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仄 作者:蛋挞鲨 文案: 常盼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养女,但性格仍然娇纵。 十五岁这年,养父母的亲女儿被接了回来,她不得不回到生母身边。 从富二代到穷二代,常盼平等地厌恶新环境的一切。 但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厌恶方游。 毫无血缘的姐姐,撑起破烂家庭的支柱。 却以缄默的魅力,夺走了常盼所有的注意。 她发现自己成年最想要的,不是二代生涯。 而是方游。 * 方游的人生是熬。 熬过小学,熬过中学,熬到工作。 一切就解脱了。 却没想到她无处可跌落的深渊生涯会掉下一朵花。 常盼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命运赋予她无法摆脱的责任。 最后会成为她扎根在深渊的那捧花。 熬到最后,没有解脱,是分开后再度重逢的相依为命。 *土味县城文学 *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年上|HE| 内容标签: 都市 正剧 日常 搜索关键词:主角:常盼,方游 ┃ 配角:杨迎雪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天上掉下来的妹妹不太可爱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常盼没想到自己真被常家赶出来了。 她觉得没什么好难过的,出门前还把自己的那串钥匙交给了保姆,显得自己非常识趣。 但还是在时间上漏算了一分,和正好把亲生女儿接回家的常金文夫妇碰了个面。 常金文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鼻尖架着一副细框的眼镜,居高临下的看着拖着行李箱正蹲着穿鞋的常盼,眼镜片还反着光,看着就很严肃。 男人问:“怎么还没走?!” 常盼:“耽搁了会。” 说完常盼看了眼被养母许涵揽着肩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比常盼大点,但面黄肌瘦,头发尽管打理过了还是能看出长期营养不良缺乏油水的毛躁。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双眼,跟常盼对视一眼后又缩了缩身子,看上去畏畏缩缩的。 许涵以为她被常盼瞪了,往边上站了站,像是常盼晦气一样。 常盼懒得搭理这种送瘟神的氛围,像是不在意之前对她非常疼爱的养母的态度,穿上鞋走了。 走到大门口还能听到许涵对亲生女儿的嘘寒问暖,还有常金文训斥保姆的声音,无非是交代好了几点就让她走,怎么还拖拖拉拉的。 按照常理,这种真假千金互换的假千金也应该哭一会,但常盼只是在家门口站了会,最后掏出了保姆给她准备好的火车票,看了一眼上面的字。 常盼:“容城北到禄县南……什么鬼地方?” 前天常金文告诉常盼他找到了亲生女儿,并且联系到了常盼的亲生母亲。 希望常盼能回到亲生母亲的住处。 常盼当时刚从外面玩儿回来,在客厅听养父母神色后只是点了点头,拎着买来的东西上楼了。 心想:早知道就多买点了。 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货的常盼对这一天早就有心理准备。 她甚至懒得问自己亲生父母是哪儿人,反正以常金文的性格是会打理好的。 这一天到来后常盼又在家里住了最后两天,思考了到底得带什么走之后,刚收拾完就碰上了回来的真一家三口。 她拖着行李箱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张火车票被她捏得一些皱,最后常盼还是抚平了,狠狠转头往前。 她想:我没什么好难过的。 养父常金文很会赚钱,导致这些年常盼花钱大手大脚,出行都是最高规格待遇。 这是她第二次坐火车,上次选择坐火车还是那群疯货说看了某个大型真人秀,说得体验一下硬座的感觉,结果才坐了一站就骂骂咧咧下车了。 常盼在集体活动很少说话,像个游离在这个圈子外的人,那叫她来,她就礼貌地来一下。 去禄县坐火车也要七八个小时。 常盼抱着书包靠在窗边昏昏欲睡,对缓缓而过的风景视而不见。 周遭嘈杂脏乱的环境似乎影响不到她,对面坐着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 小孩对常盼带着的头戴式耳机非常感兴趣,踩着桌子嗷嗷的要去拿,被母亲抱着骂了几句就开始嚎啕大哭。 常盼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了对面的情况,调大音量又闭上了眼。 坐车的疲惫像是因为时间而成倍增长的,她一边觉得常金文实在抠地不行给她买了硬座,一边又天马行空想自己是不是腰不好了老了之后会怎么样云云的。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常盼背着书包嚼着口香糖拉着行李箱站在出站口,茫然地看着黄包车堵满出口的地方。 一边是看上去就脏得不行的公共厕所,以及生锈了铁栏杆,外面更搞笑了,还是个菜场。 很县城,很……让人想逃。 但她实在没地方去了。 常盼看着纸上写着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想着自己是打过去,还是直接上一辆黄包车报个地址好。 外头下着大雨,夏天风灌进来也是热的,常盼站到了一边,大概思考了五六分钟,有人电话打来了。 号码和纸上的一样。 常盼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的女声,连客套都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常盼?我是方游,你到了没?” 方游?谁啊? 常盼嘀咕了一句,“到了,出站口,下雨了。” “我知道,你跑出来吧,我进不来,黄包车这里。” 说话的人声音不太好听,感觉像重感冒没痊愈,一股气卡在喉咙,钝钝的,但听不出年纪。 常盼正想挂电话,那人说:“别挂。” 常盼:“哦。” 说完常盼拿着手机拎着行李箱往外走,可惜雨大的像泼盆似的,她一冲出去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拿水管哗啦啦的浇了个透心凉,最后连小跑都放弃了,慢吞吞地走到了外面。 黄包车蜂拥而上。 常盼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有人拉了她一把。 温热的手掌和她的胳膊接触,常盼迅速转头,对上一张伞下平静的脸。 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女人。 对方把常盼拉入伞下,从黄包车的缝隙里钻走了,一边还问:“常盼是吧,我是方游,你姐。” 姐这个称呼对常盼来说有点陌生。 按照她这张嘴的属性来说,并不是叫不出口的,平常买点东西她都可以管收银员大妈叫姐,更别提养父母家亲戚里的好几个堂姐表姐了。 但这个场合,有人非常正经的对自己说‘我是你姐’,让常盼有点无言以对。 常盼对生她的那个家庭一无所知。 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条件如何一概不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大概是做了很多年的心理准备所以没那么好奇了。 在禄县夏季的大雨中,皮肤白净身材纤细的少女看着自己已经溅了脏水的白球鞋,低着头说:“我叫常盼。” 方游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戴着一副有点老土的黑框眼镜。 大概因为人也过于朴素的原因,像是和这样的环境融为一体,牛仔的七分裤下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看上去黑漆漆,脏不脏也看不出来。 方游嗯了一声。 她递给常盼一把雨伞,看着这个矮自己半个头脖子上还挂着个耳机的女孩撑起雨伞,无声的跟着自己身边。 常盼撑着的破伞连伞骨有一根都是断的。 她跟着方游,踩着因为大雨而险些漫上人行道的积水。 绕过一家家门面狭窄的店铺,七弯八绕。 天地朦胧间,绕过最后一个弯,方游停下了。 这是一片筒子楼,最高也不过四五层,一栋栋挤在一起。 楼前还有一个花坛,停车棚边种着不知道是什么树,跟着方游的时候还能踩到,因为泡过雨水的缘故,踩起来已经没有卡吱卡吱的声音了。 这样的地方,楼道窄得都不能两个人并排走,常盼看着方游的折伞在地上滴出的蜿蜒水迹。还有爬满铁锈的扶手,墙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划痕,还有肯定是小孩写的类似‘我是大英雄’之类的中二屁话。 这样的环境,脚踩在上面,都有一种凌空的感觉。 好像是一幢危楼,承载不了过多的人口。 其实常盼的行李箱蛮重的,她拿着伞还要拎实在有些重,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开始喘气了。 方游回头,说:“我来吧。” 说完把自己的伞递给常盼,伸手去拎常盼的行李箱。 这东西的重量也有些超乎想像,但方游也没多嘴的去问装了什么,默然地拎着先行一步了。 常盼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被方游拎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可怜相。 毕竟她这位陌生的‘姐’居然面不改色的拎着上了五楼,期间并没有磕着碰着行李箱,甚至连口气都没喘。 常盼盯着方游单薄的背看了大约二十秒,最后盯着T恤上隐隐透出的蝴蝶骨出了神,但显然有人已经听见了她们的动静,率先开了门。 门户大开露出内侧还没褪完色的倒福,在常盼眼里有些触目惊心。 但更让她触目惊心的是这个地方,小的一目了然,一瞬间,她才恍然明白,自己富得流油的曾经还真是偷来的。 开门的是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女人。 说她是中年人,但她那白了一半的头发又不像。 说她是老年人,但又还没那么老,她明显是带着喜意开门的。连带着身后的油烟味也一并汹涌了出来,浇得常盼神经麻木,任由女人高高兴兴的把自己拉进了门摸了个遍。 “是小盼吧!怎么衣服都湿了,快去换换!!” “小游你愣着干嘛啊,带妹妹去啊!” 方游像是才发现这陌生的妹妹湿答答得跟个落水狗似的,哦了一声。 像是生母的女人转身继续炒菜去了。 常盼看着方游拉开一道移门,里面是一间房间。 不大,一张床,一张摆着还没她以前电脑屏幕大的电视机,然后方游又拉开一道门,说:“你换吧,对了,你住这儿好了。” 常盼看了一眼,这里明显比刚刚那儿还小。 一张床就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一半就是窗户前充当书桌的缝纫机,还有一点大概是可活动空间,常盼的行李箱估计连摊开都很困难。 这里是方游住的地方,虽然收拾过了,还是能看出点生活痕迹,墙上贴着的奖状还没撕下,上面一排不知哪年哪月的三好学生让常盼这个不爱上学的有点惶恐。 常盼:“那你呢?” 方游指了指床头说:“等会吃完饭,这个一撤,我进去就可以了。” 常盼瞬间觉得自己的到来好像把人家逼到了一个可怕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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