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微手上陡然用力,声音都带上几分狠厉:“本王,就让你成为那极品双儿中的一个,嗯?怕吗?” 纪听训平静地望着时瑾微,“怕,我害怕。” 时瑾微微眯双眼:“你以为本王做不出来?” 说罢,他一手揪住纪听训胸口的领子,粗暴地把人拉着往内室走。 “这是你自找的!” * 纪听词回到翠微苑时,发现之前去王府接时瑾晏的元安公公站在院内,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前脚才进门,元安就上来行礼,随后道:“恭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纪听词一愣:“皇后娘娘?” “正是,还请王妃随奴才走一趟。” 这架势,颇像是带人去审讯似的,纪听词不由有些犹豫,眼下时瑾玄不在,没个人能帮衬几句,最后也还是乖乖跟着元安去。 沈风本欲跟随,元安却拦住,道:“沈侍卫,皇后娘娘说了,只恭王妃一人去即可。” 这话一出,沈风不由起疑,纪听词更是有些紧张。 皇后所居的甘露殿离翠微苑有段距离,纪听词跟着元安走了许久,期间大胆问了问元安,知不知道皇后找他干嘛,元安也没正面回答。 到甘露殿时,皇后一手撑着额头坐着,神色透着疲惫忧思。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同样华贵的姑娘。 在元安禀报过后,皇后睁开眼,望向纪听词。 纪听词拘谨地朝人行扣头大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就这么跪着,半响也没听见皇后让他起身。 皇后瞧纪听词的眼神透着股冷意,朝左右的下人拂了拂手,一众人便下去了,只留纪听词在那。 皇后这才开口:“抬起头来。” 纪听词遵从抬头,对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将人打量了个遍,纪听词模样俊秀清丽,绯红的礼服称得他肤白细腻,此刻拘谨不安的神情更让人心生怜意。 皇后哼道:“好一个南安侯府的世子,难怪玄儿宁忤逆本宫,也要娶你。” 纪听词闻言又低下头,虽还不知道皇后找他究竟想干什么,但就目前来看,皇后娘娘并不喜欢他,所以找他来估计也是要刁难的。 那位身穿水粉衣服的姑娘走上前,颇为大胆地挑起纪听词的下巴,把纪听词吓了一跳。 “真是好看啊,” 她边说,手上边用力,指甲嵌进纪听词肉里,疼的他直皱眉,姑娘最后甩开手,指甲又顺势刮了道伤痕上去。 纪听词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手将衣袖攥得紧紧的,强忍着不掉眼泪。 “好了意欢,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你表嫂,你可不能这样动手动脚。”话是这么说,但皇后分明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那被叫意欢的姑娘原是皇后堂弟的女儿,从小就爱和时瑾玄玩,对其爱慕之意不消说。 而皇后娘娘一开始也并不是皇后,在太子殿下生母死后才被封上来的继后,为了稳固后位,光耀家族,子嗣间的联姻是必不可少的。 而意欢的父亲受她提拔,掌管一方军政,在朝中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她本想着让时瑾玄与意欢结亲,如此更有利于将来的帝位。 可谁想,半路会杀出一个纪听词,乱了她的计划。 这也不怪她对纪听词没有好感。 意欢被皇后一说,撒着娇过去:“姑母,我就是想看看他嘛,毕竟马上要一起生活,早早熟悉一下感情啊。” 纪听词惊讶望着意欢,什么叫要一起生活? 皇后看出他的疑惑,终于说出了此次叫他来的目的:“你不用惊讶,本宫这次叫你来,就是想同你说这事的,意欢千里迢迢来这京城,身边也没个伴,她小时候最黏玄儿,本宫就想让意欢去恭王府住些时日,你现在毕竟是王府的主子,就请你多加照看了。” 要往王府放个人,纪听词多少已经猜出皇后的用意,但她不找时瑾玄而来找自己,怕是就吃准自己不敢拒绝。 也是,他哪里做得了主。 倒不是说他纪听词在吃醋,只是他想着,要是意欢去了王府,那时瑾玄肯定也要分出时间陪意欢,时间久了,他把自己忘了,他就没法继续求侯府的平安了。 “怎么?你不愿意?” 见纪听词半响不搭话,皇后冷声问了句。 纪听词违心地摇头,“没有。” 意欢笑的天真,走到纪听词身边把人扶起来,故意说道:“哎呀,光顾着说话,都忘记叫表嫂起来了,表嫂一定跪累了吧?” 纪听词摇头,抬眼望着皇后,低声问道:“王爷…他知道吗?” 皇后:“我会和玄儿说的,你不用担心,其实本宫一直知道,成亲之事都是玄儿一意孤行,你并非真的愿意嫁给他,意欢去了王府,与你而言,应当是好事。你如果想离开王府,不如多在玄儿身边为意欢说些话。” 纪听词:…… * 回到翠微苑,纪听词坐在院子里发呆。 枫叶一片片落下,飘在池塘上边,泛起阵阵涟漪。 纪听词无聊地捡起石子,对准那些飘在水面上的叶子扔去。 纪听词玩着兴致也不高,手上扔石子的力气越来越大。 下人们听着噗通噗通的水声,也不敢过来问纪听词怎么了,等纪听词进屋后,众人往那水池里一看,有条倒霉的鱼已经翻肚子飘上来了。 时瑾玄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进门就问了沈风纪听词今日的情况,听完汇报后,时瑾玄微皱眉。 “不开心?” 沈风回答:“是,下午的时候,元安公公来了一趟,说是皇后娘娘要见王妃,王妃去了回来后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满是愁绪的样子。” 时瑾玄进屋后,看见纪听词就趴在桌子上,神色恹恹的,与沈风所说的没什么出入。 “回来了?” 见时瑾玄来,纪听词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时瑾玄坐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脑袋,道:“夫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 纪听词轻哼:“我没有,我就是无聊而已。” 时瑾玄注意到纪听词脸上的伤,当即捏住他查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到了?” 纪听词摇头摆脱控制:“不小心刮到的,话说我们是不是该去看八皇子了?” “晏儿今日醒了一次,又睡下了,太医说不宜有人打扰,咱们就别去了。” 纪听词哦了一声,随后又心事重重的趴在桌子上。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时瑾玄也怕问多了徒增纪听词烦恼,就另想办法哄着。 他拿出一小盒子,打开放在纪听词面前,恹恹的纪听词一看忽就来了兴趣:“这是什么?” 时瑾玄:“这是北国商人卖过来的糖果,很独特的,说是能吃出水果的味道,我想着你应该爱吃,布置宴会的时候就拿了几颗,快尝尝。” 纪听词果然被吸引住,他拿了一颗紫色的糖果,入口时眼冒精光,激动道:“真的,有葡萄味,有葡萄味!我就吃过一次葡萄,这种水果只在西域盛产,我吃了一次就没忘记味道,一定是! 看着纪听词开心起来,时瑾玄内心也宽慰。 纪听词看了看盒子,每种颜色的糖果都只有一颗,他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惜只有一颗,不然你也能尝尝,很好吃的味道。” 时瑾玄笑了笑,忽就凑近他,纪听词眨巴眨巴眼望着眼前人,不知道王八蛋又准备干什么。 就在这时,时瑾玄伸头含住了纪听词的软唇,温柔地汲取那混有葡萄味的晶露。 半响后,时瑾玄放开纪听词,他摸着纪听词的脸,道:“我尝到了,的确很好吃。”
第20章 婚配 中秋来临,和乐融融的气氛弥漫在宫里。 宴会设在御花园,此刻皓月当空,花好月圆,乐人吹笙,舞姬挥袖,欢笑声伴着觥筹交错,看起来和谐极了。 然越是平静的湖面越可能暗藏波涛。 纪听词同时瑾玄坐在离皇帝稍进的位置,左边坐着太子,右边是时瑾晏,对面则是时瑾微。 “这是宫里的御厨新研究出的菜色,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从宴会开始,时瑾玄就没忘记顾及纪听词,生怕自己冷落了他。 他夹了一块肉片放入纪听词碗里,纪听词尝了尝,眼里蹦出喜色,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时瑾玄轻笑,默默在心里记下菜名。 桌上还有一道辣子鸡,纪听词从未吃过,顿时也想尝一口,他夹了一小块,上面还带着几片干的胡辣椒。 时瑾玄有担心纪听词吃不惯辣椒,就先把茶水倒好备着。 纪听词一吃,果然就等不及要喝水,时瑾玄连忙递给他,嘴里说道:“听说厨子这是研究的蜀地的菜品,那边口味偏辣,你久居江南,想来是吃不惯的。” 纪听词一手半遮住脸,另一只手不断在口边扇动:“好辣好辣…好辣……” 见他泪花都辣出来了,时瑾玄无奈又想笑,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给纪听词擦着眼睛,随后为其盛了一碗鲫鱼汤,试图给纪听词解辣。 宴会上人太多,纪听词还是没让时瑾玄喂,他接过勺子,轻轻吹着,随后小口小口地喝着。 饶是如此,方才的那些举动还是已经被很多人看见。 奇事,奇事! 人们不了解纪听词,但时瑾玄的为人却是可以说上几句的。 谁人不知其二八长枪夺玉门,浮尸三千血映月。 他是猛将,也是煞星。 就算是皇帝皇后,也难得见时瑾玄和颜悦色,温文待人的一面,这纪小世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时瑾玄由豺狼变忠犬? 但说起来,作为时瑾玄的父亲,明昭帝时徽内心还是宽慰的。 有人能陪着时瑾玄,让他上心,不再总是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如何不是好事? 这也是当初时瑾玄来向他求旨赐婚时,能那么快答应的原因。 但他这么想,皇后却不与他同心。 “陛下,平安候守护西北没法分身,就让女儿意欢代替他来了京城,陛下,西北离京城可有千里,臣妾想,不如这次,就留意欢在京城,等过年了,平安候回京,届时在一同回去,陛下觉得如何?” 明昭帝时徽久病缠身,宴会上合家欢聚,竟也瞧得几分红润之色。 他一手顺着胡须,慢慢道:“路遥千里,也是难为那丫头了,再回去只怕显得朕不爱小辈,也罢,就如皇后所言吧。” 得了准许,皇后自是开心:“谢陛下。” 明昭帝视线重新落在下方,时瑾玄正为纪听词剥着虾。 他瞧着这场景,有半响的沉默,而后才开口道: “玄儿成家后,的确变了很多。” 皇后顺着视线忘了一眼,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道:“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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