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护院他们便是张三娘安排给步故知与款冬做护卫的两人,一人姓林,一人姓李。 步故知并没有立马拒绝,而是认真考虑了一番,终是点点头:“让林护院跟我去吧,你和李护院留下陪着款郎便好,若是赶不及,今晚兴许就不回来了。” 十一想再说什么,但步故知没给他机会,转过身阔步往外走:“你们再歇歇吧,半个时辰后再启程。” 说完便往他与款冬的房间去,他昨晚回来得晚,早上却是天还未亮便醒了,将县衙里关于张府案件的卷宗全看了个遍。 虽说他们现就住在县衙后院,但毕竟没和款冬待在一块,便刻意空出半个时辰陪陪款冬。 这时候款冬也已起了身,步故知从厨房端了朝食到房间,好让款冬不用去外间。 两人坐在圆桌前,步故知为款冬布好菜,自己才拿起木箸准备用膳,可款冬却无心朝食,挪了个座位紧紧挨着步故知,脸颊还在步故知肩头蹭了蹭。 步故知也放下了木箸,将款冬半个身子揽在了怀里,探手揉了揉款冬白皙如玉的脸颊,垂眸看着款冬,轻声道:“怎么了?早晨起来没胃口?” 款冬顺势环紧了步故知的腰,撅了撅嘴:“昨夜你回来的时候都快三更了,今早没到卯时又起来去看卷宗,这段日子赶路也没好好休息过,等会儿又要出去,今晚还不一定回得来......” 款冬一句一句地说着,即使他刻意隐藏住了,但步故知还是觉出款冬话里的委屈,大拇指摁了摁款冬翘起的唇,笑道:“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款冬有些不好意思,微张了嘴,一口咬住了步故知的手指,还稍用了几分力,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步故知故意夸张地“嘶”了声,款冬便又下意识握住了步故知的手吹了吹,话语中有几分着急:“我也没用力呀。” 步故知见款冬当了真,反抓住款冬的双手,合握在掌心,另手抬起款冬的下颌,叫款冬仰着头看他,两人对视间,情意愈发缠绵:“让我瞧瞧,养着养着怎么如此牙尖嘴利了,莫不是我养了只狐狸,露出了原型吧。” 这般倒叫款冬羞红了脸,半阖上眸,长卷的睫毛如鸦羽般翕张,透露出几分紧张。 他与步故知相处这么久,还是会因步故知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而心颤不已。 步故知见款冬闭上了眼,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款冬的唇,低哑着声:“还有正事呢,莫要勾我了。” 款冬感受到步故知灼热的气息完全包裹住了他,心跳得愈发剧烈,抽出了被步故知握住的手,腰稍稍用力,一下勾住了步故知的脖颈,主动覆了上去,唇齿交缠。 等到步故知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才将两人的距离分开了些,浑身燥热,呼吸急促,端起桌上的茶水便一饮而尽,再垂眸看见款冬还是眨巴着眼看他,眸中亮晶晶的,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得意在其中,便略叹了气,有些无奈地笑道:“故意闹我呢?过几日好不好,等我将手上的案子查出个七八,便歇上半天好好陪你。” 款冬自是知道此次张府案件的重要性,可比起这件案子,他还是更加担心步故知的身体,这般痴缠撒娇,也只是看看能不能让步故知歇上一歇,起码,能让步故知心情稍稍放松些。 昨夜步故知回来后,辗转叹息了很久才睡下,而就算睡着了,眉头也是紧蹙着的,可见梦里还是不轻松。 而步故知也能体会到款冬的用意,牵住了款冬的手,送到唇边轻啄了一下:“冬儿莫要担心,我已有了头绪,再过些时日,定能水落石出。”
第140章 猎户 永泉县辖下正有几个村落位于山谷中, 当地村民多是靠打猎为生。 步故知一行人今日要去的地方,便是其中一个名叫善溪村的村落,张府店铺与善溪村中的几家猎户多有生意往来。 其实前些日子, 州府衙门与县衙早已遣人前来问询过那几家猎户, 但就他们说,平日里他们至多不过是下面店铺里的跑堂打交道, 连张府主君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哪里能与他交恶, 即使听过旁人谈及张府主君, 多的也是在夸赞他做过的兼济全县的好事。 故这些与张府勉强有过联系的猎户,便没了调查的必要。 张达其实有些好奇为何步故知提出又要来找这些猎户,若是换做旁的大人,他定然不敢多嘴,但仅昨夜之后, 他便觉得步故知与一般当官的都不同。 他见过的当官的, 各个都摆着官架子, 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头顶的乌纱帽、腰间的玉带板, 做事前必须拿足了强调, 七转八绕几句官腔,才舍得纡尊去做一丁点事。严山艇 可步故知却并不如此, 只拿对待张府案子的态度来说,才到永泉县的第二日便夜探张府, 第三日又亲自来村中再询猎户,若是换做旁人,能盯着下面人重启调查已算不错, 哪能放下架子亲自做什么。 于是,在快要到达地方的时候, 张达斗胆问了问步故知:“这些猎户平日里都很少见过张府主君,即使大人亲自来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何必辛苦跑这一趟?” 步故知稍有驻足,却没有看向张达,而是望向了村落周边的矮山,有些答非所问:“这山上都有些什么野物?” 张达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答了:“永泉县境内多是矮山,因此鲜有猛禽,猎户们不过都是打些野兔野狐,有运气好或是功夫了得的,也许能捉到野猪,兔毛狐狸毛之类的永泉县里只有张府店铺会收,野猪的话路子便多了,卖给酒楼,或是自行散卖,都能大赚一笔。” 步故知点点头,没有再多说的意思,等上了半山,便能见到零散几户人家的房屋。 步故知略略望了一眼,侧首对张达:“哪家多捕野兔野狐?” 这倒将张达问住了,皱起了眉,抓耳挠腮地想了想:“小的们前阵子来的时候,倒真没注意过这些,不过小的猜测,那些白日里还在家中的猎户,大致是多捕野兔野狐的。” 他又怕步故知不懂,补着解释道,“这里的猎户打猎其实多用陷阱,若是想抓野猪的话,就得夜里守在陷阱附近,但野兔野狐不比野猪机灵强壮,布好陷阱后,白日里定时去瞧瞧就行,总之是不需要在山里过夜的。” 步故知称赞:“你倒是懂得不少。” 张达受了夸奖,心下很是激动,有些结结巴巴:“这些不过是寻常道理罢了,承不得大人的赞。” 步故知笑了笑,没在这话里多纠缠,而是又看向了跟在两人身后的林护院:“我们三人分开走,去看看有哪几家猎户家中还有人,若是碰见了人,再问问可有野兔野狐的皮毛卖,之后还在此处见面。” 虽说村中猎户并不多,但几乎每家猎户都与张府做过生意,而每家每户相隔并不算近,故步故知才提出分开行动。 等到日近西山,三人才重新汇合。 山路多歧,加之景州溽热,这趟下来三人都汗湿了衣裳,可步故知并没有抱怨,其他两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先是林护院说了他那头的情况:“白日里还在家中的猎户其实并不多,只找到五家,至于野兔野狐的皮毛,这五家倒是人人都有的卖。” 步故知点了点头:“我这边也是如此。”再问张达,“你那边呢?” 张达像是知道步故知要问什么般,简明扼要道:“有一家猎户,白日还在家,但并没有皮毛可卖。” 步故知眼神一亮,面上的疲色也消退了几分:“那我们再去那家瞧瞧。” 张达口中的有些“不寻常”的猎户住在离山腰最近的地方,几乎是矮山中的最深处,等三人到了那家,已是夜色沉沉。 房屋掩在夜色中,若是不仔细看,恐怕并不能注意到这里还有户人家。 到了院前,才能隐约看到从主屋窗户中透露出的一点幽暗的灯火。 是张达前去敲的门,声出笃笃,在此深山暗夜中,显得有些突兀,还惊起了一些野禽,振翅鸣叫声,甚至听上去有些毛骨悚然。 屋内有灯,说明是有人在家,可不知为何,三人等了许久,都无人前来开门。 张达有些沉不住气了,来到窗前,对着里头嚷嚷道:“知道外面是谁吗!是县令大人亲自来了,还不快来开门!” 但即使如此,屋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无。 这下张达没了办法,回头询问步故知:“明明下午时候还有人在家,现在屋里也点了灯,肯定是有人在的,不如小的直接踹门?” 步故知眉头紧锁,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被夜风吹凉的后颈传至全身,他并不在意是否是被这家猎户故意怠慢,而是...... 想到此,步故知对着点了点头,语气难得带了几分焦急:“快进去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 这句话将张达与林护院都吓了一跳,张达立马抬脚踹开了本就不甚严实的木门。 随着一声巨响,三人都看向了屋里,除开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光源外,三人都在寻找屋主人的身影。 而就在灶台之后,似乎有个人! 张达端起桌上的烛台,就往灶台后去,在借着光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不禁惊恐出声:“是他!就是这家的猎户!他好像快不行了!” 步故知连忙上前,让林护院扶起那人,自己则伸手探向那人的颈脉和鼻息,在感受到微弱的起伏呼吸之后,又两指搭在那人的腕上,凝神分辨几息后,对着张达道:“快去取水来,多取一些。” 张达不敢耽搁,将烛台放到一边后,跑到院中,刚好院中就有一水缸,还有一个木桶,他将木桶装了一半的水,便忙不迭回到了灶台前。 步故知顾不得卷袖,直接探手舀出水便往那人嘴中灌,但效果并不好,那人已张不开嘴,根本喝不进多少。 步故知让出了一个身位,叫张达拿起木桶,自己则掰开了那人的嘴:“小心些往他嘴里倒。” 张达不敢犹豫,在那人明显有被呛到的动作后,步故知又要林护院将人放平,双手按在那人胸腹上,用力按压,如此反复,那人开始不断地吐出什么。 终于,在半桶水用尽之后,那人渐渐有了意识。 步故知这才松了一口气,等那人睁开了眼,林护院赶紧将人搀到了椅子上。 那人睁眼便见三个人在自己家中,很是被惊吓了一番,但又认出了其中的张达,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方才的灌水催吐已伤了他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只粗粗喘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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