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兴趣,我拍着玩的。如果你喜欢,后面我们可以一处处去看,我也可以帮你拍照。” “好,你安排。” 聊了一会,云洄之接到电话,出房间把餐饭拿了进来。 “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口味。” “蔬菜新鲜,做得很爽口,适合没胃口的时候吃。” 两人时不时搭几句话,把饭吃完,刚放下筷子,楚若游手机响起,到一旁接电话。 云洄之则利索地把餐桌收拾干净,把垃圾放在门口。 见楚若游坐在窗边,压着声音说话,云洄之也很识趣地不过去打扰,拿了衣服就进浴室。 带着香味的热气扑来,另一个人造访过的痕迹显而易见,云洄之心底浮起一丝别扭,同时又感新鲜。 跟陌生人同居一室的经历,此前从来没有过,她不是全然接受。 但大抵是心境太无聊,在不自然的心态里,又隐隐期待。 云洄之出去时,楚若游已经挂了电话,正站在木窗边看外面景色。 月牙挂在枝桠间,随着晚风摇摇欲坠。 她的背影在窗框的线条和花纹之间,有别样的柔美和破碎,格格不入的气质让她一看就是新来的游客。 云洄之刻意弄出些动静,将手机在床头充上电后,才走过去。 她感觉到楚若游接完电话以后不太开心,情绪比刚才低落。 但她不想追问为什么,多半会扫兴,心猜可能是家事。 人不可能彻底逃离生活,只要有手机,只要能被人联系得上,就永远困在量身定做的牢笼之中。 只有身体能短暂地跑出来。 云洄之站在她身畔:“你都没问我要照片,怎么就敢来?” “我不想费神去分辨照片的真假,也不想考虑太多。像开盲盒一样来见网友,更刺激不是吗?” 这位姐姐看上去偏向精明那挂,说这话时也没笑,但听上去蛮傻,甚至有点疯。 云洄之转念一想就释然了,要是不疯怎么会联系自己。 只能说离婚大概让人很受打击,所以追求刺激,刻意放纵来了? “可是这样很危险。”云洄之提醒。 楚若游看都没看她,伸手出去揽了把晚风,“你是说我现在很危险?” 云洄之闻言清亮地笑了两声,打起直球:“那我是你喜欢的那款盲盒吗?” 楚若游转头看她,灯光坠进小镇姑娘明澈的眼睛,调情的话显得纯情不少。 “你是我没想过的隐藏款,清纯,漂亮,让人感到很舒服。” 第一面就放下心。 现在细看,洗漱过后,睫羽上沾着一点湿漉漉。 像路旁的小白花挂了露水,干净无暇。 “姐姐好会夸人。”云洄之适当地表露羞赧和雀跃。 “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云洄之被点,露出无辜神色。 视线从楚若游淡漠又深情的眸子到挺立的鼻子,再到丰盈的嘴唇,对方也任她欣赏。 窗外骤然起了一阵风,清凉间打破气氛。 云洄之把视线和话题都挪开,“起风了,夜里下雨就好了,这间房间听雨很清晰,明天出去玩也凉快。” “会下雨吗?” “天气预报说没有,不过也说不准,兴许就有一场一时兴起的暴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半夜噼里啪啦,等明天早上醒来,又是大晴天了。” 她说完,楚若游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窗外。 铺垫够了,云洄之牵住她的手,顺势低头去看,不自觉地在无名指上抚摩了下,想象上面戴着钻戒的样子。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想到,可能觉得这双手美得空落落。 楚若游忽将她的指尖攥紧,倾身靠近她,“是从今天开始算?你要现金还是转账。” 云洄之没那么计较:“明天开始。” 人家不领情还刻薄了她一句:“那今晚呢,算免费体验吗?” 人有多面,至少在她问这句话之前,云洄之没从她身上找到太多轻佻或妩媚的痕迹。 但是现在,她眉眼间的情意驱逐了夏夜最后的端庄。 顺从心里的渴望将她腰搂住,云洄之在她耳边答:“今晚算见面礼。”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日更打卡(有人说是夏日谎言,呜呜,很尖锐)
第3章 还没到九点,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街道上传来的喧哗,落进夏夜里,被晚风与清月稀释得有几分乖巧。 云洄之将她垂下的发丝别在耳后,低头嗅她耳骨和耳垂上淡雅的余香,听她缓慢变乱的呼吸。 一系列动作进行得自然,直到唇触及她的颈侧,她出自本能地抗拒,往躲了一下,云洄之才停下。 楚若游顿了顿,侧目揶揄:“烫,你多喝点凉茶。” 云洄之看似腼腆地笑起来,跟她坦白:“我心跳得好快,所以体温发烫,你呢?” 楚若游垂着眼眸,将呼吸放平了才说:“我也是。” “比比你跳得有没有我快。” “好啊。” 话音刚落,楚若游就答应了。 云洄之有种微妙的感觉,她好像怕不快点答出来,但凡有思考的余地,说出的话就是“不”了。 将手从腰间挪到楚若游心口,果然,那里并不平静。 柔软之下,像是汛期的急湍从悬崖上直直而下,冲溅出大片水花。 掌心随之微往下,才轻压了压,忽被抓住。 楚若游冷淡又温和的声音响起:“关上窗户。” - 楚若游洗漱完走出来,满屋的灯已经被关上,只留了卫生间门前的一盏壁灯。 云洄之在光线不足的床畔,屈着一条腿坐,正低头检查脚踝。 抬头,表情可怜兮兮,跟她说:“我好像被蚊子叮了,你有没有?” “没有。”楚若游在她身边坐下。 “可恶,我从小就特别招蚊虫,可能是我的血太好喝了。” 楚若游首先看见云洄之的手,白净纤长,指甲剪得极有拉德。 其次才看到脚踝处两个肿起的小红包和一片抓痕,“别抓了,你找点东西喷一下,有的吧?” “有,但我觉得味道太重了,有点坏氛围。” 她说话时望着楚若游,坦诚得过分,目光总盛满清纯。 但这两个字跟她并不搭。 说到氛围,云洄之特意指了下床头,楚若游才注意到有香薰。 栀子花的味道像被萃取后灌在气球里冰镇一下午,到了晚上,戳破气球之后,芬芳清新的味道碎开,冰冰凉凉地溅到皮肤上。 楚若游怔了须臾,“你看我主页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自己家里常用的香薰,这里刚好也有。 云洄之没否认,往她面前凑了凑,亮着眼睛噙着笑,轻声解释:“我怕你紧张,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呢?” 会吗? 刚才甚至没发现,也没闻见味道。 现在看见,也闻到了,可眼前才见面几个小时的女孩子,已经用最□□的目光开始勾引她了。 她没有积极回应,缓慢转开视线,看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 民宿老板在情怀之外不缺钱,这地毯不像批发的物件,很有艺术家的个人风格在里面。 “紧张的人只有我吗?” 她沉着地戳破:“你现在不是在转移话题吗?我还以为,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脱光在被子里面了。” 云洄之脸一热,不赞成地反驳:“那也太心急了,好没趣的。” 楚若游“呵”了声,对她的矜持感到好笑,“我喜欢没趣的。” 云洄之喉间发紧,始终被钓着,多踏出一脚就被挡下,少踏出一脚又被往前拽。 热情时楚若游并不理会,矜持了又叫楚若游笑话。 她定睛看了会说大话的女人,既然喜欢没趣的,喜欢心急的,那就做啊。 反正她也不怕。 于是尝试性地用唇碰了碰楚若游的脸颊,很好闻,芙蓉面娇软细嫩。 亲完微退开一小段距离,离近打量楚若游,她没有露出笑意和情意,有些心不在焉地垂着目。 不喜欢吗? 云洄之进退两难。 目光流转,楚若游抬眼,不耐烦地问她:“你的见面礼怎么送得磨磨唧唧?” 云洄之想说“我感觉你不是很想收”,还没说出口已经发现没意思了,改成了一句:“好啊,那我快点。” 揽住楚若游的肩,将她的脸微微偏向自己,在她唇下的肌肤上吻了吻。 细腻的触感让人沉浸其中,可惜楚若游没有别的反应,她试探了几下后,终于亲上楚若游的唇瓣。 她感觉到,楚若游轻缓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身体发僵。 但是,都已经被嫌弃磨叽了,还能再停下吗? 停下就是笨蛋。 耐心地轻抿过下唇和上唇,彼此交织了气息,才正儿八经地切磋吻技。 楚若游不大积极,全由着云洄之带,漫不经心地回应。 时间一长,楚若游嫌累,双手在身后的床单上支撑。 这姿态原为省力,现在似乎成了别样的鼓舞,云洄之的迫切一触即发。 瀑布落急了,水雾遮盖住月光,朦胧得看不见来路。 抵不住她俯身压迫,楚若游倒下去,背贴在床铺上的刹那,左手使力撑在云洄之的肩上,不许她一同下来。 云洄之睁眼,琢磨起楚若游的神情,欣慰的是没有看到不适或者反感。 不妙的是,那里头只有平静。 既不是很享受,也不是很讨厌,面色冷然,眼神清明。 “怎么了?”云洄之心生惴惴。 “你是心甘情愿的吧?没人逼你?”楚若游正色问她。 云洄之俯身的动作遮住了卧室里仅有的那点儿光线,两人都望不清对方的神情。 反应了半天云洄之才明白她的意思,想笑,她怎么问得骗财骗色的假小镇姑娘像个可怜人。 “只要你放得开,这儿就没不情不愿的人。” 说完,抵在肩上的力气收了回去,云洄之的渴望蓄满,一时盖不上,全溢出去,洒在楚若游的身上。 衣不覆体,冷气扑袭弱处,月光透过云层窗帘落下几绺,寒霜似的泛白。 唯有体温是热的烫的,将既薄又细的汗唤出来,腻到一处去。 栀子花的味道弥漫,如同若隐若现的梦,诱人沉浸。 两膝被握住,力道甫一下来,楚若游不再镇定,肢体语言诚实地表现出不安和拒绝。 云洄之虽更沉溺却也没昏头,当即就停下,帮她擦擦鬓边的细汗。 “你之前是不是……没跟女人试过?”云洄之犹疑地说出直觉。 楚若游失神一会,也没气力与她周旋,实话道:“嗯。” 是喜欢女孩子,却没尝试过,按着传统的道路走完,发现不合适才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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