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自己,只要上了床,他就已经拥有了他。 两次亲密的肢体关系都是和他一个人发生的,这不是爱、不是拥有是什么?? 总之,他不承认这个想法是在自己麻痹自己! 正想着,忽然门外闯入三四个山匪模样的人,个个手中持刀,对他叱道:“你居然一个人躲在这儿!还以为你跑了呢!” 另一个说:“夜已深,快去休息!” 林一鸣很快进入角色,又披上懦弱的外壳,连忙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弓着背绞弄着衣摆小声说:“敢、敢问各位大哥,要去哪儿休息呀?”
第39章 布局(二十四)陈天宝 打头的两个山匪先是以疑惑的目光打量他一会儿,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什么,其中一个上前道:“少废话,跟我们走就是。我问你,你可有喝酒?” “喝酒?没有啊。”林一鸣真诚摇头,“敢问大哥,小弟为何要喝酒啊?” 山匪一扬手,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哪儿那么多话,走!” 林一鸣被带着走,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问喝酒这么奇怪的问题。 那酒里到底有什么? 然而一出大帐,就看到其他帐内的流民全都被人或架着或拖着走,甚至还有抬着的。 林一鸣霎时间心下一惊,这么一会儿功夫全都喝醉了?还都醉成了这样? 难不成那酒里...有迷药? 林一鸣垂眸——还好自己没喝。正好可以借着清醒,好好观察一番。 正想着,忽然耳畔嗡一声响,紧接着也是一片眩晕,眼前天旋地转起来,步子立马就不稳了,他急急伸手扶住帐边,“怎么...怎么会...” 他分明没有喝酒。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总算反应过来,饭菜里同样也下了迷药。 好阴的手段! 林一鸣一直恍恍惚惚,一会儿飞上天宫,坐在云端看脚下绚烂美丽的霞光,一会儿又沉入海底,看光怪陆离的珊瑚礁石...耳边瓮声不断,声音又杂又闷,仿佛有千百张嘴在他耳边说话,吵得他心头火起。 混混沌沌中眼还没有睁开,一股骚臭味就直往鼻子里钻,林一鸣不安地晃动着脑袋,意识渐渐回拢,他想起自己晕倒前经历的种种,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是哪儿? 下一秒,他倏然睁开双眼坐起剧烈喘息,浑身汗如水洗。 眼前摇晃的画面好一会儿才安稳下来,林一鸣惊魂甫定,方才梦到有野兽在身后追赶,他拼了命地往前逃,脚踝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从地下伸出的手!那手血肉剥落,鲜血淋淋,不断有哀凄的惨叫从地下传出。 林一鸣浑身冷汗,挣扎着爬起继续前逃,双脚却像被藤蔓缠住了似的沉重得很,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心里越着急,步子就越迈不开...那哀凄的惨叫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淹没。 然林一鸣此刻虽渐渐清醒过来,耳边的惨叫声却还萦绕不去。 那些声音犹如一条条丝线,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上空拧成一股股绳,交织成网。林一鸣遽然侧首看向声音来处,慌忙爬起,不知身下是个离地二十公分的小床,他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却好似未觉,仍然爬起继续往声音来处去。 小床在整间屋子最里的角落处,贴墙摆放,它的正对面是门,连接门的却只有下半边半堵墙,靠墙一张桌子。 林一鸣撑住桌子,勉力探头出去,看到外面的景象,登时瞠目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外面是一条很长的户外走廊,绕到对面连成一个圆,上下四层屋屋相连,每间屋子都像是一个黑黢黢的深洞,数以万计的凄惨呻吟与哀嚎声就是从一个个黑洞里传出来的,那一个个、一层层整齐排列的屋子,就好似一只怪物咧嘴狞笑,露出的玉米般的牙齿... 这是一个硕大的围楼! 林一鸣艰难转过身来,无法消化方才的震撼,兀自喘息着,过度的呼吸使他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有些曝光过度,他缓慢地打量自己所在的屋子。 左右两侧原本该是墙的地方却是两面巨大的木栏,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骚臭味就是从床尾的茅坑旱厕里传出的。 四墙一顶乃为屋,而这间“屋”却只一面有墙,确切来说更像是...圈牲口的圈。 手腕有冰凉的触感后知后觉地传来,林一鸣低头,看到两只手腕上栓着两条铁链,下端直延伸至对面的后墙里。 这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让林一鸣有些消化不及,心脏一阵阵紧缩,胃里也翻江倒海,林一鸣不禁捂住胸口俯下身去半趴在桌上。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嘲讽道:“大名鼎鼎的翊王殿下就这点儿出息,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林一鸣惊弓之鸟般遽然回视,眼神显得有些目眦欲裂,吓人得很,他警觉地扫视着声音来处的那一片黑暗,“谁?!” 那边好半晌没有回话。 林一鸣却觉得这声音、这冰冷又嘲讽的语调很是耳熟,苦苦回忆半晌,一个名字浮于脑海:“陈天宝?” 那边冷嗤一声:“正是爷爷。” 林一鸣:“......” 不管怎样,在这种地方遇到个熟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感到了些慰藉,林一鸣走回去坐在床上:“你一个堂堂天宝,号称群山大王,怎么也在这儿?怎么?这座山难道不归你管吗?” 陈天宝:“连王爷都能来做做客,怎么我就不能来?” 林一鸣气不打一处来,在霖州的时候陈天宝就对他大不敬,哪壶不开提哪壶,但那时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且赵昱宁也在,林一鸣不好发作,现在陈天宝已经发挥了他的作用,赵昱宁也不在,林一鸣就大有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之势。 当即发怒,冷嘲热讽道:“你不是向来自诩正人君子、心系朝廷、维护正统吗?怎么却连这等大事都要隐瞒,该不会你所谓的山大王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空架子,自诩劫富济贫、心系百姓,也不过是个想让自己显得高尚一点的假名头吧?” 陈天宝冷笑:“随你怎么骂,我再怎么不济也比你们当官的强,至少我在做实事,你们呢?只知道上嘴唇碰下嘴唇,未经查实的事情若提早说了,那不是徒增恐惧传播担忧吗?” 林一鸣:“你是说...你不知道?” “废话,不然我至于以身涉险吗?” 林一鸣听到铁链在地上缓慢拖行的声音,陈天宝应该是站了起来,在地上缓慢踱步。 陈天宝:“阳辰郡流民失踪一事传到霖州,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处邪门的山寨,这山寨规模出乎意料的大,比霖州一半山寨加起来都大,其背后势力可想而知,想必...” 陈天宝讥讽道:“还有些官家势力。朝廷可真是养蠹虫的一把好手。” 林一鸣脸上一烧,无言以对,“你进来多久了?” 陈天宝:“数不清了,你们一走我就直奔贞州而来,潜伏至今。” “那你可有探查到什么?” 陈天宝烦躁道:“当然!”那架势仿佛在说瞧不起谁呢!当我是饭桶一样的朝廷吗?“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话间,右边木栏边出现一个人影,正是陈天宝。 在走廊上幽暗烛光的映照下,陈天宝的脸一半明一半暗,整个人显得阴森森的,他面目狰狞,“我信不过你,更信不过朝廷。” 他说罢朝走廊的方向打量了一下,似乎在找寻什么人,“公爷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林一鸣:“没有。” 陈天宝有些惊讶:“他在外面接应?” “没有。” “...你、你一个人来的?!” “不行吗?” 陈天宝迟疑了一下,语气一缓:“为何?” “和你一样,只不过,我是信不过州官。” 一阵异样的感受自心底流淌而过,盯着林一鸣的眼里流淌着奇异的色彩,片刻,陈天宝咳了一声,结巴道:“那...那个...这楼...四层,代表着四个方向,这一点你应该也发现了...”
第40章 布局(二十五)真相,这恐怖的真相 林一鸣嗯了一声,问:“然后呢?” 陈天宝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忽听得门外兵器碰撞声响起,间杂咆哮与讨饶的哭泣声。 林一鸣连忙跑到门那一侧的墙边去看,不一会儿,就见四五个袒胸露背的壮汉拖拽着一个大胖子走了过来。 胖子双手被缚不停跳弹挣扎,身上的肥肉颤颤悠悠,像一条肥硕的巨型毛毛虫。 此人正是吃饭时主动与林一鸣勾肩搭背的那个。 胖子看到了墙里的林一鸣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往他的方向靠近并大喊:“救我!兄弟救我!!他们要吃了我!!” 几个山匪控制那胖子控制得好生辛苦,不由得翻转大刀,用刀柄在他身上乱砸一通,砸得大胖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哀嚎,连叫不敢、饶命… 林一鸣自然爱莫能助。 待胖子被带走后,陈天宝凉凉的声音响起,仿佛见怪不怪,道:“看见了吧,这就是第三层,关押的都是东北方向的流民。” 林一鸣急急靠近一步:“何意?” “第三层又叫口粮层,明白了?” 林一鸣梳理了一下思路:“正西、西北、东北、正东,这四个方向从一开始进门时我就发现了,可是,它们各自到底有何含义?分派的标准又是什么?” 陈天宝有些不耐烦:“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东北方向都是些大胖子吗?” 林一鸣不明就里:“发现了啊。” “你还不明白?!”陈天宝怒沉一口气:“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胖子脂肪厚!有肉!!而且胖子刚才喊的是他们要吃了他!” 陈天宝吼得嗓子都哑了,低弱的声音里含了些小心翼翼的期冀,“懂了?” 林一鸣只觉得后背发凉:“你的意思是…人吃人?可…同类相残,会得传染病的啊!” 陈天宝牙疼似的一歪嘴:“什什…什么病?” “……没什么。”林一鸣转念一想,又一个疑问浮起:“那我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把我也分到了东北方?” 陈天宝眨了两下眼:“问得好,我也想问,你一个浑身没有二两肉的,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口头上的亏林一鸣是一点不吃:“你也没有。” 陈天宝不服:“诶~你可别把我扯进来啊,我可是正西方的矿工,不是你们东北方的口粮。” 林一鸣不解:“矿工?那你为什么在这层?” “第一层满了,矿工是四个方向里人数最多的,各个楼层都有矿工分布。” “挖的是什么?” “金子。” 林一鸣眼大了两圈,惊诧莫名:“金矿?!!你是说他们私挖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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