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门打开,一团紫气萦绕于卧房上空。施婳感到身子微凉,迷迷糊糊睁了眼,见侧上方一团紫气正朝着自己袭来。 施婳顿生惧意,瞳孔放大,一双如水般的黑眸里充满了恐惧。奈何四肢被紧紧束于床边四角,动弹不得,想要张口呼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眼见着那团紫气距自己只有一尺距离,忽而消散,化作人形,戴一面具,俯于自己身体之上。这、这不就是白日里给母亲送贺礼的永昌王身边的侍从么?妖、妖物?他是妖怪! 万般恐惧之下,施婳突觉自己的头好似都没方才那样痛了。见那男子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呼出的气息萦绕于两人颈间,还掺杂了些许熟悉的香气。 施婳一时间却想不出哪里闻过? “别别别,别吃我,我瘦的竹竿似的,没什么肉,不好吃的。”施婳唇瓣微颤,声音微抖。由于恐惧的眼底浮着细碎的冰,眸子里映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陌生美男妖。 男子勾唇轻笑,指腹轻触施婳的唇央,薄唇轻启,柔声道:“还痛吗?”那声音如梦似幻,飘进施婳的耳朵里,叫她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痛痛痛,呜呜~” 施婳没听明白男子话中之意,又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马上沦为此妖宵夜,索性闭着眼一股脑儿地讨饶求救。 谁知男子一听,神色紧张道:“婳婳哪里痛?”声音比方才更柔情似水,可惜十五岁的施婳听不出来其中的无限温柔,只是不住的颤抖。 忽而反应过来那人唤她“婳婳”,心下一惊,完了,这人定是吃准自己好久了,连小名都知道,还叫的如此熟络!完了完了,命不久矣! 看着身下的人儿好似已经被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茫然不知所措,双眼紧闭,身子不住地颤抖,男子失笑。 想来自己方才为其施法减轻痛楚应是奏效,不然身下的人儿早就昏睡过去,而不是精神抖擞地在这装模作样了。 她猜得不错,施婳这副模样七分真三分演,并非完全恐惧妖物,只是怕自己死的太难堪罢了。毕竟城中传紫狐是妖物数年,若是惧妖,施婳早就把她扔了。 见身下的人儿还是抖个不停,令狐澜小手儿一挥,身下的人儿安静下来不抖了,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令狐澜直起身子,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薄如蝉翼的寝衣内,裹着的这具如花苞一样的娇躯。 不用剥开来看也知这副香软的身子肤白胜雪、吹弹可破,自己抱了十年;那此刻浅沟隐现肥沃之地定是香气萦绕,自己在那处卧了十年。 令狐澜轻轻在施婳的额间落下一个吻,又觉不够,便顺延而下,一路吻过眉心、鼻梁、微醺的两颊,来到那两片柔软的粉唇,盯了片刻,深深吻了下去。 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覆上眼前人儿两颊,低声说着话又似在喃喃自语:“等我,等我三日必定修成男儿身,届时便来迎娶你为妻。” 双手轻点施婳额头,抹去今晚记忆,倏尔化作一阵紫色烟雾飘然离去。 灵狐洞内,一人盘坐于冰石之上。 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一身素衣,肩如削成,腰若约素,周身紫气缭绕。眉宇间透露着英气,发丝濡湿搭在肩前,耳廓边缘处泛着点点银光。 一副病娇美人的模样,叫人雌雄难辨。 突然周身气体涌动,额头青筋隐现,那人眉宇紧蹙似在极力隐忍着痛苦。 “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而后虚弱地倒下去。 此时感知到令狐澜性命危急的猫妖小银花骤然现身,跑过去为其输送灵力,终于见她面上有了一丝血色。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放弃吧!三月之内修成男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还不如听我的话,择一钟意的男子,夺了他的舍迎娶你心心年年的九公主就好了。何必吃这苦头!” 小银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三月前紫狐突然跑入灵狐洞,说女君要为九公主择驸马,自己一定要在比武招婿前修成男儿身迎娶九公主。 三个月修成男儿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且不说灵狐洞里的万年长老白颉要修成异性还得需要十年,就说紫狐这才短短不到两千年的小狐妖,如何能在三个月之内修成男儿身? “夺了舍娶了她又如何?她爱的终归是那样一副皮囊。短短一生就这样过去,九公主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面貌,那该多么可悲!” “那你就幻化成男子模样,先娶了再说!”小银花快猫快语。 “终归是幻术,不出片刻就要现了原形。若是公主得知真相,岂不毁了她一辈子!” 令狐澜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幻化成男子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可终究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如同那点石成金,骗人一时尚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从金子化为石头。 她若化作男子,表面蒙骗公主,真若上了“战场”,不出片刻就得缴械投降,现了原形。届时公主若要吓疯了,她是万万不敢想的。 可眼下,离公主的招婿之日还有三天了。 令狐澜化出一面铜镜握在手中,瞧了瞧自己的样貌,脖颈之间已有凸起,那是男人的喉结…… 嗯,她是就照着那日畅音阁里最顺眼的乐人身躯修炼的。 为了能顺利进入畅音阁见一见男人的样貌好尽快修炼,她特意衔了一本小人儿书给公主,又引诱她去畅音阁看乐人身躯,打算从公主闪烁着光芒的眼神之中推测公主好哪一口? 可谁知公主眼睛光芒四射,一时之间叫她拿不准主意,索性选了还算顺眼的那个照着修炼破衣而出。 为的就是叫人发现公主在畅音阁,又散播了些许谣言,好让那些男人对公主“敬而远之”,最好取消比武招婿。 万万没想到,只推延了三天。
第六章 “唉~”令狐澜仰天长叹一声,索性把手中的铜镜随手朝上一扔,许是因怒火太旺,用力过猛。那小铜镜竟然冲破狐洞飞了出去~ 由于灵力使用过度,脸上此刻显现出一点狐狸的原型——鼻翼两侧紫毛隐现,两叶紫眉更是肆意张扬。 令狐澜望了一眼白玉冰台旁浮现的窥天镜,镜中正映着九公主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模样,脖颈处紫色齿痕隐现。 那是她在她身上特意留下的标记,为的就是能透过这幻化出来的窥天镜时刻注意她的动态。 令狐澜嘴角微扬,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柔情。倏尔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小银花,沉声道:“怎么、你很兴奋?” 闻声,小银花身形一征,突感周身空气有戾气升腾,便快速收敛方才害羞的表情,摆手答道:“没、没有。” 令狐澜沉默不语,只怔怔地看着小银花头顶上的那对小耳朵。 小银花修行不足五百年,灵力低微,未能全部修成人形。故而她那张可爱灵动的小脸上还顶着一对橘黄色的小耳朵。 虽然看模样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实则“见多识广”,早就把人间男女那点事儿摸透了。 她可是只实实在在的“小色猫儿”。 这不,方才说到那处,小银花由于情绪激动,头上的那对小耳朵时而翕动如蝶翼,时而摆动如鱼尾。耳朵摇摆的速度将小银花内心的窃喜显露无疑,饶是演得再好,也是瞒不住了。 见令狐澜眼睛一眨未眨地盯着自己,小银花索性放弃挣扎,瞅了一眼令狐兰,垂睫低声道:“有,有点儿刺激。” “哪里刺激?”令狐澜疑惑道。 “就是、就是女修男。那个……”小银花瞥了一眼令狐澜下身,令狐澜明了其中之意,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觉得刺激了。”令狐澜身体有些虚弱,只觉体力不支,便现出原形躺在白玉冰石上。 约一尺长的尾巴裹着紫色的绒毛在冰石上垂下,光泽不似从前亮眼,整个身躯长约三尺,比平日里九公主抱着的样子大两倍之多。她已经一千九百九十岁了,再有十年,正好两千岁整。 小银花默声,有些不解地看着令狐澜。 吃瓜归吃瓜,她心里还是很心疼令狐澜的。 当日若不是令狐澜,自己只怕早就死在雷劫之下,更遑论自己资质平平,却拜了狐届鼎鼎有名的万年长老白颉为师,成为令狐澜的同门师妹。 近三个月来,令狐澜不吃不喝也不睡,只静静坐在冰石上修炼,累了便看看旁边浮于半空幻化出的窥天镜里的九公主,时不时便出手教训欺辱公主的小人。 三个月了,效果不见有,命都快搭进去了。 小银花注意到令狐澜的腹部秃了一小片,由于天天熬夜,那处的紫毛都脱没了,露出一片白。像人一样,不同的是:人脱发,她脱毛。 见令狐澜累极,又刚刚经历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此时沉沉睡去。 小银花不禁蹙眉,疑惑地想,爱情真有这么大魔力么? 转身不知不觉正要走出狐洞,不料却撞见一白发老人——一袭白色银丝长衫映着亮光,身姿瘦削而挺拔,面容清冷俊美,唇红齿白青年男子的脸却有着一头白发。 头顶还有一鼓鼓的包,樱桃般大小,好似被什么东西砸了。 “师傅。”小银花反应过来,赶忙跪地叩首。又好奇地盯着师傅那张帅脸上多出来的包,忽然想到什么,眼神躲闪,赶忙低下了头。 “令狐澜呢?怎么不见其出来迎接为师?”白颉开口道,声音低沉浑厚如同大海里暗潮涌动的白浪。 “回、回师傅。令狐澜姐姐修炼疲乏,已经歇息了。故未觉察到师傅的到来。” 小银花颤抖地答道,心里不停地打鼓:可千万不能让师傅看出端倪,不然可就惨了! “奥?是嘛。想不到徒儿竟勤奋至此,看来为师来得不是时候。”白颉挑了挑眉,站在洞口未有上前一步。 “恭送师傅。”小银花听闻师傅有离去的打算,便顺水推舟赶忙叩首,驱赶之意不言自明。 闻言,白颉转身作势离去,忽然白光一闪,小银花抬首却见白颉已消失不见,那白光向着白玉冰石飞去,心下暗叫不妙! “怎么回事?”白颉看着冰石之上气息微弱现了狐狸原形的令狐澜,怒气冲冲,厉声问道。 小银花见事已败露,便和盘托出。跪下叩首,迟迟不敢抬头。 “胡闹!”白颉气急,朝着令狐澜厉声喝道,却见令狐澜微启双目,奋力抬了抬头,终是失败,无力地瘫倒在冰石之上。 “为师才离开狐届短短百年不到,你竟做出如此蠢事!性别乃天定,你一小小狐妖如何能逆天改命?真是自不量力!” 令狐澜似乎听进了白颉的话,尖尖的耳朵有轻微的颤动。奈何灵力微弱,动弹不得。 白颉轻轻坐于冰石旁侧,一两指轻触令狐澜眉心,探知她一身灵力几近耗竭,气息微弱,雌性特征已消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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