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标,楚书溪的三魂七魄总算逐渐归一。大会散了的第一时间,楚书溪便不在躲避,第一时间来到了餐厅。 餐厅之内,硕北尘与夏司等人,一方面还在继续修养,一方面沉浸丧尸暴动、同伴感染死亡的悲痛情绪之中,另一方面也在一时无法相信杜郁环杜院长去世的事实里。 这时厨房里也没人做肉了,训练营没人练兵,雇佣兵的情绪也很低落,餐厅早比之前,缺了不少的活力,变得死气沉沉。 餐厅内…依旧不见杜豆兜。 一旦想起杜豆兜,楚书溪良心难免受到谴责,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突然格外后悔自己一时幼稚关掉手机躲避的行为,因此拿了两个时渃最喜欢的鸡蛋,便也匆匆离去了。 一路回到房中,时渃正躺在两人的床上,百般无聊的将抽纸放在眼前,手一窝团成个球,往垃圾桶里丢纸团。 可惜准度不够,进垃圾桶的纸团没有几个。 地上一片狼藉。 见楚书溪进来,时渃赶忙盘腿坐起身子。 楚书溪正要从兜里掏出鸡蛋,从门后,便扑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杜豆兜。 她搂住楚书溪的腰,无论怎样,也不想要放开。 小丫头支支吾吾的哭了老半天,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楚书溪吓了一跳,只能平定了情绪,弓腰,环抱住杜豆兜。 余光只见时渃坐在床头,脸上虽是带有笑容,却有几番落寞之意。 杜豆兜是她放进来的,小丫头见她的第一面,也是不断的在抹泪哭泣,时渃虽然人傻了点,但也多多少少能够明白楚书溪近几日来的顾虑所在,她大概可以猜想到楚书溪见到杜豆兜之后,像是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埋在土里的模样。 可事到如今,时渃也见到了楚书溪近几日来的状态,对她也是异常担心。 时渃不明白这种提着心的滋味,只想是如果楚书溪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她毁灭人类的大业,又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所以她必须要让楚书溪打起精神。 解铃还须系铃人,受伤的灵魂,也只有同样受伤的灵魂,才可以互相修复。 杜豆兜的抽噎声,总算平稳了。 她脸上架了个快比她脸还要大的墨镜,墨镜下,是一双红肿到不能在红肿的眼睛。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她一声又一声的质问。 “我已经失去了姑姑,不想要再失去你。”说着,只是将楚书溪抱的更紧。 楚书溪咳了两声,觉得自己早晚要死在这丫头手里。 她抚摸着杜豆兜的长发,声音异常的无力,“杜豆儿,杜院长她…最后几分钟,是与我在一起的。” 杜豆兜昂头,墨镜挂在鼻子上,透过墨镜上沿,她看着楚书溪的脸,在等她的下文。 看着那双核桃眼,楚书溪不在躲避,“或许…或许…当日我早点发现杜院长的异常…” 楚书溪话还未完,杜豆兜脸上的泪也未干,却是开口问:“是书溪动手杀了姑姑么?” 楚书溪一听,赶忙摇头。 她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那便不怪你。死生有命,祸福在天。是姑姑的寿数尽了。” 杜豆兜重新将头埋在楚书溪的怀里,尽管有墨镜隔阂,楚书溪的衣服,也被杜豆兜的泪浸透了。 “她…无数次跟我说过…她很累了…无数次个醉酒的深夜,她同我说,她想元元姑母了…她说,是为了我,才活到了现在。” 杜豆兜吸了吸鼻子,一双小手紧握,“可姑姑是个骗子,她说了,要活到我结婚之后…” 楚书溪的心结,好像被杜豆兜三言两语,便也疏导开了。 杜豆兜的泪,也总算不在流的那么凶了。 楚书溪只听她小声问:“那书溪,到最后,姑姑见到元元姑母了么?” 元元… 楚书溪想起杜郁环凝望远方,无数次低喃的名字,点了点头,“见到了。” ** 一番语言交流,楚书溪才知道杜豆儿近几日不在实验所的原因。原来是她的父母怕她太过伤心,一时再想不开,所以暂时没有让她过来。在家里的杜豆兜,只有跟楚书溪打电话,问情况,才能得到短暂的安慰,偏偏楚书溪不接。 杜豆兜委屈,越听楚书溪也越愧疚。 好在一切说开了,杜豆兜的眼皮便也越来越沉,最后拱在楚书溪的被窝睡着了。 楚书溪跟时渃坐在一旁,盯着她的睡颜,好像是一对老母亲一样。 楚书溪也是有些困倦了,刚打了个哈欠,便听时渃问道:“活下来了?” 丧尸黝黑的双眸之中,带了些调侃之色。 对于她对活字的定义,楚书溪一时无语。 便见那傻丧尸像模拟两颗海草一样,灵活的晃了晃手指,“某人这两天,可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时渃这次算是见识到了,楚书溪所说的行尸走肉是什么模样。 楚书溪抿着唇,看她没了这几日陪伴自己的乖巧,再次嘚瑟起来,不禁恼羞想要去打她的手,却被时渃躲过。 这几日,楚书溪不仅是精神状况不济,吃的食物,也是少上很多。 现在被时渃一闪,一个恍惚,身子便软倒了。 楚书溪就势,倒在了时渃盘坐的双腿上。 时渃身体应激的起了鸡皮疙瘩,正要起身爬走,便听楚书溪说道:“等等,等等,就让我,躺一会儿。” 时渃…这也是看她可怜! 便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却听楚书溪呼吸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平稳。 这该死的家伙,不会睡着了吧! 时渃感觉自己的脚要麻啦! 正想给她个脑瓜崩,像她平日里对自己一样,让她清醒一些,手刚抬起来,楚书溪便睁开了眼睛。 看着在灯光下,晶莹如玉的手指,楚书溪的目光,移在了时渃的脸上。 她整个人,在灯光下,仿佛都在放光,明明是魔,看起来却像是神仙姐姐一样。 楚书溪说道:“时渃,你愿意出沃弗惢实验所么?” 出去? 时渃眼睛快比那灯泡还亮了。 看那蓝色的天空?感受那凛冽的寒风?听那树枝吱吱招动?嗅那没有消毒水的雪后的新鲜空气? 还可以去追兔子?逮野鸡? 那一口鸡毛咬在嘴里… 不是,不是! 这想法怎么越来越下道了。 “或许这次出去,也没有那么有趣。” 楚书溪提前给时渃打起预防针,“也或许,这次,会有很多人观赏你。或许…会有人用闪闪的灯光照射你…” 楚书溪不想看她失望,重新闭上了双眼,“或许…依旧会有人用言语折辱你。” “或许,还有很多的或许。” “你需要戴着脚铐,穿着西装,打扮的利利索索。”这是股东会,楚书溪最终能为时渃争取到的,最少的伤害。 “必要时候,还需要表演出,一幅很伤心的模样。”这个楚书溪相信傻丧尸能做到,毕竟她是演员。 楚书溪道:“我要带你参加,杜院长的葬礼。” 时渃看着楚书溪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眶,眼眶之下,是睡眠不足留下的一片乌黑。 她的面色苍白,气色也是极差,此时看起来,是这么脆弱易碎。 她…再次没有经自己的同意,替自己应承下什么了吧。 正有此想法,楚书溪睁开了眼:“你愿意么?如果不想,不喜欢,或者是有一点点的抗拒,都可以,不用去的。” 但…那或许是她废了很大的代价,替自己争取下的。 时渃找不到自己不去的理由,却是开口问:“你想让我去么…” “我…” 楚书溪看着时渃唇角挑起的笑容。 哪怕违心的说出不想,她也不会信的。 楚书溪觉得,时渃总是能够一眼看透自己。 楚书溪点了点头。 时渃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大了。 “既然是你想,那我便去。” 她伸出手,抚平了楚书溪额间皱起的眉头。 时渃的长发,茉莉花香还没有淡去。 在楚书溪的脸颊,滑来滑去,滑来滑去。 “但你要记得。”丧尸黝黑的眼里,再次浮现出一丝狡猾,“这是你欠我的,总有一天,你要都还给我的。” 昂视着时渃的楚书溪,一愣。 这个丧尸,可是越来越会讲条件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商言商,可是让她学的会会的。 想至此,楚书溪也是不由笑了起来,“我家大业大。” 时渃冷哼一声,“我不要那些。” “那我还剩什么?” 楚书溪面上浮现两抹可疑的红晕,“怕也唯有剩下这一副身子,任君享用了。” 话音刚落,时渃道:“我要你女朋友。” ??? “哈?” 时渃是发现了,楚书溪这人,没有什么优点,却偏偏受一些娇小可爱的女孩儿喜欢。 “到时候你去勾引,我去下手!” ??? 玛德,该死的臭丧尸! “杜豆兜这种,不行,太单纯了,我不想伤害她。” 楚书溪拳头硬了,自己魂不守舍这段时间,这傻丧尸脑子里是塞驴毛了么? 楚书溪看的出!她是认真考虑过了! 傻丧尸不该拥有的嘴,还在狗言狗语,叭叭说着:“不用太多,两三个就可以。” 她还想要两三个??? 楚书溪伸出了双手,圈住了她的脖子,便吻上了傻丧尸喋喋不休的唇。 公子…小女子一人,还不够么… 作者有话说: 两鸡蛋:??? 又没我们什么事了是吧??? 不用被吃掉了是吧??? 鸡蛋没人香了是吧???
第33章 一个演员的素养 杜郁环葬礼当日。 楚书溪穿着林青萍精挑细选的正装,正打理着衣领,便见镜子里,身后的时渃像猫拍黄瓜一样,厌恶的挑了衣服一下。 楚书溪眉毛一扬,回身看她,“怎么?还不穿上?” 时渃刚冲完澡,在床上抱着双腿,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楚书溪,呲牙咧嘴的。 “我…不喜欢将自己捂得黑黑的。” 那讨厌的表情不能在明显。 楚书溪不由觉得好笑,将被她丢弃的衣服搭在胳膊,理了理上面的褶皱。 “那你想穿什么?” 时渃垂头看了看自己放在枕头边的迷彩服。知道若是说想穿这个,楚书溪万万不会同意,只是…穿什么好呢? 时渃想起了第二次见楚书溪时,她搭在自己肩上那套深蓝色条纹的外套。 那时…那件衣服…感觉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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