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吉洲不日就能被打下来了,半路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达哈鲁简直是心有不甘:“先不提他,老夫现在只想知道,那炸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委实厉害。” “不知道。”一提起炸药,吉成良也是心有余悸,只短短半来月,他大凉被炸药炸死的士兵就不计其数了,要说先前同着西北军对上,他大凉兵也不是没有伤亡,可刀剑没伤到致命处,养养也能好,可那炸药却是不一样,所炸之处,他大凉兵不死便是重伤,这玩意儿,比刀剑厉害,当的是恐怖。 达哈鲁咬牙切齿,问道:“可有调人去查过?” “已经派出去了。”吉成良回。 达哈鲁:“可是查出了什么?” 吉成良掏了张纸出来,达哈鲁接过一看,只见上头写了长长一串,什么铁矿粉,矿渣,石膏,铁皮硬纸板、胶木,木炭,硝石,黄色石头,还有泥土,花椒,面粉,八角啥的都有,乱七八糟的,几十种,达哈鲁看得都要眼花。 吉成良道:“我的人去查了,之前方子晨回了涸洲后,就开始大批量购买这些东西,所以,我严重怀疑那炸药应该就是拿这些东西做的。” 达哈鲁:“既然查到了,那让人去做了吗?” “已经让人着手去办了。”吉成良叹了一口气:“不过如今还没能做得出来。” 做不出来也就算了,简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暗探伪装成难民混入涸洲,但很可惜,也只查到了这些东西。 做手榴弹的地儿,就在造纸厂里,方子晨是走一步看五十步,早就料到了,要是真用了这东西去杀敌,敌军不可能不查,他购置‘原料’时,可是分批购置的,又使了‘障眼法’,各种料儿混搭着一起买,这会儿吉成良底下的人,对着花椒、面粉和矿渣,石膏、黄土去研究,能研究出个锤子。 就算人长了两颗脑袋,聪明绝顶,也不可能在短期内造出来。 等他们有头绪,大凉国估计已经不在了。 这玩意儿怎么做,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定是要重兵把守,混进来的暗探这般想,于是在涸洲转了一圈,硬是没找着地。 赵哥儿发了话了,底下百姓也晓得事儿,大凉人长得跟大夏人没什么两样,不像北邙那般长得很有辨识度,大凉人混进来了,涸洲百姓也不懂,可人问多了,老百姓看他就不对味了。 “你问这么多干啥子?想干嘛?” “就问问,大叔,来,这点银子您拿着,能跟我讲讲这方大人不?听说他炸过山呢!我特好奇,这山怎么能炸得了呢!方大人拿什么炸的啊?” 老百姓警惕心重得很:“方大人炸山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你现在才好奇?再说了,这事儿我也不懂,懂了我也不告诉你,方夫郎都说了,如今想取胜退敌,杀光那帮畜生,就得靠这炸药呢!不然三国联合,真真刀实枪的干,肯定打不过,敌人被炸过了,晓得这玩意儿厉害,准是要混进来查,这年头啊!总有人不当人,多是见钱眼开的,就是懂,大家也不会到处的说,不然被那帮畜生听了去了,可怎么是好。” 暗探是一无所获。 吉成良也是无奈了。 炸药做出来,他们同西北军倒还有一较之力,可对方显然是走五十步看百步,谨慎得很,据调查来看,这方子晨不是第一次做这炸药了,先头刚调至涸洲,就曾炸过山,可查了,那会儿他派人出去买的料也是杂七杂八的。 吉成良如何不懂对方是故意迷惑他们视线,可如此才是可怕,谨小慎微之人,其心机越是深沉得很。 炸药耗损得多,赵哥儿又买了些人,送到了杨铭逸那儿,一箱一箱的炸药又被送往了吉洲。 出发前夕,刘小文背着口大锅来了,说要去给方子晨他们做饭。 他以前就是伙夫,有经验,前线打仗辛苦,条件也苛刻,怎么把有限的食材充分整顿成佳肴,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能吃好吃饱,也是讲究技术的。 前方打仗危险,刘小文先头就在这边服过役,方子晨想赵哥儿想得紧,如今隔得不远,便隔三差五的来信,赵哥儿不知道别的地儿伙夫到底什么个手艺,可方子晨来信说西北军后方的伙夫手艺实在是欠缺,上次蒸的窝窝,不知道怎么做的,也不懂是不是掺了水泥,蒸出来硬得很,咱儿子啃了一个,啃到一半牙齿直接掉了,红薯跟着白菜炖,最后白菜都烂了,那红薯还没熟。 他们说我是老大,老大有特权,要吃最好的,然后给我加了两块白花花的大肥肉,我如今是饿得皮包骨,要是西游记的导演见了我,没准都想直接请我去客串白骨精,赵哥儿,我想你做的菜了,你想不想我? 赵哥儿看完信是眼泪汪汪,心疼得不行。 方子晨这次去,把女兵们也带去了,要是不忙,还能帮着在后头做些饭,可伤兵实在是多,医疗队根本忙不过来。 西北军这边的伙夫全是汉子,地道的大夏西北人,那手艺也就勉强吃不死人,西北军们倒也习惯了,再说行军打仗本就是辛苦,有时打起来,一打就是一天,饭都不能吃,总不能到饭点了,说兄弟,咱们先停战吃个饭先行不行这种话!而且有时候军粮不够,朝廷派的军粮又还没送到,常常得省着吃,如今能吃得饱都算好的了。 可方子晨到底是‘娇’,大锅饭常吃得他胃疼,这些军粮都是朝廷运过来的,存了好些年了,里头还有米虫,南北两方饮食差异大,京军也不太习惯,这帮人是南方那边征来的,先头在衡阳让秦老将军训过,‘学有所成’后才被派到了京城。 吃饭对革命很重要。 自古以来,‘伙夫’从来都是行军打仗的“标配”和“必需品”。军人要保证最好的状态,除了精神层面的支撑,“吃”是排在第二位的重要因素。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和打仗。 可吉洲靠近边境的地儿老百姓都逃走了,想招人,也是困难。 军里的小伙子没服役前,在家多是务农,君子远庖厨,厨房里的活儿都是屋里人做的,谁家汉子要是进厨房炒菜,传出去那是要被笑话的,最多也就是小时候帮着看下火,因此这帮人是一点手艺都没有。 方子晨想招人,都不晓得去哪里招。 刘小文听赵哥儿嘀咕过几句,他干过这活儿,也知道不是方子晨娇,而是军营里人多,后头做饭的,忙不过来的时候,那米下锅是都不带淘洗的,甚至有时候忙不过来那菜都不洗直接下锅,然后铁铲翻两下,也就成了。 方子晨对刘家不错,如今人需要帮手了,他应该顶身而出。 之前就想动身了,可刘家知道要是让他自己去,准是到不了吉洲,没准的又要跑外头去,又得要个几年饭才能回来,便让他等着跟送弹的秦家军一起去。 看他去意已决,赵哥儿也不好再劝了,反正有夫君在,刘小文又是在后头,估计是没事。 …… 南边边境上,在秦老将军还没来信之前,一箱箱的手榴弹也被送到了前线。 先前方子晨给秦老将军做了十来个手榴弹,让他敌不过的时候就用。 秦老将军不知道这什么玩意儿,也没当回事儿,只当方子晨一片心意,可秦恒煊跟他说,这玩意儿应该很厉害,让他带着。 秦老将军问他怎么个厉害,秦恒煊也没用过啊!在涸洲过年的时候,方子晨做炮仗给孩子们玩,那会儿他就问了一嘴。 秦恒煊:“能不能用到战场上?” 方子晨:“能,不过杀伤力太大了。” 秦恒煊:“跟逸哥儿炸老鼠洞那个一样吗?” 当时方子晨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怎么能一样呢?炸老鼠洞那个就是闹着玩,哪里有什么杀伤力,要是就这样的,我好意思说这种话吗?我又不跟是你一样爱吹牛,你喜欢吹牛就算了,还吹得那么夸张,一点普都没有,要是想用到战场上,那就得做炸药,做手榴弹,那玩意儿一炸,人就得稀巴烂了,父亲,你听说过我炸山的英勇事迹没有,你想啊,山那么硬,都能把它炸了,你说,能跟炸老鼠洞一样吗?” 那必然是不能! 秦恒煊在大事上还是靠谱的。 可这玩意儿不太方便拿,秦老将军分了几个给秦恒逸,几个给秦一他们,剩下的两个就带身上了。 先头一直没用上,既然是厉害的,保命用的,那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可轻易用了。 前几天出兵,有些不敌,战况于秦家军不利,对方人多势众,大朝国不想打持久战,战打得越久越是劳民伤财,秦老将军也不想打,可如今大朝国暗地里豢养的兵超出了预判,当初人做得隐秘,秦家军只查到有这么一回事儿,但具体征了多少人,却是查不到了。 大朝国二十年前就开始筹划了,那会儿就陆陆续续的征兵训练,只是小规模,人数少,暗探也查不出来,但一年一点,二十年加起来也就多了。 那次战役打了一天一夜,敌众我寡,打起来吃力得很,秦老将军就想先行撤兵,可大朝军狗皮膏药一样,一直追在后头,杀了好些负责断后的兵,眼看着他们要追上来,一旦被包围就糟糕了,紧急之下,秦老将军就朝敌军扔了个手榴弹。 那手榴弹哐啷落到地上,然后屁股冒出了点青烟。 敌军慌了一瞬,以为他扔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定眼一看,都懵了。 不认识。 但冒着点烟,怎么,想放迷药吗? 可这么点,逗他们玩儿呢? 姜展鹰更是想笑。 小孩子打架打不过就撂狠话扔石头。 怎么这老匹夫也学这一套了。 这些想法不过是瞬间,姜展鹰正想笑,可嘴都还没咧开,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掀起无数碎石,连带着泥土也溅起数数米多高,一刹那尘土飞扬,那声音几乎震耳欲聋,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波动,马匹打着鸣,惊得四处跑,大家赶忙拉紧缰绳,现场都乱了起来。 人心惶惶。 怎么回事儿? 大家看过去,差点惊掉下巴,好家伙,只见地面上留了一个大坑,方才站在那里的几十个士兵全倒血泊里了。 有人腿不见了,有人手不见了,有人头不见了,那靠得近的,下半身都没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些残骸去哪了? 姜展鹰低头一看,哦,在他的马上。 刚才爆炸的时候,天上掉了个东西下来,正巧落在他跟前,横跨在马脖子上。 不知道是谁的腿。 这什么东西啊?一下就收割了几十条人命。离得近的全死透了,离得远的,也被飞溅的碎石弄伤了。 只一下子,顷刻之间······ 姜展鹰和众人半天没回过神,所有人都怔愣着,一瞬间时间似乎都静止了,见着秦老将军伸手又往衣兜里掏,敌军一下就慌了,看着秦老将军的眼神惊恐不已,直接刷刷刷的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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