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自己好心当做驴肝肺。 眼前不识好歹的周长欢已擦干了泪,冷冷清清的在沈云扬面前站的端庄笔直,不看她一眼“这六年不也自己熬过来了……” 她要将自己封锁起来了。 不。 沈云扬慌了。 她怕周长欢的心门永远不会对她敞开。 沈云扬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一步步的逼到角落里。 不论周长欢装的多冷清,多自持,一旦遇到的是沈云扬,那些伪装便统统被瓦解。 她怒斥“这些年你有周家撑腰,可如今你还有何!我若不护着你,你今日或许就被乱棍打死了,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不识好歹的人!” 看着沈云扬那满含怒气的眼眸,桃花眼里的委屈无所遁形,周长欢再次败下阵来。 她道“我怕连累你,更怕你对周家不利,我……” 她终还是给了沈云扬一个解释。 面对沈云扬,她太过无措。 她一直为了周家,为了孩子,费尽心力。 可她何曾为自己活过。 在皇帝与周家之间周旋,在后宫各宠妃妖妃之间周旋,如今还要在沈云扬与周家之间周旋。 沈云扬心疼的攥了攥拳。 黑漆漆的眸子闪着光,心疼不言而喻。 她盯着周长欢认真道“我若说沈家未打压周家你可信?” 周长欢望着她,可眼眸里并无光华,只有权衡。 她想信,可她不敢信。 沈云扬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这女人竟不信自己! 可,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她信不信自己。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缠绵悱恻的梦,她怎能对周长欢做那样的事情,周长欢可是个怀着孕的女人,这念头太不是人。 她沈云扬虽浪荡顽劣,可也决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摇摇头似乎将这些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 她耐心解释 “周家虽愈加式微,可你父亲的门生多如牛毛,在朝堂上还是站得住的。所有人里过的最不好的是你,听闻前几日你母亲想见你,可被你父亲训斥了一番。我问她可是有事要告知你,你母亲只说,你性子软,做皇后时且被欺负,如今被废,怕你过的不好……” 一番话再次将周长欢惹哭,“母亲她可还好?她生颜儿时落下了病根,天冷身上就不舒服,今年入了冬我还未去看过她……” 沈云扬顿觉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最见不得周长欢那豆大的泪珠。 无奈温声细语的慢慢哄她“待我出去时替你去看看,你莫哭了,对胎儿不好。如今还是小心赵梦儿再来找你麻烦,她这一闹,皇帝怕是更看你不顺眼。那狗皇帝可就不是一只死老鼠能吓跑的了。” 周长欢抬头,一双泪眼,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看看远处的那只死老鼠,又分外幽怨的看向沈云扬“你也曾将死老鼠扔我身上。” 沈云扬皱眉。 以前也不曾发觉她如此爱计较。 可也没其它法子,无奈的伸手给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如今这不是来赔罪了?那时年幼不过是想缠着你陪我玩,我如今哪里欺负过你。” 周长欢不依不饶“你那夜还道将我卖给老男人做小妾。” 沈云扬坏笑“卖你做小妾有些麻烦,不如直接卖去青楼。” 风流的人又开始胡说八道,周长欢平复心情理了理衣服坐下。 她甚是担忧赵梦儿与皇帝告状。 “待皇帝下朝得知了赵梦儿被我吓到,还不知会是如何的狂风骤雨。”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赵梦儿最会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拉了皇帝来岂能让周长欢好过,不过貌似有一人专治赵梦儿。 不如试试她的态度。 沈云扬有了算计。 当今太后向来看不惯赵梦儿的行事做派,不如借她老人家的手让赵梦儿老实些,再看赵梦儿的肚子也该七八个月了,过几日她即便想来找茬怕也是有心无力走不动路,待产后休养亦需时日。 太后向来觉得周长欢性子不错,若能得她照拂一二,那周长欢的日子可会好过太多。 她拍拍周长欢的手背朝她一笑“安心,一切有我。” 周长欢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早间饭便未曾吃好,随即又被赵梦儿搅和一番,眼看已是正午,沈云扬又转身去了厨房忙活着为周长欢做些合口的饭菜。 看着沈云扬进进出出的身影,周长欢蓦地明白是何处不对劲了。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沈云扬,京都混世小霸王,自小将她欺负大的人,向来蛮横不讲理,可如今却藏在这冷宫里为自己做饭烧水,事事上心,自是太不对劲。 若说她意图从自己这里找到对付周家的借口,那何不直接在外间以权相压,何必来好声好气的哄着自己。 她身无长物。 沈云扬,你到底是为何。 看不多时沈云扬端来的饭菜,清淡且鲜美,即便是有肉腥也未曾再恶心。 周长欢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做的?” 沈云扬哼了一声,揶揄道“自是费心劳力,就这青菜我便过了三次水,这肉更是腌的一点腥味都闻不见了才敢下锅炒,连油也不敢多用。” 周长欢不由得垂眸笑了起来,这还是再见后沈云扬头一次看她笑的开怀。 “如此那我便多谢了!” 她笑着很好的掩饰着心底对沈云扬那一丝莫名的情绪,可明亮的眸子骗不了人,她看向沈云扬的眼神里多了一分信任,多了一丝依赖。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在将沈云扬偷偷的装在心里。 沈云扬道 “待会儿我要出宫办些事,你自己多加小心。” 周长欢担心的仰头看她,她是真的不知为何沈云扬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来冷宫内陪着自己,可又不敢再劝她莫来,怕她又恼怒骂自己不知好歹,只得殷切嘱咐。 “你更要小心,若出了何岔子定要顾全自己。” 踏着午后的和煦暖阳,周长欢看着她跃出了宫墙。 没了沈云扬的这半日光景,周长欢坐立难安,不由得担心皇宫内大内高手数不胜数,若是沈云扬一个不小心被捉到可如何是好。 看着日光渐黄,垂落西墙,周长欢心里焦灼愈烈。 可沈云扬事情还未办完,她先是正大光明的去拜见了太后。 备的礼厚重,且沈云扬礼数周到,虽是卿家之女,太后却也未曾轻视。 沈云扬道“太后娘娘,三载前鲁国公次子要求娶我,还好陛下将我调去了边关,如今我回京又有许多大臣向我父提亲,可云扬早已心有所属,只他一时不能前来迎娶,我父亲可拒一家两家,却不能一直推拒,还望太后帮帮我。太后娘娘菩萨心肠定也不愿看云扬嫁一个不喜欢的郎君罢,这天底下除了陛下就是您最英明了,陛下为天下操劳,云扬不敢拿此事烦扰陛下,只得来求您了。” 看着厚礼的面子上,太后甚是和颜悦色“你想叫哀家如何帮你?” 沈云扬笑笑道“我愿去大佛寺替您祈福三年,三年后我心上人自会前来迎娶,云扬求太后娘娘成全。” 太后允了,随即为她写了道懿旨,待她上前接旨时,太后才看清楚她的满身狼狈,衣袍上一片片的土泥,将雪白的袍子染的恶心无比,刚刚站的远尚未看清,还以为是绣的刺绣。 太后大怒“沈云扬,你这一身是何意!” 沈云扬故作惶恐,急忙跪下伏身告罪。 “太后娘娘,实在是来的路上未曾小心,在昭阳殿前踩到了馊掉的饭菜不慎滑倒,沾了一身的秽物。这已是云扬稍稍整理过却还如此脏恶,也是怪昭阳殿前太过不堪,看着是许久未曾有人打扫过了。” 在沈云扬的暗示下,太后终于想起了昭阳殿里的周长欢,看着太后脸上神色微变,沈云扬知目的达成。 太后向素来强硬,看不惯宫里的乱象,她本就是大将军王的女儿,家族势力雄厚,故而养成了刚烈的性子,即便是进宫来也未曾受过半点气。 ----
第5章 入宫 想当年先皇对她也从未怠慢过半分,后宫嫔妃更无敢与她作对者,她执掌凤印,凡玩弄心计勾心斗角者,一律重罚,后宫至始一片清明。 如今闻说废后周长欢受了苛待,她定不会坐视不理。 也是沈云扬演的不错,让太后觉得她是个憨厚孩子,未曾生疑。 沈云扬走后,太后便心底暗暗决意明日亲去昭阳殿察看一番。 而沈云扬出宫后便回府对父亲讲自己去离京三百里的大佛寺去为太后祈福三年只不过是个幌子,她实则要去冷宫陪周长欢。 沈将军闻言皱紧了眉头,大怒道“荒唐!你可知这是砍头的大罪。” 沈云扬摇头晃脑浪里浪荡的满不在意“我的武功您知道,风险不大,我愿为了周长欢赌一赌。” 又是周长欢,沈将军咬牙切齿。 “周长欢……,她于你有那般重要?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沈将军不解,若说是姐妹之谊,那二人绝不深厚,当年自己女儿是如何欺负周长欢的他也是知晓,三载不见回来竟要去冷宫里陪她,这是万万说不通的! 沈云扬一时间答不上话,她亦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可一想到周长欢那副清冷的样子便心疼的不能自已。 对着父亲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也不知为何,只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在那里受苦,怕她受人欺负。” 沈将军心头一震“你莫不是喜欢她。” 在行伍见他见的男子与男子龙阳之好的数不胜数,如今听女儿对周长欢的感情,绝不像是一般的故人情意,倒像是女儿动了情。 听了父亲的话,沈云扬亦是一惊,呆呆的看着地面出神,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抱着周长欢那清瘦的身子。 她缓缓的摇摇头,失神道“不知。” 沈将军无奈的摇摇头“那你便去吧,带上信鸽,若朝堂之上有何风吹草动,我好告知你。” 继而气冲冲的吸了一口气道“周老匹夫古板迂腐,做事毫无可取之处,做人更是不值得深交,可也就一样,生出了周墨这么个讨喜的女儿,虽脾气软了些,人也闷,不爱说话,可做事向来是拎得清的,两个月前不管不顾竟敢公然驳斥皇帝乱杀儒生,能看的出这孩子骨子里的倔强。” 正是因两个月前儒生在京都扶摇阁论辩,批判皇帝修建行宫劳民伤财。 皇帝大怒,当即下旨将扶摇阁上的儒生尽数砍头示众。周长欢得知后苦心劝谏,奈何皇帝充耳不闻,本她就不受宠,皇帝岂会听她半分。 周长欢便以凤印相换,救下了三百条人命。 沈云扬对此已有耳闻,可她仍是觉得不真切,那个脾气绵软的周白兔竟会做事如此有魄力。可也是意料之中,她若无魄力,怎会被自己欺负成那般模样且不怨恨自己,她可是堂堂丞相府嫡女,若她与家人告知半分,自己也免不得被父亲教训一顿,可她偏偏自己忍着,不与自己计较。故而不是她软弱,只是她心胸开阔不与自己一般见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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