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春天的风好大,裹住外套去了图书馆。 温璃没注意她的离去,看着手机屏幕出身,上面有一条未接电话。 是江倚青。 不知何时打开的静音键,阻断了这通跨越半个地球的来电,刚想回拨,才发觉8个小时的时差,手指又顿住了,国内应该是凌晨,她怕打扰到人休息。 下午在公寓里写完明天的作业,温璃舒了口气,却也觉得十分满足,浓郁的艺术氛围,独特的教学方法,能学到很多东西。 合上电脑,看着钟表,国内应该是中午,温璃摸出手机给江倚青打电话。 “喂?” 那边接的很快,寂静幽远的声音。 “不小心开静音了,没听到你的电话。”百叶窗的隔扇缝隙透出几道夕阳的影子,温璃穿着居家服,背身倚在书桌前,轻声解释。 “没关系。”江倚青对她素来没脾气,始终迁就着她。 听筒里传清平和婉的钢琴曲声,像是潺潺的流水。 江倚青弹了一曲很简单的曲子,音色不太好,温璃听出来了,是用那架从旧货市场买来的小钢琴弹的。 不一会,又猫咪的轻哼和呼噜声。 “金宝,跟你姐姐打声招呼。” “你在中福山?” “嗯,我打算把金宝带到家里去,过几天下暴雨,来检查一下窗子。”江倚青说:“院子里那棵海棠树开花了,特别漂亮,可惜你看不到。” 温璃摩挲着手机屏幕,心神微动,想着江倚青仰头站在树下的场景,繁杂的花瓣被风吹落一地,一个顾盼生姿的女人站在树下。 “法国今天是晴天吧?” 温璃掀开百叶窗,看向外头的晚霞:“嗯,现在有很漂亮的黄昏。” 江倚青时刻关注着这个异国城市的天气,她们两个都忙,一个忙着学习,另一个忙着工作顾料母亲,隔着时差,两头实在不好兼顾,除了电脑开视频、打电话,更多得是靠短信联系。 江倚青的短信总是会比阴晴不定的天气提前到来。 “小孩,这几天大雾天,带好口罩。” “小孩,这几天倒春寒,多添几件衣服。” “街上闹罢工,好多警察,上街要注意安全,另外,明天下雨,记得带伞噢。” …… 诸如此类的消息,从不间断,整整齐齐的排了一长列。 细致入微的爱意足够抵挡异国的时差。 “金宝又胖了,减了那么久的肥,不给它吃东西就跟在身后叫个不停,我这次绝对要狠下心来给它减肥,跟个小猪没什么区别了。”江倚青絮絮地说话。 寂静黄昏淹没不了思念。 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声音,温璃突然说:“姐姐,我爱你。” 江倚青心下悸动,听着这话也安慰她:“我们在春天分别,秋天就能见面了,日子过的很快的。” 长久的一段时间里,温璃一直在思索未来的道路,除了外婆的希冀,是否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异地恋是很痛苦的事。 而江倚青没那么多青春同她消耗,温璃也无法装作心安理得,对于得到爱这件事上,她始终心怀感激。 “这次回国之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温璃忽然严肃地说。 “我有这个想法其实很久了,阿姨身体越来越不好,离不开人照顾,你也肯定放心不下,我不想让你自己承担这些忧虑和痛苦。” “可那是你坚持了很久的梦想,我没关系的……” “有关系。”温璃打断江倚青的话,她的声音清朗如旧:“我有关系。” “我知道我年纪比你小很多,你要承担的压力会比我多,我不能把你自己留在那,画画是我的理想,可你也是我的理想,每天每夜每分,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声音停顿。 她突然靠近听筒。 江倚青听到她毛茸茸的笑意。 “姐姐,我们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
第69章 春和景明(1) 在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之后,无论是经济公司,还是与明澈捆绑合作过的方济源,都第一时间同她撇清关系,在这近乎陷入泥沼的境地里,却仍然有人同她站在一起。 善书科技的线下直营店铺上了全新的巨幅地广,并且在线上同步宣传,尽管这使得善书公众口碑一落千丈,却也暗暗彰显了明澈拥有无法动摇的后台。 启明星也正是顾虑此,才没有对明澈进行后续的捂嘴雪藏动作。 二月末。 出乎意料的,孙瑞文找上了她。 在印象里,他算一个温厚亲和的前辈,无论是当初上综艺还是进组拍戏,没有明说,却也提点帮衬了自己不少。 杀青之后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了,两人甚至称不上熟悉,突然的邀约令人惊讶。 孙瑞文约她在一家私人会所里见面,又顾虑她出行不方便,派自己的助理亲自去接。 助理把她带到一个包厢里。 推开门,里头坐着大约五六个男人,正吸着烟喝茶聊天,不同于她在阮殊清身侧时闻到的清淡甘甜,是真正浓烈刺激的烟味。 她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偏过头,很轻的咳了一声。 孙瑞文是体贴的,立刻招呼服务员收走了烟灰缸,又起身拉开椅子,让明澈坐在自己身边。 他对如今的局面发表了几句自己的看法,又对明澈表达了安慰和支持。 明澈反倒有些受宠若惊,又想起前几天的一件事。 孙瑞文在娱乐圈口碑很高,连对待狗仔都是和和睦睦的,微博几乎没有任何个人内容,大部分都是宣传和商广,但在出事的第二天,他关注了明澈的账号,并点赞一条明澈鼓励自己加油努力的微博。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动作令人想入非非,也无疑给了大众两种猜测。 一,孙瑞文与明澈关系密切,如此做法是暗暗替她鸣不平,也表示了自己支持的态度。二,此事有隐情,孙瑞文或许是知情人。 不论何种结果都有想象的空间,也给了公关喘息的机会。 如今看见人,便想起了这一遭,明澈忙起身,斟满一杯酒,很诚恳的对着孙瑞文道了谢。 他却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 原来,之所以找她,是因为孙瑞文手里有一部谋划很久的剧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女主,在座的几位都是同他交情匪浅的朋友,也是投资人,今晚便是问一下明澈的意向。 这种境地里,还有电影可拍,几乎算是天上砸馅饼,明澈也不扭捏,接过剧本翻了几页,无论剧情还是主角人设都很吸引她。 “喜欢吗?” “喜欢。” “我很诚心的请你来当我的女主角。” 明澈转过头,惊喜过望的捂住嘴巴,点点头,孙瑞文看她亮闪闪的眼睛,仿佛蕴着一汪月影下的湖泊,抬起酒杯与她相碰:“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那天他们聊到很晚,明澈心情压抑,说了几句真心话。 孙瑞文摸索着酒杯的杯沿,敛静的眸子始终望着她,也开始思考。 这样率真又可爱的小姑娘,到底犯了什么错,要遭到寰宇娱乐的暗线打压。 一桌老友都是人精,哪还看不出孙瑞文的心思,却也不明说,对视,了然一笑。 散席后,还是要提防狗仔,孙瑞文思虑周全,进退有度,找了一名女助理送她回家。 敞开车窗,春风一吹,醉意很快上头。 模糊中她报了一串地址。 女助理扶她上楼,直到手掌握住温凉的门把手,明澈这才抬起眼睛看向这面灰凄凄的大门。 她长久的愣住了,久到声控灯熄灭了几次,女助理不得不轻轻跺脚来恢复光亮。 然而就在这明暗交替之中。 门开了。 阮殊清素着一张脸,穿着靛青色的睡袍,一瞬间的惊讶,而后将明澈很小心的搀扶进了屋。 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开着。 阮殊清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楚,把人扶到沙发上,拨开凌乱的头发,明澈无力微睁着眼睛,用一种怨责的目光看着她。 “你喝醉了。” 阮殊清音色极温和:“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明澈不说话,只看着她。 在这粘稠模糊的黑夜里,一声不响的,只有目光晶莹。 她们之间曾有过一场梦,而这场梦却不值得回忆。 一滴泪很轻的滑落下来。 阮殊清半跪下身,光裸膝盖抵在木地板上,耳坠的翡翠坠子也随之轻轻摇晃,用指腹很轻的抹去明澈的泪水。 落一滴。 她便抹一滴。 可是泪越来越多,明澈渐渐哽咽起来,直至呼吸困难。 阮殊清贴近了一些,拍背替她顺气。 察觉触碰,明澈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呜咽,似乎对这种接近抗拒,用嫌恶的眼神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阮殊清被这目光蜇到,抚在她背上的手慢慢滑下。 “阮总——” 明澈带着苦涩的笑容,“还是我该叫你何太太。” “别这样。”阮殊清眼睫微垂。 “我是阿清,不管从前,未来,一直都是。” “阿清……”明澈呢喃一句。 “过去的阿清抛弃了我,现在的阿清欺骗了我。”明澈微微前倾,伸出手,握住女人纤细的脖颈,逼迫她抬起头来。 “你说你是阿清。” “你是哪个阿清?” 那一瞬,无以复加的痛苦降临。 此刻,她们的面容是模糊的,呼吸是模糊的,就连记忆都模糊起来。 唯有痛苦清晰。 通往地狱的道路,是用逝去的爱所铺就的。 阮殊清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任由她撒气,直至一滴泪落到手背上,明澈听到她几不可闻的低喃。 “等等我好不好。” “等……”明澈松开手,阮殊清的脖颈上留了几道清晰的指痕,哭过一场,她的酒也清醒了些,声线平息下来。 “等你请我喝喜酒吗?” 那个夜晚,终究是不欢而散,有苦衷说不出口的解释,等不来的回答,明澈像只茧一般封闭了自己,拒绝了任何阮殊清的言语和触碰。 再等等我吧。 阮殊清几乎恳求她。 等拉到外部的合作资金支持,摆脱何家的桎梏。等站稳了脚跟,无论明澈如何都不会再受人任何人的背刺打压 在阮殊清的想象中。 春和景明,她们会再这个春天重新开始。 …… 那晚之后,阮殊清抱着破釜沉舟的态度出国谈判。 何宗琦得知消息后,忽然有了一种玩物逃出牢笼,再无法掌控的恐慌。 老爷子已近弥留,他绝不能失去阮氏这个筹码,立刻打听渠道,扬言会按阮氏报价的1.5倍签约,奈何何氏医疗真正的话语权仍然在老爷子手上,自然不容他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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