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洁身自好,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一次就罢了,两次一定有问题。 祈泠拉下她的手,“若真如传言一般呢?” “若真如传言……那就寻名医诊治。”姬以期眼珠子转了转,“治不好也没关系,全看殿下肯不肯屈尊。” 祈泠听得有点迷糊,“治不好屈尊什么?” “殿下知道龙阳对食是如何行房的吗?” 祈泠脑袋嗡嗡的,她简直不敢想象,她的太子妃,姬家的嫡出大小姐,竟然会堂而皇之地把龙阳对食行房之类的字眼说出口。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姬以期模样很认真,继续大放厥词,“我们是夫妻,应该扫平一切会影响我们感情的阻碍。” 祈泠咽了咽口水,“停。” “孤没有问题。” 姬以期眸光一亮,“我就知道!” “但是,孤幼年时,天师有言,孤克母,须维持元阳到孤母后薨逝之年为母后祈福。” 姬以期垮了脸,明晃晃地写着不信。 “是真的。”祈泠强调。 姬以期撇嘴,“骗子,哪有这样的事。” “你还不如说你不行。” 祈泠无视她的冒犯,“孤听闻,你幼年便被送到神医明如月那里学艺,一直混迹江湖。” “是啊,我小时候身子骨弱,所以被送到师尊那里调养身子,不过我对药石一窍不通。”姬以期叹气,指节缠弄她的衣带,“可惜师尊不医男子那方面的问题,觉得污秽不入眼,不然我就可以带你去看看了。” 祈泠微笑,“孤说了,孤没问题。” “我明白的,我知道你们男子自尊心强。”姬以期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眉心突了突,祈泠吐字,“悬夜。” “嗯?悬天师怎么了?” 祈泠见她知道,松了口气,“你可以问他。” “是他给孤定的克母命。” 姬以期皱眉,“真的?” “千真万确。” 姬以期这才有点信,她师尊明如月和悬夜天师关系还不错,祈泠若是骗她,一问便知。 “那……先皇后……” 祈泠敛眸,“母后薨逝之年才二十有二。” 二十有二……只比现下的祈泠大两岁。 姬以期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祈泠刚出生就没了母后,被天师批个克母,而她却仅仅因为圆房一事就对祈泠百般苛刻。 见她半晌不说话,祈泠退开,平躺在她身侧。 “再等两年行吗?” 烛光昏暗,姬以期小声,“对不起。” 一瞬间,她好像又变回了白日的太子妃。 “没事。”祈泠扯了被子盖住两人,合上了眼,“此事仅有少数人知道,请你保守秘密。” 姬以期磨磨蹭蹭地去枕她胳膊,侧卧着轻轻抱她,“我知道轻重的。” 小臂伸直揽住她的肩,祈泠也往她那边靠,发丝贴着她的,蹭了几下,“睡吧。” 一只手搭在她腰际,姬以期指尖飘过,时不时在她身上摸一下,对她的话罔若未闻。 祈泠也侧过身,面对着她。 姬以期边摸她腰边感叹,“好细。” 祈泠伸出手,把她整个圈进怀里,又把她不安分的手摆弄到自己颈后,“再不睡,就把你绑起来。” “我睡不着。”姬以期无辜地眨眼,但祈泠看不见,她又开始动手动脚,甚至想从上面伸进她衣服里。 祈泠扯开她衣带,够到上面缚住她双手。 脑袋抵在她心口处,姬以期拿前额轻撞,调子拉得很长,“我睡不着嘛。” “那就说说话,别动来动去的。”祈泠抵开她脑袋,把她往上托了托。 下巴磕她肩膀,姬以期偏着头,呼吸喷洒在她耳垂处,“你怎么不会骑马,好奇怪。” 祈泠语气没什么起伏,“幼时从马上摔下去过。” “那你岂不是会很害怕?”姬以期蹭她脸,被绑着的手摸索着抚她背,“我该怎么教你好呢。” 祈泠丢开她的手,“都行。” “要是教不好,你可能会更害怕。”姬以期一双黑眸藏在夜里,却意外地发亮,“那样的话,我没法跟陛下交代。” 祈泠闷声,“不必交代,尽力而为。” “可……” 祈泠按住她的背,“讲讲你以前吧。” “我吗?”姬以期回想了一下,皱着眉头,“学了很多东西,很多规矩,很麻烦很麻烦,还要记很多很多人,我不喜欢。” 祈泠沉默几息,道:“在你回京之前呢?” “回京之前……我是个野丫头。”说是这么说,姬以期却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每天都很开心,师尊带我游历四海,大多时候都在看山看水,我们在东海泛舟垂钓,在漠北策马观日,还去爬了西边最高的山,但是没有去南边,师尊说她讨厌苗蛊,说那边的人都很坏……” 姬以期滔滔不绝地说她做“野丫头”的故事,祈泠认真地一字一句听完,有点落寞,“孤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 “我们以后可以去啊!”姬以期显得很天真。 祈泠揉她发顶,“那你为何要回京呢,还待了这么久,据孤所知,你近三年没有踏出过京城一步。” 怀里的人僵住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三年都没有离京?” 祈泠沉默。 静寂无声,姬以期从她怀里挣脱。 “很晚了,睡吧。”
第7章 007 祈泠醒来时,榻上只有她一人。 姬以期不知道跑哪去了,祈泠刚有动静,秦嫣就过来了,一言不发地伺候她穿衣洗漱。 “太子妃去哪了?”祈泠扬脸问。 秦嫣手上动作微顿,“找马。” “去哪找了?”祈泠继续提问。 秦嫣撩开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祈泠总算显得精明点了,“没说,大抵是哪个马场。” “哦……”祈泠总算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 秦嫣理平整她的前襟,“表小姐来了。” “曦儿!”祈泠惊喜,她大婚之日秦曦染了风寒,所以没来,她还以为秦曦要卧床好几日,“她身子好些了吗?” 秦嫣答:“好多了,就是不太精神。” “她也太冒失了。”祈泠起身,边走边嘀咕,“不好好照顾自己染了风寒就算了,这下没好透就敢跑出来。” 秦嫣含笑,“这不是太惦记殿下了。” “孤在东宫好好的,用不着她惦记,好好养病才是正道。”祈泠端着兄长的架子。 秦嫣连连称是。 一主一仆很快回了毓丰殿,祈泠有些欢快地奔过去,秦嫣眼底满是笑意。 不巧的是,秦曦在发呆。 祈泠伸手在她眼前晃,“妹妹。” 小脸白得似张纸的秦曦迟钝地抬起头,眼里总算有了神采,“哥。” “你瘦了。”祈泠心疼地摸她脸,“怎么不好好在府里养病,哥又不会跑。” 秦曦挤出一丝笑容,“想你了。” “哥也想你。”祈泠挪动椅子坐到她身旁,“瞧你这鬼样子,是不是受人欺负了,跟哥说,哥给你报仇。” 秦曦哎一声,“我哥是太子,哪有人敢欺负我。” “你的太子表哥可天天受人欺负呢。”祈泠捧着脸唉声叹气,“倒不如咱俩换换,你当太子,哥当西南秦氏家的小姐。” 秦曦噗嗤一笑,伸手推她肩膀,“你怎么天天都想着撂挑子,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太子殿下天天都想当闺门小姐不得笑掉大牙。” “让他们笑。”祈泠无所谓的态度,不在其位不知其苦,太子不是好当的。 秦曦止了笑,拍她肩膀示意她坐正,“好了,私下讲讲就行了,别到外面乱说,对你名声不好。” “你哥有那么傻?” 秦曦笑着点她眉心,“我觉得有。” 祈泠哼声,挪开椅子。 秦曦凑过去要哄她,侍卫却来通报,说太子妃请祈泠去南郊姬家的马场。 祈泠登时就站起身,秦曦面色微变。 “告诉太子妃,孤稍后便至。”祈泠整了整衣襟,偏头看向秦嫣,“骑马的话,孤需要准备什么?” 秦嫣垂着眼,“太子妃会准备周到。” “姬家的马场……”祈泠沉思一会,姬以期去了姬家马场,那她两个兄长会不会也在那,甚至,国公夫人…… 祈泠抬眸,“备几份薄礼。” “是。” 秦曦缓缓起身,“既然哥有事……” “你跟孤一起去。”祈泠不想把秦曦抛下,直接下了命令,“出去散散心,对身子好。” 秦曦咽下后面的话,嗯了声。 秦嫣备好礼品,兄妹二人便乘马车出了宫。 路上,祈泠隔一会就问秦曦她好不好看,够不够玉树临风,秦曦一脸的一言难尽。 “哥你现下怎么变得这么自恋了。” 祈泠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一会可能会见到太子妃家里的人,得留个好印象。” 秦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您是大启最最尊贵的储君,姬家就算再势大也只是臣子,根本无须如此。” “但太子妃是哥的妻。”祈泠把气氛揪回来,“就像母后是你姑母,你是哥的妹妹,太子妃的家里人,也就是哥的家里人。” 秦曦还是道:“您始终是君。”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祈泠笑,轻描淡写道,“别担心,哥都明白,但有这么个关系,不用岂不是浪费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单单一个君是成不了国的。” 秦曦抿直了唇,暂且接受她的说法。 “那你再看看,哥俊吗?” 秦曦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很美。” “哥今个不要美。”祈泠板起脸,一本正经,“太子妃那两个兄长绝不会喜欢阴柔似女的妹婿。” 她三句话不离太子妃,秦曦心里堵得慌,小声嘀咕,“管他们喜不喜欢,不喜欢才好。” 祈泠弹她脑袋,“别拖哥后腿。” “好疼的。”秦曦躲开,掀着眼皮看她,总算给出意见,“你到了之后别笑,冷着脸就挺唬人的。” 祈泠一笑,五官就会柔和,仿佛万物复苏,秦曦最受不了这个,偏偏祈泠还特别喜欢笑。 “就这样。”秦曦捏她下巴,让她绷着,祈泠的五官果然锋利起来,“千万别笑,你一笑我就想喊你姐。” 祈泠听见这话,没绷住,双肩发抖。 “算了,我救不了你。”秦曦放弃挣扎,手撑着脸看她笑,“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女气了。” 再这样下去,天下人要以为太子是个断袖了。 “哪有。”祈泠敛容,端出太子的架势,“孤只是长得秀气了些,别乱讲。” 秦曦歪着脑袋,“没关系,雌雄莫辨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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