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潇一向内敛t端方, 本就少有主动的举动, 从前还好一些,如今许久没有亲密接触,突然如此, 司徒云昭的心跳如鼓擂。 司徒云昭抬手,想去揽她的腰,入自己怀中。 司徒清潇伸出纤纤玉指, 点在她的肩膀上, 不让她近身。 司徒云昭双目如墨玉,柔情卓然, 叹出一声无奈的笑, “与我回宫吧。” “宫里有人侍候, 朕也能时时与你相见。” 本朝因从未有过女帝, 司徒云昭身上的常服龙袍由礼部定制样式, 尚衣局八十八位绣娘夜以继日赶制而成, 端方雅正, 又不似着在男子身上那样宽松粗犷, 玉带束腰,反而美艳又不失威严,华美精密的暗纹龙纹从宽大的袖口蜿蜒而上,衬得她长身玉立、仙人鹤姿。 司徒清潇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神色, “你可想好,如何与你的朝臣交代了么?” 司徒云昭面容平静, 眼里的温柔笑意却能融化坚冰,“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如何迎你回宫。” 司徒清潇眼眸深邃,唇角微弯,带了一丝苦笑出来,“天下之人,朝臣百姓,悠悠众口,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么?” “我若是在意,便走不到今日。从第一日靠近公主开始,我何时在意过旁人的眼光。” 司徒云昭抬手轻柔地拂过她的唇角,仿佛为她拂去了那一丝苦笑,“只要你也不在意,从今以后,你我二人,永不分离。” 一字一句,就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司徒清潇眼睛里波光粼粼,她无法不承认,还是会为此沦陷。 司徒云昭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她乌发明眸,美得璀璨夺目,幽幽地轻启檀口,润泽的皓齿朱唇仿若冬日里银装素裹的雪景里盛开的点点红梅,透着摄人心魄的艳色,不自觉地吸引了司徒清潇所有注意力。 司徒清潇喉头滚动,自从那日在药浴里肌肤相贴,司徒清潇发现自己总有些异样的心思无法抑制。 她知道自己对司徒云昭的渴望,从前也并非没有,只是不似如今这般……难耐。 还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渴望占有。 司徒云昭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眼里溢出了一丝笑意,“你分心了。” 司徒云昭的声音不娇媚,不软糯,带着女子的磁性、清润,平日里威严的气势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语气,如江南最缠绵的风,环绕在司徒清潇身边。 仿佛被说中了什么,司徒清潇连忙移开眼睛,撇过脸去,耳尖涌上了一丝薄红。 这下仿佛是不打自招。 司徒云昭眼中笑意更盛,司徒清潇眼中的点点星火与灼热,她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 亦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司徒清潇轻轻吐息,强令自己保持冷静,看着她的眼睛,“皇上,我想住回公主府。” “怎么呢?” “如今我的病也将养得差不多了,在公主府许多年了,一时间倒也舍不得。” 司徒清潇心中之结还未完全开解,司徒云昭不生气,也不逼迫,只是叹道:“公主府从前的下人都遣散了,朕再派些人去保护公主府,侍候你。” 司徒清潇宽她的心,“不用了。你不必担心,有苏木苏叶在。况且,我还在休养呢,来的人多了,也扰我清净。” 反贼之案未结,司徒氏上上下下皆盯着她,看着这把火会否烧到自己身上,她不禁又担忧起了司徒云昭的处境。 司徒清潇眉间愁绪显现,复又是飘渺的模样,如山间的仙雾。 司徒云昭似乎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眉目温和,轻轻勾起她垂落在耳边的发丝,“你不必担心我。” 司徒清潇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她不知为何,司徒云昭总有这般的魔力,只要她在出现自己身边,便会如天神降临强势地护住自己,只要她温和如风的一句话,便会吹进心里,让自己心定。 御书房。 司徒云昭坐在龙椅上,手中端着茶盏,细细品茗。 司徒云昭的左膀右臂,左相元仲,几位军机重臣,几位有胆识魄力的年轻朝臣,以及司徒文敬和宗室中的曾经的昌明县主,如今已是昌明郡主皆到了场。 司徒云昭登基以来,勤勉朝政,广开言路,还从未在御书房将人聚集得如此之全,看架势,便知不是小事。 “参见圣上。” 司徒云昭甚至只是品茗,头都未抬,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周身散发的君临天下的威仪。 与她年轻美艳的面庞,从容不迫的气度相得益彰。 她幽幽地放下茶盏,“郡主近来身子可好?” 昌明郡主年逾六旬,双鬓斑白,发髻梳得一丝不茍,端正有礼道:“一切都好,劳圣上挂心。” 昌明郡主虽然曾对司徒云昭的雷霆手段颇有微词,不过也是因为当日司徒清洛仍在,规矩在此,怕旁人多做文章,为维护司徒云昭的名声,也为了秦氏子孙,宗室之名,如今她们已是正统的皇室宗族。 昌明郡主在秦氏宗族中说一不二,为人处事一丝不茍,司徒云昭倒颇为欣赏,登基之后,以昌明郡主为首的宗族皆获封,但司徒云昭还特地加封赏赐了昌明郡主。 “司徒卿呢?” 司徒文敬曾经还倚仗着前朝身份与有功之身自傲,可自从前朝宗室被剥夺了身份,又卷入叛国案,而他却能独善其身,甚至庇佑嫡系,皆因当日助了司徒云昭一臂之力,他十分清楚今日还能封侯,一身荣耀早已与前朝无关,皆是现如今司徒云昭所赐。 如今司徒云昭稳坐皇位,又杀伐决断地迅速处理了不少朱门酒肉臭的腐朽门楣以及陆氏家族,旁人对司徒云昭自然只余崇敬。 司徒文敬恭敬地弯身施礼,“臣一切都好,多谢圣上挂怀。” 司徒云昭淡淡地笑了笑,目光从几人的脸上漫不经心地掠过,却让人无端地感到压迫。 “朕今日召各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朕要立后。” 时间仿若凝固了。 除却知情之人,还是后面的一位年轻朝臣最先反应过来,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皇上果然喜欢女子! 可是我当日递上的折子,请求皇上在世家选些入眼的进宫侍奉,为何却被退了回来? 孟子衡,姜瑶等人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立刻头脑飞速运转,如何帮助皇上。 半晌,昌明郡主深深蹙着眉,“皇上,您不妨再三思。”昌明郡主活了六十余载,什么风浪不曾见过,这样的事,她听过,也见过,可是出现秦氏子孙中,出现在天家帝王身上,却是自古以来实打实的头一遭。 可她也不能出言反对,直接劝谏,司徒云昭的野心勃勃,能力之盛,二十四岁,以女子之身改朝易代,重振秦氏荣光,坐上皇位本就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司徒云昭格外坚定,“不必考虑了。朕此生只想与她厮守,只此一后,再无二人。” 看来是已有人选,下定了决心的,如此更难以劝谏了。 前些日子,方思南升任了左都御史,掌管着御史台,天子耳目,弹劾百官。 方思南一向一针见血,道:“皇上既能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为何不能立后呢?” 右相孟子衡高兴道:“如今奸臣已除,民风开明,女帝女后更是佳话!太平盛世,政通人和,只差皇上大婚,令天下人共庆了!” 司徒文敬思索半晌道,“皇上的家事,臣不便置喙。” 昌明郡主本期待着司徒文敬能反驳一二,没想到他推脱了个一干二净,于是反驳道:“皇上之事便是天下事,绵延子嗣,择立储君,保持皇室血统高贵纯正,难道不是天下事么?” 昌明郡主更多地站在皇室宗族的角度上发言。 司徒云昭淡淡抬眼,“朕弟妹众多,储君就在其中择立,血统必定纯正。” 皇上的三个弟妹,晋王司徒云暻足智多谋,且已娶亲,王妃是元相孙女,孩子也即将出世。大公主司徒云晴贤淑端庄,也即将招赘驸马,小公主云晚,虽然年幼,但玲珑机灵。 个个皆可做储君人选。 同父同母,的确比子女还更纯正。 昌明郡主哑口无言。 朝中有资历的老臣本就不多,元仲算是位极人臣了,元仲的孙女嫁给了云暻,元仲即便对立后一事不甚同意,也要考虑孙女的处境。 况且司徒云昭又丢出了这么一枚炸弹。 元灵已经有孕,如今云暻又有成为储君的机会,又不会逆了皇上之意,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元仲道:“皇上身为本朝女帝,已是开天辟地,只要能有人侍候在侧,皇上能一展笑颜,帝后和睦,天下太平,又有何不可呢?” “只是不知,皇上中意的人选是谁?” 司徒云昭嘴角上扬,仿佛是刻意想看他们的反应,目光掠过众臣,“前朝的长公主,司徒清潇。”
第201章 时宜 直至走出御书房, 司徒文敬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t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人同行,一旁的昌明郡主黑着脸,“我说侯爷。” 司徒文敬自从那日被司徒云昭敲打过后, 被封为勇毅侯, 便退居府邸, 修身养性,又见儿子在朝中颇有建树,原本倔强清高的老头儿如今性子软和了不少, “等等,郡主,方才皇上说, 要立谁为后?” 原本还指望司徒文敬作为司徒清潇的母家人能辩驳几句, 没想到自从听到司徒清潇四个字,司徒文敬就僵在了那里。 新帝剥了他前朝王爷的身份 , 又以从龙之功给了他新的侯爵封号, 令他退居府邸, 着意提拔他的嫡子, 从此他便能安心地在府邸安度晚年, 儿子得新帝青眼, 也有了指望, 也明白如今的一身荣耀皆来自新帝, 已经与前朝无关了。 昌明郡主不得不承认,新帝恩威并施,手腕雷霆。 他年岁大了,这几个月在府邸整日里养花逗鸟, 哪里还有年轻时英姿勃发的影子。昌明郡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的嫡亲侄女儿, 温宁公主,司徒清潇。” 司徒文敬脑中轰鸣一声,“什么?” “皇上说,与温宁公主两心相印,要给她这至尊之位,”昌明郡主脸色冷冷的,又强调道,“皇上要立你的侄女司徒清潇为大秦皇后,还要你适当之时,安抚你们前朝宗室。” 司徒文敬大惊,“那我方才?” 昌明郡主转头上下打量他一眼,轻嗤一声,“你自然是当场应下了,否则还能全须全尾地从御书房出来?” 司徒文敬拄着拐杖,一步一颤巍,摇头叹了一声,“郡主,你知道此事不好办呐。” “侯爷只思虑此事是否好办,莫不是已经认同了圣上此举?” “我不认同又有什么资格置喙,到底是皇上家事。我老了,榕儿还在朝为官,难得圣上看中他,我如今荣华富贵皆是圣上所赐,我们为人臣子,自然是唯皇上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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