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这得核对。”池田靖抽回手,大大咧咧的甩了甩,“但是就是很反常,如果是他,行为性质和在惠普新开发区内部行凶没有区别。” “明天我们会找公司核对,如果不符,他将是重点怀疑对象。”竹昱转过身,把云南白药收好,说,“我讲求的的是证据和真相。” * 池田靖盯着电脑上的监控记录,一面默默吐槽果然高档次的地方连摄像清晰度都是有壁的,琥珀色的星眸却紧紧的盯着2倍速画面播放的每分每秒。 耳边是均匀起伏的鼻鼾声,女孩坐在发光的屏幕前,目不转睛的筛选。 ——没有。 池田靖的眉头紧锁,将近大半的监控录像已经大致过了一遍,跟之前在新楼盘筛出的几位嫌疑人身形对比下没有重合的特征。 更不用说李岩。 遇上了瓶颈,就算是池田靖也不可能随时保持良好的心态。她攥着眉心狠狠的搓了把脸,烦躁在内心滋生,从抽屉里抽了包宽窄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跑到楼下警局大门外点上一根。 白烟消散在露霜将重的天降白的时刻,G市上的路灯灭了,清晨的早班车还没有大批涌入城市。池田靖指间夹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另一只手插着兜,越过警局闸门眺望车水稀少的柏油路。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推理错了?不能按照“预测三角”的方式推演凶手的作案地点?可是一个家境普通、关系网简单的60多岁老头儿杀害被害者的目的是什么? 池田靖狠狠的抽了口烟,任由浓郁的烟草呛进肺里。 她扬头,双眼放空般看着头顶的天,漂亮的天鹅颈在日出间显得格外优雅。 “在干嘛?” 池田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距离自己5米开外的竹昱双手抱臂,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她连忙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却又顾忌着味儿不敢靠进,两人就着这尴尬的距离交谈。 “遇到瓶颈了,有些烦,睡不着。”池田靖看看自己站在警局外面空地上,“出来抽根烟。竹队你不睡会儿?” “起来了,刚刚泡了杯咖啡,从窗户上看见你在楼下。”竹昱说,“看来池副也有这么愁眉不展的时候。” “当然,我又不是神仙。”池田靖笑笑,反复确认自己身上的烟味儿被风吹散了才走回去,一边开玩笑,“毕竟之前一天一盒的魔法加持。” 竹昱跟她并排上楼,闻言微不可察的皱皱眉,“我不太能接受……烟味儿。”她淡淡地说,语气疏冷,“包括闻到别人身上的烟草味儿。” “正常,谁都有些怪癖。”池田靖大大方方的接话,“我还不能接受卷心菜的味儿呢,都一样。” 竹昱忽然转过头看了看她,动作大的让池田靖没法不注意。后者有些懵,再看见那双眼睛里有些愧赧的神色时会意,笑道:“没事儿!” 她的指尖已经消肿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池田靖忽然觉得他们大队长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凶神恶煞,甚至有些可爱。 其实后来想想,当时竹昱开门出来迎面是呛鼻的烟味,就等同于叫池田靖蒙着眼睛吃了一大口卷心菜一样,换谁都受不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连被害者的个人信息都没有掌握,”池田靖失笑道,“真是没头的苍蝇乱飞。” 竹昱没接话,正视前方走着,勾出优越的下颌线。“等会儿任哥他们去审物业,你在办公室里睡一会儿。” “哟?”池田靖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扫在她脸上,戏谑地笑道,“没想到啊,太阳打西边儿起来了?” 竹昱站在办公室门口,驻足看她,“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这么差?”她一挑眉,上扬的眼尾带着冷离和丝丝揶揄,“那行,你代替澹台去。” “不不不不不不,”池田靖露出两个梨涡,眼角弯弯的,“领导给假哪儿有不从的啊?谢谢领导大恩大德!” * 池田靖回了办公室,迷迷瞪瞪的扛不住困意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她惺忪着眼皮,看着任盛华带上小本本正往出走,“物业的人来了?” “不止,还有知道了李岩被警方传唤了的家属,都在外面坐着呢。”任盛华捡起一支能写的笔,说,“够忙的——你睡会儿啊!” 这一吵,池田靖反正是睡不着了,狠狠的搓了搓脸,坐直起来继续研究监控。既然汤臣的太难,那就再翻惠普的,挑软柿子捏。 相比之下,惠普新开发小区的监控差得多,池田靖肘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看着2倍速播放的影像,忽然一顿。 在漫无目的的播放中,她偶然发现了一个身影。 其实这人的身影很普通,平凡的就是属于丢尽人群中你怎么也看不见的那种。但是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像是在哪里见过? 眼熟这种错觉在一般人印象中很常见也容易被忽略,那在池田靖身上是不存在的。今年26岁的她不算年龄资深,却因为过人的能力和敏锐的洞察力弥补了经验。如果说她觉得眼熟,那这个人绝对是在她的视线内出现了某些重要的场合。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紧缩的眉头,一双明媚的桃花眼染上了几分肃重。 监控显示是三天前的下午6:11进入,6:18出去的。这个时间完全没问题,下班和吃饭高峰,出入没有什么异常。池田靖反复拖拽着进度条,盯着男人进入画面的几秒中的身影。 不对。 他的动势有些奇怪。 即使是短暂的几秒,这个人的走路有些急迫,抬脚落地的动作似乎目的性太强。池田靖几乎趴在电脑前,死死的盯着,愈发感觉心中那团疑惑的迷雾变得物象化。 她又调出汤臣的监控,找出自己已经看过的部分,再筛了起来。 如果是三天前晚上6点左右进入的惠普,池田靖舔舔后槽牙,想到,那么向前先推24小时查起,而嘉禾到新小区的距离如果是正常私家车速不堵车的情况为1小时内,也就是四天前的6点之后到三天前的5点左右。 2倍速的影像在屏幕前闪过,整整20个闸口机位全部一个一个的筛选,池田靖瞪着干涩的眼睛,一点儿都不敢漏掉。 查的过程也是煎熬的,直到最后一个机位,小区方向完全反向于惠普的闸口里,出现了相似的人影。 池田靖屏住呼吸,一股凛寒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截下图,正打算去做技术细化,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池田靖将电脑关机,“进——!” “常法医?”见到来人,池田靖也表示有些惊讶,“是有什么进展吗?” “有,而且不少。”常苘扶了扶眼镜,腋下夹着文件夹,大致一扫就知道一队有任务,“老竹现在方便吗?” “第一,痕检鉴定出来了,在装第四批尸块的麻袋上提取到了指纹。”常苘沉声说,“第二,有人报案,说是找到了一颗无名头骨。” ---- 感谢观看~
第7章 7 池田靖和常苘赶到审讯室的时候,气氛有些肉眼可见的沉重。 她走进监听室,瞥了眼正在隔壁审讯的澹台禾,大略扫了一圈,笑道:“看来情况不妙?” “我们跟清洁公司的管理一起查了记录,”裘梧靠在一旁,看着镜子一边是审讯李岩的任盛华,紧皱眉头,“没有能证明是公司叫他去小区的证据。” 池田靖眼神一凛。 “他说是公司电话口头告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就去了。”裘梧又说,“但是我们从公司系统里查不到相对应的通话记录。” 李岩负责小区的垃圾处理,和门管都很熟。如果他穿着正经的工服说公司要求查垃圾,一般来说就直接给进了。 好不容易叫池田靖这个小太阳打破的冰冻气氛又重返,跟在她身后的常苘开口:“看来他的嫌疑很重。” 说着把腋下夹着的文件递给竹昱,“这是探勘那边给的报告,”他沉声说,“我们在麻袋上提取到的指纹。” “做对比了?”竹昱翻开文件夹,问。 “做了,”常苘语气深沉,重重叹了口气,“和李岩的右手大拇指匹配。” 闻言,竹昱抬眸,看了他一眼,转而望向单向反射镜里,被任盛华盘问的焦头烂额的李岩。 “还有,”常苘拍拍她,“现在过来还有一件事,咱们找到了一颗头骨。” * 二队余阎骂骂咧咧的接过了看管李岩和清洁公司的活儿,看着竹昱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钻进了越野飞驰而去。 “横江大桥的岸边,”常苘的车跟在任盛华后面,语音从耳机里传出,“被钓鱼佬给看见的,报了警。” 横江大桥,一道横江隔开了嘉禾区和琅照区。脑袋是在岸边搁浅了,今早被出来钓鱼的鱼友发现的,当即便报了警。 池田靖啃着刚刚百忙中抽出两分钟冲到路边买的两个包子,鼓着腮帮子无奈道:“……这凶手是真的不嫌累啊!” “ta是杀了什么千金还是少爷啊?”任盛华开着车,越野在刚刚过去的早高峰的路段上飞驰,“这他丫的真是劲儿大!” 竹昱一言不发的看着手里探勘今日凌晨出的资料,在麻袋的封口处采到的指纹。因为麻袋材质特殊的原因,布料本身并不能留下什么痕迹,但是封口处的绳布是纤维丝的,正好留下了这枚指纹。 这么看,李岩的嫌疑重大。 忽然一只拿着一塑料袋提的两个肉包子的手伸到她面前,挡住了视线。“你的,”背后传来池田靖的甜甜的声音,笑道,“早餐。” 竹昱回头看了看已经吃完两个包子的池田靖,眼底动了动,缓缓开口:“不了,谢谢。” “……据说那颗脑袋被泡的挺重口的,”她回头看了看她,忽然解释道,“你不怕等会儿吐了?” “我不会,”池田靖一点不慌,又把包子塞回包里,“但是早上不能不吃饭啊!你们四个的早餐我都买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吃呗。” 竹昱挑挑眉。 * 辅警已经把警戒线拉了起来,不远处三两个带着太阳帽的男子正和警察交谈着。竹昱踏着黑皮靴,溅起的泥点子斑斑的留在了鞋上。她拉开警戒线,身边跑来一位辅警,“竹队。” “嗯,”她淡淡应下,“怎么样?” “情况不怎么好,”辅警说,“是早上7:46接到的报案,这脑袋因为长时间闷在塑料袋里,又渗了水,这么热的天,已经形成了巨人观。” 常苘的车驾着法医和探勘警察随后赶来,他拎着箱子,一边赶过来,手上套着手套,“估计是搁浅到这儿的。” 池田靖跟在后面,双手插兜,脑袋跟个鼓风机一样到处瞅瞅,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闲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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