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猫咖到机场后,去办理托运手续。淮南蓦然经历路途颠簸,表现得有些紧张,顾知忧耐心地给予安抚。缘分真的是奇妙的东西,时愿的猫,和她素不相识,竟愿意听她的话。 这些心思,有个人不愿说,有个人却懂。 月亮爬上枝头,九州大地沐浴莹白的光。 淮南不认生,对新环境适应得很快。爪子将气球顶上半空,它追着跑,乐此不疲。 唱片缓缓旋转,留声机播着古典音乐,气氛很好,两人面对着面,安静地享用预订的西餐。气球、彩灯、烛火,统统入不了眼,眸子里唯有彼此。 顾知忧将蛋糕从冰箱端出来,时愿发挥一百分的演技,将激动演绎得淋漓尽致。某个控制情绪的高手的确有做演员的天赋,将心上人骗过去了。 弯腰点蜡烛时,顾知忧的余光瞥见了茶几上没收拾的瓶子,反应了两秒。 时愿肯定翻过冰箱了,她又骗人! 袖子里的手攥成拳头,又松开。 今天是她的生日,又是情人节,顾知忧没跟某个屡教不改的小骗子计较。 时愿待在顾知忧身边,不仅对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还窃喜自己装得很像。 顾知忧关掉客厅的灯,给她唱生日快乐歌。简单重复的歌词,被温婉的嗓音宠幸,悦耳得如同情歌。 时愿双手合十。 她在很多场合,许过很多愿望。 但尤为祈盼,今晚的这个,一定要实现。 “宝贝,我想要你。” 吹过蜡烛,分完蛋糕,时愿坐在沙发上,圈住顾知忧的脖子。面颊染上绯色,清澈的眸子盛着一汪春水,小酌一杯的兴致可不是每晚都有,她带着点醉态,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软的。 光顾着欣赏时愿的可爱去了,顾知忧还没来得及回应,密如雨点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却轻柔得像春风拂槛,柳絮落了满城。 顾知忧扶起时愿的肩膀,“阿愿,现在还不行。” “嗯?” 被拒绝得懵然,时愿哼着鼻音,抬起头,目光有些委屈。 顾知忧安抚地在她唇边啄了两口,温言,“礼物还没到呢。” “不是送过了吗?” 时愿偏过头,望向将昏昏欲睡的淮南。它趴在沙发边,将自己抱成一团。 顾知忧拇指抚上时愿的嘴角,笑着说道理:“那是情人节礼物,生日礼物还没送呀。生日和节日重合是件幸运的事,怎么能让我们家阿愿吃亏,少收件礼物呢?” 从没想过顾小姐会细心地准备两份礼物。 朋友的身份持续了太久,以往到了2月14日,条件反射是时愿的生日,不会往情人节方面想,毕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礼物什么的,更是浮云。 可是今年不一样了,她们是恋人了。 情人节与生日,得一视同仁,不能钻空子。 时愿很受用,听话地坐正,将所有杂七杂八的想法克制下去。 顾知忧把人哄好,对了眼腕表,心里纳闷:怎么还不来呢?不会是忘记了吧。那要耽误大事的。 正思忖着,门被叩响。 顾知忧松了口气,她牵起时愿的手,眸子亮着,“阿愿,去收你的生日礼物吧。” 所有的包装拆落在地,是一只纯白的信封。 时愿垂下眼眸,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晕黄的灯光突然变得黏人,钻进她抚着信封的指缝间。一点一点打开,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时愿终于见到了心上人承诺的明信片。 背面是彩铅绘的时钟,细节刻画精致,用色古朴大气,右下角印着“新场古镇”四个字的图章。 翻到正面,墨笔风雅,字字珠玉。 致我的女朋友: 展信舒颜,顺问冬安。祝我的阿愿生日快乐! 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开始琢磨,2020年的生日该送你什么礼物。 诗歌?先前送过,再没新意。 手表或者项链?你应该不缺。 明信片?那是你的创意,不便征用。 一样样写在纸上,又一样样否定着划去。 我这样俗气又挑剔。 我对送你的礼物有很高的要求。 因为只有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世间最珍贵的你。 说来惭愧,今天之前我依旧没有头绪,直到在新场古镇的游玩攻略里发现这家摆放黄色邮筒的宝藏文创店。 独特之处在于,它贩卖穿越时空的浪漫。店里有一面明信片墙,名字叫作“寄给未来”。写一张明信片,放在选定的日期格内,到了那一天,会有人帮忙寄出去。 我产生一个念头,荒谬又疯狂。 我知道要送你什么了。 答案是时间。 我想把时间送给你。 很奇妙是不是? 我坐在2019年给你写信,字字推敲,生怕词不达意;而你站在2020年读我的信,逐字逐句,揣摩我的心绪。 提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止写了这一张。 本来打算买一百张的,这样你每年的生日都能收到。可是老板好像被我吓着了,直摆手,说他们店未必开得了那么久,建议我先买十张。 我觉得也行,大不了十年后我们再来一趟。我对我们的感情很有信心,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只有这家店。若是它还在,我便再跟它续约。不过,下次应该瞒不住你了。 时愿,我要说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想郑重地问问你,你愿意收下我的时间,收下我的余生吗? 顾知忧 2019年11月23日 促狭的空间被泪水溢满,时愿眼眶发酸,再也挽留不住它们。捏着明信片的手垂在身侧,保护这份珍贵的信物不被沾湿。 读完这封信,她心里的爱意,像夏季入了汛的河流,从四面八方汇聚,汹涌澎湃,冲垮了理智的岸堤。 时愿冲上前,闭着眼睛,吻上顾知忧的唇,辗转汲取,温柔动情。那种渴望,如同在沙漠里徒步数日的旅人,一抬眸望见了绿洲。 良久,时愿从红唇上离开,退了一寸。她盯着那双桃花眼,哽咽道:“我愿意。” 顾知忧摸上时愿的脸,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的丝绒盒子,单手拇指挑开,呈到她面前,蹭了蹭她的鼻尖,笑着问:“那这个呢?你也是愿意的,对不对?” 一枚华丽的钻戒在灼灼目光下散发最闪耀的光,亦如她们澄澈明亮、纤尘不染的心。 时愿怔怔地望了一会,突然侧过脸,以手遮面,又哭又笑。 但怎藏得住。 看见她不住地点头,顾知忧舒了口气,将戒指从盒子里取下,格外珍重地推到时愿左手无名指的指根。 指环大小合适得如同量身定做。 时愿五指张开,垂眸凝望了一会,才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 顾知忧如实道:“从你成为我女朋友的那天起,就开始留意了。” 只不过在款式上纠结了一段时间,也是前几天才拍板。 巧了不是? 时愿轻叹口气,懊恼地嘀咕着:“怎么被你抢先了呢?” 这样近的距离,饶是时愿声音再小,也一字不落地传进顾知忧耳里。 只是,她有点不敢置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于是以求证的姿态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时愿这回没作答,认命地将手摸进口袋,在她的注视下,也拿出一枚钻戒。 顾知忧笑得腼腆。 没有错,是她想的这个意思。真是没谁了,求婚都能选到同一天。 该怎样形容她们呢? 默契,绝配,心有灵犀,还是天作之合?都可以。 顾知忧自觉地将手伸过去,庆幸,“还好抢先了。” 时愿给心上人戴好戒指,牵她的手到唇边,落下一吻。听见这话,不解地抬眸。 顾知忧解释道:“总不能两个生日都要阿愿主动。” 在表白这件事上,她已经落后时愿了;求婚,也该轮到她占一占先机。 时愿抿着唇望向她。想不到,顾小姐还在乎这个。 顾知忧上前一步,将她们的距离拉近,揽住时愿的脖子,低声耳语:“阿愿,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房门合上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淮南。客厅空无一人,它在屋子里四处转悠。在卧室门口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于是用爪子扒拉着门,想吸引些注意力,却没有人搭理它。 墨发在枕上散开,顾知忧半眯着眼,稀松平常地躺在床上。和那些羞于诉说的地点,以及特殊的方式对比,这已是难得。 她很少言爱,就连那封信里都没有提及相关字眼。但今夜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她和时愿的关系更进一步,想寻个法子纪念一下。 所以,她回应地格外热烈,愿意攀在时愿耳边,说些平时难以启齿的话。 衣服面料相互摩擦,像往燃烧的壁炉里丢了捆柴,火势更旺,浓烟扶摇而上,直达云霄。 顾知忧卷发淋了汗水,湿哒哒地贴在额头。 她休息的时候仍然不安分,找到时愿的手,从指尖吻起。一路向下,指根、掌心、腕骨,最后流连于纵横的青色静脉,似乎想把她的血液吻烫。 时愿移开搭在眼上的另一只手,偏头望向枕边人,嗓子微哑,“不累?” 顾知忧摇摇头,从枕上离开。翻身支起手肘,居高临下。 她想,不能总叫时愿出力,这不公平。 征得送戒指的人的同意,又在她目光洗礼下,顾知忧珍重地摘下,移至床头柜,暂时存放。 两枚戒指叠在一处。 临睡前,顾知忧有些口渴,正准备掀被下床,时愿拦住她:“你躺着,我去。” 房门虚掩着,盯梢的淮南抓住机会,钻进来。 被吱呀声吸引注意力,顾知忧扭过头,眸底一亮,冲它拍拍身畔的被子。 淮南轻轻一跃,走到她手边趴下。 时愿端着杯子进来时,愣在原地,眼前的场景温馨得无法言喻。 她的心上人将淮南托举到头顶,笑得温柔:“淮南,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们的家。” 时愿抹了下眼角,踱步到床边,放下杯子,俯身吻住了顾知忧。 她们有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长度真不错! 考虑到分成两章感觉阅读体验会差,所以一口气放出来,让小可爱们久等啦~ 文创店灵感来源“猫的天空之城” 呜,写信和结尾两段我泪目了(深夜emo,边写边哭) 下一章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难过)
第76章 四月以来晴朗的天偏在选好的周末变了脸,从清晨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气温骤降。但是,她们依旧按照计划,驱车去墓园看望时愿的父母。 墓园位于上海西郊,依山傍水,静谧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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