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广陵看起来心情不愉快,虎着脸看人进来, 一扬手叫他坐到自己身边。 “小杂种,过来喝酒,”他索性躺下,望向火光映不亮的顶梁,像是抱怨又像是发怒,“妈的,我怎么觉得我这侄儿把咱爷俩都坑了呢?早知道不让你考什么破试了。” 少年没有回答,他给萧广陵递上一杯温好的酒,漆黑的睫毛垂落,似乎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 萧璟醉得很厉害,被冷风一激又没了睡意,一路上揪着晏钧不肯放手,还不愿意坐车辇,晏钧只好带着他同乘一匹马。 此刻宫门早已上钥,回宫必得惊动所有人,晏钧虽然刚才威胁萧广陵说要弹劾,到底闹大了也不好看,于是吩咐赵觉,“先回府。” 赵觉瞄了瞄自家主子怀里的人,心里猜到七八分,于是极为乖觉地闭上了嘴,什么也不问地快走一步,好回府安顿一切。 等晏钧回府的时候,院内灯火已暗,通向他卧室的那一路一个人影也不见,房内却早早备好了醒酒汤。晏钧带着萧璟进屋,顺手揭开他的兜帽。小皇帝哭得眼眶红肿,丰润的下唇被他自己的牙齿碾磨,渗出一点细细的血丝。 晏钧恍然想起在回来的路上,萧璟想要和他说话,他既恼且怒,于是吓唬他,“不要说话,被别人听见就只能送陛下回宫了。” 小皇帝从来乖巧,乖巧得让人生气。 晏钧伸指擦掉他唇上的血丝,把温着的醒酒汤舀起一勺,“张嘴。” 清苦的气味传到鼻端,萧璟挂着泪的眼睫委委屈屈地一颤,眼见得不想喝,但勺子送到唇边,还是张开嘴一声不吭地喝下去。 “陛下为什么要去见定安侯?”晏钧低声问他。 萧璟含着勺子,用手揪着衣袖的挑金云纹,一声不吭。 “陛下可以说话。” 过了很久,萧璟才犹疑着看了看他,小小声的回答,“见小叔叔……应该的。” “陛下知不知道定安侯并非可靠之人?” 晏钧不知道为什么焦躁起来,他不知道下一次,下下次,如果萧广陵有什么别的心思,他该去哪里找回天子。 “陛下不能擅自出宫,臣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吧?” 萧璟瑟缩了一下。 晏钧把喝完的汤碗放到一旁,拉过小皇帝,解开他身上斗篷的扭结。 斗篷下只有一身圆领薄绡的长衫,剥去长衫是雪白的衬袍,系带规整,结得极紧,被晏钧近乎粗鲁地扯开,露出中衣和亵裤。 小皇帝乖乖任他更衣,犹豫了一下,做贼一样悄悄把手放在晏钧的肩上。 “嘴里好苦,”指尖摩挲着中书令后脖颈的皮肤,他软着声音,酒意未消,就大胆地认为晏钧原谅他了, “长策哥哥,我想吃蜜煎……” 他自认为提出一个非常小的要求,晏钧应当不会拒绝。可显然晏钧并不这么想。 “忍着。” 他松开萧璟,“陛下今日有错,是吗?” 小皇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收回手点了点头。 “有错就当受罚,请陛下去榻上跪好。” 卧室中有张窄榻,是珉州进贡的海沉木所制,一双拆开,保宁殿和中书令府各有一张;有柄玉竹骨的折扇,虽然不到季节,却因为是天子所赐,日夜搁在书案上。 君恩如此,尽数还予天子。 “……呜啊!” 惨呼从第一下抽打落在臀肉上就开始了,萧璟亵裤半褪,中衣因着趴跪的姿势向下滑落,露出大片瓷玉似的肌肤,扇骨抽下的红痕分明干净,可每一下,都是足以让人跳起来的剧痛。 萧璟的冷汗几乎瞬间沁满全身,眼泪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酒意瞬间清醒大半,哭着向晏钧求饶,“长策哥哥……呜……我知错了……” 晏钧不回答,他拎着那柄合拢的折扇,再扬手抽下去。 他没有刻意留力,一道道抽痕布满臀肉,雪白软肉已是大半嫣红,微肿发烫。 “长策哥哥……啊!” 萧璟哭了半天没有回应,还是要躲,扭着身子刚动了一下,就被晏钧按在榻上,臀侧狠狠挨了一下。 “我和陛下说过的,”晏钧道,“若是躲开,加打。” 萧璟已是声噎气短,不住地抽着气,半张脸埋在小被中,“呜……已经十……十下了……” “臣说是二十下了吗?” 晏钧冷然,“陛下还能分心记数,看来是打得不够。” ”没有!没有……呜……“ 萧璟忙不迭地澄清,瓷白脸颊上满是泪痕,显然委屈极了,“我明日、明日、还要上朝……呜呜……” 晏钧显然没有被威胁到,他淡淡地回了一句,“陛下放心,让大监加层软垫便是。” 小皇帝失算了。他从未想过晏钧剥去温润的皮囊,居然是如此凶狠的,会对猎物磨牙吮血的虎豹。他被晏钧紧紧压在榻上,像一尾离水的漂亮锦鲤,虽然会为了氧气拼命挣扎,但无论怎么样摆动尾鳍,都只能换来更为凶狠的镇压。 晏钧的手劲大得惊人,折扇一下接一下抽在臀上,一挨上皮肤就是一道血似的红痕,细看去却又没破,只是肿胀瘀红,在皮肤下揉成一团烂泥似的血肿,偏偏晏钧非要雪上加霜,专在打过的地方重重发力。 “呜……长策……长策哥哥……” 小皇帝哭喊得嗓子都哑了,浑身湿漉漉地像从水里捞上来,摸索到晏钧扣住自己腰间的手,就拼了命的攥住,“我再也不出宫了……都听你的话……呜啊……” 话音未落,未曾挨打的腿根也挨了一下,那处皮肤更加细嫩,疼得他一个猛挣,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哭叫,整个人差点从榻上滑下去。 晏钧把人捞住,顺势坐在榻边,强硬地把他按在自己腿上,将折扇放在一边,他扬手在已是通红的臀尖上连抽几下,软肉吃了痛就不住抽动,看起来可怜至极。 “违制出宫,私见藩王,酩酊大醉,”晏钧每数一条,就在滚烫红肿的臀肉上狠抽一下,“陛下还要臣怎么教你?若是下次找到的陛下出了事,又当如何?” 萧璟趴在他腿上,哭着回答,“知错了……知错了呜……别打了……” 他痛得浑身发抖,其实迷蒙中完全听不懂晏钧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停了手,把他抱起来的。 后臀完全肿了起来,根本坐不住,连柔软的亵裤摩擦过皮肤,都能痛得小皇帝脊背绷紧,晏钧替他理好衣衫,让萧璟双腿分开跪在榻上,抱住他悬空坐好,才摸摸他泪湿的脸颊。 晏钧问他,“痛吗?” “痛……呜……”萧璟断断续续地小声回答,他连哭都没了力气,抱住晏钧的脖子细细啜泣着,“不打了……” “不打了,”晏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末了又补了一句,“今晚不打了。” ---- 小皇帝一个暴哭哈哈哈哈
第6章 六 == “……” 闻言,小皇帝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身子看晏钧,“明日还要打?” “明日也不打。” “那什么时候……”萧璟漂亮的眼瞳被眼泪泡得红肿发痒,伸手想要揉一揉。 晏钧拿住他蹭眼睛的手,“陛下要把错记在心里,若是再犯,就比今日打得再狠些。” “唔……” 小皇帝迷惘地看了他一眼,察觉到晏钧似乎不打算再责罚他,干脆把头歪在他肩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喃喃的说, “不要挨打……疼。” 晏钧扬起手在他的臀尖上轻拍一下,小皇帝“啊”地叫出来,身体疼得紧紧绷住。 “这不由陛下决定,”晏钧道,“太晚了,我安顿陛下就寝。” 次日宫门下钥,守门的虎贲卫一个哈欠还没咽下去,就看见一辆青蓬小车驶到门口,车夫停也未停,只将金鱼符在他眼前一晃。 虎贲卫一惊,立刻清醒过来,躬身让开道路。望着小车向保宁殿行去,他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嘀咕道,“怪事,今日怎么这么热闹……?” 天边亮起一线,御道上的宫灯还未撤下,斑斑点点的光影投进车辇中,间或映亮少年帝王熟睡的脸庞。 昨夜着实消耗了萧璟的精气神,今日又起的这么早,此刻困倦得睁不开眼,靠着晏钧打盹,身体随车的走势一晃一晃,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摔下去。 晏钧替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轻声道,“陛下……照棠?” 叫陛下没反应,听到自己的小字,萧璟倒是含糊应了一声,晏钧继续叫他,“照棠,醒来了。” “再一会,就一会……” 凤眸含雾,萧璟睁开眼扫了扫车内,旋即长睫毛一垂,又靠住晏钧,“到了就起……” 晏钧叹气,到底昨晚刚打过人家,小皇帝娇生惯养的,半夜还疼醒了,上药冷敷折腾了许久,此刻也不好硬把他拉起来,眼看保宁殿近在眼前,才硬起心肠把萧璟从睡梦中唤醒,拉着他从车上下来。 黄门监崔忠承已然等在了门口,见两人下来连忙躬身来迎。 “陛下,老奴服侍您更衣。” 他从晏钧手里接过萧璟,又停住脚步看向他,垂下脸悄声道,“中书令,定安侯处来了人……就在那儿等着呢。” 闻言,晏钧一顿,转脸去看。 殿门另一侧安静地站着个人,竟然比他们还快一步进了宫。 “……嗤,”唇角泛上一丝笑意,晏钧道,“大监,下次记得别让世子在殿外候着。” 崔忠承瞪大眼,“他,他是……” “这是定安侯世子,”晏钧示意他带着萧璟进殿更衣,“定安侯……还真是关怀备至。” 定州是南楚的要塞,萧广陵带着二十万铁骑驻守定州十余年,做的不可谓不好,不过这个人虽然不是萧氏血脉,萧家人的风流恶习倒是学的很到位——那一年,他和南下的东拓军交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抽空睡了一个东拓女人,睡出了一个血统杂驳的儿子来。 此事震动朝野,当年晏钧的父亲尚在朝中,亲眼见到萧广陵入京请封,气得无可无不可,回家直拍桌子, “这还像话?!十五岁啊,就敢通敌生子!还有脸给杂种请封,难不成真将自己当成皇室血脉?他也配!” 不过到底,先皇仁厚,世子的名头还是如愿颁下,陛下甚至亲赐“頫”字给婴孩作名,以示他对萧广陵,对定州铁骑的看重。 一转眼,已是十七年过去了。 真要算起来,世子萧頫还比天子小一些,可他在北方长大,风沙吹得人早早抽条拔高,比晏钧也矮不了多少。 杀人的机匣被卸下,他换了浅青的士子袍服,霜白宫绦拦腰一横,挂着几个扇坠腰佩,乍一看文质风姿,和寻常学子也没什么两样。 “侯爷担心陛下醉后头痛,特命我来送些醒酒药。”两个人在殿前会面,谁也不像昨晚那样剑拔弩张,萧頫规矩一行礼,“侯爷还说,有劳中书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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