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第一次面对棠韫这样的眼神,此刻她也恍惚着。 有时在面对棠韫这双眼时,总忍不住的想,殿下的深情目是唯独看自己时这般深情,还是生来如此呢。 可那里面的情意,心疼,都不是假的。 她又如何能去承接殿下这样的眼神。何凌唯有躲避,“殿下......” 棠韫扁扁唇,忽觉自己回到了儿时的某个时候,被单纯的在意着,“你怎么没说起那块宝贝木头。”只挑着她喜欢的茶叶说。 “殿下不要取笑我了。那块檀木的作用,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但愿对殿下的身子真有助益。” 棠韫不甘心,“你那日,分明说......你对我不是......” 何凌像是认命了,眼睛一闭,几下呼吸,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揽过棠韫。 “那块木头没有多大,仅有一方。我去将它取来,不止是为了你,也为了我心内能安。”何凌与棠韫拥吻,感受着对方呼吸在自己唇边鼻尖的感觉,心里那朵花悄然盛开。 双唇分开,棠韫喘得厉害,胸口起伏不止。 她身子弱,何凌诸事都不敢做的过度,特别是亲密事。 “我总教你心内不安吗?”棠韫缓着呼吸,问道。 何凌难得诚实,“是关心则乱。” “阿凌......”棠韫呜咽着。 何凌抱住她,感觉伤口也不疼了,“殿下可不是爱哭的人。内臣这不是好好的在殿下身边嘛。” 棠韫还是掉了泪珠子,她忍不住问:“从前,从前你是不是也有许多这样的事,都是瞒着我的?” 何凌并不否认,只是起身,亲自替自己的殿下解开外袍的衣带,接着褪去外袍,直到余下一件里衣方才罢手。殿下由着她在自己身上摆弄宽衣,眼里柔情脉脉,只差滴出水来。 现下屋内足够暖和了。 “殿下陪陪臣吧。臣往日在这里都是一个人,孤单的很。” “蠢东西。”棠韫伸手抚摸她好看的要命的脸,无声的答应。 棠韫心间又想,她何凌怎么能是个蠢东西......皇都三支卫军,青卫和赤卫都在她的手中,她自谋划皇都内外防卫到统领整个东夏的边防,仅仅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她的手,不过是没有伸到五部和行政上罢了。真要想做什么,又有什么人能抵挡的住呢。 棠韫执着了一件事,就必然要得到答案。 “阿凌,告诉我......我要那个问题的答案,不要骗我。” 何凌抱她上床,又与她相拥,疯狂汲取了她身上的温度,如梦似幻,使她如实的回答了那个问题。 “内臣是喜欢殿下,很喜欢......”自一开始就喜欢。也曾因为到她身边而彻夜难眠,这份喜欢,从仰慕开始,大约已然一十三年...... 棠韫释然般阖上深情目,长舒一口气。 总算,时机已到。 “阿凌,忠于我吧。” “臣会一辈子都忠于殿下。”
第8章 次日,雨还未停,中间夹杂着几片雪花飘落。今年的天气?怪异,不是雨就是雪,现在更是雨和雪一起来了。? 阿詹住在府里安排的厢房内,早早的就起来了。她不放心殿下,将窗户微微地打开一条缝,她从缝隙里盯着外面不合时宜的天气看了许久。 自己去到殿下身边的时候,方才八岁多……她长殿下三岁,说去大不敬的话,她说同殿下一起长大的。送自己到殿下身边去的那个人,看外表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伯伯,穿着一身明黄色绣着龙纹的袍服,这个记忆,她一直忘不掉。 先皇将她送到殿下身边,是为了照顾殿下,也是为了让殿下身边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至于踽踽独行。 如今的殿下与那位的关系…… 她不太能够看得透。 何府好似没有管事的人一般,昨日出现在何大人房中的那些女子,不知是什么身份,今日一早也都不见人影了。好在府上的奴婢们都十分的规矩。 阿詹不知殿下何时才起,自己却不敢怠慢下来,看了看外头的天气,多感叹了几声,也便出门了…… 外头已有人在等候她,并且递过来一物,“阿詹姑娘,有劳将此药煎上,送至大人那里。” 阿詹恍然领悟,这药不就是殿下要用的吗?这怎么就送到了这里? 方才还在自责,自己未曾料到要在这里过夜,没有记着将殿下的药一并带来。没想到现在就有人将药送来了! “多谢!多谢!” 那人俯身,“是大人的意思,姑娘不必谢我。”说罢,便退下了。 阿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悻悻然的拿着药前去煎上。 在药房煎药时,碰巧见到外面的侍女端着饭菜回来,看样子是还未用过。阿詹心里笑着,一看就是不晓得殿下习惯的人,殿下夜里累了便要辰时左右才会用一些饭食。 现在的时辰还早,吃了闭门羹也是正常。 阿詹顺手煮了一碗白粥,配上几盘小菜,时辰差不多时,与煎好的药一起端了过去。 她掂量的准,一经通报便进了门。 刚进门就瞧见殿下恹恹的抬起眼眸,还是没睡醒的一副样子。 一旁是受伤的何凌在自顾自的穿衣。 阿詹愣了愣。 这里没有其他人来服侍,殿下又还在榻上。大人终归是大人,还受着伤,总不好自己穿衣吧…… 何凌侧目瞧她一眼,语气自然,“我不需服侍,伺候殿下洗簌用饭吧。” “是。” 阿詹的心思被戳破,默默垂下头,端着东西过去。 殿下刚起床时气性大,何凌往那边深深看了几眼,长舒一口气。殿下起床时的气性,今日她可吃不消承受。 好在有阿詹。 棠韫微微睁眼,眉头皱巴巴的,堆成小坡。 阿詹处理自家殿下的起床气?,还是颇有经验的。只见她轻轻的伸手过去,扶住棠韫,在她靠着枕头位置,将枕头轻轻的撤掉,用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背。 像极了给乌圆顺毛。 棠韫的身子软趴趴的撑着,却没有说什么为难她的话。?阿詹就这样持续的替她顺毛,到了最后,伸手在热水中捞出洁面的巾帕?,仔仔细细地伺候起来。 一旁的何凌不是第一次见到阿詹这样伺候殿下,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感叹起来。 没过多久,阿詹似不经意间将手里的粥送到了她的手中。这眼神里好像是在说,该您了。?? 何凌默默的点头,从善如流般接过。 像伺候殿下用饭这种事儿??,何凌也是喜欢做的。白粥清淡适合殿下,却也得辅之小菜才好吃。?好在小菜酸甜可口很是不错。 用过饭后不久,何府的下人又将新备下的膳食送了进来。何凌也不挑食,就着吃了不少。 棠韫已然清醒过来,看着她吃饭,脑子里浑然的也想起许多。 “再过二十日,是?皇姐的生辰,到时候少不了须得进宫一趟。”?棠韫说完,便看着何凌。 何凌哪里会不懂她的意思,很快便道,“内臣会安排好一切,届时与殿下一同进宫。” 新皇的寿辰,规矩繁琐冗杂,需要注意的东西极多。棠韫若是要自己一手去办,恐怕是不容易。 这些东西都交给何凌去做,反倒是简单很多。 “寿礼不可以马虎,须得尽心尽力,你可懂得?” 何凌默了默,轻声道,“放心,她是殿下的姐姐,臣自然不会做什么僭越之事,会好好尽心安排的。?” “你的伤……这几日本宫留在这里陪你,无甚问题吧?” 何凌眉间一跳,恭敬道,“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还差不多。” …… 何凌早早便知道棠韫不会肯轻易离去。不知为何的笃定,使她一早就安排了人前去取棠韫的药来,交给了阿詹。 自己如何都还不是十分的要紧,总还是殿下的身体更为紧要一些。 至于二十日之后陛下的寿辰,还有时间好好的安排。 之后这几日里棠韫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一直便是跟随在何凌身后。 去书房与军中几位将领议事时,也是一样。 何凌身上的伤包扎的严密,从外面并不能看出什么。加上何凌穿着的外袍宽大,便更是无从知晓她身上的情况。 不知军中那些将领是否也有些打探的?意味。他们一开始盯着何凌的眼神,差点意思,打量的意味十足。 棠韫跟在何凌身后,眉头微微蹙起。她不知军中的事,得知的只是何凌此人在军中何等何等的威风。但如今看来,何凌处事也许还是温和了。 一小将军见了棠蕴,是忍不住的进前拱手行礼,“这位是哪家的小姐,罗宇这处给姑娘见礼了。” 这话委实轻浮。何凌不着痕迹的蹙眉。而这罗宇,在军中颇有威名,是个少年意气的将军。平时不见罗宇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今日忽得来了这么一出,倒叫人一下子无法适应了。 棠蕴默默然看了罗宇片刻,又是转而看向何凌。见何凌面儿上是没有什么反应,轻咬牙,便与他回应:“罗将军有礼。” 罗宇却不肯罢休,执意道:“还不知姑娘的名讳呢。” “罗小将军就这么想知道她的名讳吗?不怕折了自己的舌头?”何凌淡道。随即前去扶了棠蕴,走向主位。 棠蕴与她辞道:“没有客人随主而坐的道理,我在后面等你。” 何凌垂眸,允诺道:“好,我一会儿便来。” 殿下跟着自己,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伤,而非是要来听军中议事的内容。这军中的人,对殿下的无礼却是真的。 何凌心口憋着一股子气,不知如何抒发,也就开始将军中的事务搬上来商议。 议事方罢,何凌令下处将余下的军务搬去书房,方才跨出大门。这身后的罗宇还是出声扰了她。 何凌缓缓停住脚步,将罗宇压低了声音说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 他原来是说,“刚以为那容色绝佳的小姐是何许人也。原是与何大人做对食的女人,实在是暴殄天物。这样的美人若是给本将军,也不得与我罗家多添几个娃儿啊......” 身旁的人惧怕,提醒道:“小罗将军慎言,莫不是不要命了!” 何凌回身,与罗宇相视。 “你方才说什么?当真我的面,重新再说一次。” 罗宇局促退后,也意识到自己的狂妄之言被何凌听到了。私下里他不止一次的说过比这个更加放肆的言论。即便有人在身边他也不会忌讳。但今日却不一样...... “大人!我......我并无冒犯之意!请大人宽恕。” 何凌更近一步,“你可知,我已不是第一次宽恕你了。” 罗宇方觉,他私下所说的那些,在何凌这里全然不是秘密。 “我容忍你,是因为你有些才华在身,但你这微末的才华,怎么比得上殿下的名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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