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勿忧,父安好。又是一年桃符日,望儿福禄满新衣。 李清姒心头暖流划过,今年又不能同爹爹过年了,明日一定要回去看看他。 最后一封信没有署名。 只是写到:今日亥时,扶风山见。 这最后一封信很是神秘,字迹她从未见过,歪歪扭扭的,像刻意为之,李清姒眉心微蹙,将信放进炉内。 火苗一点一点地舔舐信纸,直至将它尽数吃净才罢。 亥时,扶风山。 脑海中闪现了无数个可能的人,李清姒眸光透露着危险,随后一一都否定了,她倒要看看约见的人究竟是谁? 亥时很快就到了,鞭炮和烟花的声音不断,满桌的年夜佳肴,一口未动。 屋内只云苓一人,呆滞地坐在那里,望着这满大桌子,李家小姐走时同自己说,今夜的佳肴全赏给她吃。 挠了挠耳朵,云苓满心苦楚,仰天长叹,不是她主子,却胜似她祖宗,李家小姐别是出事,一旦出事儿,圣君定会要了她的脑袋! 一边认命地往嘴里塞,一边祈祷李家小姐平安无事地归来。 扶风山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因进京必须得通过此山,所以山上住的强盗飞贼众多。 因此,这山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黑夜的山间颇显诡谲,冷风衔着树影摇晃。 李清姒白裘披在身后,秀发高挽,纤薄的身影,远远瞧去,分明是个柔弱的贵小姐。 窸窣的声响不时就会传来,说不清是风在摆弄树叶,还是小鬼在暗中玩耍。 李清姒面上冷清,左手提灯,右手持佩剑,丝毫不理会周围的点滴,一步一步地从小道往山顶去。 可走了一刻钟,强盗土匪一个未见,这似乎不太合规矩。 按理说,从她入山,就应该有小厮儿通禀老大去了。 李清姒想着,被自己逗笑了,怎的还期待强盗出现了,可嘴角的笑还噙着,就听到了脚步的动静。 “姑娘~大晚上一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清姒将灯提高了些,光线打在那人的脸上,一道横疤出现,这番打扮,妥妥的强盗。 男子的嗓音粗犷中带着调戏:“姑娘,瞧您这穿着,富贵人家啊,莫不如赏几两银钱给小的,让小的大过年也好吃吃饱饭啊。”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会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求放过...毕竟,敢独自一人闯扶风山的,你猜,是什么人。”李清姒眼中涌起趣味,声音软糯。 大过年的,她也甚是无聊啊。 送上门来的,不玩白不玩。 话一出,男子身子僵了僵,目光多了审视,望向她手中的佩剑,神情凶狠了一些:“呵,我自是敢出来,那还是有几分底气的,习武之人又如何?老子也会。” “你要是会的话,早就去武林入门入派了,何需在此当个饥不择食的强盗呢?”李清姒上下打量着他,嗯,身体壮实,还算不错。 男子脸上的刀疤顿了顿:“姑娘...乃武林中人?” “不算。”李清姒摇头,左手一直提灯好累啊。 男子一听,啐了一下:“那跟老子在这儿废话。”说罢,就扑了过去,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只三秒,男子就躺在地上,鼻青脸肿,握着左手的手腕,疼痛欲裂,尘土飞扬,李清姒都无需出剑,向后退了几步,躲开尘土的四溅。 “左手骨折了,用右手吧,对了,我也不喜你说话。”将提灯轻放下,李清姒活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而后,就用剑柄轻点了几下男子后颈。 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男子眼睛猩红,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可武林中人为何会来贫穷的扶风山,用右手提起灯,忙跑在李清姒之前。 “走到山顶。”李清姒声音恢复清冷,命令道。 扶风山并不高,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顶,可是,依旧黑漆一片,不见人影。 夜晚的李清姒如同鬼魅一般,扫了眼周围,点了他的穴:“你就在这儿站着。” 这约见她的人在耍什么把戏? 忽地几声,漫天烟花,七彩的光线仿佛流星一般散开,划过之后,剩几缕白烟。 一下接着一下,李清姒望天,眼中倒映着烟花绽放的美景,唇弯了弯。 “好看吗?我还以为这儿没有烟花呢,想不到,古代的烟花一点儿不比现代差。”温然吹了吹手中的火捻,从她的背后落下,笑着说。 李清姒给了她一记眼刀,而后继续看着烟花,开口:“那信是你写的?” “对啊,我用左手写的,很不错吧?”温然眉眼盈盈。 为了保持神秘感,特意拿左手写的。 李清姒闻言,真想给她一下子:“......” 温然指着天空,语气很是期待:“来了来了,下一个是花老鼠。” 李清姒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头一次发现这人还爱故弄玄虚。 “哟,你出门还带着灯架啊?”温然用余光瞧见旁边还杵着一个人,戳了戳她,故意问。 李清姒一把打掉她的手,胸前憋着口气:“少跟我贫嘴!” 几日不见踪影,也不来个信儿,还嬉皮笑脸的有理了。 温然自是晓得她的心思,歪头亲了亲她的额间,不告而别是不对,可确实也不想她担心自己。 李清姒不理会她,只是怀抱双臂,认真看烟花,转瞬即逝,最美的时刻便是绽放,犹如昙花一现。 “新年快乐。”温然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 李清姒心神一动,回头瞧她,眸中冷清褪去,换上笑意,温然托起她的下巴,说了一句:“我们的账,年后在算吧。” 之后,就含住她的唇瓣,卷起她的嫩舌,轻轻吮吸。 李清姒听到这话,心就沉几分,掩去不安的情绪,推了推她:“啧...有人...” “我去把他戳瞎。”温然婆娑了几下她的俏脸,冷着出声。 那人形灯架被点穴,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能瞧见,满心震惊无处安放,看到白衣女子朝自己走来,更是惶恐,随即,背后吃痛晕了过去。 ---- 感谢在2023-03-21 12:25:54~2023-03-22 12:3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穿裤衩的大叔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 陈鹏死后的第三日,朝中的光禄寺少卿蒋忠孝于府内自刎,死时一只腿有剑伤,用鲜血在纸上写到: 命不由己,遂归天。 七个字,预示背后的故事定不简单,一连丧失两位大臣,朝中更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 任谁看,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个了断。 因此,几个光禄大夫联合上奏,请求皇帝重视此案,更是要求联合刑部一起调查。 “皇兄,臣弟以为,此事必同武林脱不了干系!” 怀王武成睚面色严肃,在一众大臣当中走了出来,义愤填膺道。 如此站出来,引得不少大臣侧目,不过,也都没怎么担忧,毕竟,皇上向来宠爱这个唯一的亲弟弟。 武成简一身龙袍,认真瞧他:“成睚,你可是有证据?” “臣弟没有,只是...一连杀我朝中两位大臣!实在罪无可赦!臣弟愿一同调查此案,还朝中太平。”武成睚眼眶通红,当真气极。 武成简叹了口气,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成睚,你有这份心,皇兄很是欣慰,只不过怕背后牵扯太多,若真涉及武林,那必凶险。” “臣弟不怕,为了朝廷,愿肝脑涂地!”武成睚的语气十分坚定,看上去对武林深恶痛绝。 望着这胞弟的眼泪花,武成简拍了拍他的肩膀,总算是点了头,当即拟了旨,怀王为本案的监案史。 众大臣面面相觑,表面上是监案史,实际上,这个案子都交由了怀王负责。 根本忤逆不得。 不仅如此,两位大臣的死造成京城戒严,颁布了宵禁法令,和其他城一样,并且,增加了重兵日夜不间断地巡逻,发生可疑人物,可审问。 饶谁看,这都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不过,此时的丞相府内,倒是一片祥和,即便休沐结束,丞相也报了病,对朝中的政事不闻不问。 递上来的呈报,一半被批了,一半被压了下来。 至于为何被压,只有这些写呈报的人知晓了。丞相不问政事,这对朝廷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敬伯父一杯。” 圆桌上,只有三人,温然双手举着酒盅。 李琛笑着一饮而尽,之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今姒儿被废,皇帝独宠冷苑,这往后的日子真是不易啊。” “伯父无需担心,一切有我。”温然和李清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是要逼她们坦言相待了。 李琛挑眉,饶有兴致:“你如何不让我担心?” “我会娶她。”温然顿了顿,怎么想的就怎么答了。 李清姒怔了一下,短短的四个字在心中刹那绽开了涟漪。 李琛并未觉得她的言论荒唐,反而继续问:“你是女子,哪怕是一方之主,又如何突破世俗来娶?况且,姒儿是皇帝的妻子,即使被废,也是皇帝的人,死了,也要在皇家的陵墓。” “我会用我的手段,让她先不是皇帝的妻子,后成为我的人。”温然说着,牵起了旁边人的酥手。 她非常理解为人父的担心。 况且,她在努力了。 李琛不慌不忙地又饮了一杯:“那这世俗呢?你出自大门大派,更是武林圣君,你的门派就算同意,那世人的唾沫呢?” 李清姒知晓爹爹是要做什么,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世俗之见我无法改变,世人的唾沫与我无关,我也更不靠世俗和世人生活。我出自大门大派,自身底气很足,我有把握让族人闭嘴...退一步讲,哪怕我不是容家的人,靠我的医术,也能给她仰仗。” 温然的话里话外都充满自信,这份自信,有根有据。 李清姒的唇不禁弯了弯,紧紧地牵住她的手,心底藏着的阴霾和郁气此时全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只要她愿意站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李琛面色平淡,似乎不为所动:“若你做不到呢?” “爹...”李清姒忍不住出声。 温然浅勾嘴角:“普天之下,若我都做不到,可能没有人能做到了。” 做到,并不难,世俗而已,世人而已,只要有通天的本事,世俗任她改,世人由她做。 难的,是如何拥有通天的本事。 不过,她恰恰有这个本事。 李琛闻言,哈哈大笑,的确,普天之下,她容绮玉确实本事小不了。 “那我就放心将姒儿交予你了,但你要以你容家百年基业起誓,无论如何,此生定不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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