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坐定,徐露便道:“沈少侠是聪明人,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听雪刀一事,还请不要外传。” 沈云舒道:“自然。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并非只有我们,这消息恐怕堵不住。” 徐露沉默一下,却没有继续说这件事,只是露出个笑容来。沈云舒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血莲宫残党不成气候,谢怀雪只是个无名之辈,说的话也没有分量。 果然谢元白下一句便是问:“你是夜昙剑传人?” 沈云舒并不遮掩,“是,家师沈英。” 谢元白道:“沈英风头最劲的那几年我与他交过手,天下少有他那样的剑,可惜他去得太早了,不然现在不知会有多高的成就。” 沈云舒不接话,沉默地喝茶。徐露问道:“沈少侠有没有兴趣加入微雨山庄?” 沈云舒并不意外,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道:“多谢徐夫人的好意,只是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恐怕……” 徐露道:“无妨,就算如此,沈少侠也是我们的朋友。若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云舒暂时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夜昙经》失落一事,只是先点头应下了。谁知徐露下一句便语出惊人:“今日比武招亲,唯有沈少侠你能与我丈夫一战。不知你愿不愿意迎娶莹儿?” 沈云舒差点把茶盏摔了。 顾流风阴沉沉地看看他,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沈云舒急忙推辞道:“承蒙抬爱,只是我年纪长谢姑娘太多,恐怕不合适……” 所幸徐露没有难为他,沈云舒又跟他们说了些有的没的,就以天色已晚为借口逃了。谢府的家仆带着他们回客房,顾流风当然又执意跟他住一间。 沈云舒在这事上早就放弃了挣扎,只是此时看顾流风心情不好,没来由地有点心虚,自己先很是殷勤地帮着把床铺了,又期期艾艾地叫了声:“阿遥。” 顾流风哼了一声算应了,但看他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冷冷说道:“我就说让你别凑这个热闹。好了,现在人家要把女儿嫁给你,你怎么说?” 沈云舒冤枉道:“我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哦。”顾流风道,“因为你‘年纪大她太多’。大多少?也就八九岁,我看正合适呢。” 沈云舒顿时明白他闹什么别扭,带点无奈地哄道:“你明知道这只是借口罢了。” “你还有伤,我不跟你吵。”顾流风很是“懂事”地说,“你最好别想给我找个‘师娘’。” 沈云舒正“好好好”地答应,房门就被怯怯地敲响了,他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却是谢莹。 ---- 沈云舒比莹妹妹大个十岁,比顾阿遥大八岁 沈:差好多啊不行不行 顾:指桑骂槐是吧,有什么不行的,我看正好!(生气
第24章 亲事 ===== 这时候约摸戌时,夜深人静,谢莹却孤身前来,沈云舒颇感意外,又担心她站外面被人看到徒惹口舌是非,只得先把她让了进来。 谢莹低着头进门,怯怯说道:“打扰了……沈大哥。” 沈云舒听见这称呼,莫名看了一眼顾流风,见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站在一旁,表情不大好看。 但当着谢莹的面,他也没发难。沈云舒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顾流风过来给她倒了杯茶,谢莹道了谢,有点犹豫地说道:“有些事想跟沈大哥说。” 顾流风这时候还提着茶壶,闻言动作顿了一下,说道:“哦,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如果今天真让他走了,日后怕不是要翻天。沈云舒急忙拉住他手臂,转头对谢莹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避讳阿遥。” 谢莹看看他俩,点了点头。 “想必沈大哥已经知道了,听雪刀不是我爹爹的刀。”谢莹如此开场,“其实爹爹有意将刀还给……还给姐姐,但被娘亲拦下了。” 沈云舒不明白她为什么大晚上的跑来告诉他这些。他多少能想明白徐露的立场——谢元白靠听雪刀成名,没了刀无异于扒他一层皮。何况当年的事情并不光彩,徐露费心想要瞒下,自然要将听雪刀留在自己手中。 只是他理解,却未必支持,但如今谢莹也在场,他却是不好说什么。 沈云舒想了想说道:“微雨山庄如今式微,徐夫人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何况徐露没有对谢怀雪赶尽杀绝的意思,他也就不想多插手。这想法在他心里转了一圈,终究没有说出来。 顾流风问道:“不是说谢元白与微雨山庄没什么牵扯吗?” 沈云舒道:“但如果微雨山庄出事,谢元白也不能不管,否则会落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同样的,如果谢元白声誉受损,也会连累微雨山庄。这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转向谢莹,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帮你姐姐窃刀呢?” 谢莹有点紧张地捏着茶盏,闻言说道:“我以为……把刀物归原主,就能……” 能怎么样,她却没说出来。沈云舒等了一会儿,叹口气说道:“谢姑娘如今的困局,不是一把听雪刀可以解决的。” 谢莹道:“却是我没有想清楚……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沈云舒摇了摇头,说道:“我和谢姑娘并不熟悉。” “她骗了你,还和你的仇人有瓜葛,你不怪她吗?” 这话一问出来,连顾流风都看向了他。沈云舒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一下说:“她年纪还小,又被仇恨蒙蔽,也不能全怪她。”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说一点不怪,当然不太可能。只是她也是个可怜人。” 谢莹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却语出惊人:“你真是个好人。你会娶我吗?” 沈云舒这时候还扯着顾流风,闻言吓得捏紧了他胳膊,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我还没有娶亲的想法……” 顾流风表情阴沉,问谢莹:“怎么,你喜欢他?” 谢莹被他表情吓到,赶紧摇了摇头,又小声说道:“只是……我的亲事不能自己做主,与其嫁给不知道性格底细的人,还不如……” 她这话大有破罐破摔的意思。沈云舒问道:“你有心悦的人了吗?” 谢莹摇了摇头。 “我身体弱,学不了武功,不能像姐姐那样。”她说,“离了父母庇佑,我什么也做不成。” 沈云舒劝慰道:“就是不学武功,世界上也有许多活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就逃不了任人安排的命运。” 谢莹没有回答,愣神地盯着杯中茶水。沈云舒意识到自己说太多,笑了一下遮掩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还请谢姑娘不要介意。” “不会。”谢莹抬起头来看他,“……谢谢沈大哥。” 她以天色已晚为由告辞了。沈云舒目送她走出去,跟顾流风感慨道:“她们姐妹还真是不像。” 顾流风道:“是吗?我倒觉得挺像的。” “什么地方像?” “都二话不说地叫你哥。” “……” 沈云舒噎住,但非要追回一城,故意说道:“我记得有人小时候也天天抱着我的腿叫哥哥呢,现在还说别人。” 顾流风羞恼道:“你提这个做什么?怎么,我不这么叫你了,你很遗憾?小沈哥哥?” 沈云舒调戏小孩,最后反而自己闹得面红耳赤,败下阵来,生硬地移开视线:“不说这些了,睡吧睡吧。” 顾流风比他先爬上床,在他掀被子进去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他受伤的胳膊。 “你不脱掉里衣么?” 沈云舒不自在。“不用了吧?” 顾流风道:“万一伤口渗血,岂不是要多洗一件衣服。” 沈云舒腹诽,睡个觉而已,怎么会渗血。但顾流风神色自若,不像在找借口。他想了想,反正又不是没在他面前打过赤膊,扭扭捏捏的反而奇怪,干脆从善如流地脱了。 沈云舒平时白得晃眼,这时候在灯下,皮肤被照得泛着一层暖色的光。他正想躺下,顾流风却制止了他,手覆在了他背上。 “还疼吗?”顾流风低声问道。 沈云舒不是容易留疤的体质,虽然习武多年,也没少受伤,但疤却没多少。唯独背上有一大片烧伤痕迹,是救出顾流风时被烧断的房梁砸伤的。 顾流风当时已经昏了过去,本来不知道情况,沈云舒骗他说是其他时候的旧伤,但好像没骗过去。 “早就不疼了。”沈云舒被他动作激得一颤,声音都差点变调。 顾流风没说话,手的温度从敏感的疤痕处直接地传过来,让沈云舒一时有点迷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背上就被轻轻烙了个吻。 他僵住了。顾流风从后面搂着他,脸贴在他背上。沈云舒弱弱叫道:“阿遥……?” “嗯。”顾流风答应。沈云舒耳朵红透,但却不敢多说,只当刚刚的事没发生过,小声说道:“睡吧,明早起来我们就回赤霞城去。” 顾流风碰了个软钉子,也没生气,乖乖躺下了。但却依然没有安生睡觉,问沈云舒:“婚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今日那样跟谢莹说,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这么问,沈云舒疑心有坑,疑惑之下气势弱了不少,答道:“我一时没转过弯来,说得太多,自己也正后悔呢。” 两人一时无话,沈云舒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得顾流风在他耳边说道:“我和谢莹不一样。若是我爹娘要给我说亲……” 沈云舒昏昏欲睡地答道:“嗯,阿遥也到成亲的年纪了。” 顾流风继续说道:“那我一定不从,还要告诉他们我想娶的人是你。” 沈云舒困意顿消。 ---- 黏黏糊糊的
第25章 残片 ===== 冷静。沈云舒强逼自己镇定。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阿遥的心思,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虽然知道,但是亲耳听到“要娶师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还是难免心神动摇。偏偏顾流风还要在他旁边问他意见:“不知道师父意下如何?” “我……”沈云舒支支吾吾一会儿,又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我就知道。”顾流风也不恼,翻了个身对着他,“不过现在不行,未必以后不行,我们走着瞧吧。” 他说这话时含着笑意,漆黑的眼睛里还映着烛火光,自有一种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沈云舒哪里是对手,深吸了口气转到另一边,伸手搓了搓发热的耳朵。 还好顾流风没再为难他,早早睡了,第二天早起还是精神焕发的。就是苦了沈云舒,大半宿都辗转反侧,此时哈欠连天。 要走当然要向主人家辞行。主人虽然挽留他们二人,但到底没有强逼,只是给了沈云舒一枚银质的丝雨针做信物。徐露还要另外派人送他们回赤霞城,被沈云舒婉言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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