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玉秋一般大的兄长,都在王家学堂里学习,已经与他们玩不到一处了。突然从金陵姑母家来了一个表兄,又是个有学识有本事的,还给大家伙儿带了不少礼物,王珅亮兄弟俩便特别喜欢玉秋。 玉秋脸上笑得如沐春风,周身瞧着却十分清冷,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是个商贾。王婵是知道她这个表弟的本事的,也知晓她来京城,可不是来玩的,便招呼大伙儿别烦扰了她,人家舟车劳顿来到家里,明日又要去学堂和商铺里,得好好休息才行。 众人总算给了两人清净。两人去了金桂院稍作休息便起来了。没一会儿,王珅亮又带人过来了,原是他们姐弟几人为了替玉秋二人接风洗尘,特意在王婵几个姐妹的院子里设了一处小酒会。 玉秋与铃儿自是跟着去了。因着众人尚年幼,王杨氏没让他们拿出许多酒,每人也只能喝上几杯。 喝了点酒,聊到兴起,王珅亮便提议大家一起作诗来玩。玉秋与铃儿自是客随主便,玉秋在这儿算是年长些,王珅亮同铃儿一般大,王申广比铃儿还要小上一岁,王家是,王珅亮颇有些灵气,诗作常被夸赞,王申广自认也不差,几个姐妹也是喜欢读诗写诗的,自是一拍即合。 定好了题,一盏茶后,众人将诗作挂在树枝上,互相诵读起来。 众人先是去看玉秋写的,见她写得不比王珅亮的差,心下也是服气,看来这表兄并不是徒有其表的人。再去看铃儿写的,又着实吃惊,不曾想,他们众人竟是输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于是,众人的焦点又从玉秋转到了铃儿身上。王珅亮暗暗不服气,又定了个题,让铃儿作一首瞧瞧,自己则拿了前几日琢磨了许久才出的诗句来,放在一处,竟占不得上风,便也心服口服。 王珅亮又将自己往日写的诗句拿来,让铃儿替他评评,众人便听着铃儿评诗,听到了晚膳。王珅亮几人意犹未尽,铃儿便道:“明日玉秋出门去,我也无事做,再来同你们玩。” 几人终于放了人,玉秋铃儿二人便跟着丫头去寻王老夫人一起用膳,这是王老夫人一早便吩咐好的,让她们二人与她一起用膳。 夜里玉秋便有预感铃儿会偷偷来找自己,果不其然,才躺下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玉秋打开门,铃儿正抱着第二日要换的衣裳站在门口。 玉秋让她进门,又将门锁上:“怕生吗?” 铃儿摇了摇头:“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两人躺在床上,铃儿又在被窝里拉住了玉秋的手,双手十指交缠。玉秋闭着眼就要睡去,铃儿侧过身来,飞快地在玉秋的脸上亲了一下。 玉秋睁开眼,侧过头看着铃儿,铃儿脸上红红的,又伸开手去盖住她的眼睛,轻声道:“不准看。” 玉秋笑着由她盖住眼睛,过了一会儿,道:“我明日一早便要去王家学堂,午膳时分便去铺子里了,回来该是晚了,你便放心与他们玩,我回来了就来寻你。” 铃儿点了点头,又轻轻靠在玉秋肩上:“你若是得了空,要想想我。” 玉秋见她如此一本正经地嘱咐着这个,脸上笑意也加深:“我若是忙,也会抓住间隙想你的。” “你可要说话算话才行。” “我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你从前说我是最有灵气的,今日你夸王珅亮也说他极有灵气。” “在人家院里,说话总得客气点嘛。况且,他写的诗,你不是也觉得好?” “那你还夸王妘长得可爱呢!” “她确实可爱嘛。” “那她可爱还是我可爱?” “你长得不是可爱,是美。但是你人很可爱,比她还可爱。” “你是不是为了哄我瞎说呢?” “哪儿有,我怕你心生骄傲,已是往谦虚里说了。” “那我每日夜里都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啊,左右也不会有人往我们这里跑。” 第二日,佟玉秋才出门,王申广便来院里找铃儿,邀她一齐去王妘的院里,他们几人不用去学堂,平日也是时常一起玩的,铃儿才来,正是新鲜的时候。 佟玉秋回来的时候,铃儿已回到金桂院了。听丫头说玉大爷回来了,铃儿便一手提着裙角,跑了出来。两人一齐去王老夫人那儿用了膳,回来的时候,特意让芸香慧香先走,她们二人要慢慢走回院子。 芸香慧香早便习惯她们如此亲昵,听了命,便一起走开了。 铃儿见人走了,便伸手过去拉住玉秋的手:“那几个大表哥有照顾你吗?” “我只在学堂里呆半日,只来得及说上几句问候的话。今日在当铺里呆了半日,京城里的果然与金陵大有不同,娘亲让我进京是极对的。” “你今日回来晚了,王珅亮那几人,原本还想等你过去玩呢。”铃儿轻轻晃了晃牵着的手。玉秋知晓她的意思,却也毫无办法,她其实更想早些将京城铺子里的事情拾掇清楚回金陵的,她只呆上这么一会儿,便已窥得京城的危机四伏,她若带着铃儿长期在此,哪里能够自在,她亦是担心自己护不好铃儿的。 “等过几日,他们便知晓,我是日日都不得空了,他们也就不会记挂着我去玩了。明日我看看外头有什么小玩意儿,届时你分给他们,你在院里无趣,寻他们一起玩也好。”铃儿打小便独自在院里等她回来,如今王家也有与她一般大的人在,玉秋自是希望她能多跟他们一起玩玩的。 铃儿也明白玉秋的用心,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漫步走了一会儿,走至一间亭子旁,铃儿快步跑过去,站在台阶上,又招手让玉秋过去。 佟铃儿这两年个头长得快,只不过玉秋依旧在长,两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头的差距。王曼和佟础都是个高之人,玉秋随了他们,如今初初十六,比一般的女子都要高一些,在金陵时,已是同许多成年男子一般高了。或许也正如此,往日又穿着立领的衣衫,倒也无人对她身份起疑。 玉秋走到佟铃儿面前,有些不解:“做什么?”铃儿站在台阶上,与玉秋一般高,玉秋问话,她也不答,只是看着玉秋笑,玉秋只觉铃儿如此看来比平时更娇媚些,眼里似是在说着什么捉摸不透的话,让人沉溺其中,玉秋缓过神来,脸上微红,拉着铃儿的手继续走回金桂院去。 “今日收到娘寄来的信了。” “娘说什么了?可是很想你?” “娘叫我们安心住在这里,这几日姨娘天天去陪她,倒也不乏味。也叫你刻苦些,记得在我及笄前回金陵去。” “娘成日惦记着我们的亲事,离你及笄还有一年多的时日,总归是来得及,不会耽误的。不过我也是想着,你的及笄定是要回金陵去操办的。” “你不要累着了,若是差些时日,我等回去了再补办也可以的。” “你不是日日盼着成亲?突然又不急了?” “我只说差些时日可以等得,我的及笄可以补办,成亲的事不能耽误,你若是敢耽误——” “如何?” “我便自己回金陵,一个人成亲去。” “那我可舍不得,看来我明日还要越发努力才是。” 第十五章 陈姨娘自打那日后,也日日去王曼的院里,偶尔几夜也会留下同王曼一起睡。王曼没什么旁的心思,只觉有个人相伴也是不错,陈姨娘却越发沉溺其中,春梅看在眼里,有些着急,几次同王曼说起,王曼皆道她想太多。 王曼虽知铃儿对玉秋心思不一般,可她觉着那是玉秋从小到大女扮男装的缘故,二人又是从小就定了亲的,心思不同些也是难免的,若是世间女子与女子间相处久了便要生情愫,那皇帝的后宫还了得? 这夜,陈姨娘留在王曼屋里。王曼想到春梅时常提醒的,便起了心思逗一逗陈姨娘,侧躺着对着姨娘道:“春梅说,你对我心怀不轨。” 陈姨娘不防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竟是一时呆住无法言语。 王曼见她慌张无比,却又无法言语,也明白过来,春梅说的八成是真的了,心里倒也不觉厌恶:“你真喜欢我呀?” 陈姨娘偷偷看了一眼王曼,见王曼与往常无二,手抓着自己的亵衣,点了点头。 王曼思索了一会儿,只觉好奇,又问:“你有多喜欢我呢?” 陈姨娘侧过身来,看着王曼,见王曼神色间没有取笑,越发心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能亲一下你吗?” 王曼也没气她不答反问,听她这般提出,倒是觉得有些有趣,往日胆小极了的姨娘,到底想做什么:“你要亲哪里?” 陈姨娘没有答话,只微微向前,在王曼的唇角亲了一口,不敢停留太久,便分开了去。王曼顿觉心跳乱了一拍,又笑自己独守空房多年,竟是经不住一个女子的撩拨。又反应过来,陈姨娘又何尝不是独守空房多年呢,心里为姨娘对自己的喜欢有了解释后,她不仅没有释然,却有些不快。 王曼当下便沉下脸:“我不是你泄欲的法子。” 陈姨娘知她误会,愣在那儿有些不知如何解释。她知自己书读得少,或许说错了话,往后便再也见不着夫人了。她又怕自己一直呆在这儿,会叫王曼更生气。 陈姨娘拉着王曼的手,一一抚过自己的身子,又贴身紧靠在王曼身上,本想说些什么讨好的话,不想一开口却低吟出声。 王曼又想推开她,又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见她一副痴缠讨好的模样,竟也跟着有些发晕起来。 王曼不满姨娘占了上风,翻身将姨娘轻压身下,三下五除二将姨娘剥了个干净。姨娘也乖乖由她摆布,只敢将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不敢将她抱紧,也不敢去脱她的衣裳。 王曼便生出一股自己在欺负姨娘的感觉来,心想着这人胆敢肖想自己,自己便像帝王大发慈悲一般宠幸她一回又如何,手上动作不停,半是好奇半是捉弄的心思,将姨娘折腾了个够。 王曼欲翻下身来,姨娘却轻轻拉扯住她的衣襟,没让她得逞。王曼看她脸上潮红,眼里满是水汽,颇有些哀怨地看着自己不言不语。 王曼软下声:“你想做什么?”她想着,这人若是敢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那自己便要翻脸将人赶出去。 姨娘犹豫了会儿,才慢慢开口:“你能再抱我一会儿吗?” 王曼叹了口气,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方才她顾着捉弄人还不觉得如何,现下两人都已冷静下来,再如此紧贴地抱在一处,王曼竟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王曼翻下身,姨娘有些措手不及,只低下眼轻道:“好快。”王曼见她这番模样,心里又起疑:“你不气我拿你泄欲?” 姨娘低着眼,过了许久才道:“以前我不喜欢老爷,也做这样的事。如今我喜欢夫人,哪怕夫人不喜欢我,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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