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邺踏着不多的空地弯弯绕绕到了子宁身旁,“好妹妹,来日方长,若实在不想嫁,咱就不嫁。” 子宁放下手中的陶罐,扑到兄长怀中哭泣了起来。 子邺心中也是不想妹妹嫁什么世子的,如今世子虽为质子留都,可是总是要放还的,江淮这么远。 “好妹妹,明日我就要赴任去治理黄河水患,你若有事就捎信,找姨母也行。” 子宁在兄长怀中连连点头,算是应着不舍而听了话。 “将军。”南秋瞧着自家主人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睛。 南仲依旧趴在床上,这多日都未曾下来,朝会都没有去,瞧着这伤,怕是要个半月才得好。 “这幸好是冷天,要是这大暑天,非烂了臭了不可。”像疼在自己身上一般,南秋实在不忍。 “好了,外头有什么消息没?” “将军想听何消息?” 南秋知趣的退出去了。 南仲把头埋到床的内边。“以你...想必是对王都了如指掌。” “你可知,你那好妹妹,被王做主许给了江淮候的世子。” “江淮候?”南仲这才把头转回正面子淑。 “昨夜淮候世子就已经入了都见了王,今早朝议说了,萧元宏授了上卿,淮候家的彩礼都已经在路上了。” 南仲预感,此事定没有那么简单,“以子宁的性子,怎会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 “是啊,她当然不许,下午便大闹了一场,本事可不小呢,宁肯给你做妾,也不愿做人家公候的妻。”说这个话的时候,子淑的眼睛未曾眨一下的盯着南仲。 见南仲没有反应才继续道;“此事惊动了老王后,硬生生把王的旨意驳回,免了这场婚。” “淮候驳了面子,怎肯?” “淮候大度,只觉子宁小姐尚且年幼,说世子可以等到小姐愿嫁。” “荒唐!” 这一句愤愤不平的荒唐,惹了子淑的笑,“将军替着妹妹抱不公?” “不,我是觉淮候蠢笨,拿儿子讨好人家,还是普通人家好,公候家...” 子淑从座上起身,蹲在床头他耳畔不远处小声道:“公候家有公候家的烦恼,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不易,天下人没有苦恼的人太少。” 她的话,让南仲想到了自己,真是偏偏自己是这烦恼,不易,统统都有。 凑近了,就什么都看得清楚了。 这墨绿的眸子,藏着太多东西了,各自都看不透。 一个是看不透,一个是不愿看透。
第24章 江淮候府的彩礼 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只是距上次二人在这的时间已经过了数十日。“老侯爷非但没有责怪主人,反而赞赏了主人机智,将子邺拉了下水。” “阿公的性子我知道,倘若子邺没被斥责扔到黄河边,就该把我扔去了。” “怎么会,主人是老侯爷唯一的孙女,只是主人以后切莫再这样冒险了,如今朝中人尽皆知,想必子川也知道了南仲背后,是您站着,本不该...” “我就怕他们不知!” 商容多日来得以在此见子淑一面,却灰头土脸的回去了,他自问自知,曾几何时二人成了这样。 可是入将军府时。 子邺位列三公,因着是嫡长子所以没有分家出去,只将原先的相府扩建了一番,。 如今受了王命要去治理黄河水患,准备妥当出门赴任。 这一趟出出远门没有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这还算是时间短的。家中他唯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妹妹。 哥哥害南仲,子宁心中原是恨着哥哥的,可又因哥哥吃了子淑的亏,子宁便将那恨全然转到了子淑身上,只当她是个狐媚南仲的妖精。 “好妹妹,哥哥此去怕是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万事要小心,听姨母与父亲的话。” 子宁不舍的拉着兄长的手扭着身子,支支吾吾。 “大公子,江淮候世子求见。” “淮候世子?” “还带了一大批贺礼。” 子川不在于是由子邺出府迎接。 马车之上绑了几个大箱子,不用说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最为首的是两只大雁。 “子邺兄。”萧元宏合手作揖喊得很是亲切。 “世子来的真是及时,再晚点,邺恐错过了,府中无人迎接。” “为何?” “王派我去治理黄河,王命难为啊。” “王上果然看重邺兄,黄河水患可不是谁都能治理的呀。”上古有大禹治水,着实萧元宏说了一句双关之言。 “世子这是?”子邺摊着手,望着这几车的贺礼,又有两只大雁做首。 “这彩礼也是刚到,放在家中也是放,放相府也是,迟早,所以我就将其运过来了。” 子邺并没有赶忙接话,萧元宏自然看的懂他那表情,忙的自接话,“问过国相的意思了,才敢运过来。” 子邺拿捏着双手,若有所思。接了,这等于什么,不是等于接受了吗,若不接,一是驳了江淮候的脸,二是今后若想在要结什么亲,就难了。 “来福,着人把这些收下。” “是,公子。” 萧元宏杨着满脸的笑意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跟着子邺入了府。 “哥哥,外头来了什么人?”子宁哥哥跑出想探探究竟,顺便偷跑出去,就撞到了二人。 “宁儿,这是世子。” “元宏,这是家妹。” 萧元宏行了礼,“江淮元宏,子宁小姐好。”子宁见这个人看着好像也还不错,也就回了礼,“世子安好。” 闹惯了了子宁,见了萧元宏却安静了起来,这让子邺放心了不少,对着萧元宏又寄予厚望。 拉进去交谈了许久,算上朝议,这是第二次见,朝议萧元宏只做了倾听者,偶尔帝乙问着话他答了两句,未能看出深浅,又许是故意隐瞒。 江淮善农耕,但是其君主要求国人也要会武,更是以身作则,众多儿子出色的也不少,自然不乏文武双全之人。 以世子萧元宏最为出色,尤其军事上。 这一番交谈,让子邺大惊,如此少年,若能归到相府来,想必能帮父亲不少,若日后又做了这江淮候,妹妹嫁过去候便是这一国之母,对家族名誉也是极好。 想来这个温和的少年以后对子宁也一定是以礼相待。江淮地区存在久远,且不是受封于商,是世袭到如今依附于商。 萧元宏从进府到进房,一直观察着子宁,入商前对这个子宁也是有所耳闻。如今自己亲眼见了,这婚事在心中便有了几分答案。 子宁听着两个男子谈话,谈从书中趣事到家国大事实在无趣,就先离开了。 元宏自然寻了机会要去接近这个他母亲千叮万嘱要娶回去的女子。 “子宁可是喜欢这雁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子宁背后多了一个站着的少年。 “就算收了你家的雁,我也不会嫁给你!”在人多的时候,子宁给了这个世子一个面子,没有当面斥他。 “可知为何要送雁?”萧元宏对于子宁的不客气没有理会,仍旧的温和问着能引起她兴趣的话。 子宁转过头,只做了一脸的怀疑状。 “雁来随季节而迁徙,极有规律,代表着征婚嫁有时,不违婚约。” “再者,雁往暖地迁徙,是为由阴向阳。又其妻为阴,夫为阳,故用雁以喻阴趋阳之意,表达夫唱妇随,不离不弃之意。” “说的真好听,什么不离不弃,你们男子都一个样。” 萧元宏突然想到什么,江淮候曾经与他说商国相府中的一些事情,“是元宏所言欠妥,惹你生气了。” 萧元宏从怀中拿出一个圆扁的小陶瓷,“这是母亲给我的,她亲手所做,可以吹。” 这般年纪的女子都该为新鲜事物好奇,然而子宁没有,不但拒绝还负手。 好在这个小陶器结实,又是落在了一旁的草地,没有碎。 萧元宏只是皱了眉头,并未生气,侍从萧怀景看不下去了,自己家世子说得过人家,打得过人家,偏偏要处处小心着,受着气,“姑娘,那是世子的亡母所留之物,世子平时带在身上从不离身的。” 子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突然愧疚起来,“抱歉,我不知道那是...” “我知道你,同我一样。” “我继续给你讲完吧,这其三是,雁飞行有序,示意女子婚后在大家庭中也要分长幼尊卑之序,最后便是这雁最难得的一点,这不会说的动物都能做到,反倒是人往往做不到。” “是什么?” “雁一生,只配偶一次,且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萧元宏自己说着,自己笑,这笑声笑的让明白人心酸,“寄托了人们期盼新人从一而终,白头到老的愿望。” 笑完,说完,一声长叹,“难,难,难啊!” 萧元宏这一人先是拜见了子川,现在又是登门见了这兄妹,父子二人都对其甚是满意,而这子宁虽仍不愿答应成婚,但是对他的态度却变了。 “世子,您把她带出来,真敢啊?”怀景望着这个王都的小祖宗,眼都不敢闭一下,生怕这一眨眼就不见了。 “见了哪家的小姐,也没有像相府这般的,活的真开心。” “我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公子方才对子宁小姐说的那一番话,怀景都被您说动了。” “走,找齐二喝酒去!”萧元宏得意的拍了拍坏景。 “你们要吃酒?”刚还在前面大远处的子宁,不知何时就蹿到了跟前。 “是,找吴家的齐二公子喝酒。” “吴家,齐二...”子宁顺着印象,想到了是那个吴家的疯公子。 子宁没见过疯了了齐二公子,也没有见过没疯前的齐二,见的只是没疯之前的不知姓名的人。 “他不是疯了吗?” 满王都都知道,吴家二公子疯了,萧元宏主仆二人对望了望,“不是疯,是痴。” “有区别吗?” “当然,这疯了,就是傻子,这痴呢,是个呆,好在这心智是有的。只是...”萧元宏故意卖弄,压低了声音,“不大好看,说话不利索。”实情只说了一半,他说一半,藏一半,有他自己的认为。 可是子宁转念想了想,如今他连将军府都是不敢去了的,哥哥同得罪吴家与将军府,她纵是脸在厚也是不敢的。 只好差人日夜蹲在将军府门前,看南仲什么时候会出来。自己寻个方便的地方去好好道歉。 吴家不同,自己本不熟,哥哥作为主审丝毫不留情面的斩了人家嫡子。子宁倒是不怕那个什么齐二一上来就掐自己,只是去吴府脸面上挂不住。 萧元宏看出了子宁的顾虑,“你在酒楼等我,怀景跟着你保护,我去找俩车马,他不好露面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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