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澄忍不住快步走到这副画面前,细细观摩起来。 在没见到这副画之前,叶澄对于自己穿越到古代这件事,还不太有实感。 可此刻一见了这幅画,他才终于心灵震颤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画!! 襄朝年间画作多数风格为写意,以简洁、抽象的笔触表现主题,主要强调情感和意境。 而此幅“春塘柳色图”便是襄朝极具代表性的景物画,不论是神形还是着墨,都均为写意画中的上乘。 他瞧得认真,谢承南也没打扰他,只是在一旁细细端详着他。 叶澄身量清瘦,静静地站在那副画面前,表情似蹙非蹙。 明明是仰着头,肩背却依旧笔直,气质如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恍惚间与那画一同构成了一副绝美景象。 叶澄对着那副画瞧了多久,谢承南也就看了叶澄多久。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半晌,叶澄终于恋恋不舍地扭头,朝着谢承南说:“但是我就是这样,一见画就走不动路。” 谢承南看着他含着歉意的杏眸,从喉咙里低低吐出个嗯字,而后起身走到那副画前,扬手就把那副画摘了下来,摊开在叶澄眼前。 “啊?”叶澄不解,脸上浮上一丝茫然。 “仰头、会累。”谢承南将那副画塞进叶澄的怀里,言简意赅,“你、不是喜欢?” 他眉眼深邃,认真看人时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直白,令叶澄莫名红了耳根。 叶澄攥紧画纸边沿,避开谢承南的眼神,轻轻说了句谢谢。 结果还未等谢承南再出声,就听见哗啦一声,从方才挂画的位置又零零散散落下来五六张画。 二人皆是一愣,齐齐往地下看去。 视线渐渐清晰,二人这才发现,这地上摊开的...竟是几幅色泽鲜艳、直白大胆的春/宫图! 画中人白花花的身子紧/紧交缠在一起交/合,重点部位均清晰可见。 能瞧得出作画的画师也相当注重细节,整幅画汁水四溢,仿佛要溅出画外。 而最显眼的当属那副男男断袖图,一人从另一人的背后进... 看清后只需一秒,叶澄整个人就都烧了起来,从耳根、至脖子再经脊背红下去,宛若煮熟的虾子。 谢承南则轻扬了一下眉,眼底翻滚上来一丝暗色,垂眸锁在他身上。 叶澄脸上泛起羞怯的红晕,眼神躲闪了几下后手忙脚乱地抓起了那几张画。 他心中哀嚎,原主啊原主,你小小年纪看的画还挺野!! 这古人也是,不是讲究写意吗?画春/宫图怎么倒栩栩如生了! 虽说谢承南目前是痴傻状态,不一定能看懂这些画,可他又没有缩小,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儿,多少还是让叶澄觉得有些羞赧。 可越忙越乱,他越是想把这些画赶快收起来,那些画就越是调皮地轻飘飘乱窜。 而那张夺人眼球的断袖图窜的最快,飘飘荡荡地升到空中,又慢悠悠地落了下来。 叶澄:“......”怎么说呢,就...挺想死的... 望着对方一脸心如死灰的模样,谢承南深邃的眼眸里染了些似笑非笑的味道。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那张画,重新递给了叶澄。 叶澄:“......”谢谢,更想死了。 叶澄摩挲了几下衣角,连忙将画从谢承南手中夺过来,然后烫手山芋般把这几张令人火烧云的画一股脑儿的塞进书架。 待瞧不见一丁点儿画的踪迹,叶澄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那个,你、”他的双手又开始紧张地摩挲着衣角,支支吾吾对谢承南道,“你、千万别学坏啊。” 他的声音轻的似蚊子呢喃。 谢承南微微垂眸,明知故问:“什么?” “公、公子说的,我、不、不懂。” “我是说——”叶澄深呼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说,“不要学这张图上的事!” 又是一阵静默。 叶澄的脸愈发绯红了,收在身侧的五指用力得指节都泛了白。 他突然有些后悔说了这个,若是谢承南再让他解释为何不能学,可如何是好... 正当他尬的想要钻进地缝时,谢承南轻轻地开口了。 “好。” 叶澄:呼~解放了! / 叶澄强行遗忘方才令人脸红心热的小插曲。 眼瞧着谢承南依旧是那副傻乎乎的单纯模样,才彻底放松下来。 想起要做的正事,他很快将椅子搬到书桌的正前方,又拉着谢承南坐好。 “做、什么、”谢承南看着他,问了句,“公子。” “画画。”叶澄眼睛滴溜一转,笑眯眯道,“你做模特。” “模、特?”谢承南这回是真不懂了,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嗯...” 叶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模特这个词在古代该称作什么,干脆摆摆手:“你不用管那么多,只要乖乖坐好,让我画一画你就可以了。” 毕竟谢承南生得这样一副好相貌,不画一画实在可惜,刚好他也先练练笔。 “画——”谢承南抬眸,神色惊诧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叶澄双手抱臂,点点头,“就是画你。” “画——”谢承南眨了两下眼睛,若有所思道,“方才从墙上掉下来的那种吗?” “......” “才不是呢!!!”
第9章 因为谢承南直白的言语,叶澄又是一阵脸红心热。 但他强行正色时心中也涌上一丝疑惑。 怎么感觉...谢承南的话比刚开始他穿过来的时候变多了? 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并未深究,只当自己的悉心照料有了效果,谢承南是跟他熟悉了才会多说话。 叶澄暗喜,更加坚定了对待痴傻的谢承南就要像对待小孩那样温柔的想法。 他很快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将整个毛笔头按进水盂中。 在水中轻转了几下之后拿了出来,再用手帕擦干笔豪上的水珠,完成了开笔。 他又随手抽出一张宣纸,在桌案上铺平,用毛笔蘸了墨,淡淡的墨香随笔锋流转着。 作画前,他还特意嘱咐谢承南乖乖坐好千万不要乱动。 待见到谢承南没有任何异议地点了头,才提笔开始勾画起来。 因谢承南脸部线条分明容貌俊美,实属不可多得的好模特,叶澄作起画来也是酣畅淋漓。 寥寥几笔,即便他用不太惯毛笔,层次分明的人物线条也因作画的兴奋跃然纸上。 谢承南则轻靠木椅,静静打量着全神贯注作画的叶澄。 他如玉的指节轻握毛笔,手背骨相清晰纤长,一阵细小的风从窗子钻进来,剎那间衣袂翩翩,恍若山间明月。 偶尔抬眸撞上谢承南的眼睛,便浅浅一笑,随即垂头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 谢承南漫不经心地侧过眼,不知是想到什么,眸底相比先前淡漠了许多,添了丝猜忌与防备。 这叶澄看似无任何不妥,实则处处是疑点... 据他所知,这叶澄平日可是连书房都不踏进半步的人,又怎的突然会作画了? 正沉思着,下一秒,谢承南就感觉右脸脸颊被一只手捏住了。 “说了不要乱动嘛!” 叶澄不知何时来的他面前,此刻正一手提着毛笔,一手掐着他的右脸,嘴里还嘟囔:“你怎么这么不乖?” 谢承南身子莫名一僵,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 “不许动了,马上就好了啊。”叶澄松开手,连哄带骗,重新将人摆好,“还剩几笔,你乖一点,待会儿给你吃糖。” 谢承南:“......” / 一盏茶过后,叶澄终于作完画。 他伸了个懒腰,拎起宣纸的一角抖了抖,甚是满意地打量着完成的画,看着看看,他忽然侧过头,朝谢承南促狭地一笑。 “你想看吗?” 他一双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谢承南,一副听不到回答就绝不罢休的模样。 谢承南敛眸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闻言,叶澄这才神采飞扬,捏着画飞到谢承南眼前,将画塞入他怀中。 谢承南的手指蜷了蜷,捏住宣纸,垂眸望去。 “你快些好起来,到时候我就能见你重新穿上这身衣服了。” 叶澄的语气中夹杂着真诚与几分憧憬。 这张画上谢承南的装扮,是他凭着穿越前在网上搜到的那张谢承南的画像记忆画出来的。 画上的男人头戴黑色头冠,身着玄青色捕快行装,身体侧向座椅,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蜷曲,右手搭在膝盖,左手拿剑。 神情冷淡锋利,身材宽肩窄腰,俊朗得使人挪不开眼。 若要懂画的人来瞧,一定会赞一句此画神形兼备。 可谢承南却下意识忽略叶澄语气中的真诚,在看清画的那一刻脸色骤变。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疑地掐住了叶澄纤细的脖子,一双锐利的眸子晦暗难明,山雨欲来。 猝不及防被扼住喉咙的叶澄震惊地瞪大眼睛,红润的嘴唇也在剎那间变得惨白,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细微的痛苦呻/吟声。 他双手挣扎着扬起,欲要掰开谢承南的手,可谢承南的力度只增不减,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力。 窒息感渐渐袭来,叶澄几乎要喘不过气,他不明白,为何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难道...难道是这身衣服刺激到了谢承南... 谢承南黑色的瞳孔冷得可怕,他的大拇指来回摩挲着叶澄的喉咙。 他清楚的知晓,只需微微用力,就能将这意欲试探自己的人掐死... 忽然,手背上传来一丝冰冰凉凉的湿润感。 谢承南一愣,眼睫垂下,只见在他手背上又滴上了几滴泪珠。 他的喉结轻滚了一下,而后抬眼。 只见叶澄一张小脸梨花带雨,单薄的肩膀也因害怕在不停颤抖。 明明泪水已经糊了满脸,却依旧在感知到谢承南卸了丝力气之后,哑着嗓子冷静劝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瞧、瞧见这个、你先松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不、不怪你的...” “是我、是我不好...” “你先、先松开...” 沉吟片刻,见叶澄的神色不似作假,谢承南这才明白自己也许会错了意...对方并非要试探他... 他呼吸沉了一瞬,闭了闭眼,随即松了手。 而叶澄腿一软,再无法稳住身形,直接瘫坐在地上。 他顾不上别的,剧烈咳嗽几下后便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满脑子都是幸好...活过来了... 谢承南则犹疑片刻,又故作呆愣地抬起手,欲擦拭掉叶澄脸上的泪。 叶澄却身子一滞,咬紧牙关,颤抖着躲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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