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趴在床上半抬起身,看着玉秋问道:“我们出来几日了,娘会不会很想我们?” 玉秋拉了拉铃儿身上的被子:“自然会的,你这般冷风都吹进被窝里了,不冷吗?” 屋子里碳烧得旺,铃儿也不觉得如何,更靠近了玉秋一些:“你想我吗?” 玉秋侧头看着铃儿,笑着:“我们时时在一处,也只有如厕的时候有空想你。” “那可不行,哪怕我就在你眼前,你也要想我。” 玉秋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铃儿喜不自禁,一时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玉秋看。她的目光在玉秋的脸上转了又转,停留在玉秋的唇上,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曾腻,却越发着迷,她察觉自己在渐渐靠近,她想要亲一亲,是不是真的如看上去的那般软。 铃儿又抬眼去偷看玉秋,见她正看着自己,一羞,飞快地埋首在玉秋的脸边,抱着玉秋只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玉秋看见了她的目光,也有些知晓她想做什么,见她害羞,又觉得好笑,她轻轻拍了拍铃儿的背,铃儿没有再起身,依旧趴在她的怀里,只是微微抬起头,一只手在她的唇上勾勒起轮廓来。 玉秋只觉两人氤氲着一股热气,又夹着一些特别的东西,叫她越发不自在,越发头昏起来,她伸手拉住铃儿的手,问道:“你在做什么?” 铃儿似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有什么动作,只轻声道:“我在想你。”声音轻极了,似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可她微微抬头的时候,唇就靠在玉秋的耳朵边上,玉秋如何会听不见。 玉秋只觉心上被羽毛轻轻刷过,一时不知该如何,铃儿似是醒过神来,说话声音大了些:“你说娘在做什么?” 玉秋有些不防她突然问道娘,楞了一下,还是答话:“这么晚了,该睡觉了吧。” “也是呢,那我们也睡吧。”说完,铃儿便抱着玉秋闭上了眼,一副要睡了的模样,玉秋虽不明白她心思转变,却也乖乖闭上了眼。 其实就连铃儿自己,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她迷迷糊糊的,像是醉了。 而被铃儿记挂着的王曼,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床头的陈姨娘。 因着玉秋她们叫人带了信给王曼,陈姨娘记挂着她们,便来王曼这儿,问个心安。问完了话,陈姨娘也没有立马就走,依旧坐在一旁。 王曼见着新鲜,便打趣道:“你可是有话要带去给玉秋她们?” 陈姨娘摇摇头:“没有,只是铃儿走时嘱咐我要多替她陪陪夫人。”王曼听了,点了点头,又见陈姨娘并没有其他的话其他的动作,似是就打算这样干坐着陪了。 王曼也是无聊得紧,侧靠在软榻上,起了逗弄的心思,装出一副愁怨的模样:“许是上了年纪,白日里倒不觉得,夜里尤觉孤苦,铃儿是个贴心的,往日夜里还会来陪陪我,现今她走了,哎——” 陈姨娘听了,踌躇半晌,才道:“若是夫人不嫌弃,我也可以来作陪的。” 于是,夜里,陈姨娘当真洗漱后找来王曼的屋里。王曼让一脸惊疑的春梅退下,让陈姨娘进来。 陈姨娘见王曼已坐在床上,便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前:“夫人放心睡吧,我在这里看着。” 王曼拍了拍床头:“你坐得太远了。”陈姨娘便听话地坐到了床头。 王曼躺下,看着陈姨娘坐在床头,哪里有睡意。陈姨娘见她如此,还果真以为她寻常的夜里也是如此,竟是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责,夫人为这偌大的家操劳至此,而自己却平白得她庇佑。 陈姨娘犹豫一会儿,慢慢开口:“不如我讲几个故事给夫人听吧。” 王曼听了不禁觉得好笑,这不是以前哄玉秋哄铃儿的手段么?还是在她府上之前也是如此待佟础?她也没有细想,便问道:“你以前也是如此陪佟础的?” 陈姨娘听了,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正当王曼要摆手将这个话头掀过的时候,陈姨娘却抬手脱起自己的衣裳来。 王曼愣了片刻,陈姨娘便已将身上的衣物褪下,掀开被子,坐进了被窝。王曼缓过神来,也没有制止,她与陈姨娘如今也相处了快二十年,她知陈姨娘对佟家的忠心,对玉秋铃儿的用心,并没有将其当下人看待。 陈姨娘却动作不停,将衣物一一褪去。王曼躺在一旁也忍不住咋舌,原来姨娘睡觉时喜欢脱得这般干净? 陈姨娘只着肚兜躺下,又起身将蜡烛吹灭躺回被窝。王曼一直看着她只觉得新鲜,并没有说话。谁料,姨娘躺下后没一会儿便侧过身,开始脱起她的衣物来。 王曼赶紧抬手去拦:“你做什么?”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惊恐,这姨娘该不会有什么失心疯吧。 陈姨娘声音里竟有些幽怨:“夫人不是让我像伺候老爷一般伺候吗?” 王曼清了清嗓子:“也不用如此一般。” 陈姨娘也反应过来是自己会错意了,又赶紧起身找衣物,脸上涨得通红,心想着再也没脸见夫人了。王曼又拦住她:“说好陪我的,你又穿衣服做什么?躺着吧。” 陈姨娘乖乖躺下,十分拘谨,王曼在黑暗里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压根儿没有一点好转,便起身,在她额前亲了一下。陈姨娘侧着头看她,眼里满是讶异。 王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不碍事的,你不必如此慌张。” 陈姨娘看着王曼,竟是哭了出来,王曼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陈姨娘抹着眼泪解释着:“从来没有人对我这般好。” 王曼笑了一下:“看来我不是人咯。” 陈姨娘用力地点点头:“您一定是下凡的仙女。” 王曼被她惹得噗嗤笑出了声:“你一直都是这么可爱的?” 两人又稀里糊涂聊了些什么,才安分睡去。第二日一早,春梅见陈姨娘从房里出来,一脸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又战战兢兢地问王曼:“夫人,您和姨娘……” “没想到,她这人逗着挺好玩的,也难怪铃儿叫她来陪我。”王曼一边让春梅伺候着洗漱,一边说着。 春梅见姨娘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叹了口气:“夫人呐,只怕是你觉得有趣,人家觉得有情。” 王曼侧头看了一眼春梅,不以为意:“你瞎说什么呢。” 玉秋的船再行一夜便到京城附近了。夜里,玉秋与铃儿也十分难得没有回屋,站在船头看着江景。临近京城,来往有许多船只,夜里还有几艘大船缓缓驶来,船上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声。 却见船上走出来一群女子,欢声笑语。 有两个眼尖的,瞧见了这边坐在船头的玉秋,便捏着丝帕摆了摆手,又招呼身边的姐妹去看。一时之间,那船上的女子竟都看向玉秋,两艘船也越靠越近,那边便有几个女子开始隔着江水夸赞起玉秋的相貌来,更有大胆者,喊着话让玉秋过去玩。 玉秋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铃儿见了,气极,一跺脚,回了船舱。 玉秋转头看了看,也站起身来,朝那船上的女子拱了拱手:“家妹有些不适,我去看看,恕不能陪。”玉秋转身走回船舱,那边的女子又尖着嗓子喊了两声才作罢。 铃儿见玉秋跟进来,脸色越发不快:“你进来做什么?快去那船上替我找个嫂嫂来,跟我这个妹妹也好做个伴。” 玉秋拉过铃儿的手,被铃儿甩了开去,又拉住,没叫铃儿甩开:“我只娶你一个的。” “你娶我做什么?你方才不是同她们说,我是你妹妹吗?哪儿有人娶妹妹的。” “你方才那般,若明说是我未婚妻,她们定是要笑话你吃味了。” “难道看到自己未来夫君与别的女子打情骂俏,还不能吃味了?” “我哪儿有打情骂俏,她们这般招呼,我只是回个礼罢了,你也知,我根本不会喜欢女子啊,哪里会同她们打情骂俏了。你莫不是忘了?”玉秋说道后头,声音放轻了许多,只与铃儿二人听得见。 听她这般说,铃儿依旧气呼呼的,却不再说话,她也是女子,玉秋是不是也不会喜欢她? 玉秋将她抱入怀中:“不过几个路人,你就气成这般,进了京,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你一日要气几回?” 铃儿从善如流地靠在玉秋怀里,叹了口气:“你会去那种地方吗?” 玉秋知晓铃儿在说什么,她们不是头一次遇上花船,她早早就与铃儿解释过,许多男子都喜欢去风月场所谈事。玉秋掐了掐铃儿的脸蛋:“咱们家大业大,一般的生意用不着我出面去那里。若是非要我玉大爷亲自出马,那定是要让玉大奶奶知晓,得玉大奶奶准许才去的。” 铃儿这才气消了些,憋着笑意,瞪了玉秋一眼:“就你会哄人开心。” “我也只哄你开心,你何时见我哄别人了?” “或许我见不着的地方,你也是如此对别人呢?” “玉大奶奶不妨去问问常安那几个家伙,玉大爷在外头可是威严得很,从来不哄人的。” 第十四章 玉秋和铃儿到王家的时候,已有人在门口候着了,见了轿子,又赶紧过来招呼,叫轿夫将轿子直接抬进大院去。 玉秋的舅舅正在当值,不在家,外祖母与舅妈等人已在院子里等着了。玉秋的轿子一停下,王婵就亲自迎到轿子前,掀开了轿帘。玉秋下了轿子,照着王曼的描述,知晓这是只比她大一岁的表姐,便边行礼边叫了一声:“婵姐姐好。” 王婵看着玉秋乖巧俊俏的模样,笑着应声:“玉儿真是像极了姑母。”又转身掀开了铃儿的轿帘,伸手扶着铃儿下轿。 王家的人是知晓王曼的打算的,自是知晓铃儿与玉秋的关系,待她也十分亲厚。此时,王老夫人与王杨氏以及一众表姐弟都走了过来。玉秋和铃儿先是朝着王老夫人磕头行礼,又对着王杨氏行了礼。 王杨氏见着二人站在一处十分般配,也忍不住叹道:“瞧瞧铃儿这品貌,也难怪曼儿早早就定下这亲事了。”王老夫人也跟着笑,拉着外孙女与外孙媳往屋里走去。那几个同玉秋铃儿一般大的表妹表弟便围了上来,对这姑母家的表兄表嫂充满了兴趣。 王老夫人也不肯放人,拉着玉秋铃儿好一顿寒暄,问了金陵的事,又问了王曼的近况,知她一切安好便也放了心。玉秋长得半似父半似母,周身清冷的气质却是与王曼如出一辙,王老夫人拉着玉秋的手看个不停,就像看见了儿时的王曼。 在一边的王杨氏也不闲着,自家老爷早早就吩咐了,妹妹可是亲自来信嘱托过的,要好好照顾铃儿,王杨氏拉着铃儿聊着,铃儿十分灵动可爱,惹得王杨氏也喜欢不已,若不是知晓铃儿已与玉秋订了亲,怕是也想许给自己哪个儿子的。 待一起用了午膳,王老夫人与王杨氏才肯放人。两位表姐年纪稍长些,还略显稳重,几个表弟表妹则围着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非是要问问金陵与京城如何不同,问问玉秋学了什么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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