,自然是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 “我……”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偌大的书房内响起,清脆又响亮。 林幼南没有丝毫准备,被猛得扇了一巴掌,她有些缓不过神来,脑袋也因此而偏向了一侧。 赵缚刚才正在气头上,又听叶抒那样伤人的话,这才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可如今失手打了林幼南,他却一点也没有消气,反而觉得心火更盛了。 他有些烦闷地低头垂眸,看向自己方才打了林幼南一巴掌的右手,如今正火烧火燎的,微微发麻,但更多的却是愠躁…… “抱歉,孤……”赵缚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向林幼南解释。 新婚第一日,便打了自己的妻子。 传出去他的名声也该完了。 林幼南满脸的不可置信,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挨过打,在家中她是最小的妹妹,父母兄长都很爱护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掴巴掌。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但却比不上心中的痛楚。 可赵缚依旧没有和林幼南多说什么,便直接越过她,往外走了。 因着要出门寻个宫人侍卫,去请太医来为叶抒诊脉,赵缚便向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林幼南带走。 现在这个局面,他还不能把叶抒这个篓子给捅出去,否则他能否顺利从这汹涌的暗潮中抽身,都还是个难题。 随后,他又将视线落到了远处路过的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瑟瑟发抖,走了过来,跪在赵缚面前。 “速去太医院,将宁太医请来。” 宁太医,是赵缚在太医院内安插的自己人,这颗棋子,他之前从未挪用过,但现在这种情况,交给其他人来看,他也不放心。 他转身往回走时,林幼南已经不见了。 但赵缚依旧被她烦得不行,“以后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书房。” “是!”一旁的侍卫立即应声。 …… 宁太医将躺在床上陷入昏厥的叶抒,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殿下,您……叶公子他身子虚弱,经不起这样的……怜惜……”宁太医欲言又止,绞尽脑汁。 他这辈子都没看过样的病人,都被折磨成那样了,但凡赵缚下手再狠一点,他现在魂都该喝孟婆汤了。 赵缚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厉害,“他会有什么症状吗?” 被上司死亡凝视,宁太医吓得头都快要插地里了。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道:“……伤处这几日都会疼,最好还是吃些软烂的食物,以减轻肠胃的负担。” 话音落下后,宁太医又偷偷地瞥了一眼赵缚,见他还是那个死样子,又立即补充道:“属下会为叶公子开两副药,再搭配药膏使用,好生将养,不出三日,便可痊愈,也不会对之后有影响……” 闻言,赵缚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几分。 如今叶抒这么不听话,他也不愿再和从前那样,好言好语地劝着他哄着他了。 他倒是要让他看看,没有他捧着,他叶抒到底算个什么。 …… 送走了宁太医,侍卫也取了药回来后,赵缚又将叶抒重新抱回了密室。 但密室里暗无天日,空气也不流通,将叶抒关在密室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想了想,决定等再过两日,便还是寻个由头,将叶抒给送回无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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