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目送他走开,叹了口气,回身看见孟霜坐在窗前,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他上了楼,孟霜早泡好了茶等他。沈云舒看着杯中茶水出神,孟霜语出惊人道:“发什么呆?阿遥向你表白心迹,吓着你了?” “……” 这女人不愧是江湖知名万事通,直觉准得可怕。她既然猜到,沈云舒也不扭扭捏捏的,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心思……” 孟霜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公子你未来当如何。” 沈云舒本来十分烦恼,但见顾流风回到正轨,所作所为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索性自己也不再想,权当没发生过那档事。此刻孟霜问起,他便说道:“阿遥小孩心性,又失了父母,移情于我罢了。” 孟霜好笑道:“阿遥今年十七,不是七岁。” “是,”沈云舒依旧不以为意,“可他这几年来和我相依为命,跟别人素来没什么交际,对人的情感和关系一时分辨不清也是正常。” 他笑笑说:“说不定再过几年,他连提起这事都不想提呢。” 孟霜也不附和,也不多嘴,调转话头说道:“那你要带阿遥出去见见世面么?” “有这打算。”沈云舒说,“总觉得阿遥还小,甚至都没给他寻把剑来。刚巧有个镖局托我随行押镖,正好向西边走,去云州拜访天工大师。” 孟霜自嘲地勾勾嘴角说:“夜昙剑重新出鞘,居然是为了押镖。” “混口饭吃。”沈云舒却不甚在意。 “也罢,”孟霜说,“夜昙剑主历来都如昙花一现,我也习惯了。” 她手指敲敲桌面,说道:“你既然要去云州,便顺道在那里打听打听。我怀疑顾家的案子和云州势力有牵扯。” 闻言沈云舒一扫刚才的轻松气氛,皱起眉说道:“多谢孟姑娘提点。” 他辞别了孟霜,去茶楼找顾流风。后者本来百无聊赖的,见了他眼睛一亮,踩着栏杆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扑进他怀里。 沈云舒稳稳接住他,小声教训道:“在京城少显露功夫,容易惹麻烦。” 顾流风点点头,不知听进去没有,说道:“我等了你两盏茶的时间。” 沈云舒道:“够快了吧?走过来也要时间呢。” “反正你超时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顾流风捏了捏他的手,志得意满地笑了笑。 ---- 明天不更...容我再顺顺主线
第6章 远行 ==== 当时沈云舒好说歹说让顾流风别进去,一来是不想他进这样的风俗地界,二来是跟孟霜谈的事情确实想瞒着他。 这话当然不能明着说,不然顾流风又要生气。他只能拽着他衣服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你去茶楼等我好不好?” 顾流风脸色说不上好看,也不说话。沈云舒又承诺道:“至多一盏茶功夫,我就去找你。” “好,若你超时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顾流风说。 沈云舒点头答应了。 谁知最后还是晚了一点,城中不好施展轻功,他在路上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也罢,沈云舒乐观地想,反正他平时对顾流风也说得上百依百顺,能做到的几乎通通答应。说到底,顾流风还能让他摘星星不成。 结果晚上他和抱着枕头过来的顾流风大眼瞪小眼,说:“这就是你的要求?跟我睡一张床?” “是。师父已经答应了,可不许反悔。”顾流风强硬地挤上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沈云舒说:“等等,先说清楚,只今晚吧?” 顾流风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每晚。” 沈云舒抗议:“我只迟了一小会儿,罪不至此吧!” 顾流风咬文嚼字,“罪?跟我一起睡是什么惩罚么?” “不是这意思。”沈云舒说,“只是你明知道我……总之这不好,睡了今晚就回去吧。” 顾流风已经背对着他躺下,沈云舒看不见他表情,只听他冷冷说道:“不是你说的只把我当小孩看么?师父要是对我心无杂念,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又怎么样?这么着急赶我走,难道是心里有鬼?” “哪儿学的这些歪理。”沈云舒无奈,“你要睡这儿就睡吧,晚上别打呼噜。” “我从来不打!”顾流风气恼地说。 沈云舒这么轻易答应他,主要原因是他们即将出门——大概有几个月都在外面颠簸,本来就要同吃同住,等远行一趟再回来,顾流风怕是已经烦了。 第二天二人要随行押镖,于是早早起床。沈云舒打着哈欠洗漱,说顾流风:“阿遥,你晚上睡觉不太老实。” 原以为顾流风要顶嘴,谁知他好像理亏似的支支吾吾找借口:“蚊子太多了,睡不安稳。” 沈云舒也没想太多,只想着去云州的一路上怎么给顾流风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这次的镖并不算重,只是押送几千两银。沈云舒还纳闷过怎么找到自己,但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还是跟着过来了。 镖头姓罗,性格直爽,跟沈云舒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沈云舒拉来顾流风介绍道:“这是我弟弟阿遥,一路上劳烦罗大哥和诸位多照顾。” “好说好说,”罗镖头拍拍他的背,开玩笑道,“你们兄弟俩当真一表人才,站一起养眼得很,我们一路上也不必看风景了。” 顾流风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没礼貌地既不问好,也不搭腔。所幸罗镖头也是个粗枝大叶的,估计都没注意到他的怠慢,只以为这个小兄弟不爱说话。 众人平安无事地走了几天,顾流风一开始不太高兴,后来才有笑容。沈云舒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什么东西操控了这祖宗的心情。猜他是前几天舟车劳顿不适应,现在习惯了。 可顾流风才刚高兴没一会儿,几人就遇上了劫镖的。 按沈云舒的本事,其实应该有惊无险。但好巧不巧,他之前为了取水在河里摔了一跤,脚踝高高肿起,步法受限,反而被对方制住。 顾流风解决了几个杂鱼,要来帮他,却被半途杀出的一个白衣男子抢了先。但见对方出手迅捷,霎时就替沈云舒解了围,顺手还扶住了他。 顾流风暗自气闷,见到沈云舒呆在那人怀里更是不爽,三两步冲过去分开二人。 沈云舒犹未回神,顾流风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被他一把抓住,眼睛却还看着那白衣人。 “……师兄?” ---- 今天小顾生气了吗,生了。
第7章 师兄 ==== 顾流风明知故问道:“这是谁?” 沈云舒破天荒地没搭理他,虽然抓着他的手,但眼睛却只看着那个人,嘴里喃喃说着:“你还活着……” “师弟。”那人淡漠地看了沈云舒一眼,略微点了点头。 顾流风皱眉看他们,见沈云舒眼圈红了,眼里蓄满眼泪,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从没见清醒的沈云舒哭过,他只有在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时候才肯哭,比如发烧烧得糊涂的时候,又或者睡着不知做了什么梦的时候。 沈云舒的眼泪最后还是没掉下来,他低下头忍了一会儿,再抬头时面色平静许多。顾流风松了口气,心却又莫名地揪起来,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沈云舒的衣服,轻声叫道:“师父?” “你收徒了?”那白衣男子看看他们,眼神让顾流风很不舒服,只靠得沈云舒又近了些。 沈云舒还抓着他的手,听到那人的话后就放开了,点了点头,小声介绍道:“他叫顾流风。阿遥,这是我师兄商月眠。” 顾流风眼神警惕,浑身的刺都炸了起来——什么云舒月眠的,听着不像师兄弟,像两口子。 可沈云舒此时心里乱七八糟的,千思万绪全都堵在脑子里,无暇顾及顾流风的情绪变化。商月眠又一惯冷淡,不能指望他说什么热场子的话。 三人一时沉默,还好罗镖头出来解围,点了劫镖人的穴道,过来说到:“多谢大侠仗义相助。” 商月眠对他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别的话。罗镖头又说道:“眼看天黑了,诸位弟兄也都累了,前面就是客栈,今日大伙就先歇下吧。大侠若不嫌弃,便同我们一起吃些酒肉。” 见商月眠答应了,罗镖头又对沈云舒说:“沈兄弟的脚伤也要好好处理,可别怠慢。” 沈云舒对他欠了欠身,抱歉道:“今日之事,是我拖累了大家。” “自家兄弟莫说这些。”罗镖头豪爽地拍拍他肩膀,“走吧!” 众人安置了镖车马匹,商月眠和他们在客栈大堂喝酒。沈云舒借口腿伤先回了房,顾流风沉着脸跟着,进屋把门先锁上了。 “师父,我给你处理。”他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对着沈云舒晃了晃。 沈云舒原本拧着眉头坐在床上,见到他进来才稍微舒展了些,看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虽然平时骄矜又别扭,但也不失为贴心小棉袄。 顾流风拿了枕头把他小腿垫高,轻手轻脚地脱下了他的鞋袜,见到那伤处不由得眼皮一跳。沈云舒刚刚和人缠斗,压根顾不上脚踝的伤,此时那里肿得像个水萝卜,摸起来却是软软的。 “疼么?”顾流风慢慢地缠着绷带,沈云舒脚被握着,不自在地动了动,回答道:“小伤,不疼。” “那师父,你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顾流风裹第二圈。 沈云舒不解道:“有什么事?” “先是我爹,然后是什么罗大哥,现在又冒出来个师兄——”顾流风狠狠地缠了几圈,在他高高肿起的脚踝上使劲按了按,“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沈云舒痛得“嘶”了一声,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 无理取闹的阿遥
第8章 师门 ==== “阿遥……” 一阵安静后,沈云舒先开了口。 顾流风沉默地给他把绷带绑紧,抬起头来气呼呼地看他,“怎么?” 沈云舒看他这模样就想逗逗他,好笑道:“好哥哥是有很多,好徒儿却只有一个。” 顾流风脸色红了又白,站起来想走,被沈云舒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衣袖,“跑什么?还害羞了?” 顾流风恼怒,“我没有!” “好好,你没有。”沈云舒低笑,拍拍床铺说:“坐吧,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师门渊源。” 确实没有。他一度对往事避而不谈,连顾流风的父母都未必清楚内情。顾流风小时候一度以为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本领都是天生的。 他在沈云舒旁边坐下,沈云舒想了想才开口说:“我师承夜昙剑一脉,夜昙剑主沈英是我师父。你大概没听过他的名字,他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何况如今的我们大概也算不上江湖中人——这话他没说出来,见顾流风乖乖听着,又说到:“夜昙剑的传承其实并没有多久,到你也不过是第四代。第一代师祖自创了五层内功心法与五招剑法,俱以夜昙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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