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上午将所有的工作处理完毕,签好的合同往行李箱里一扔,霍总就冷酷无情地对怨气冲天的Bryce说了goodbye,他现在要开车去医院。 这两天郑秋白已经琢磨起出院的事情了,后脑勺上的疤从最开始的疼,变得有些痒,大概是在飞速愈合。 医生也觉得他脑袋没有大问题,“出院也行,等拆线时候再过来。” 阿良为郑爷收拾东西,隔壁的叶少爷前一天就已经回叶宅了,这小子对那栋房子没有半点阴影,现在叶静潭滚去看守所了,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临走前,叶聿风还硬着头皮来邀请郑秋白来着,那房子里现在就他一个主人,实在是空空荡荡。不过郑秋白不想再住到里面去了,他总觉得那地方和他相克,八字不合,还是住回他自己买的公寓好一些。 知道郑秋白就要出院了,霍峋不赞同,“这是不是太早了,你脑袋上的伤口都还没有拆线呢。” “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不打紧。”郑秋白不想再继续清闲下去了。 “那你、那你——”霍峋急了,“那我怎么办?” 霍峋不知道郑秋白住在哪里,这人要是从医院离开,霍峋都不知道去哪找他去。 这一刻,霍总心里已经在偷偷盘算找私家侦探调查郑秋白新住址的可能性了。 郑爷笑笑,邀请道:“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去我家里做客。” “真的吗?” “当然。” “那今天可以吗?”霍峋步步紧逼,他今天就要上门。 “……可以。” 郑秋白的新房子是个跃层,才买不到三年,装修用了一年多,之后又因为工作繁忙的缘故,满打满算没住过几次。 站在厨房里准备给客人烧水泡茶的郑爷,自己都不记得买的茶叶和杯具放在哪个壁柜里,脑门冒汗,翻箱倒柜。 阿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郑爷,我后备箱里有一箱矿泉水。” 郑秋白伸手,“快,拿上来。” 霍峋就这样捧着一瓶X师傅,参观起郑秋白簇新的房子,一边参观还一边点评,“这房子的地段和采光都不错。” 他这模样在阿良看来,好像这房子另一个主人似的趾高气昂。 阿良一个纯种直男,都看出这霍峋的心思不太对。 要是单纯的好兄弟的话,不至于这么黏糊,这妥妥是别有用心,估摸着也是沦陷在他家郑爷充满魅力的西装裤之下了。 不过鉴于霍峋的过往表现,阿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的不说,这小子虽然粘人,但可比那姓叶的靠谱的多,看样子是能给他们家郑爷幸福的。 于是识相的阿良把矿泉水搬上来后,就找借口走人了,给这俩人让出一个二人世界。 郑秋白还能看不出阿良那点小心思? 他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本身让阿良跟回家,就是为了和霍峋不至于太尴尬。 把一个目的不纯抱有其它感情的成年男性请进家里独处,郑秋白三十三了,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也看到霍峋那蠢蠢欲动的小眼神了。 但郑爷真的没有这个念头,他是个性冷淡,再说了,他的身体也不大好看,大概率脱了衣服,还会吓到霍峋。 “霍峋,我——” “你饿了吗?” “啊?” “你现在饿不饿?” “我还行,你现在饿了?” 上午急着处理工作,早午餐只在酒店凑合吃了点草料的霍总点了点头,“有点。” 坦白而言,在这之前,霍峋的感官都有点退化,已经很久没有饥肠辘辘或是主动想吃点什么的时候了。 身材没有走形,全靠霍峋的财力和意志力,他的三餐都是定点定量的,由营养师规划,而后霍总硬着头皮塞下去。 在和郑秋白重新接触后,霍峋能感觉到,好像真正的他在慢慢地复活。 “正好,时间也不早了,但我们得出去吃,家里的冰箱是空的。”郑爷松了一口气。 “好。”霍峋眯眼,“不过,我有一家想去的餐厅。” 郑秋白以为霍峋是想去吃什么特色餐厅又或者燕城的本地菜,没想到霍峋带着他来到了电视塔上面的旋转西餐厅,这在郑秋白印象里又贵又难吃的玩意。 “你真要吃这个?”要他们两个男人坐在会旋转的餐桌前,伴着玫瑰蜡烛和音乐吃西餐,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不想吃这个吗?”霍峋眼巴巴道:“还是你和别人来过,就不想和我来了?” 上一次来,光顾着吃醋和生闷气了,霍峋是一口菜都没吃进肚子里去。 今天来,他就是要一雪前耻。 郑爷纳闷,“我和谁来过吗?”他还真不记得了,只记得这里菜不好吃。 霍峋愣住,嘴角忍不住翘起,“不用记得,你只需要记得,这辈子你和我来,是第一次。” 郑爷最后还是跟着霍峋走进了这家餐厅,挑了个霍峋喜欢的旋转台上的桌子坐。 坐下那一刻,郑秋白无可奈何地看着霍峋兴致勃勃和侍应生商量这一阵的季节限定菜色和配套的葡萄酒口味,他想要收回之前夸赞霍峋成熟的话。 霍峋,真的有点幼稚。 郑秋白对这家餐厅的菜压根不抱希望,菜上来之前,他都在听霍峋讲港湾的生活,恍惚间,郑爷都快误会这氛围恰到好处的一顿晚餐,其实是他们两个的约会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什么约会不约会的,就是吃顿饭而已。 霍峋点了不少菜,看样子是真饿了,郑秋白还好,他本身晚上吃的也不多,简单尝了口火腿裹黑虎虾,味道却有点叫人惊讶。 霍峋将切分好的战斧牛排用刀叉夹进了郑秋白的碟子,他发觉了郑秋白一瞬亮起的眼睛,“好吃吗?” “比我印象里好吃。”好吃很多。 郑爷纳闷了,不知道是他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这地方换了厨子,亦或者,是今天吃饭的对象实在是叫他心情好,以至于对这些没兴趣的餐食,都爱屋及乌了。 郑秋白最后吃了个肚圆,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都还觉得胃撑的隐隐不适。 郑秋白说请客,最后付账的还是霍峋,他掏出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郑爷抢不到单。 豪气的霍总道:“你吃的还是太少了,以后要多吃点才行。” “这不少了,我这个年纪久坐办公室,再吃多点,啤酒肚就要突出来了。” 霍峋蹙眉,“我只感觉你的肋骨要突出来了。” “那是你的错觉。”郑秋白耸肩,几步走到霍峋前面去了。 一阵风从郑爷耳畔拂过,一个坚实的怀抱紧跟着贴了上来,霍峋的胳膊环住郑秋白的前胸,手法下流地摸过郑爷的胸前和肋下,郑秋白发出一声惊讶的喘息,“嗯——” “你别动,”霍峋给郑秋白快摸毛了,点评的语调却无比正经,“我都能隔着衣服摸出来你有几根肋骨,一点肌肉都没有,你不信就摸摸我。“ 霍峋就是生病,都没有放弃过运动健身,为的有一天就是像打爆沙袋一样打爆叶静潭的脑袋。 被松开的郑爷看着在他眼前阔肩展示胸肌和肩膀的霍峋,耳朵发烧,怒极反笑,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幼稚不幼稚? 霍峋并没有留宿在郑秋白的房子里,他在开车把郑秋白送回家后,就自己打车回酒店了。 独自上楼的郑爷推开家门那一刻,莫名有点落寞。 出院的郑秋白倒是没急着回集团上班,之前的案子还在清查,他这种过去和叶静潭有着深厚关系的党羽,难免要遭到波及。 有些没大脑的股东,还真敢去和叶聿风谏言,说这一切都是叶静潭和郑秋白演的一出戏,请叶聿风不要再继续聘用郑秋白,早日做切割。 这话可把叶少爷气的在董事会上摔文件,直大吼“住嘴”。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这一画面,但郑爷听着阿良的转述,觉得挺逗乐的。 不过,就算叶聿风力挺他,要请他回立人集团,他也要掂量一下了。 去做地产行业,到底是为什么,郑秋白也想不通,他只记得在他继承金玉庭时,脑子里从没有过要在立人集团里干到死的念头,他只想当个清闲些的老板。 可遇到叶静潭之后,他的脑子就像是瓦特了,不止放弃了金玉庭,还去做了他完全没有经验和积累的行业,一路摸爬滚打,吃了多少暗亏,只有他自己知道。 偏偏这一切好像不是他为自己打拼的,更像是他在努力付出一切,只为做叶静潭的垫脚石。 不要说那些古板的股东了,就是郑秋白自己遇上这样的人和事,都要怀疑怀疑。 不过如今可以确定,现在的郑秋白像不喜欢叶静潭一般,不喜欢他现在的事业。 辞呈一早就在他的邮箱里拟好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发出去。 连阿良都不知道这件事,每天下午到郑爷家里打卡的霍峋却知道,他支持郑秋白和叶家彻彻底底切断关系,“你有其它想做的事情吗?” “暂时还没想好,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郑秋白这些年累死累活打拼的资产,也够他静下来享受一下人生了。 贪心的霍峋也想和郑秋白一起享受人生。 虽然没有得到郑爷的正式承认,但霍峋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差不多也等于郑秋白的另一半了。 成年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的确不用特别挑明,而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过日子嘛,一个人也是过,两个人搭伙也是过。 到了郑秋白这个年纪,对于仪式感就不是那么看重了,一个人相处的是否舒服,才是他重视的。 和霍峋在一起的每一天,郑秋白都觉得很轻松。 虽然霍峋的情绪有时候似乎不大稳定,但这种不稳定只有在遇到和郑爷曾经或叶静潭相关的事情时,才会显现。 叶聿风某天晚上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郑秋白,“叶静潭托律师带话出来,他说要见你。” 如果只是一般的会面申请,叶聿风根本不会告诉郑秋白,奈何叶静潭手上还握着一笔转移海外的隐藏资金,毫无疑问,这是立人集团的资金,必须要找到。 不过到现在,立人集团的律师过去了三波,叶静潭都不肯告知律师那笔钱的去向,律师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要为以后留后手。 但今天,叶静潭突然向律师承认了这笔钱早在三年前转移出去了,而立人集团想要知道钱的下落,就必须让郑秋白来见他。 “你知道这笔钱在哪吗?”叶聿风问。 “不知道。”郑秋白同样被蒙在鼓里,叶静潭那个人,归根到底只相信他自己。 “我已经让赵秉承带着几个会计和律师从七八年前的账查起了,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查到,郑秋白,这笔钱对现在的集团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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